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昨晚在书房,看见了一份房产合同,公公在苏州另买了套别墅。这本是件很普通的事,但她无意看到了合同下面放着的几张装潢图,竟然跟家里现在住的这套几乎一模一样,她很诧异……
饭桌上奇怪的气氛,也让罗炎感觉到了,特别是陈思琪带着儿子赶来以后,父亲的每句话,都好像在交代什么,他也猜不透。他几次暗暗地对哥哥使眼色,哥哥也是一味地偷偷摇头。
好不容易一家人放下了碗筷,罗洪从兜里掏出两个首饰盒,分别递给罗炎和思琪:“你们俩也选个日子,要么‘五一’,要么‘十一’,把婚事办了吧。”
罗洪的一席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吃了一惊,片刻,即被笑容代替。陈思琪与罗炎走过太多的风风雨雨,他们的结合是无可厚非的。
李芳菲激动得一把拽拽在餐桌边和Heli玩闹的女儿:“快快,叫婶婶,恭喜叔叔要婶婶。”
罗烈急忙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可惜自己毫无准备,什么给弟媳的见面礼都没带来,猛然想起自己脖子上的那个玉佩,忙取了下来,疾步走到Heli跟前:“来,叫声大伯。”
陈思琪和罗炎都看到了罗烈手上的那块玉佩,异口同声地说:“Heli,叫大伯,但不能要大伯的东西。”
正当大家沉浸在欢愉的气氛中,罗洪再次开了口:“我还有件事情,要跟你们说。现在我们住的房子,就留给烈你们一家,思琪和罗炎你们从家里其他的别墅中,另挑一套跟这套价值相仿的。炎,你现在住的那套,是你自己的首桶金挣的,就像你说的,留个纪念吧…”
大家听得父亲的话,越来越奇怪,似乎是在分家,又似乎就要再远行,罗炎再也按耐不住,直接打断了父亲的话:“爸,你想说什么?别兜圈子。”
罗炎笑笑,将一双孙儿拉到膝边:“我老了,你妈也老了。你们大了,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罗烈摇摇头,他还是不明白父亲在说什么:“爸,我和芳菲还不是跟着你和妈住,分得这么清楚干嘛?炎的房子,让他自己挑便是了。”
罗洪一直都知道儿女的孝心,否则就不会有炎在妻子当年那么固执,造成他们爱人分离后,还一如既往地孝顺自己和老伴。李芳菲忙里忙外,还特地去学了按摩,虽说给老伴按摩可以请按摩师,但是她总是亲力亲为。
若是自己和老伴一直住在这里,以老伴的病情如此不稳定,罗炎这小两口不知要拖到哪一天才能结婚。若是他们结了婚,只有罗炎一个人能回家,看望母亲,那总会有些家长里短的舌头,会嚼出一些张家长李家短的事,毕竟罗家是个太大的家族,也从未有过任何一门与家族断绝来往的先例。还是别让如此孝顺的孩子们难做吧。
他也曾想过到较远的地方,比如说北京、厦门、秦皇岛等处,带妻子去安度晚年,不是气候不适宜,就是那里总有些亲戚,实在多有不便。苏州是气候与H市最相像,而距离又适中的城市,那里还没有亲戚,该成全孩子们了。
罗洪没有说太多,只是简单地说了自己的意思,不顾儿女们的反对,站起身来:“我去看看你妈了。特护刚才就来电话,说她今晚没什么胃口,饭吃得很少。”
陈思琪和罗炎送父亲上了车,喉咙口象堵着什么,直到罗炎将陈思琪送回她住的位置。这时,他才开了口:“如果我爸他们真的去了苏州,我想经常去看看他们,我想带Heli去。”
陈思琪猛地点头,年少夫妻老来伴,无论对方做过什么,将来携手一生的,也只有她(他):“如果你去苏州,”她的嘴角抽动了好几下,才发出了声音,只是声音有些哽咽,“我陪你去,我远远地看看爸妈,不会打扰妈的。”
罗炎揽着陈思琪的肩,跟着Heli走进了家。
“思琪,回来了?”吴俊基站起身,笑看着进门的一家三口。
罗炎这才发现,这个情敌超亮,他原本想想对陈思琪说句悄悄话,却看见吴俊基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罗炎使劲地瞪了眼吴俊基:“明天我就将他们接回去 。”
吴俊基“哈哈”大笑起来:“罗总,你还是当年的罗总。”
陈思琪将Heli交给保姆,三人便到小客厅里喝了会咖啡,聊起了今晚的事。
吴俊基坦然地面对了一切,伸手理理自己的男士短发,站起身:“思琪,你想住到什么时候,都随你。做不成夫妻,我们还是朋友,恭喜你。”说完,走到罗炎跟前,向他伸出了手:“我输了。不过,你有个好父亲,希望你也能做到。”
罗炎紧紧地握住了吴俊基的手,站起身,给了他个男人的拥抱:“谢谢。”
以后的几天,陈思琪带着Heli偶尔住到罗炎别墅,偶尔也有罗炎留宿吴俊基家的事。而罗洪将疯疯癫癫的妻子,也带去了一次苏州新购置的别墅附近玩耍,还在苏州小住了两夜。等待着别墅装潢彻底完工后,再搬过来。
