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初开卷:第五十三章诱惑]
“有人吗?”房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敲门,再推开门板进房。隔个稍透明的屏风,我撩起水花继续沐浴,大早晨清洗满身的污垢。青鸾有个规矩,将军上战场前,都洗尽污垢,为得凯旋。
“没人——”我懒洋洋哼一句,见路青霖迈步踏入,斜睨一眼继续洗。“快上战场了,我不能陪你喝酒。”
“不喝酒,我们聊聊天。”
“你倒很有闲情,不找你的蓝颜知己快活?”
路青霖听了,并不在意,这种话题听的麻痹了,他也从不辩驳。外界都传言他断袖,那便断袖,不娶亲,不纳妾,不碰女人,他是乐的逍遥。“艾将军在沐浴,本相可否窥探两眼你的玉体?”
他边端起那酒壶喝酒,边没正经逗趣。隔着屏风,能看清酒液顺他喉结流淌,那是一幕很美的画面。这男人的头发我喜欢,那气质也不错。看似无庸,却是弹指间,天地动荡角色。看似懒散俊俏,断袖花男,却是笑里藏刀……
“不用偷窥,我叫你光明正大的看。”话落,我从浴桶中起身,绕过屏风,赤着身子叫他看个够。走出来,一件衫没穿,借着晨曦的光,很是迷人。
”噗——”路青霖一口酒喷出来,扑了我满脸。我忙擦了擦,很不满剜他一眼,“你不是要偷窥,怎么有色心,没色胆?”
“艾将军你也忒惊世骇俗了吧?本相也算个男人!”
“你不是断袖?”我反问一句,“那怕看女人裸体?”我凑近前,盯着他俊秀的脸,哟,果然有了红润,好似一颗待采摘的红苹果。我坏坏勾起嘴唇,”啵”亲了他一下嘴角,看他整个脸顿时红透了……
“你对女人的身体,好象不免疫!”我断言,开始一件件当着他的面穿铠甲,在他的视线中悠然自在。
“艾将军,你这是在勾引本相。”
“你对女人的吻也有感觉?”
“你……”
“断袖男,不是都对男人才虎视眈眈?放心,你我是好姐妹,我不会对你有企图。”我故意凑近,又赏了他嘴角一个吻。他越是不爱女人,我便越喜欢诱惑之,看他憋红不知气愤还是什么的脸,才有趣呢。
“我去整军了。”
“等等——”他一把抓住我,“把这个戴上,我替你求的护身符。我们青鸾第一将军出征,必须得凯旋而归。还有,处理好手头公文,我会快马追鞭追上你去观战。”瞥了瞥抓住我手腕的修长大手,我勾唇,笑的很贼,“看样,你的性向有戏被扳正。有空去逛逛青楼,搂两个小蹄子试试。”
“艾将军!”他眯起眼眸,眸底有警告之色。
我耸了耸肩,没所谓地将护身符戴上脖子,转身便离开。半响,“哈哈”在门外大笑出声,这个路青霖相爷,倒蛮好玩的。第一次遇到bl不叫我恶心的,而且想调戏的,还是高高在上的天下第一相!
率领三军从青鸾国度出发,绕过边界,攀山越岭,直奔逐鹿而去。越靠近逐鹿,越想起三年多前我穿越的那几个月。
身边的景物越熟悉,我的心越是乱。经过有深林之处,便想起那银发风流。经过城池,便想抬头观望,那是我和丹苏的距离。见到菜园子,偶尔想起萧然那个唐僧男,不知那家伙如何了?
城池,冲关,这铁血的东西,便想起慕容萧何。对他的恨,或许淡了,只因为他那3年的不弃。可对离洛呢?为了姓顾的,他将我恨的好惨,可渐渐的却不知恨他的尺度了!红莲,摇摇头,逐鹿一平,赫莲必杀去,我要问一问丹苏,当年为何弃我不顾?
城关下,勒紧马,甩开鞭子瞥向城上。半响,城门打开,领头的将军是原本我的副将,那个当年叫我逃生的武将!
“顾、顾将军?”他瞪眼盯了一会儿,身子抖了抖。“你不是已经死了?”他亲眼看到我死于香山半腰。
“鬼呀——”一群我原本的士兵吓坏了,节节败退。这仗打的好啊,我没动真鞭子呢,全撤退了。
“看我像鬼吗?”我笑的很妖娆,桃花艳眸绽放光彩。红袍披身,宛然化身战神的穆桂英,只多了分诱惑。
“顾将军还、还活着?”
“本将军姓艾!”我重申,将短鞭甩开,策风呼啸。“我叫艾青青!不想要你性命,把鹰野王叫出来出战!”
“快,快去禀告王,说顾将军回来了……”
一个小士卒,忙奔上城去,匆匆禀告鹰野王。离洛的书简一下脱落,推开身边的小杜鹃边便冲出了房。
“王,王,您等等臣妾呀!”小杜鹃尾随其后,即便得不到宠,却也常侍离洛身边。这闹鬼的事她可不信,当年全城人皆知,顾姗姗战死了。难道鬼魂不消停,也想回来和她争一争王宠?
