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琪!”罗母恨恨地闷声道:“你害我母子关系如此紧张。”她在卧室内来回踱了几圈,然后开门,唤进了李芳菲。
李芳菲看着婆婆微红的眼圈,对她要说的话也猜到了八九分:“妈,丫头今天玩您上回买的那个小鸭子,乐得连口水都掉了。’说着,还很配合地笑出声来。
“哦。’罗母看着说着不着边的话的儿媳,直接转入了正题:“芳菲,替我去看看她在做什么?’”
李芳菲早预料是这个结果,只是听到时,仍多了几分无奈:“哦,知道了,妈。我喂完丫头的奶,就过去吧。”
领了婆婆指示的李芳菲回到房间,立即拨通了老公的电话:“烈,你还有多久可以回来?”
罗烈听着妻子的话,立刻明白了其中隐晦的意思:“妈有怎么啦?”’
“让我去看看思琪,回来告诉她。’’
“那也没有事,就是跑跑腿吧。”罗烈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说。
“烈,我想……’’李芳菲担心再一次去打探陈思琪,就会和小叔子站到对立立场,而如果反过来,为小叔子代为隐瞒陈思琪的什么,又难免面对婆婆,“若是…
…你回得晚,我想先会娘家住几天。”’
罗烈倒也不反对妻子回娘家暂避风头,但他感觉即便妻子回了娘家,这事情也不会有多大改变,同样会是两头麻烦的情况。
“我还有些日子才能回来,公事很不顺利,你还是随机应变吧。”罗炎最后给出这样的建议。
李芳菲体谅丈夫的处境,她只能寄希望于远在北京的公公……
而公公的日子又何其好过,儿子没给妻子单独拨通报平安的电话,妻子却由此来了哭哭滴滴的两通电话了。他只得耐心安慰开导道:“他妈,炎公事也忙,而且就是拨来,你接吗?’’
“我又没说我要接,但他也该象从前一样,告诉我一声吧。’’
罗洪一时不知说什么,这女人要不讲道理,还是少劝为妙:“这样吧,你休息一下,晚点我给他个电话,问问他到底忙什么?’’
罗洪放下电话,不禁感叹当年的杨老那日子过得,才是辛苦啊,毕竟自己的妻子比那杨夫人还是通情达理多了的。正事不能耽误,提前耽误,提前走是行不通的,有什么两全之计,或许可以咨询杨老一下,请教一个妥善的平衡办法,即能安慰妻子,也能让儿子能安心工作。可惜他熟悉的那个杨老的电话关机了,此时杨老正在俄罗斯进行国事访问。在北京杨家大宅里,只有杨凌和他的外孙女了。
同样拨打杨老电话的还有陈思琪,杨老身体不好,这种季节多半犯病,这几日天气变化大,她担心了。
“小姐,大少奶奶到了。
刚送走老师回到书房温书的陈思琪忙整整衣襟,向客厅走去:“嫂子,你来了?”
李芳菲只想快速结束这场见面,向婆婆复命后,回娘家躲几日清闲:“罗炎不在家,你还好吧?”
“还好,上上课,看看书,也还好。’’
“那了就好。”
李芳菲坐了不到十分钟,便带着陈思琪这句“上上课’看看书’’的回复,开了近三十分钟的车,回到了家,及时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婆婆。
罗母看着大儿媳,琢磨着这六个字:“她就做这些?’
“是。妈。”李芳菲隔了好一阵,又试探着开口道:“哦,妈,是这样,我爸妈想看看丫头,我想带她过去住几天。你看……”’
罗母闷闷地喝了口茶,媳妇离开后,自然不会再帮着罗炎再做些什么,但自己也少了个说话办事的人,但……她既然提出了,又合符情理,总不能短着人家娘俩见面吧:“去吧,住几天,家里不必惦记。”’
李芳菲将要回娘家住住的消息,罗炎倒是第一时间收到了,而且还是李芳菲本人通知的。罗炎也知道嫂子在家如今不好做,两头为难,也就不再惦记请嫂子在父亲面前不断为思琪美言之事了。
他放下电话,对秘书吩咐道:“资料准备好了吗?’’
“是,罗总。”
“那了我们现在出发,去跟孟氏委员会见见吧。”’
二人收拾妥当文件走出了办公室。一个半小时后,与孟氏委员会主席里里得佩先生基本取得了共识的罗炎,将自己的好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了陈思琪。
“小东西,我估计能比原定计划早回来几天。”
“我哥好了?”
