淡得犹如一杯白开水的学员,才会将这些知识都深深印刻进自己的大脑,经过了十几年的沉淀与升华,终于形成了只可能属于自己的独特战斗模式与力量!
排名五十位以后的狗,想要将主人的新指令完美表现出来,至少需要四十至八十次的反复练习,就算是这样,经过练习后,它们对主人的新指令反应几率仅仅达到了30%,而且无法形成永久习惯,如果练习中断一段日子,它们就会忘光,需要重新学习。
根本不用去想,在阿尔戈夫小镇上那几头一半家养一半流浪的猎犬,它们的血统肯定排名在五十位以后,甚至可能在一百名以后,想要让它们记住什么,从理论上来说,至少需要四十次反复刺激。
但是,这其中绝对不包括死亡!
就算是一个傻子白痴二百五,面对死亡也知道害怕,遇到疼痛也知道闪避。这是生物根本不需要大脑就会做出的本能反应,无论是智商最高的贵宾犬,还是智商排名已经排到第七十三名的京巴犬,在这方面都不会有任何不同!
每一次它们嗅到熟悉的玫瑰香味,兴冲冲想要带着主人冲上去,寻找到目标好要换取更多肉片的时候,无一例外都会在味道产生的位置,看到爆炸。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十一次!
师少鹰就是用这看似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的爆炸,在为身后武装叛军注入了“信心”这股力量的同时,却又不露声色的将“玫瑰香味=危险=死亡”这个概念,通过死亡威胁这股力量,强行灌输到几条幸存的猎犬心里,直至形成了一个足以让它们感到恐惧,甚至会因此而崩中的定律!
在这个定律的支配下,那些在阔刀地雷进攻下,侥幸逃过大劫却明显被吓坏了的猎犬,早已经不再把玫瑰香味再视为获得主人奖励的目标,它们越接近玫瑰香味,就会越恐惧,就会越不安。
也许受过严格训练的军犬,或者是和主人太过亲密的家犬,的确可以为了主人战胜对死亡的恐惧,但是绝不会包括阿尔戈夫小镇里,那些从来没有吃饱,过着半流浪生活,为了一点点能裹腹的食物,就会彼此亮出牙齿的野狗!
到了最后,这些“猎犬”们,一嗅到玫瑰香味接近就如避蛇蝎,那些牵着狗一路飞奔,智商不知道比这些野狗们要高出多少倍的武装叛军士兵们,做梦都不会想到,他们竟然被自己面前这群貌似忠诚的野狗联手给耍了!
带着整支队伍又向前走了三公里,师少鹰霍然回头,以孤注一掷的姿态,指着他们走过,却因为留下一个人用枝条清扫,没有留下半个脚印的路,沉声喝道:“我们延着这条路走回去!”
听到希马尔的翻译,队伍里有人忍不住瞪圆了眼睛,指着师少鹰叫道:“不要理他,这小子疯了,敌人就在我们身后紧追不舍,现在回头和主动送死有什么分别?!”
盯着师少鹰,希马尔的脸上却露出了思索神色。做为有资格成为这些雇佣兵队长的人物,他当然拥有相当丰富的作战知识与经验,希马尔清楚的知道,如果没有发生什么奇迹,在五分钟前,他们就应该被敌人前后包抄,陷入到重重包围当中,可是现在十分钟过去了,他们没有陷入包围不说,不知道为什么,来自身后的压力越来越小,难道师少鹰布置的那些延时诡雷,真的起到了效果,大大束缚住了追兵的脚步?!
敌人太强己方太弱,生死悬于一线,而战局的发展,也大大超出了自己能够应付的极限……这就是希马尔面对的现状!
凝视着师少鹰那双坦坦荡荡的眼睛,再回首看看趴在自己肩膀上再次陷入晕睡的司空伯文,希马尔狠狠一咬牙,对着师少鹰放声喝道:我就把所有兄弟的命,还有司空伯文的命,一起交到你手里了!接好了,千万别摔了!!!”
师少鹰用力一点头,带头大踏步沿着他们原来走过的路向回走。为了迷惑敌人,他们在撤退时,有人专门负责用树枝扫掉留下的脚印,就是因为这样,在沿着曾经走过的路往回走的时候,希马尔终于注意到,在平坦的沙地上,每隔一段距离,沙粒上就平躺着一根短短的玫瑰线香。
刚才走过这一段路时,每走出五十米,师少鹰就在地面上丢一小截线香,用这种其貌不扬小东西过于浓烈的气味,在沙粒和碎石子之间,占山为王划地为界,圈出了一片猎犬们只要一嗅到,就走避不迭的空气城堡!
