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打断道:“不了,我自己过来,一会见。”说完,她直接收了线。
她要与他一起面对目前的困境,争取罗家人的支持,她不愿他的眼中出现那些无奈,爱一个人要担当,要让他快乐。
三十分钟后,陈思琪一身暗红色套装,出现在罗炎的视线中。
罗炎看着如此庄重、典雅的陈思琪,绅士地起身,为她拉开椅子:“怎么穿得这么正式,好像很隆重。”
陈思琪点了杯黑咖啡,鼓起勇气,开口道:“炎,我想去见罗阿姨。”
“啊?”罗炎微微一愣。
陈思琪揉捏着手里的包带,解释道:“我们是晚辈,拜见长辈是理所当然的事。我想和你共同生活,虽然我不一定能做得很好,但是我希望能一起面对目前的困境,而不是一味地闪躲。”
罗炎看着陈思琪憋得绯红的脸,他能体会她的用心良苦。只是……或许该等父亲回来,等争取到父亲的支持后,再带小东西去见母亲。那样,至少不会……
他心头浮现着自己说出婚恋,当晚那幕与母亲激烈的争执场面。
他清清嗓子,劝阻道:“等等,等我爸回来……”
话说到半岔,他却住了口,母亲这两天胃口相当不好,几乎每餐只是陪着奶奶动动筷子,一旦奶奶离席,她也就起身回房了。
或许能让母亲解开些心结,就是让她了解小东西。就算母亲对小东西不满,介于奶奶在家,也不会过于为难她。
于是罗炎点点头,伸手附上她白皙的手:“好,我们过去。”
十分钟后,当作为罗炎女朋友出现在罗家大院外的陈思琪,看着紧闭的罗家大门,紧张得心“扑通扑通”地直跳,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鼓起勇气站在罗炎身边,等待着大门的敞开。
“二少爷?”罗氏的管家拉开了大门,看着罗炎与身边有些面善的陈思琪,眼中闪过丝揣测之色。
“我妈在吗?”罗炎拉着陈思琪走进客厅。
管家微微对陈思琪行礼:“夫人在楼上……”
话未落音,客厅里便响起李芳菲的声音:“这么大的雨,是谁过来啊?”
陈思琪微微行礼,跟着罗炎走进了罗家别墅大厅,冲着沙发边看电视的李芳菲轻声叫道:“嫂子……”
陈思琪的到来,让李芳菲微微一顿,不自觉地微微侧头望向楼上。他们这是来见婆婆的吗?貌似罗炎正式带陈思琪拜访,可婆婆会说什么,她心里完全没有谱,琢磨再三,选择了最普通的招呼方式:“来啦,过来坐。”
罗炎“呵呵”一笑,吩咐身边的管家道:“送杯绿茶过来。”
罗炎看了看身边局促不安的陈思琪,镇定地握了握她捏紧拳头的手:“嫂子,妈在吗?”
李芳菲忙站起身,抖抖衣襟:“在。妈在楼上,奶奶睡了。”
“这么早?”两人走到沙发边,罗炎抬腕看了眼表,吃惊地问。
李芳菲叹了口气,侧头朝奶奶的房间方向望了眼,解释道:“这两天,奶奶的高血压犯了,这会刚吃过药。”
陈思琪接过女佣递来的茶杯,微微点头,试探着问:“我可以去看看吗?”
李芳菲看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完全证实了小叔子把陈思琪作为自己女友,介绍给所有家人的猜想。
如今家里因小叔子这场的婚恋掀起了欣然大波,她不由为两人拜见婆婆之事,捏了把汗,更为这家越来越压抑的生活氛围,心痛不已:“跟我来就是。”
罗炎关切地询问着奶奶的病情,和嫂子一同向奶奶的房间走去。
就在他走进病房的一刻,罗母便心烦意乱地坐到了床沿。她知道婆婆睡了,她不必要在所有人跟前勉强自己的心,强颜欢笑。
而同样身为母亲的陈母,也心烦意乱,只是她的烦恼来自于媳妇念念不忘的“飞龙”房产罢了。回想与罗母的那场见面,她完全能感受罗家人对女儿嫁进豪门的反对。可凭借着那天在“飞龙”助理办,无意中看见的罗炎那处理公务果断干练的印象,她完全可以相信那是个绝对不输于当年杨天宇的男人。想那了天宇在世时,经济也只是基本独立,性格温柔、内敛,面对比罗母更加强权的母亲,他都能据理力争,义无反顾地娶思琪过门;而今天的罗炎经济绝对独立,处事干练、精明,自然更能自主婚姻,思琪嫁入罗家是完全没有悬念的事。
