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
咸大鱼明明给我缝伤口的,我也确定我的伤口裂开,肠子跑了出来,痛的死去活来,不可能只是梦一场——
诧异之后,我低呼!
是咸大鱼的药?
这家伙勘称神医,给我用的药不但治好了我的伤……还把伤疤都收得干干净净?!
这一下,我的怒,大过惊喜!
“咸大鱼,你大爷的——能治好我的伤,却不把我的脸治好!天底下最小心眼的男人就是你!”
我一边穿衣一边嘟哝,真是要人命了,我鼻梁上粉色的小疤痕!就是咸大鱼的杰作!
现在想找人算帐……人都不在了。
春梦不是这么做的(1)
静静一想,他的话还在我的耳边,他说:我有这条疤……其实也很漂亮。
我一声低叹,总觉得……那么一个讨人厌的男人不会那么短命,他会不会在海里漂啊漂的,衣服冲来了我这里,而他的人漂去了其他地方被别的人救走呢?
啊呀,真实便宜那个救他的人,万一咸大鱼是裸体漂过去的,多尴尬?我这原配还没动过他,真是便宜了别人的眼睛!
毕竟,很多武侠小说里,跳崖的人不会死,没准还能学绝世武功,到时候变成一个脱胎换骨的大侠出现在我的面前,和我再度相逢,抱在一起哭泣。
咸大鱼会说:心儿,我回来了,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然后,他吻我……我吻他,将其扑倒!
不知不觉,洗澡水在我的春梦里变凉了,把我一阵的哆嗦。
唉……算了,真有那么一天,等那个死男人站到我面前和我旧情复燃再说。在想象中调戏一个可能已经死了的男人,很不厚道。就怕大半夜咸大鱼化身一条咸鱼在我身边晃来晃去……太可怕了!
小二有给我准备衣服,是一套略大的男装。
洗完了,吃了饭菜,我毫无防备的倒在床上大睡。
梦里,我又梦见了咸大鱼,他是不是来给我托梦的?我就知道大处男死得不甘不愿,做鬼了还要跟着我!
脑海里翻来覆去就那句话:心儿,去京都,找个好男人,破了身——我要你。
Kao你大爷的……春梦不是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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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我抖开了自己的包袱,银子没了,伤药也用完了,再背着这块包袱很麻烦。我取走了里面最重要的两样:常欢心的腰牌,还有咸大鱼从贝壳里撵出来的冰寒色珠子。
下楼的时候,店里没多少客人,没到晌午,一般很少有客。
掌柜的眼尖,看到我的身影,他急忙守在楼底下招呼我:“圣姑醒啦?昨夜睡得可好?想吃些什么,我叫二子马上去准备!”
春梦不是这么做的(2)
我瞟他一眼,说:“不了,我赶路。”
“什么?现在就走?”
“我走不得?”我睇去一眼,掌柜的缩了缩脑袋。
“圣姑,要不要备一些干粮?”
我有腰牌,走到哪里都能叫吃的喝的用的,要什么干粮?
我说:“不用了!”到了门口,我又警告他,“有人来问我的下落,你知道应该说什么——”
掌柜的眼瞳一瞠,狠狠点头:“我没见过圣姑!”
我一笑,挥挥手。
“圣姑、圣姑留步——”掌柜的又从后面追来,他悄悄的和我说起,“圣姑孤身在外不方便,我这里有一匹好马,圣姑若是不嫌弃,就把它骑走,也好快快赶路。”说着,他要把我带去后面的马厩。
我楞在原地!
丫的,总不能说我不会骑马吧?
这不是等于说:碧水轩的妖女不会动刀子一样?
要是露馅了,我还怎么混?
我挥手,抖开掌柜的:“这么好心送马给我?你是不是在马匹上做了手脚,好让人把我抓住?”
掌柜的瞪大了眼,急忙摇头辩解:“没有没有!圣姑……”
“好了好了……我不用马,少给我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是急着脱身!什么都不要!
离开了客栈,我又去镇上的小裁缝店,用同样“卑鄙”的手段,骗了一身女装,出门之后,裁缝哭爹喊娘的恭送我走好——
传说的女装也不过如此,我还是觉得不漂亮,留在裁缝点里闲逛,裁缝欲哭无泪,他说:“圣姑,你要好衣裳来咱们这种小店折腾什么,要漂亮衣裳要尚好胭脂,你往大城里去,都是上等的好货配得上圣姑!”
“也是……”我琢磨着,我最后的目的,是要去京城。
我抢了裁缝店的衣,大摇大摆出门。
我在找出小镇的路,却不想迎面飞来一样黑乎乎的东西,直接贴上了我的脸!
疼!