“不是啦,你哥那里我还没去,而且我也见不到他的。我刚和孟氏委员会主席见了面,他们孟氏企业虽然以石油、煤矿、铁矿、金矿等大宗物资为主,但房地产等也算他们第二批投资意向,而且我们当初交合作意向时间比较早,他们处理完主产业的最后一个项目——美国近海油田的勘察工作,就轮到我啦。’’
陈思琪并不清楚大哥做些什么,但听起来也感觉大哥实力好强:“炎,你还是保重好身体。”
“我知道了,管家婆。”罗炎口中虽这么说,但心里早美得冒泡了,末了还不忘提醒道:“去找找何洁、王钦、王强,出去散散心,不要老闷在家里。至于那些课,你先了解个大概就可以了,进一步提高,有我这个江南第一才子。’’
陈思琪放下这通甜甜蜜蜜的电话,才想起忘记告诉罗炎关于何洁辞职的事,今天上午,她和哥哥姐姐去看何父,拿去的钱,何洁也没收。
她琢磨着,是不是该劝劝何洁,重新考虑出国劳务输出之事她抬腕看看表,这个时间,早上提出今晚替何洁的班,为何父守夜的哥哥也该去医院了吧?那么何洁也该回家了,要么明早再去问问吧。’’
第二天一大早,陈思琪就急忙往医院赶,她惦记着劝劝何洁出国打工的事。可人到了医院门口,却又迟疑了,怎么开口劝何洁呢?她一向是被何洁开导的人,如今变换身份,她倒是不知所措了……也许可以和王钦说说,但想想也不对,王钦昨天中午已经跟自己去了趟医院看望何父,她未听见何洁对王钦提起辞职一事,还是一会见到何洁再问问。
她走进病房,见只有何洁一人,问道:“我哥走了?’’
“说回去要上班了。昨晚辛苦他帮我熬夜,刚才临走时,还给了我这个。’’何洁从兜里掏出个红纸包,“你帮把这还给他吧。’’
陈思琪想想哥哥也不宽裕,至于何父的医疗费用,自己的那次给“经典”拍广告的模特费,倒可能能帮上一点忙。于是她接过那红包,却把自己的一张银行存折塞了过去:“这里有七万五,你自己取吧,密码……’’
“别讲!何洁急忙打断道:“如果我凑不够钱,会向你们开口。不过现在暂时不需要。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陈思琪也知道何洁的性格,便不再强求,只说了句:“记得有需要,一定告诉我。””然后她想起昨晚就担忧了何洁好一段的事:“你辞职的事,王总知道吗?”
“小姐,王氏很大的,我们只要相关部门负责人批示就可以了,以我的职位怎么经得动老总?”
“王钦知道吗?”
“我讲了,她说只要我将来回来想再进王氏,和她说一声就好。”
思琪点点头,忽然想起何洁委托劳务输出公司办理的出国一事,担心不妥当,又详细就问了个究竟,还特意记下了那家劳务输出公司的名字,为何洁出行留了个心眼。
何洁正笑她和罗炎生活了些日子,也比从前精明了不少,她的电话便响了。接通电话的同时,陈思琪和善地问道:“菊花,什么事?’’
菊花看着自己手中的十字绣靠垫,开口道:“思琪嫂子,我有个东西送给罗总,你会不会不高兴?”
陈思琪笑了笑:“不过他现在出国了,就没法亲口告诉你,他收到你的礼物有多高兴。要不,你过几天等他回来,再亲自给他?’’
“啊?”菊花看着已经带到办公室的靠枕,“我给你一样的,看着它,我心潮起伏,送出去就完事了。”’
陈思琪对这小丫头有些无语:“好的,我等会回家,我给地址吧。’’
“是不是罗总那里?”
陈思琪轻轻地“嗯”了一声。
菊花立即兴奋地捶打着桌子一记,手有点痛啊,她也搞不清楚自己兴高采烈是怎么一回事?可能是终于有机会近距离窥视罗总的隐私了……
正当陈思琪往家走的时候,李芳菲带着女儿回娘家了。罗母看着空荡荡的婴儿房,心里很不是滋味,忙的忙,走的走,养儿养女,到头来也就剩自己一个了。想起平日里家中那些热闹的场景,不由抹了把泪。
“烈他妈。”罗老太太拿着重孙女掉在客厅的小玩具走进来,见媳妇抹泪的样,“你这是怎么啦?’’