“她在哪?”离洛冲向城边,居高临下向下一看。我仰眉,笑如清风一般,正好和城上的他对视。
3年后的他,变得愈反复无常,愈邪美森冷。他以为他深爱,深恨,深深伤害的人儿回来了,可惜了,我却不是她!
[桃花初开卷:第五十四章妖娆倾城]
“姗姗……”城上的他,眉黛成冰,媚眼成丝。狭长的眉眸,如黑翟石般灿目。如恶魔撒旦的风情,叫人怦然心悸。依旧长的如艺术品,浑身的尊贵随岁月也淹没不了。那份野蛮在见我时,似乎变成了脉脉柔情。
3年多的相思中,最悔恨我的离去,才变成现在一发不可收拾的悲情。他深深凝视我,刹那伤魂。
半响,我伸伸了手,下达命令,“把弓箭给我。”
“将军……”
手握着弓箭,我稍微弯起,对准城门上。听着城上喊那“保护王”,一箭射向他身边那个小蹄子的头顶。箭顺她发梢过去,我没有要她的命。只是看着她惊慌的模样,很好笑地抿嘴嘲讽:“自古玩物丧志,有这种狐狸精在伟大的鹰野王跟前,你的城池必是我青鸾的。”
“王,王,鬼呀……”小杜鹃叫闹,吓的四处躲藏。离洛并未理她,仅是将那疑惑的视线投注向我……
“你活着,是为了回来报仇的?”
我不语,收好弓箭。
“你做了青鸾的将领,要踏平我鹰野的城池?”离洛冷冷地看着我,以陌生的眼神,压抑极低的话音。我知,他在保持冷静。为他王的身份,为他的王朝,在特地保持冷静,压抑扑向我的冲动……
“我是青鸾第一大将,我叫……”我勾了勾手指,两庞将领一同大喊:“艾青青!”
听了,我嘴角上翘。满意地瞥向离洛,只见他眉梢蹙起,眼神犀利如鹰。看样,他是被我惊到了。
我再接再厉,挥臂问:“我军叫什么?”
“艾家军!”身后齐齐的呐喊,抢天震地,如雷一样降落。离洛扯开袖口的褶皱,低眉邪佞看向我。抛除眼底的悲伤,故意一副邪佞威胁的表情,“你以为你改名换姓,便能抛弃你的身份?只要你没死,你便是本王的王妃!”
我“哈哈”大笑,扬起短鞭说:“再告诉他一遍,你们的主将是谁?”
“艾青青——”
“再大声说一遍!”
“艾青青——”
离洛愣住神,我趁机揉了揉太阳穴,将短鞭缠上腰间。那铠甲迎风散着香,我抬头,看向城上,一字一句地说:“从一开始,我便不是顾姗姗,而是艾青青。离洛呀离洛,你恨错了人,还想要错人?罢了,我不和你废话,那个小蹄子我早晚要收拾,而你的鹰野,我得替路青霖打回去,不然对不起青鸾王朝!”
话落,我回马转身,勾起魅惑的笑。明眸中,尽是揶揄和自信。“今日是认亲,改日再战,就是金戈铁马。我很,很希望,和我对战的主帅是你!我好象记得,某人的武功和战略都高人一等吧?”
“顾……”
“嘘”我抵住红唇,再强调一遍:“艾,艾青青。记得这个名字,因为你们而重生。”我和3年前那个依赖男人的小丫头片子可不同了,经历了考验,学懂了生存,才知道依赖有多么愚蠢。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野蛮杀戮的时代,女人便是牺牲品。我不图什么,只求活的像我,不再被人牵制,被人打骂。“撤——”
“你……”离洛开始不知该叫我什么,便那般一直哽咽着。望着我的背影,嗓中嘶哑,却叫不出。
该是怎样的痛,才铸造3年后的艾青青?该是怎样的恨,才能叫其挥兵来犯?这3年,他反省了他的极端,懂得一场伤人的游戏,他又何尝不伤?在痛失之后,才懂那是多么愚蠢?倘若他能柔情,他能包容,或许,一切便不是这番模样!
“好,既然你选择与我为敌,那便和本王战场上相见吧!”他狠狠握起拳,邪魅挑衅,愁上眉梢。
“好!”
“你……”
我骤然转过身,冲着他说,“战场上,我不会留情!能不能保住你的江山,那是你的本事。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身边那个小蹄子,真不咋样。”
“你,你……”小杜鹃一副啼哭抹泪的楚楚动人样。
我”噗嗤”笑了,低眉含羞,艳颜倾城。由内而外的美丽,比那风骚皮相愈诱惑。长指抵唇,抛向他一个飞吻,我笑着调戏,“倘若夜深人静,不如来找我。我该是比她有韵味,至少身体是香喷喷的!”