趴在一片沙坡上,做了简单的伪装后,居高临下看着追兵在几只猎犬的带领下,从几百米外匆匆跑过,队伍里每一个人都能清楚听到彼此之间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他们都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在这个要命的时候,只要有一只猎犬突然转头,对着他们潜伏的位置发出一声狂吠,他们这一行人就休想再看到明天的太阳。
那几只猎犬百分之百嗅到了师少鹰身上的味道,可是它们却集体选择了无视,带着身后的主人越跑越快,越跑越偏,直至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深深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感受着跳出包围圈后,那种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的舒畅与快乐,希马尔诚心诚意的对着师少鹰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他今天开了眼界,大大的开了眼界,如果没有和师少鹰组队,亲眼见识了师少鹰用小小一盒玫瑰线香玩出的这一系列战术,他真的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诡雷还能玩得这么精彩,这么让人目瞪口呆。
但是,师少鹰手中那只小铁盒里的玫瑰线香还没有用完,所以师少鹰的气味诡雷,或者说是针对猎犬的精神诡雷,还没有玩完。当着希马尔的面,师少鹰随手捉住一只从自己身边爬过,足足有两寸长的蝎子,在希马尔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师少鹰用温柔的动作按住那只蝎子,用透明胶带将一小截玫瑰线香粘到了蝎子的身上,最后他手一松,那只蝎子就飞快的逃掉了。
发现希马尔正神情略略呆滞的望着自己,师少鹰低声道:“还愣着干什么,一起动手啊!”
在师少鹰的示范作用下,希马尔一行人犹如蝗虫过境,想方设法的捕捉着他们路上一切可以看到的动物,只要逮到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一截玫瑰线香绑在它们身上,然后再把明显受惊过度的小家伙们放出去,任由它们撒了欢儿的在沙漠里夺命狂奔,从而演绎出一段段诸如“小兔快跑”、 “毒蛇也疯狂”、“愤怒的小鸟”之类脍炙人口的动人传说。
这忽而一呼东,忽而一呼西,忽而一呼北,忽而一呼南的浓郁玫瑰香气,一次次毫无预召的突然出现,让那些惊魂未定,早已经溃不成军的猎犬们,真正明白了中国古兵法中“四面楚歌”、“十面埋伏”这些战术之博大精深,之玩死人不偿命。
无论那些武装叛军士兵如何放声喝斥,甚至是不惜血本的拿出肉干往猎犬嘴里塞,也无法再让它们安静下来,他们想破了脑袋,也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头顶飞过一只普普通通,怎么看都没有半点危害的小鸟,都会让身边的猎犬吓得全身黑毛倒竖,一起不停狂吠乱叫;他们更不明白,刚才还能有劲往一起使的猎犬,为什么突然就象是炸了窝般四分五裂,四条狗就跑向了四个方向,让他们根本不知道应该相信谁,才能再追上师少鹰一行人的脚步。
所以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一条两尺多长的小蛇,扭曲着它纤细而柔美的水蛇腰,从距离他们二三十米外的小山坡上快速游过,就像是秦滩河畔的那金陵十三钗,一路上款款而行,挥洒出阵阵艳丽无方的玫瑰香气。
在摆脱了身后追兵,终于跳出包围圈后,师少鹰一行人踏上阿尔戈夫小镇和摩加迪沙之间的公路。
在这个没有铁路,主要运输力量还是以骆驼为主的国家,道路基础建设薄弱得要命,师少鹰他们踏在脚下的与其说是一条公路,不如说是一条人走得多了,自然形成的土路罢了。
望眼望去,在萧索的天空下,是犹如月球表面般干燥而荒凉的大地,一条两三米宽的黄色土路,随着地势起伏,不断向远方延伸,黄色的山坡,黄色的路面,黄色的地平线,四周都是单调得令人乏味的黄色,缺少绿色,缺少让人觉得生机盎然的活力,只有远方随风隐隐传来的驼铃声,让他们还能确定,这是一片属于人类生存的世界。面对眼前的这一切,让师少鹰不得不想起了“这片土地距离蓝天最近,却距离天堂最远”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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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信仰(中)
第六十七章 信仰(中)
(妖少:感谢老陆成为本书第一位盟主,在同时,老陆也是我第二本书的盟主,对老陆表示感谢~嘿嘿,同时也要感谢五枕,君花,梓梓学子,小痴,死士,老会来了,云开李戏等等新老朋友的一路支持)