除了疼以外,还有一股熟悉的咸味!
咸鱼飞上我的脸(1)
“谁!谁!谁!给我站出来!”我捂着发疼的脸,原地跺脚,脸上的东西掉在地上,是一条发黄的咸鱼!
我一怔,大喜:“咸大鱼!是不是你?!喂,出来说句话!你还活着?你没有死?”
四周静谧,只有街上零零散散的行人停下脚步,皱眉盯着我——
他们看到一个女孩子一路奔着喊着:“咸大鱼,咸大鱼——出来让我抱抱你!咸大鱼!咸大鱼!”
远远近近,有人吆喝:
嘿——卖咸鱼嘞!新鲜的大咸鱼!谁要咸大鱼!卖咸鱼嘞!很帅的咸鱼——
我愣神,真是莫名的感触。
咸鱼,满天下都是;可这唯一的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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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的一路,我继续用我的腰牌为所欲为。有了第一次和第二次的成功——我的胆子愈发壮大!
饿了,亮腰牌;
渴了,亮腰牌;
困了,亮腰牌;
一路走得顺畅,经过一个一个的小镇,最后到了一个颇大的城,听说这里都是大户人家,有很多吃的用的玩的,我还听说,是人来人往的一个大城,聚了很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达官贵人,富贾财主,江湖豪杰,就是没有碧水寒潭的魔教中人。
我混到了一个茶楼,听堂上的说书先生说起:
此地名为“渭城”。
武林盟主付南枫就住在渭城,这才有人来人往的热闹,很多武林豪杰来渭城是慕名来见付盟主的,很多达官贵族也是来找付盟主的,就是那些歪门邪道的魔教败类不敢来渭城闹事。
说书先生和一群人挤在那里闲话家常,我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
有人问说书的:“先生,你上回说的是真是假啊?盟主未过门的妻子死了?难怪付盟主没回来——真的死了么?”
一个问句,带出了很多人的好奇心。
“兄弟!我听说,那个女人是魔教妖女假扮的,是来勾引盟主的!盟主怎么会娶她?”
咸鱼飞上我的脸(2)
“什么勾引?我听说,那个女人连盟主的孩子都生了!现在正躲在哪里养身子呢!”
一群人叽叽喳喳,倒是说书的老先生不紧不慢。
“唉——莫要听闲言碎语,付盟主是何许人?怎么会爱上魔教妖女——定然是那魔教妖女迷惑盟主。要说诸位的疑问从何而来,老朽不管,老朽只说自个人听来的,这里有一桩事情,不知道,是否可以和大伙儿说起的事儿挂上一个钩?”
“何事?何事?”众人忙问。
“付盟主的婚事不了了之,当初那个和盟主海誓山盟的女子也不见了踪影,就在这段时间,他们魔教出了大事。都说碧水寒潭,邪魔至尊——这碧水轩里都是女人,寒潭都是男人,前不久,碧水轩老轩主逝世,将轩主之位传给了其中一位小主,赶好那位小主远在天山赶回碧云峰,这半山水道出了事,如今生死不明——”
有人大笑,接着拍掌叫好:“是不是死了?这是老天爷收的吧?她回不去做不了轩主,那些坏女人就不会和付盟主对着干欺负老百姓了!”
说书先生呵呵一笑,伸手捋着长须,继续被打断的话:“不瞒大家说——如今碧水轩里乱糟糟,继任人成了大小姐,她们还在到处找寻从天山回来的小主,啊……那位小主姓甚名谁恕老夫不知,只道此女行踪太诡异,让寒潭的男人闻风丧胆,据说寒潭老主派出大批杀手四处打探其下落!赏金十万要此女项上人头——”
“噗……”在众人唏嘘感叹中,我喷了一口茶水。
这……这说的真的假的?怎么和我亲身经历的版本不一样?
是常欢乐要杀我,是碧水轩的女人争轩主之位内斗!
没有道理,我把寒潭逼到死角他们的少主还找咸大鱼来救我吧?
我下了定论:这茶楼说书的,没几分可信度!
我喝光了杯子里的茶水,趁着人多——呲溜一下跑出了茶楼。
小王爷要个奴婢(1)
身后,说书先生还在继续:“怪就怪哉,几件事情同时发生,这付盟主的未婚妻不见了踪迹,碧水轩的小主没了生死定论——最奇怪的,当属寒潭——那位吹得魔萧之音的少年才俊也在同一时间没了踪迹,一整个月没有音讯……”
后面的声,越来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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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城这个地方,很危险,却充满媚惑。
街上琳琅满目的好东西:发簪、步摇、胭脂,样样精致,就连普普通通搭在外面卖的衣料都是轻薄如蝉翼,颜色鲜亮。
我晃过一户大宅,门口有很多少女围着一张告示凑热闹。
她们不识字,围着里面一位管家模样的男人,听着男人解说告示上写的:“小王爷来渭城,身边缺个能吃苦耐劳的伺候丫头,小王爷说了谁要伺候的好,将来一并带回京都享福,不愁一路吃喝,也不愁金银穿戴——”后半句话,引来小姑娘们心花怒放!
