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你们长官!她不能这样拘押我!”妮佛提提说道,女神近卫队的队员没有再搭理她。
“我要服侍我的女官!”妮佛提提试图提意见,不过她的要求没有实现,不管她对这名监视者说什么话,冷嘲热讽也好利诱也好,他全当没听见,妮佛提提恨不得把房间里的东西全部砸烂,外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正在向这个方向而来,妮佛提提有预感,她将见到那位传闻中的西台杀戮女神。
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敞开的房门,有一道挺拔俊秀的身影踏着坚定的步伐走了进来,在妮佛提提门口站岗的近卫队员身体站得更加挺拔,脚跟啪地一声并拢脚尖呈四十五度的立正姿势。
“你是?”妮佛提提有些迷茫地打量眼前的女子,总觉得有点眼熟,而且她以为所谓的杀戮女神应该长得五大三粗,比男人还要强壮,否则如何在战场上吓退成千上万的军队?谁能想到,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杀戮女神却是一个长得……可以说秀美的女子,五官是经过巧手雕刻出来的,一双黑色的眼睛炯炯有神,窄窄的眉毛有些不驯地微微上挑,细长浓密的睫毛,一头黑亮的过肩略有些长的头发倒是软化了一些她冷硬的气质,她的身材和四肢,是那样合度,浑身没有一点矫饰的痕迹,显出极其自然的美丽,自己必须靠化妆品才能堆砌出来的美貌,让妮佛提提不禁心底有股酸溜溜的感觉冒起。
“王太后,我们又见面了!”疾风的笑容含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讽意。
“我们有见过面?”妮佛提提实在想不起她们究竟何时在何地有见过杀戮女神,虽然从娜姬雅那里传来的情报中有提到杀戮女神最近行踪不明,后来西台和埃及边境出现的凶悍匪帮明显是她的部下,也正是那群人,让她无法从边境调兵前来保卫底比斯。
“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如果不是你派了什么裘瑟尔到拉姆瑟斯府,一直热情邀请我留下,我早就离开拉姆瑟斯府回西台了!”
“那个时候……”妮佛提提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杀戮女神居然在拉姆瑟斯的府邸做客?她现在不知是后悔当初派人下达诛杀令还是后悔没有派更多人前去,如果当时真的将那座府邸的人全部杀光,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
这些念头也只是转念的一瞬间,妮佛提提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和表情。
“不知是由谁来掌管埃及?是女神你还是西台帝国?”妮佛提提似乎并没有想过拉姆瑟斯。
“是我如何,是西台国王又如何?”疾风倒是想听听她如何扯。
“我作为埃及王太后,陪伴了历代先王,在如今法老缺位的情况下,只要我承认你的地位,你就不用担心会有人反对你的统治权,西台国王同样,我可以宣布埃及为西台的附属国。”妮佛提提注意疾风的表情,干练的女子双手环抱着手肘,似乎很感兴趣,真的在考虑她的提议一般,妮佛提提不禁越说越自信,没有人会放弃到手的权利,不要说像疾风这样有能力的女人,还差一步就能到达天梯顶端,即使是女人又怎么能说她没有想要将一切踩在脚下的野心?
“怎么样?有你女神的名声,再加上我的支持,整个埃及都将是你的,何必在西台当女神,为了西台南征北战,最后的荣誉却归于别人……”
站在疾风身后的那些属于她的近卫队员们,他们被妮佛提提的话蛊惑了,不禁赞同她的说法,只有疾风殿下才配站在权利的顶峰……
一阵鼓掌声打断了妮佛提提的说话,除了鼓掌之人,其他人都惊醒了。
“你说的真是太好了,太正确了!”疾风的话让妮佛提提露出一丝果然不出所料的笑容,可疾风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笑容顿时冰冻住,“可是,我要埃及做什么?我没空管那么多事情!我劝你还是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比较好。”
妮佛提提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你准备怎么处置我?”听外面的声音,已经归于平静,也不知道是王宫已经被攻陷了还是城市里还在相抗衡?不管是何种情况,对她都不利,至少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掌握着对她的生杀大权。
“从你的房间里搜出了一些粘土板。”疾风说着,身后的近卫队员地上了一个小口袋,妮佛提提面无表情,她已经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了,不过她高昂头,用漠不关心的语气说道:“那又怎么样?只是一些普通的书信,难道我和朋友之间就不能通信?”
