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是咂咂嘴:“嘿,别说,脸上那道疤痕,看着不像是破相,倒是拉出了一道粉色胭脂,煞是可爱……”
“什么东西可爱?”
冷不丁有人冷言问起。
付荣管家一愣,回头看到了来人,他支支吾吾地作揖:“小、小王爷安好——”
“安、安。我刚刚睡醒,很有精神,出去走动走动。”
“那百里先生……”
“师父要忙他自己的事情,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付荣抬眼瞅了瞅少年乌黑的秀发:“小王爷,这个……”
头发是黑色的,原本异样的发色可以遮起,但是……他的眼瞳还是耀目的金色,想遮也遮不去。
“我缺个奴婢,按我的意思去办了?”
付荣点头,他无奈道:“办了办了,都是按小王爷的意思办的。招榜这一说……那些女子都冲着二少庄主去了——”
PS:今日更完,明日继续-12月2日
坏脾气的小王爷(2)
“活该,谁让他好好的二少庄主不在家里享福,偏要跑去破庙给穷人家写什么家书,就他的字好看?!”
付荣无语,埋下了头,不得不说:小王爷一来,肯定和二少爷杠上,这是付家庄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实,小王爷总会找乱七八糟的借口欺负二少爷,偏偏他们的二少爷太乖,都不和“这个人”计较。
雀占鸠巢,无外乎就是小王爷和二少庄主这样的情况。
金色眸子的少年问起:“你刚刚在门口嘀咕什么?”
“哦,是这样的,方才一大群姑娘听说小王爷要招个奴婢,都散去了,就一位小姑娘,她来问在下当铺在哪里。”
“有什么奇怪吗?”他自己问完,突然咂嘴,“也是啊,她怎么不去找付东枫写乱七八糟的东西?反而去找当铺?”他自恋着,“莫非嫌小王养不起她这个丫头?莫不是眼睛长到脑门上去了?不把小王放在眼里?!”最后一句,气得牙齿样样。
付大管家额角渗出虚汗。
他道:“小王爷,那女孩儿像是外乡来的,不懂事情,您不用和乡下来的丫头一般见识。”
少年金色的眸子一黯,倏地一下,有一张小纸片夹在了少年的俩指间。
“拿去看吧,再吩咐付家庄的护卫。”
付荣一边接下一边问:“小王爷,这是什么?”
“你们庄主的飞鸽传书,听说最近有个不知好歹的贱丫头拿着碧水轩的腰牌到处骗吃骗喝骗客栈睡,按着这一路的路线,应该快到渭城了,你去张罗一下,通知知府大人派一张榜文贴在城门口,自己家门口也贴一张,抓到了女骗子直接送来付家庄,等你们庄主回来发落。”
“呃……”付大管家呆愣,“这……这……”
这盟主的飞鸽传书怎么在小王爷这位“客人”手里了?
少年微露齿缝,儒雅的伸指剔了剔:“小东西刚好从我面前飞过,小王又刚好想吃鸽子肉,当下送进膳房让他们烤了。”
珠子是魔教宝贝?(1)
做错事的人厚颜无耻,还非常挑剔,“啧啧,有点焦,味道不足。”
“……”
金眸少年拍了拍付管家的肩头:“好了,我出去走一圈,那些奴婢拿来了单子都放去我的暖阁,等我回来好生看看。”
“知道了,小王爷,付荣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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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我去当铺干吗?
走投无路,我想暂时典当了咸大鱼从贝壳里拿出来的珠子——换一点小钱,去赌场大赌豪赌!以此赚足上京的路费。
问我的腰牌干吗不用?
当我真的傻啊!渭城是武林正义之师的地盘,我在白道上用黑道的王牌令箭,这不是找死嘛!
所以……千不舍,万不舍,我和当铺掌柜手握着手,纠缠了很久!
“掌柜的叔叔,你听清楚了吗?这是我男人给我的定情信物,你切记要把它收好了,我过一会儿就来赎它——我过一会儿就来把它赎走——你不能让它冻着,不能让它热着!千万千万不能把它卖给别人啊!”
掌柜的半个身子贴着木栏,只有一条手臂伸在外头,男人嗷声叫苦!
“姑娘!姑娘——你行行好,行行好!先——先放开我!”
“你不会把我的珠子抢走?”
男人叫苦不迭:“姑娘,你不是来当珠子么!你要先给我看——看了才能给你估个价!哎呀!哎呀——我这把骨头都要被你折腾断了!你到底当是不当!”