这别墅的装潢牵动了很多人的心—— 儿子、媳妇,好心的杨老,王家父子,甚至陈思琪的哥哥和姐姐,连吴俊基都带着Heli,以春游为名去别墅附近看过了。
“五一”节将近,谁也没有提出结婚的事,因为别墅还没有装好,就算装好,也需要一定的时间透气,他们不会让如此善良的老人受到任何一丁点的伤害,无论是来自哪方面的。
而“五一”期间,所有人都会见到他们的老朋友何洁,当然现在有了一个响亮的英文名字“Hejie”。
王强也会见到他心仪的女人—— 王钦,这是王钦最后一次单身假期了。 王强早早地来到了飞机场,等待长期在香港工作的王钦归来。
王钦和当年真的变了不少,依然还是那么胖胖的,只是脸上少了几许年少时的爽朗,而多了几分成熟的魅力,她远远地看见了王强的身影。她知道,他会来接自己,他是个好哥哥,她也相信,如果将来哪个女人嫁了他,他一定会是个好丈夫。
自己的身世不再是秘密后,她也感到了王强对自己和王颖的不同,或许自己太迟钝,其实这种不同,一直都存在。有时候,姻缘天注定,并不代表自己喜欢的那了个人,有多么优秀,但缘分就是那么奇怪,强求不来。
王强当年是第一个知道她恋爱的人,也是今天第一个知道她要结婚的人。她很喜欢他,只是那喜欢与爱不同。她举起手,冲堂哥挥了挥,他的这段爱恋可能就只是某几个人知道的秘密。
“王钦!”王强那公鸭子嗓忽然响起。帅气斯文的王强,引来了周围好几位妙龄少女倾慕的眼神。他赶紧整整衣襟,对走到跟前的王钦说:“这嗓子有点欠味道,失去了我平时银铃般的嗓音。”
王钦“呵呵”一笑:“哥,正因为有嗓音,才减低了良家妇女的犯罪率。’’
两人说笑着,离开了飞机场,向家驶去。两人一路上谈起了罗炎与陈思琪即将举行,却没有订确切日期的婚礼,但大家都觉得他们会幸福,因为能走过这样的风风雨雨,人生中还有什么不能携手走过!
陈思琪和罗炎特意将张婶约了出来,告诉了她,二人要结婚的事,并且邀请她来与自己同住。
张婶将Heli抱在腿上,反复地端详着罗炎的模样:“好好好……”她就是那个字,不知说了多少遍。
“张婶,那了说定了,到我们那一起住。”罗炎抓住儿子吃巧克力弄得粘糊糊的手。
张婶笑笑,大全和凌凌始终没跨过那个坎,别别扭扭的好几年了,如今杨母老是犯关节炎,她需要人帮帮。张婶摇摇头:“再说吧’也不早了。要回去做饭了。”
罗炎和陈思琪开车将她送到了杨家院外,直到看着她走进大门,才发动了汽车离开。
孩子们的心意,让张婶感动得这晚在厨房做晚饭时,抹着泪。
“张婶。”杨老看见张婶眼睛红红的,“今天见到思琪他们了?”
张婶猛地点点头:“罗炎那孩子真的好好看,那个小家伙就像电视里走出来的孩子一个样。”
杨老“呵呵”一笑:“帆帆这么大时,也很漂亮的。只是现在,因为父母的分居,懂事的她比同龄的孩子过得苦了点。张婶,过几天,你和帆帆去大全,约他‘五一’节,就这几天过来吃个饭吧。’’
张婶“嗯”了声,向梳理台边走去,喃喃地说:“杨老,阿姨这几天脚不好。你有空陪她多走走,活动开了就舒服些。’’
站在杨母听见了两人的对话,转身向楼上走去。她年轻时,不喜欢张婶,她也说不上现在喜不喜欢她,只是听丈夫先前对自己说,张婶可能要跟陈思琪和罗炎同住,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在她回来后,偷偷地听了这么久,都没有要搬走的意思,长长地舒了口气,若是大全和凌凌能够和好,自己跟着丈夫,也带张婶出去见识见识。
陈思琪和罗炎的婚事,通知了所有的人,就连一直不肯见自己的母亲,她都让哥哥捎去了话,只是一直没有回应。
罗炎看着吴俊基始终孤孤单单的模样,不由想起了陈思琪对自己说起的雷琼。过几天,就是何洁演唱会的日子,他思索着拨通了雷琼的号码。
“你好。”那头雷琼听着这熟悉的男声,是罗炎!这五年,他们极少往来,只是知道一些对方的情况。
“罗总吗?”雷琼客气的问道。
罗炎对雷琼说不上认同,也说不上反对,毕竟这五年,他并不了解她了,只是听在北京的朋友们说,有好些名公子追求她,她却一概没有接受。或许,可以给她一个机会,当然也要看缘分是否到了。
有一点他确定,雷琼不会再犯当年的错误—— 追一个人,爱一个人,会将他逼到墙角。因为,他在吴俊基上网时,无意看过雷琼给吴的来信,她写得很婉转,丝毫没有强求的意思,与当年追求自己那个雷琼,判若两人。于是,她将吴俊基在H市的消息,告诉了雷琼。并且提醒她,吴俊基会去看Hejie的演唱会,自己还多了张入场券。
雷琼问清楚了如何取演唱会入场券的事,没有再说什么,便收了线。
罗炎站起身,活动了会腰,得去锻炼了,说不定以后会被Heli笑了。
Heli跟着母亲一早来到了机场,等待提前秘密返回H市的何洁。
“妈味,是不是我们幼儿园放假了?”