果然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
“普通的书信自然是没问题。”疾风随手从口袋中取出一枚还未开封的粘土信件,就比平时街边的油炸臭豆腐大那么一点,一面有几行用楔形文字书写的收信人妮佛提提的名字,另一面则是代表娜姬雅身份的纹章图案。
“和敌国王妃保持友谊也没关系,但是,将国家的情报泄露出去就是对国家的背叛!”说到后来,疾风有些严厉了,叛徒,估计没有谁喜欢,疾风也最看不得这种背叛国家的人。
“……哼,泄露情报?这只是娜姬雅寄来的信件,你可以拿回去责问她,但是我……你有证据证明我背叛国家了吗?没有直接的证据,你可不能随便给我乱加罪名。”这话就有些无赖了,难道娜姬雅就忒傻,白白送情报给妮佛提提?
房间里的几名近卫队员不屑,这埃及王太后竟然抵赖,不过若是她一直死咬着这条理由不放,除非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她杀了,不然一时半会儿真对她没啥办法,果然是没有最无赖只有更无赖!
疾风倒没料到会在这里找到娜姬雅出卖西台的证据,真是无心插柳!
“嗯,这个叛国的罪名暂时放一放。”疾风点了点头,总要让她心服口服,“……我在这些信件里找到了一封很有趣的信。”在一堆粘土板信件里翻了翻,“哈,找到了。”
拿在手中,晃了晃。
“一个半月前,娜姬雅给你送来了一瓶毒药还有一份解药,这毒药每天服用一点点会让造成内脏衰竭的假象,若是一次性使用,立刻就能杀死一头大象,现在解药还在,毒药却不见了,请问王太后,那毒药去哪里了?”不等妮佛提提回答,疾风又快速地说道,“信上还有提及,这是作为你上次提供的毒药的交换,你们的关系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疾风笑了笑,眼神变得凌厉,“还有一个问题,法老是被人下毒致死的吧,法老遇害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妮佛提提迫于疾风的压力,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等她回过神不禁心惊疾风的气势,也为自己的退却感到羞辱,深吸了口气。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到现在都还不肯承认?看来只好开棺验尸了!”疾风很平常的说道。
“绝对不可以,你这是亵渎死者的安息!”妮佛提提尖叫道,“打搅亡者的安眠会遭到诅咒!”
疾风勾了勾唇角,微扬下巴。
“诅咒还是神罚?倒是让你的神出来给我看看!”疾风从来就不相信神灵,就算是穿越了虫洞来到这个某些人有奇异力量的世界,她也找到了相应的理论依据来解释,所谓的法老王的诅咒,在她的世界里也有所解释,金字塔陵墓中一直封闭,空气不流通,经过了几千年,有某种未知的霉菌一直潜伏其中,考古学家打开陵墓后迫不及待地就闯进去,将这些肉眼无法观察到的霉菌吸进体内,所以最先发现帝王陵寝的发现者们陆陆续续都离奇死亡,不明真相的人们把缘由归于法老的诅咒,人死了就死了,一切归于无,重新分解为粒子。
“你……你以为死人还会告诉你是谁害了他吗?”妮佛提提强自镇定,疾风回道:“说的不错,死人会说话,只看活人能不能听懂,而且死人不会说谎,还要感谢你们喜欢把尸体制成木乃伊,尸体可以很好的被保存下来,只要一点点小手段,法老的死尸就可以告诉我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死于什么毒……”
疾风说得头头是道,妮佛提提心里直打鼓,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想到听来的关于杀戮女神的传闻,谣言的加油添醋是人们无法想象的,在传说时会加上转述者的臆测和个人意愿,疾风所指挥的几场战斗已经被传说得神乎其神,那是真正的天神下凡。
妮佛提提不禁脸色骤变。
“母后,请你回答疾风殿下的问题,不是你下的毒对不对?”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阿肯娜媚从门外冲了进来,她用几乎是哀求的目光盯着自己的母亲,希望她能够反驳,能够给她一个明确的回答。
妮佛提提诧异地看向阿肯娜媚,没想到她会在外面,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而且随她之后进来的人还有拉姆瑟斯和——马帝?!