“你——”
离洛一直看着我,默默不语。
我眨眨大眼,抛了个媚眼,最后调侃一句,“待你枕前冷飕飕时,不妨来找我。对于美色,我倒不挑,呵呵。”
那挑眉一笑,绝了。
离洛见了,不由心跳加速。记得冷酷时有多冷,记得撒娇时有多可爱,记得的聒噪,滴滴的泪,却不记得这副妖娆诱惑的模样。3年了,物事人非,让最熟悉的人,变得最陌生……
“王,王,那个狐狸精……”
“你才是狐狸精!”离洛冷哼,甩袖便离开。
“王,您等等臣妾啊!”
“你该洗澡了,浑身的气息越来越难闻。”离洛将书简一把抛给她,“让你的大脑,快比你的胸大起来吧!”
“王……”小杜鹃被抛弃在门外,窃窃怨恨。头发被箭搅的乱七八糟,浑身冷瑟不堪,不由得埋怨起来。
城下不远处,一匹马掉转回头。一身青衣,气宇轩昂的萧然,忽然破开一抹冰冷的笑,暗自嘟哝一句,“那丫头回来了。”原来,还没有死……
[桃花初开卷:第五十五章小小惩罚]
飞扬跋扈的宫殿,奢华富丽的牢笼。光华的背后,每一处都散发着森冷和杀虐。赫莲的天下,是赫莲王打下的,而如今掌舵的却是三王子红莲,而那3年多前被招回国的九王子丹苏,却是被禁闭于那处冰冷的水晶宫中。
3年前,红莲和丹苏的协议,他如约归国。无论多痛,却也坚持,却不料传来战死杀场的噩耗。丹苏单枪匹马冲出,却被刺伤囚禁。养了3年的伤,那半报废的腿,才开始渐渐的痊愈起来……
赫莲王宫大殿中,红莲端起一盏茶,樱红的唇微启,瞥向那慌张的赫莲王,嘴角慢慢地上翘。父王,你还是老了!没有当初的沉稳和魄力,开始唯唯诺诺了。边品茶,边撩几根发丝衔入唇瓣,艳冠天下,妖冶而鬼魅。
“莲儿,听闻那青鸾要踏平鹰野,逐鹿和我赫莲,这可如何是好?”
“父王勿急勿躁,儿臣正部署防备。”
“可我听说那艾家军气势汹涌,如有神助。所到之处,必能夺下。尤其那主帅艾将军,挥的一手神鞭,女巾帼技压群雄,有勇有谋。”
闻言,红莲抿唇一笑,眉宇间尽是鄙夷之色。“再厉害,不过是区区一个女子。自古这天,都是男人撑起。女子再厉害,都是男人的臂膀罢了。”
“可……”
“父王不必担心,儿臣自有分寸。”
“莲儿务必要保住我赫莲的城池不被侵犯。”
红莲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品茗之人不在茗,而在心中之韵。既来之,则战之,她有连横政策,他亦有和纵政策。红莲一直深信,天下,永远没有女人的一席之地……
冰冷的寒宫中,犹如透明的冰铸造。冰宫中,摆放一口棺材,而丹苏便正坐在案边,独自下棋。自从3年前那场政变,他便一直被囚禁于此。伤愈合了,但心,何以愈合?失了最爱的人,活也和死没了区别。
他三哥掌管宫廷内务,外战军务,而他,便行同被软禁的废弃王子。扫却红尘物,一身的英气被褪,只剩下淡泊如冰的躯体。
“青儿……”按下一颗棋子,心又隐隐作痛。3年了,抹去岁月的痕迹。那份初恋的刻骨铭心却再也难除去。他这个废人,甚至连死的权利,都已经丧失。想起那俏皮轻灵,却又有坚强的女子,那颗心便比冰更冷。
有什么能比守护不了心爱的人,而独自偷活来的痛苦?身体再痛,也不如心痛。痛多了,也便麻痹了,也就冷的不象话了。像个活死人一样淡泊,听风,看冰宫。两弯黛眉一蹙,便到了天黑。何时死了,那有一口棺材,他便躺进去,了了凡尘……
“九王子——”
“小卓?”
“九王子,你快走吧!”平日侍侯他的小仆人,边脱衣裳,边叮嘱,“九王子出去之后,不要惦记小卓,就当奴才死了。”
“怎么了,小卓?”
“王子快换上,时间不多了。趁送饭的空挡,奴才替您挡一挡。我听三王子说那个艾青青要攻回来了。听王子喊过艾青青的名,我猜那就是丧命的王妃。奴才觉得她没有死,卷土重来了。九王子惦记的肝肠寸断了,腿伤好了,快去找她吧!”
“青儿没死?”
“是没死,奴才刚送茶亲耳听到的。”小卓将衣裳递给他,便匆忙服侍他将那件白色的外衫脱了。“奴才侍侯您多年,实在不忍心看您这副生不如死的模样。快去找她吧,别再回来这个地方了。”
“小卓……”
“九王子保重!”
穿了件粗糙的黑衣,端起翻倒后的空盘,便低头乔装出了冰宫。算一算,有3年多没有见过天日了,丹苏几乎忘却了这阳光的妩媚。倘若不为了证明是否他的青儿回来了,他绝不忍心舍弃小卓的性命,来保住他的自由……
“青儿,你真的还活着?”一颗已碎已死的心,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