“当!但是是暂时的!”
我慢慢松开了手,看着掌柜的抓着的珠子缩回手,他拿在手里对着窗外的光照着。
寒冰的圆润小珠子透着光,晕出奶白色的光晕——
掌柜的许久才说话:“好货,上等的好货,寒潭的寒珠也不过如此!”他赞着,满嘴的口水徘徊。
“姑娘,开个价吧!”
“十两。”我拍在柜台上,淡道。
“十两?!”当铺大掌柜大叫。
珠子是魔教宝贝?(2)
他指了指手里的东西:“你说十两?!只要十两?是十两白银还是十两黄金!”
我说:“就要十两白银。”
这一回男人的大脸钻出来看着我!他的身子又贴上了木栏!
“姑娘再说一遍?!”
我挠了挠头:“这个……你们当铺不是以一换十么?我只要一点点的赌本,太多了我赔不起,我还是要把这颗珠子赎回来的。”
“啊……”掌柜的不乐意了,“姑娘卖了吧,价钱好说。我这厢给你五十两!五十两白银。”
我摇头:“不要,只要十两。”
男人痛心疾首:“一口价,一百两!我给你开现成的银票,十八方商号都可兑帐。”
我眨眼:“那给我九俩白银吧。”
大掌柜急红了眼睛:“不要罗嗦了!黄金五十两!姑娘,这是大爷我的血本了!”
我愈发不解:“这是什么珠子,这么值钱?”
男人说:“难得的寒水珠啊!不知姑娘是从哪里拣来的。”他看我一身落魄的样子,却在手里拽了个好宝贝,男人差点问我,这是不是我从哪里偷来的。
我如是的说:“这个……我在海边捡的贝壳,我的老相好一捏,里面就有这颗珠子。”
大掌柜眯眼看我,他唇上两撇小胡子微微颤抖着:“姑娘你说笑!”
“我说真的!”
“海边的贝壳里哪会出这样的稀世珍宝!”
“就是海边捡的!”我又爬上了窗口,和里面的当铺掌柜争执!
男人冷蔑的嘲讽我:“小姑娘没见过世面吧,你定是不懂货!这珠子通体寒冰之色,透光之后胜过珍珠亮泽,只有魔教寒潭才出产这样的宝贝,你定是在魔教妖人身上拣来了此物!”
“喂!不要乱说哦!我和魔教没关系!”
你大爷的,我是碧水轩的,怎么会和寒潭扯上关系!
会不会是寒潭的贝壳冲到海里了?这个……怎么说也太悬乎了吧?
谁勾搭魔教妖男?(1)
当铺大掌柜真的当我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他开始威胁我:“小姑娘,你带着这颗东西甚是危险,一来招贼人,二来……没准魔教的人会来找你的麻烦,不如这样吧,你把这珠子卖于我,也免了日后的麻烦。”
我很无辜的看他:“那……大叔……岂不是会有麻烦?”
中年男人脸颊抽搐……
这种无商不奸的恶人肯定有办法找到下家出高价的傻子,自己从中牟利!
我决定:“你还是给我八两银子吧。再给我开个单子,免得你反悔不把珠子还给我——”
“姑娘,一百两银票,到底卖不卖吧!”说罢,他还大掌击在桌案上,桌子“啪”一声震响,墨砚弹跳了一下,他的手立马背去身后,在衣服上厮磨拍疼了的手掌。
我瞪大了眼睛:“你刚刚还说五十两黄金买的!不干!你给我当七两!”
中年男人哼哼一声,开始耍阴招,珠子进了他的衣兜里,他执起一旁的笔墨开始写单。
“小姑娘,第一次来当铺吧?你去问问,进了当铺的东西还能再出去么?你再去问问,光爷我啥时候愿意舍你一百两典当一颗小小的珠子,你丫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觉得是光爷欺负了你,等日后你就知道,寒潭的妖男不是好惹的,你拣来这么一颗珠子,迟早惹祸……”
我趴在那里,反问他:“寒潭的妖男不好惹,那碧水轩的妖女呢?”
你个奸商,非要逼我用杀手锏!
我摸出怀里的腰牌,拍在了窗口!
我恶道:“给我开单子!只给我五两白银——你再敢逼我卖给你珠子!我先挖了你的‘珠子’!”