陈思琪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向前努力张望着何洁的身影。五年了,他的消息,只是透过媒体看见,他的真实生活,也是最近这几次通话,才略有了解。
眼尖的何洁一眼就看见了短发的陈思琪,拉着皮箱,走到了她跟前:“思琪,这就是Heli?”
何洁看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Heli,忍不住将他抱了起来。
“Heli,赶紧叫叔叔好。”陈思琪拍拍儿子的背。
Heli没有听清母亲的话,只是听到个“好’’,他定睛地看了看Hejie,他穿得比自己幼稚园的园长还花,于是大声叫道:“阿姨好。”话未说完,凑到何洁的脸边,送上了一记香吻。
Hejie哭笑不得地啐道:“陈思琪,你这儿子怎么教的?’’
其实,身为Heli父亲的罗炎一直为有如此教养良好的儿子而自豪。他向王强吹嘘道:“我们Heli就跟我是一个样,招人喜欢。”他绕着腕子,将话引到隔壁到助理办来玩的王钦身上:“有些事情,需要把握机会的。看看,小孩很可爱的。”
王强笑笑,他见这次王钦回来,心思重重,这才带她出来与老朋友见见的。他不会强求什么,已经努力过,尝试过,也被拒绝过,那互就够了,再下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只会让彼此旭旭:“算了,你今天该请客的,数你最幸福。’’
罗炎看着一办公桌的公务,指指隔着一堵墙的助理办:“你到那边坐会,我真的很多事情要做。’’
王强从包里掏出盒香烟,扔到罗炎跟前:“不烦你了。”转身离开了,向助理办走去。
王氏三兄妹在助理办聊了好一会,便遇到了前来取票的雷琼。
这是五年后,雷琼第一次走进“飞龙”助理办,她看着熟悉而陌生的一切,当年的事,历历在目。面对这从前工作过的地方,这里有太多的过去了。
雷琼与王氏三兄妹说了一会儿话,从他们口中,知道了罗炎即将结婚的消息。
自从母亲去世后,她们雷家就很少跟罗家来往了,就连林碧枝都换了工作单位。这些过去了的人和事,对她已经没有什么意义,若不是因为吴俊基,估计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来这个城市了。
罗炎过去了,疯过、爱过、痛过、恨过,剩下的就是淡漠,现在的她只想要一个平静的港湾,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她不确定吴俊基是否会喜欢自己,她在吴俊基的个人博客中看见了H市的风景,也曾猜想他回来了,给他留言,他回得很少。她不确定,他是否真的来了,首尔与H市相隔甚远,可能真是其他地方的照片吧,只是太像了些。
接到罗炎的电话,她很意外,她愿意试一试,她也很想试一试。无论与吴俊基是否能有未来,但至少她和父亲该对吴俊基说声“谢谢’’,谢谢他在母亲患癌症期间,给自己的那些留言和细心地传授的那些护理癌症病人的经验。也就是那个时候,她渐渐地敞开了心胸,迷恋了这种看似平淡如水的爱情。
他们聊了一些罗炎的话题,也聊了一些关于“飞龙”的事,无论事情发生了多久,她知道的仅有很久前就传闻的那个神秘女人。
大家都感叹彼此变了很多,时间是最好的磨练剂,也是最好的润滑剂,它使人内敛、成熟,年轻时因冲动、侥幸、甚至狭隘而闹出的种种是是非非,如今似乎真的走过了。
王颖拿起杯子,喝了口茶,看着哥哥与堂姐离开后,关上的那扇助理办的大门,冷不丁地问:“你还留恋这里吗?”
雷琼淡淡一笑,与王颖闲话了几句,被见王颖接到了王强从罗炎那打来的电话,原本只是准备取了演唱会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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