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是孟总的助理。因为您手机没人接听,才冒昧给你家挂电话。’’助理解释道。
“哦。”陈思琪还是有些不解,但更好奇大哥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有事吗?”
助理沉声道:“是这样,孟总在国外矿场视察时,矿脉突然塌陷,虽然他已经被及时救出,但目前仍昏迷不醒,还在抢救之中……’’
陈思琪听着电话那头助理的话,双腿猛然一软,摊坐在地毯上,说不出一个字,“哇”地哭了起来。
吧台边的罗炎听见陈思琪的哭声,赶紧跑到她跟前,搀扶起泣不成声的她:“出什么事啦?”说着,从她手里拿过话筒,刚送到耳边,就听助理继续说道:“小姐,您先别哭,孟总只是暂时昏迷……’’
罗炎边将陈思琪安顿到沙发上,边替她接听着电话:“我是罗炎,现在我们能做什么?”
“罗总,我家小姐没事吧?”
“有我在她身边,放心。”罗炎微微扭开头,避过陈思琪伸向话筒的手,“需要我过来吗?’’
“您能陪小姐去趟少爷那吗?他明天要去北京,夫人担心他知道孟总出事后,情绪受太大影响……’’
罗炎侧头看了眼泪人似的陈思琪,满口答应道:好,我这就陪思琪过去。”
陈思琪虽与孟国忠结识不久,却甚是敬重他的为人,而孟国忠这段时间对她的照顾,让她感到了在生活了三十年的家中,从父母那都没有得到过的那种关爱。对于这个年长自己近二十岁的大哥,她感觉更像慈爱又严厉的长辈,如今听到他生死未卜的消息,她觉得心痛得几乎麻木了……
三十分钟后,她努力控制着情绪,和罗炎一道敲开了韦冰家的门。
“姐,冰冰呢?”陈思琪见韦母打开门,微微点了点头。
韦母忙将两人让进屋里,叹了口气,朝儿子的房间努努嘴:“在房间呢。”
陈思琪为两人简单的介绍后,径直地走到韦冰房门边:“冰冰 —— ”
“进来。”韦冰随手擦了擦眼泪,收拾着自己准备出门的行李。
陈思琪推开门,走到韦冰身边,侧头看着略越带严肃的脸:“在想你爸爸的事?”
韦冰轻应了声:“我爸不会有事的,对吗?“
“当然。”陈思琪同样期盼着,这是给韦冰的答案,也是给自己的鼓励。
陈思琪陪着早熟的韦冰说了好一阵的话,这才离开了房间,她环顾四周,见没有罗炎的身影,不解地问沙发上的韦母:“姐,炎呢?”
韦母指指阳台,低声说:“接电话呢。”
此时的罗炎接听的正是他好友 —— 王强的电话。
“你怎么想起给我电话?”罗炎抬腕看了眼表,问道。
王强看了眼输液架上的点滴瓶,“呵呵”一笑:“刚才在迪厅,现在忙完了,你这家伙找我有事,当然要打电话过来问问嘛。”
罗炎正犹豫是否告诉王强自己家里的士,就听着电话那头含糊的女人抱怨声:“你过来这么晚,这瓶药水挂完都不知几点,那瓶还不得挂到天亮……”他一愣,不解地问:“你在哪?”
“医院泡妹妹啊。”
罗炎知道王强这趟出差工作任务和繁重,而前几天王强来电话时,还说起他那边的白天、黑夜连轴转的工作,心想这样的工作强度,就算“铁人”的身体,也是吃不消的。于是,他决定不再让本就应接不暇、生病的好友,为自己的事担心,还是等他处理好他的公务,回来再商议吧,他故作轻松地“呵呵”一笑,将话岔开道:“病了?”
“好多了,可能是天气变化大,人又睡得少,身体提醒我给它关注了。”王强玩笑道。
“你那边进展顺利吗?”
“一般吧。不过,放心吧,有我看着,你那份红利一定收成不会少哦。”王强打了个哈欠,靠到床沿,“罗炎,你美国公司那边是不是遇到了些麻烦?’”
罗炎有些奇怪王强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也没有避讳,直接告知道:“是,股东对于追加那块新中标的地的投资,有质疑。”
“我说嘛,就知道你小子大晚上的找我,就一定有事。”王强想起近段时间,罗炎将很大精力放在了美国分公司那边,若是那边出现状况,他紧张是难免的,“我明天汇笔款进你的公司账户,应该可以缓一下你的燃眉之急。”
“不用了。我什么时候要,再找你。”
“还是放你那吧,这样你要用,随时可以拿。”王强挪了挪身子,问道:“国外那块地,在那个区?你的开发计划是什么?”