“妮佛提提姐姐……”
注视着已经长得高大英挺,脸庞坚毅,有着一股成熟坚强气质的男人,深邃的眼瞳深处曾经的青涩和依恋已经退去,只有那条从左眉毛纵横向下的浅浅伤疤让她找到一丝从前的记忆。
“母后……”
阿肯娜媚急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她的回忆,妮佛提提不悦地皱眉,看着这个天真的女儿,她忽然觉得很累了,曾经她只要有马帝在身边就心满意足,如今却为了权利苦苦挣扎,最初是为了能够活下去,不被人欺负,失去了爱情和亲情,她只有牢牢握住权利才能有满足感,权利的滋味一旦品尝过就舍不得放弃。
“知道为何我不喜欢你?”妮佛提提冷酷地说道,“你竟然想在王室中寻找爱情,婚姻是用来维系权利和地位的一种手段,一旦有所阻碍就要毫不犹豫地铲除!你是我的女儿,却一点不像我!”就是因为阿肯娜媚容貌不像她,连心计都不像她,若不是阿肯娜媚比较好控制绝对不会是她成为埃及王妃。
“他,他也是您看着长大的,也是母后为我选的丈夫……”从小一起长大,顺理成章地结合,在冰冷的王室婚姻中,她庆幸自己还能嫁一个喜欢的人。
“谁让他不听话,想要将我逼走!”妮佛提提哼了一声,不耐烦地回道。
阿肯娜媚不敢置信,呆呆地注视着自己的母亲,她如此说等于就是承认杀害了前法老。
她明白母后和王之间有矛盾,不过她一直以为不是很严重,虽然图坦夫门曾说母后要杀他,她也帮母亲说话,谁知一切都不是图坦夫门的多虑。
她最崇拜的母亲杀了她最爱的丈夫,让她情何以堪……
阿肯娜媚眼眶里涌上了泪水,其他人都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拉姆瑟斯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抬手搭上她的肩膀,给摇摇欲坠的身体一丝力量。
疾风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间,权利争夺中,父母兄弟姐妹都是敌人,何来亲情一说?
拉姆瑟斯扶着深受打击,伤心欲绝的阿肯娜媚随后也走出房间,在疾风的示意下,在门口站岗的近卫队员暂时离开了房间,留下马帝瓦塞和妮佛提提这对姐弟独处,他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毕竟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拉姆瑟斯让人护送阿肯娜媚回去她原来的寝室休息,可能是保养得宜,虽然已经是少妇却依然肌肤如少女一般光洁的埃及王妃浑浑噩噩地离开。
“你们来得倒是真巧!”
拉姆瑟斯面对疾风的揶揄有点无奈地耸耸肩:“王太后的回答给阿肯娜媚的打击很大!”他都来不及拦住她,就让她冲进去了,其中他也抱持了一部分私心,希望阿肯娜媚的突然出现可以让妮佛提提王太后松口。
拉姆瑟斯和疾风就站在王太后寝室不远处的回廊中,面对走廊外面正茂盛生长的花园,拉姆瑟斯说道:“有阿肯娜媚的证词,妮佛提提那老女人谋害法老的罪名应该可以成立了。”
“她会指证她的母亲?”疾风不怎么相信那个看上去挺感性的小女人。
“……不管怎么说,她首先是埃及的王妃!”拉姆瑟斯说道,现在也只能相信她会以大局为重!
疾风点了下头,突然笑了起来。
拉姆瑟斯看着她突来的笑意,不禁也放松了一些紧绷的神经。
“你笑什么?”
疾风瞥了眼身旁英挺的男人,嘴角含着愉快的笑:“我在想,既然王妃还在,你们埃及不是有一种传统,新的法老就要接收上一代法老的女人吗?只要你……”
“我不会娶她!”拉姆瑟斯打断了她的话,疾风挑了下眉,笑:“你不要这么快就拒绝,王妃长得不差,娶她还可以让不满你兵变的人闭嘴地效忠,还能够将王妃和前法老的势力收为己用,这么多的好处呀!”疾风啧啧两声。
拉姆瑟斯简直是听得嘴角抽搐,跨上前几步,双手撑在疾风身体两侧,将她逼靠在身后半人高的廊庭围栏上:“我不会娶她!”他再次强调,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如果靠联姻来取得法老的位置,我还需要一路打来底比斯?而且,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吗?”
二人靠得近得能够数清对方的眼睫毛,那双不同色泽的眼睛眼神坚定,疾风有一瞬间忘了反应,只是下意识地问:“你最想要什么?”
她少见的迷糊神色,令拉姆瑟斯暗暗心喜,缓缓地靠近她的唇。
“你们在这里呢!”突然马帝瓦塞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疾风推开拉姆瑟斯没有再看他一眼,迎向马帝瓦塞。
“这么快就出来了?你的额饰……”疾风一眼就注意到他额头上那枚一直戴着的额饰挂件不见了,只剩下常年佩戴留下的痕迹。
马帝瓦塞摸了摸有点空落落的额头,总觉得有点不习惯。
“本来就是她的东西,我还给她了!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她已经不再是记忆中那个所爱的少女,时间无情啊!
“拉姆瑟斯,你没事吧?大获全胜,怎么愁眉苦脸的?”看到一脸郁卒的拉姆瑟斯,马帝瓦塞惊讶地问,倒是没想到是自己打断了他的好事。
“没事,能有什么事!”拉姆瑟斯哈哈干笑两声,郁闷。
外面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按照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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