“真的?真的吗?有这么好的差事?没听说给人做丫头还赏金银的!”
“付家庄的小王爷?从京都来的小王爷?长什么样啊?”
管家淡淡一哼:“小王爷自然是人中龙凤,区区金银算得了什么?”
傻丫头觉得天上掉了一个大馅饼,争先恐后举手,她们推搡着往前挤压!
“我来!我手脚麻利!我粗活细活都能干!”
“你会干——我也会干!管家!我还会唱歌跳舞,闲时可以给小王爷唱唱歌跳跳舞!”
“唱歌跳舞,你当你是青楼的姑娘啊!小王爷会看上你就怪了!”
“你说什么!看不上我,肯定也看不上你!”
“管家,我来我来,我可以把小王爷伺候得舒舒服服,妥妥贴贴!”
……
少女们你推我搡,快把管家挤成了肉饼——
中年男人抽着嘴角,叫苦不迭!
“别抢!别抢——小王爷说了,一般的丫鬟他不要,你们各自出个新颖的点子,小王爷看上了就要谁!看不上就罢了!”
小王爷要个小奴婢(2)
“什么点子!怎么那么麻烦!”
管家推着众女的色手,身子都贴上了后面的公告板上——
中年男人叫了起来:“就是找个文笔好的先生,给你们写一段自己的身世,也就是聘书,何为聘书呢?比方说你会点什么,能歌善舞,心灵手巧之类的,小王爷看谁写得新颖,就要谁!”
他拔着喉咙吼完,面前的五颜六色的少女们都呆了!
“这么简单?”
中年男人摸摸额头上被这群女人挤出来的虚汗,点头:“就这么简单。”
不知是谁先叫了出声!
“我知道!庙堂那里有个摆摊的书生,他的文笔最好!他昨日还给我爹代写家书!我爹说的字写得最漂亮!”少女像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叫着,呼啦一声,张开翅膀往我来的那个方向“飞”走了!
跟在她身后的,是大群回过身的女人!
她们前呼后拥都像中了五百万大奖一样,扑着涌着,往庙堂那里去——
我呆愣在原地,只感觉一阵风吹过,有个草球骨碌碌滚过,刚才的热闹成了此刻的萧条。
“姑娘,你不去吗?”中年管家扯了扯衣襟,好给他自己喘息。
我回神,眨了眨眼:“啊,我没想过做奴婢伺候人——”我一穿越,命数够苦了,何必再折腾自己给什么小王爷当牛做马的。我不干!
说完,我继续往街的另一头去——
中年管家正要往山庄里去,突然看到我退着步回来了。
“姑娘反悔了?”
“啊——不是,我是想问问您,这里有没有当铺?”
中年男人和蔼的一笑,伸出手为我指路:“往前走,左拐的巷子里就是——第五家门面。”
我点头,道了一声谢。
欲走,却有停住:“大叔,刚刚说的话是真的么?”
“什么?”
“你们主子招奴婢那事……”
中年男人略是蔑视的瞅我,淡笑:“小王爷高兴,真的会赏你金银珠宝。”
坏脾气的小王爷(1)
“不,我是问,他会带我去京都?”
这一下,换管家呆愣。
因为刚才那些俗媚的女子,听到赏金赏银异常激动——原本管家也把我当成是只图金银的无知少女,不想我问他的,却和地位权势金银无关。
他不知所措,抿上唇,点了点头。
我嘟哝了一句:“这倒是可以考虑——”
等我走投无路,我就来这里做个蹭吃蹭喝的奴婢,等那小王爷带我去了京城,我再甩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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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站在木板前,盯着我的背影,不禁笑着叹着:“真是个奇怪的姑娘——”在他看来,这年头不重视金银的女子,只有傻子。
但他低声一叹,答案他已经很清楚,就算这位小姑娘来这里卖身为奴,小王爷也不可能要她。
小王爷自诩貌胜潘安,潇洒倜傥,绝对不会收留一个破相的小丫头在身边做丫鬟的。
管家几步一回头,只道这条街的尽头再也看不到我的身影。
他又是咂咂嘴:“嘿,别说,脸上那道疤痕,看着不像是破相,倒是拉出了一道粉色胭脂,煞是可爱……”
“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