但媳妇现在所要房子,为期过早。有些事小不忍则乱大谋,既然有美好的未来,又何必急于一时,将自己推向风口浪尖呢?等思琪结婚有个三、五年,为罗炎生下个继承人,又得到了罗母的喜爱,到那时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目前媳妇那了是操之过急,要么家里存的那六万五千元积蓄,是不是该和丈夫商量,提前拿出儿子那了四万元,申请丈夫单位的集资房,思琪、思怡每人的七千五百块不动,再从自己和丈夫的一万元养老本中,挪出个两千块装修……她反复斟酌了良久,也拿不定主意。
而她惦念的即将嫁入豪门的女儿——陈思琪则坐在宽敞的罗家客厅里,喝着女佣送来的茶水。
“思琪,你坐会。”李芳菲站起身,歉意地笑笑,“我得去看看丫头。”
“好。你忙。”
李芳菲极担心小叔子与婆婆发生不愉快,在他上楼后,没几分钟就赶紧起身,打着看望女儿的名义,匆匆转身,碎步疾走地奔自己房间而去。
她回房后,急忙掏出电话,拨打了北京的公公。
“芳菲,家里还好吧。”如今家里已经是非常时期,罗洪每次接到电话,心头都隐隐地泛着不安。
李芳菲诚实地回答:“现在还好。只是,只是炎把思琪带回来了……”
罗洪倒抽一口凉气,他清晰的那天媳妇了解过陈思琪的现状后,告诉自己的情况。的确陈思琪学习的东西很表面,似乎就是为嫁进罗家刻意准备的,可是从那了些全方位的学习内容看,绝对是儿子的杰作;陈思琪的娘家人实在不一般,能将目睹全过程的妇女们弄得人仰马翻,甚至连自己都有些起疙瘩;而杨老素来独具慧眼,那番关于对陈思琪的许价“自律、上进、善良”’时常回荡耳边。孰对孰错,或许只有自己亲自见过,才能下最后定论。
他轻声说:“芳菲,你看好奶奶,千万不要让她老人家绞进来。你妈和炎那,我来处理。”
收线后”罗洪一刻也不敢耽搁,直接拨通了妻子电话。
“他爸。”罗母看也不看跟前的儿子,拿起小几上的手机。
罗洪听着妻子嘶哑的声音,轻柔地问:“又哭了,是吗?’’
罗母吸吸鼻子,伸手想抽小几上的纸巾,就见儿子将几张纸巾递到了跟前。她也不接,依然伸手自己从小几上的纸巾盒里取了一张:“他爸,我是感冒。’’
罗洪听到着实心疼,妻子性格柔弱,怎会不知道感冒与哭泣的区别:“炎回来了吧?’
“嗯。”
罗洪叹了口气,安慰着妻子,同样也一再嘱咐不能将家里的矛盾,让罗老太太知道,她已经年近高寿,不能再承受任何家庭变故,或者家庭不和睦的现状……
老两口聊了良久,罗洪听妻子的语气,渐渐恢复了常态,这才稍有安心,结束了电话。
“妈,爸快回来啦吧?”罗炎看着母亲将手机搁到小几上,试探着新一轮沟通内容。
罗母一声不吭,瞟了瞟儿子最近有些消疲的脸。陈思琪真的不贤惠,从未听说哪个男人结婚后,不是在妻子照料下略显福态,就是在爱情的滋润下,神采奕奕。而今,儿子两眼散落着血丝,下颚也消瘦了不少,不由令罗母对陈思琪平添了几分不满。
罗炎见母亲依然没有开口,更加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该如何与母亲沟通,可是她疲惫的神态让他忧心忡忡。
母亲忽然轻轻咳嗽了几声,罗炎便站起身来,走回床头柜边,取来她的茶杯,递给她:“妈,您喝口茶……”
罗母别过头,站起身来,走到饮水机边,取了只纸杯,倒了杯水,喝了下去。
罗炎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微微发颤,有些手足无措。他没有想过这就是自己与母亲的单独相处,他费尽心思,也只能无言面对。也许是那天自己情绪过于激动,让母亲一时间难以与自己解开心结,但是他看得出母亲眼底的无奈,读得懂她那份心酸。
他不再说话,静静地陪在一旁,不是有那么句话吗?此时无声胜有声。大概现在是和解的第一步吧!