罗炎这通电话,始终没有告诉王强自己目前的窘状,他不愿让生活中所有人都围着他的感情问题忙碌,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事业和工作,时时指望着别人给予帮助的男人,是自私又无用的。所以,他只是和王强讨论着公务,给彼此的工作情况提出些意见和见解……
十步之遥的陈思琪,正陪着韦母坐在沙发边,聊着韦冰的教育问题。
“国忠的妻子和我都认为,还是由我按原定计划到北京照顾冰冰,这样她才能放心地去澳洲,陪伴国忠治疗……”韦母转述着晚上和孟国忠现任妻子的电话内容。
陈思琪对两人夫人的决定极为同意,这是目前情况下最理智的决定。只是回想起韦冰那因父亲出事,而无精打采的面容,不免有些担心:“姐,你到北京后,还是要让冰冰放开心胸。”
韦母点点头:“思琪,冰冰听你的,你有空时,记得给我们电话。”
陈思琪不放心韦冰母子,见罗炎已经打完电话,忙站起身来,说了句“我去找他,有点事”,便朝阳台走了过去。
“我想送韦冰母子去北京,虽说大哥有在那边帮他们安排好了一切,但我想自己能为大哥做的就是照顾好冰冰。”陈思琪看着窗外路灯下,昏暗的小院。。
罗炎伸手握住她紧张得交又紧握在胸前的小手,他深知她是和孟国忠感情颇深,早把韦冰母子当成了家人。如今,家人需要帮助,以她的性格,又怎能袖手旁观?
他微微侧头,轻声说:“我支持你,明天我送你们去机场吧。”
这晚,两人披星戴月地离开韦冰家后,又去看望了孟国忠父母,陪着伤心欲绝的干爹、干妈坐了良久,终于在后半夜,返回了别墅休息。
小两口忙碌之际,本因上床休息的罗母也毫无休息之意,他反复地看着自己与亲朋好友合影的照片,努力搜索着与罗炎相配的女孩。炎只是一时糊涂,或许根本就是被陈思琪蒙骗,那毕竟是个结过婚的老道女人,她太聪明,而睿智……这样的女人,又有着不凡的容貌,对炎这种血气方刚年龄的男人,本就是一种诱惑。
咬,怪只怪炎太优秀,太有女人缘……
至于那陈思琪,原本自己也同情她年轻守寡,那时与媳妇说给她牵红线,介绍媳妇家的远方表哥虽是一时兴起,后来也就忘记了此事,但也未必不会帮她找个归宿。她可以嫁别的男子,那些普通或者有几分出色的男子,但是想嫁给炎,绝对不行。别怪我老太太无情,炎绝对不是这么普通的女人可以相配的。
自己帮炎物色的女孩素来是有教养、有门第、才华各方面出类拔萃的。当娘的总是希望让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孩子,获得最大的幸福,过着最美满的生活……她翻开着相册,抚摸着儿子一张张儿时的照片,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思量着如何为儿子创造着最大的幸福……
各自为营
罗母为儿子所作的心思周密的考虑,作为儿子的罗炎却实在难以苟同。何况忙了一夜,只小睡一会的罗炎,在第二天一早,连过多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便陪着匆忙收拾好行李的陈思琪赶到了候机大厅,临时购买了去北京的机票,与刚刚办完行李托运手续的韦冰母子会合了。
“思琪,你们这是要去哪?’”韦母吃惊地看着罗炎推着的行李。
眼尖的韦冰朝姑姑手上拿着的机票努努嘴,代为回答道:“北京。”
陈思琪伸手揉揉韦冰的脑袋,拉着韦母慢慢向安检处走:“我不放心冰冰,想陪你们去北京……”
韦母停在脚步,侧头看着陈思琪:“思琪,你这趟跟我们同班机去北京,就只有这个目的?”
“怎么啦?””陈思琪被韦母问得一愣,与同样感到吃惊的罗炎面面相觑。
韦母摇摇头,拒绝道:“思琪,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不能因为一个人出了事,就影响全部人的正常生活和工作。””
韦冰揽上母亲的肩,老气横秋地说:“姑姑,我是男子汉,别以为我跟我们班上的女生一样,承担不起。何况,老爸肯定会好的。””
虽然韦冰母子如此说,但陈思琪对于他们在这样突变状况下,出这趟远门,还是极不放心。她在罗炎的全力支持下,费尽口舌,最终说服了母子俩 —— 送他们到北京,确认他们一切妥当后,就返回H市。
罗炎看着眼前朴实的韦母,不由想起昨晚他和陈思琪走进韦家时,对这位初次相见的中年妇女充满担忧的眼神中透出的刚毅,感到的震撼。她令罗炎想起自己生活圈中的不少妇女,平日里似乎学问不小,能耐通天,可一旦遇到大事,却娇弱不堪。据传闻,孟国忠的现任妻子也是平民百姓出生,但这不到十个小时中,他见识了两位夫人的多次电话,镇定中的关爱溢于言表,让旁人感动……
他看着陈思琪挽着韦母一同走向安检处的背影,更坚定了和小东西一生一世的决心—— 良好的出身,优秀的自身条件,并不一定就是最适合的人生伴侣,真正的好女人,是男人停泊的港湾,歇息的摇篮,坚强的后盾。
是的,他一定要娶小东西,他要在她回来之前,为两人的婚事铺平道路,给她一个喜笑颜开的婚礼。
罗炎刚刚坐上自己的车,兜里的电话便响了,他随手挂上蓝牙,接听电话:“您好。”
“是我。””罗烈放下手中的笔,靠到椅背上。
罗炎发动汽车,驶离停车场:“怎么这么早?不忙?””