在距离师少鹰不远的路边,静静停着一辆锈迹斑斑的汽车,没有人知道它已经被废弃多久,只有车厢上那一排触目惊心的弹孔,还有大片已经凝涸的黑褐色,依然在对每一个和它擦肩而过的人默默讲述着自己主人曾经遭遇的悲惨命运。
至于希马尔和司空伯文,他们一群人就在距离路边不远的一个沙坡后面停下了脚步。他们终于可以坐在沙地上,舒缓连续两个小时高强度急行军积累下来的疲劳。虽然并不饿,但是包括希马尔在内,几个雇佣兵都取出了身上的压缩饼干和巧克力,送进嘴里慢慢咬着。这是职业军人在战场上,才会养成的习惯,如果他们现在不吃,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能吃了。
希马尔打开一听牛肉罐头,先用勺子分给在场每个人一勺,然后把一块压缩饼干用手指捻碎,把它们全部洒进罐头盒里,把肉汁和饼干搅在一起,直到搅均了,希马尔才用勺子把这种看起来有点象浆糊,却散发着浓郁香味的食物挖上,送到司空伯文的嘴边。
喂司空伯文吃了几口,希马尔拿出自己的行军水壶,往一只杯子里倒了半杯水,又取出随身携带的那只银酒壶,往水里掺了一点烈酒,司空伯文只喝了半口就猛的咳喇起来,希马尔伸手在司空伯文的背部轻轻拍打着,一直等到司空伯文恢复平静,他又把掺了一点点烈酒的水送到司空伯文面前。
希马尔的这种“酒精”疗法说不上什么科学根据,它就象是中国出生在八十年代的孩子如果感冒了,家长就会给他们开一瓶山楂罐头,或者是蒸一小碗鸡蛋羹来代替感冒药般,自然而亲切得让人心醉。
拗不过希马尔的坚持,司空伯文终于还是微微皱着眉头,将杯子里的水全部喝了下去,淡淡的汗水,随之在她的额头上渗出来,就连她的脸色也明显红润了不少。
如果不是通过望远镜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师少鹰真的不会相信,像希马尔这种留着大片落腮胡子,身体健壮得犹如一头成年北极熊,眼睛一瞪就能吓哭小孩的男人,竟然还有这么温柔细腻的一面。
所有人都吃完食物,有人负责把所有食品包装袋收集到一起,准备挖坑掩埋,就在这个时候,希马尔身上的步话机响了,和他通话的是一直和他们保持超过五百米距离的师少鹰:“那些东西不要掩埋,把它们丢到地上,越明显越自然越好。”
“你这样做假,做得也太明显了吧?”
希马尔对着步话机道:“我们可是身经百战的雇佣兵,而不是踏春郊游的小姐少爷,怎么可能走一路丢一路?如果我们身后只有那些杂牌军,这样做假也没有什么,但是你别忘了,那个一直躲在背后排兵布阵的家伙,可是一只超级老鸟!”
师少鹰知错能改:“那你们还是把东西挖坑掩埋好了,记得把那罐头盒表面的铁皮拉得翘起来,在掩埋时让铁皮露出小小的一个尖角。”
希马尔原来是一个多么勇敢而率直的战地记者啊,可是跟着师少鹰并肩作战才短短几个小时,就无可救药的沾染了上师少鹰的狡猾与无耻,他眼睛一转就心领神会,低声道:“我会在露出空气中的那块铁皮上,专门沾一点点肉汁,保证那些狗隔着一两千米,也能闻得一清二楚,两眼直冒绿光猛扑过来。对了,我要顺便在坑底留上四五颗手雷外加一颗燃烧弹,让那些追了我们两个小时,差点让我回不了俄罗斯的菜鸟们永远记住,什么叫做俄罗斯男人为爱情而爆发的愤怒!”
说到凑合,说到把各种乱七八糟的玩艺儿搬到战场上,从小就看地雷战、地道战这些电影长大的师少鹰,绝对称得上大师级专家,他立刻就对这个计划添砖加瓦:“你到路边那辆汽车里找找,看看能不能拆下点铁皮之类的玩艺儿,用多功能军刀把铁皮剪成铁皮卷儿,再加上碎玻璃渣儿一起填到手雷周围,保证能够威力倍增!”
留下这样一个绝对能够证明“xx到此一游”的陷阱,全身散发着猎犬根本不敢接近气味,所以一直游离在休息点之外,必须远离休息地点的师少鹰和大部队重新汇合。按照计划,他们要继续向东南方向前进,在想方设法让身后的追兵确定他们以逃进摩加迪沙为目标后,再进行一个战术穿插转折,从追兵的缝隙中钻过去,然后以最高速度猛扑向他们此生的兼终点……那架紧急迫降的武装直升飞机!
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钟,迎着渐渐毒辣起来的阳光,希马尔轻轻眯起了双眼,先看了一眼身边,确定他和师少鹰之间的谈话不会被其他人听到后,希马尔低声道:“师少鹰你说,我们这个战术究竟能不能成功?”
他们离开直升飞机已经超过两个半小时,在这么长一段时间里,为了防止被敌人监控到无线电信号,希马尔和维克多一直处于无线电静默状态,到现在都没有取得联系,更不知道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希马尔之所以问这个问题,其实就是在潜意识里,想从师少鹰的嘴里听到一句“没有问题,我们肯定能活着回去”之类的话。就连希马尔自己都没有注意,只是短短的几个小时,师少鹰就在他们这支团队中,完成了接触、磨合、融入这一系列过程,更用他出类拔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