罗母没有开口,她不想对被女人迷惑心智的儿子太多的规劝,若不是丈夫让自己多忍让,不要惊动年迈的婆婆,她是断然不愿让那以罗炎女朋友自居的陈思琪坐在客厅的。
其实在罗家的客厅端坐两个多半小时,又是何尝是件容易的事。佣人们进进出出的频率增加了,有人好奇,有人不解,但所有人都明白一点,这位漂亮的小姐不受欢迎。大家也都知道这位陈小姐是二少爷带来的,倒不敢怠慢,可杯里的茶汤早褪去了颜色,品不出半点茶香。
李芳菲虽时不时地出来陪陪陈思琪,可“罗氏”的海外公务不断需要批阅,也就只能让陈思琪干坐着了。
最后,李芳菲拿了几份文件,坐到了沙发边,尽量尽些地主之谊,陪伴孤单的陈思琪。这楼上楼下的干耗着,只是苦了开饭的厨师,几次托管家请示开饭的时间,都被转告“再等等”三个字。
李芳菲肚子饿得“咕咕叫’’,可从未有吃零食习惯的她,也不便多话。毕竟婆婆极有可能不同意与陈思琪同席,那一旦开饭,婆婆很可能不入席,陈思琪的处境便会很尴尬,小叔子则又会拉着陈思琪摔门而去,自己往后的日子,就更加的辛苦了。哎,肚皮,相比这些后果,就不那么重要了……
“噌、噌、噌”的脚步声响起,沙发边的两位女士不约而同地站起身,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传来声音的楼梯处。
“炎,妈怎么说?”李芳菲匆匆迎了过去,急切地问道。
罗炎侧头看了眼楼上,诚实地回答:“妈她没说什么。’’
陈思琪犹豫中,拎着小包,也走到炎跟前:“阿姨还好吧?’’
罗炎不知如何回答,随意地点点头,拉着陈思琪对嫂子说了声“很晚了,我们先走’’,离开了家门。
上车后,陈思琪偶尔侧头看看罗炎,一直沉默无语。直到两人随意地在酒楼吃过晚餐,这种缄默的气氛才渐渐消失。
“一会我帮你整理文件吧。”两人回到家,陈思琪看着坐到办公桌前的罗炎,提议道。
罗炎扫了眼桌上满满的公文,不想让小东西胡思乱想的他,终于点点头,玩笑道:“OK陈秘书,开工。“陈思琪莞尔一笑,坐到了罗炎身边的椅子上,开始了文案处理。只是那堆罗炎为她嫁进罗家,量身打造的计划就安静地躺着不知名的角落里了。
深夜,当疲惫的两人刚进入梦乡,悦耳的铃声便打扰了他们的好梦。
罗炎摸索着将电话送到耳边:“您好。”
“炎,我听芳菲说,你今天回家了?”罗烈刚刚结束了一天的公文。
“谁啊?”陈思琪微微侧身,吐出两个字。
罗炎凑到陈思琪耳边,轻声回答道:“罗烈。”’说着,便要掀开被子,下床接听。
陈思琪拉着罗炎的胳膊,微微摇头,再次闭上了眼睛。
罗炎迟疑了几秒,思量着哥哥电话素来很短,也就只是压低了音量:“我去看过妈,只是他没有说话。”
“妈和你又不愉快了?”罗烈揉揉酸胀的眉心,轻啧一声。
罗炎解释道:“妈一个字都没有说。”
“啊,你说什么?”听不清罗炎声音的哥哥问道。
罗炎的几次重复,都因为声音太低,而屋外的雨声太大,使得罗烈完全听不清,只得放大了声音,重复道:“妈一个字都没有说。”
一语末,无论是电话那头的罗烈,还是他身边的陈思琪无不惊掉下颚。
罗烈一直没有想过母亲会不与弟弟说话,对于这样的结果,他无由来的不安:“为什么会这样?”
陈思琪直起身子,看着罗炎的脸,似乎想从中找到答案。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给罗母的印象太差,或许今天这样过去,太唐突……
罗炎打了个哈欠,对着聆听自己说话的两人同时解释道:“难道你们觉得刚争执过,能够坐在一起,没有个过程才能和解吗?”
罗烈微微皱眉,随意地说了句“再联系”,便收了线。
罗炎打着哈欠,将陈思琪拥进怀里,不一会便沉沉地睡去,只是她怀里的陈思琪却毫不半点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悦耳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罗炎猛地睁开眼睛,抓起电话,看了眼来显,接听起来:“哥,什么事?”
“我不是说再联系吗?刚才我是给老爸电话……”罗烈絮絮叨叨地解释着缘由。
罗炎听得一愣,哥哥和父亲近两小时的通话,虽说处理了一些公务,也着重讨论了自己的婚恋,包括今晚母亲是因为父亲的电话而保持了沉默—— 也被罗烈作为第一手材料给予了通报。其实,那是罗炎就坐在妈妈旁边,他并不觉得哥哥有必要将当时的情况,在从老爸那了解来后,再一字一句通报。可又不好意思挂断哥哥热心地电话……
当然,罗炎对这通电话,最感激地就是哥哥告诉自己一点:父亲仍是自己可以争取的对象,因为他目前仍然处于中立。这个不是太好,却完全算不上糟糕的消息,多少让心情郁闷的他,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期望着未来,能与陈思琪顺利踏上红地毯的罗炎,终于在接听近半小时的电话后,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罗炎便告别了睡梦中陈思琪,驾着车,向“飞龙”驶去。
他那法拉利的跑车刚驶离别墅,陈思琪便掀开被子,下了床,今天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她必须试一试。她不愿意罗炎每日里夹在自己与母亲间生活,“爱一个人,要让他快乐”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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