“忙。”罗烈揉揉酸胀的眉心,为了弟弟这在家里闹开了锅的婚恋,他几乎一夜没睡好,大早又开始办公,累得浑身乏力:“炎,你给爸打过电话了吗?他怎么说?”
罗炎瞟了眼驾驶台上的电子钟:“没,我准备中午挂电话,这会老爸肯定在开会。”
“嗯。对了,炎,今晚你是不是回家陪妈吃餐晚饭?”’
罗炎微微一愣,在与母亲如此大动干戈后,他心里也有些不自在。虽说他完全不认为自己有错,但要立刻面对母亲,还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罗烈见弟弟没有回话,忽然担心起母亲的处境。毕竟母亲所作所为也是为弟弟着想,虽说这做法确实欠妥,但若弟弟为了个女人,就让多年和睡的母子反目,也违背伦理道义。何况事情也不是没有缓和的余地,爸爸不就是弟弟可以争取的对象吗?
他清清嗓子:“炎,别跟我说你想先斩后奏啊?有了妻子,不要娘的事,做不得的。”
罗炎“呵呵’”一笑。哥哥想到哪里去了,自己要爱情,但也要亲情。而且他很清楚不被祝福的婚姻,从来都是风云飘摇,维持得很艰难的。
至于小东西,她有过一次艰难的婚姻历程,她不一定经受得了再一次陷入这样的僵局!以陈思琪的为人和心肠,若她知道他为了结婚,和家里闹决裂,她不会快乐。所以他一定找到条和平解决之道,决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在夹缝中生活!
他驾着车,驶出机场路:“放心,我不会和妈决裂的。”’
罗烈大大地舒了口气,思索着或许可以从思琪的自身条件切入,说服母亲同意。于是他问道:“思琪好像念师范的,她是哪里毕业的?是研究生吗?”’
“我们H市师范中文系毕业的本科生。’”
罗烈微微皱眉,H市师范是所极为普通的大学,与弟弟这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顾士,简直没有可比性。
“有什么特长吗?外语怎么样?’”罗烈希望找出一些陈思琪能上得台面的优点,这或许会成为说服母亲的转机。
罗炎无奈地吐了口气,他从未想过让哥哥出谋划策,哥哥是那种素来规规矩矩处事,循规蹈矩生活的人,就象他的婚姻,娶的是书香门第、北大研究生的李芳菲,他的事业,继承了父辈那打拼出来的“罗氏”’……哥哥的思维,三十几年一直遵循着这个规范的路线,现在让他理解不符合这个路线的生活,本就存在困难,若还让他按这个生活方式出个主意,那完全是强人所难。
他不想再和哥哥在这些问题上商议,因为这种商议不会有任何结果,于是开口道:“哥,思琪有着嫂子一样的贤惠和善良,但是她确实没有嫂子的学问,嫂子精通英、法两种语言,而思琪比较擅长的只是中国话。”’
罗烈听完此言,除了感叹思琪的普通,实在感觉无话可说。
要知道调皮捣蛋的弟弟从小就被大家称为神童,有着自己向来望尘莫及的绝顶聪明。如非要说他有什么缺陷,也就只能算那个让他曾经难堪的五音不全了,可三年级学习钢琴的炎,在没花太多精力的情况下,却不可思议地弹得一手好钢琴。这在后来,罗烈才发现,弟弟只要站在演奏者旁边看一遍,就能基本记住所有的指法……
另外弟弟事业的成劝,也是很多人望尘莫及的。虽然他创业之初,曾得到“罗氏,”的经济支持,不过之后发展却一直可以用“飞速”’来形容,以至于前年他的美国分公司就成功上市,而罗家人全力经营的“罗氏”’集团,也是去年年底才上市的。
罗烈不会像母亲那样看女方家世,但对于女方的本身条件,却是极为严格的,他总希望弟媳能是位出色、干练的才女,将来能与弟弟并驾齐驱,管理“飞龙,”,为弟弟分担些肩上的重担。
算了,既然他喜欢陈思琪,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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