“我……冷清了点,想丫头了。”罗母掩饰着自己的思绪,只透露了心情。
罗老太太瞄了瞄,将玩具准确地扔到了重孙女的婴儿床上,劝媳妇道:“孩子们就出去几天,过段时间回来,你想清闲还难呢。如果你觉得孤单,就找几个老朋友玩玩吧。小辈有小辈的事,我们老人就找点自己的玩法吧。’’
婆婆的一席话,倒让罗母想起一个人来——杨母。可跟她有什么好说呢?算了,还是找其他朋友聚聚。
一小时后,跟自己的亲戚朋友聊过的罗母依然没能宽慰自己的心,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自己倒是安慰了别人一番,可自己的心思却没得到开解。有时并非是真要别人开解,或许找个同命相连的人,彼此更有些共同语言。
而曾和她走过同样路程的杨母,也瞪着顾菊花如今住的那间昔日陈思琪的卧室,满脸不高兴。送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没一个成器的,就连女儿的胳膊时也往外拐了——居然向着姑爷,说让这姑爷的妹妹在家住到过年。自己在顾菊花跟前也多少提过一些区委宿舍的话题,也不知道这丫头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干耗在这里不走!
顾菊花哪里不明白,杨母的眼神越来越难看,只是区委按她的资历又如何分得到宿舍,也想过和同事朋友合租的事,却一时又凑不到人。但面对陈思琪那句“过得怎么样”,却不停地说“好好,当然好了”。
陈思琪挺羡慕顾菊花的开朗,或许自己和婆婆处不来,确实是自己不太善于察言观色:“菊花,聚会的事情就算了,这阵子,大家都忙,何洁爸爸也病了。’’
“哦?”顾菊花睁大眼睛,“何伯伯病了?”其实顾菊花倒不是真想聚会,只是想找年轻朋友多聚聚,免得长时间面对杨家那有些微妙的气氛。但一听说何洁父亲病了,也就来不及和陈思琪吃餐午饭,问清医院名字,就急急忙忙赶了过去。
就在顾菊花离开罗炎别墅的时候,杨母却在接听了罗母那通聊天的电话后,琢磨着以罗母现在四面楚歌的状况,陈思琪离进门不远了,于是,匆匆忙忙赶到了罗家,她要为罗母出谋划策,阻止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场面发生。
“我其实也没有什么办法,孩子们都不在。他爸说等他回来先。”
“老姐子,这话我听过,耳熟呢。”杨母想起当年丈夫那慷慨激昂的话,现在还心里不爽,直接道出了她猜想中罗洪回来的处理意见,不过就是劝劝你,让孩子们了了心愿。
罗母一听,倒抽口冷气,不会吧,但转念一想,是似乎说得很有些道理,毕竟丈夫从来没在自己跟前说过—— 不许陈思琪进门的话,顾不得杨母在身边,她抓起了座机。
“老姐姐,你这是要打给大哥吧?”
“是。”罗母不解地望着杨母,难道打给丈夫不对吗?
“男人们在外面忙大事,家里这些琐碎之事,当然要我们多承担。”
罗母愣了愣,犹豫不决地看着手中的话机,她从不认为儿子的婚事是小事,这关系到儿子一辈子的幸福。想到这里,两行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我能怎么办?他们都不听我的。”
杨母想起当年儿子为让陈思琪进门,而和自己闹得不欢而散的场面,可如今儿子去世两年多,这陈思琪却另结新欢,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倒也真心流起眼泪来。
“姐姐,我去看看。你等我消息。”杨母站起身,一副替人分忧的样子,“她现在住在哪里?陈家?宿舍?还是……’”
当罗母告诉杨母,陈思琪现在住处时,杨母一时脸气得发紫,她气势汹汹来到罗炎的别墅,却意外地扑了个空。她也不告诉开门的小女佣,自己是谁,只是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了。
她越想越气,越来越愤怒,回到家,连午觉都没睡着。
终于在这天晚上,气愤难耐的她再次出了门,打了个车,直扑罗炎别墅。可在罗炎家,却看到的不止陈思琪,还有她那赶都赶不走的亲戚——顾菊花。
正要发火,却听见一个爽朗女声响起:“哎呀,我今天来晚了,汽车借给别人结婚当礼车了。”
陈思琪对婆婆笑笑,侧头问王钦:“那你怎么来的?’’
“拜托,谁说我只有一辆汽车。””王钦冲陌生杨母笑笑,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坐,“我是打车回去,开了我那辆不大用的小马,才赶来的。一会我们照原计划,游车河。阿姨,一起来啊。””
杨母打量着王钦那光鲜夺目的衣服,再看看她手上那块价值不菲的瑞士金表,思量着这是哪家的小姐。她懒得和旁人多话,而且陈思琪现在认识的人,和以前也有些变化,还是和女儿谋划谋划,再来打她个措手不及。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拿着菊花撒气:“你也别到处疯了,省得你哥哥担心。”
她的一席话倒是得到了一个效果,菊花退出了这场活动,顺从跟着她回来家。只是她的气仍无法理顺,看着菊花上楼的背影,将顾大全叫到了书房。
“大全,你都知道你妹妹最近做了些什么吗?’”
顾大全听着这冷不丁的问话,一怔,妹妹在杨家的日子随着罗炎的恋情挑明,已经是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