掌柜的一时没反应。
他简单看了看我递来的腰牌,上面的金色闪了他的眼睛:“唷,这块牌子也要当了啊?嗯……我看这金子像是渡的……不像真金。腰牌的做工倒是不错……”
我咆哮:“不当这牌子!我是让你看上面的字!”
谁勾搭魔教妖男?(2)
掌柜的一探首,吓得叫了出来!
他软了腿,人都矮了一截:“你!你你……你是……”
我扬起头,凶悍又泼辣:“好说,碧水轩的圣姑!”
“妖、妖……妖女……”
我冷哼,现在换我吓唬他:“别喊!那颗珠子上有毒,你不按我的话做,我就不给你解药。”
“啊……啊……”掌柜的脸色铁青,一手捂着他的喉咙,人呼吸困难的扬起了头。
不是吧?
我站在外面干瞪眼,我说说的,他还真的做出了中毒状?
中年男人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圣、圣姑……有话……好、好说……呜呜……”眼泪飙出来了,“小的有眼不识圣姑……求圣姑饶、饶小的……小的给圣姑烧高香、磕响头——呜呜……”鼻涕和口水都哭出来了。
我喝道:“闭嘴!你把白道的人哭来了,万一我被他们抓去,就没有人给你解药!”
掌柜的瞠目!慌忙抬手捂上了自己的嘴巴!
我拍了拍桌子,催道:“快点给我开个单子,再给我五两银子——五两!你给我那么多干吗?”一看掌柜的搬上台面的白花花大银子,我怒!“我不要整的,你给我兑碎银,再加几个铜板也好。”
中年男人瘪着嘴想哭:“圣姑,您别玩弄小的了——您的珠子小的也不敢要——这些,那些,都是小的孝敬圣姑你的,只求圣姑给点解药,小的不想死啊!”
“你烦不烦,珠子给你放在这里压底!我又不是打家劫舍的!快点给我写单子!”
掌柜的现在很懊悔,早知道就不贪图寒水珠了,好端端的惹了一个更大的麻烦上身,并且想甩还甩不掉。
须臾,我接过了他递来的当铺单子,上面的字体龙飞凤舞,也罢,谁让他的手脚都在哆嗦。
我把单子折起,丢进了衣袖里。
“谅你不敢骗我,你等着,回头我还你十倍的价钱,你好好供着我的珠子。”
臭男人和嫩雏儿(1)
“啊——不用了不用还利息,等圣姑回来,小的把珠子完好无缺的给圣姑,不用圣姑还银子。”
“不行!我做人是有原则的!”
反正我已经决定了,如果赌场里手气不好,再会来找这个奸商勒索一笔,然后带着我的腰牌和珠子再往京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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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坊,是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进门的不是猪头肥耳,就是虎背熊腰——
当然,也有一些瘦的皮包骨头的男人,看一眼,就像地痞流氓,不务正业的无业游民,扭着一把鼻涕泡在这里大赌豪赌,一张脸上挂着黑沉的眼袋,像是毒瘾上身一样萎蘼。
我到了门口,守门的大汉拦我:“小丫头,来找你爹啊?这里不是女人来的地方,快走。”
我瞟他一眼:“我来找你大爷。”
大汉一怔,随即想到我这是在骂人,握起拳头就要挥过来——
我呵呵赔笑脸:“大哥,我有点小银子,你让我进去碰碰运气,运气好,赚多了,我赏你小费。”
大汉光着膀子,听了我豪气的话,胸口的两奶子蹦了两下!
“哎呀!小丫头口气倒是挺大,你以为进咱们大赌坊的都能稳赚不赔?万一输光了,怎么办?”
我脸颊抽抽:不知道开赌之前最忌讳别人咒你输么?我还没开赌就碰上一只死乌鸦!
大汉看我冷下了小脸,他盯着我看了看,猥琐的笑道:“好好好——只要你想赌,进去就是,万一赌输了,没了银子,让爷上了你爽快爽快,爷会好生待你的,不会把你丢出去——哈哈哈哈。”
我抱着手臂抖了抖,从他的腋下捏着鼻子钻进了赌坊。
这是一个聚集了很多臭男人的地方——
自然,味道也不雅,散发着一股有点发酸的汗馊味。
这里的人拜关二爷,一杵红面的蜡像摆在正堂中央,前面的大鼎里香火不断。
臭男人和嫩雏儿(2)
也正是这些香火,弥漫在屋子里的烟气一阵一阵,看不懂的还以为这里的店家在给赌客们下蒙汗药。
我找了一个偏远的角落,主要是那些香烛味道太重,我不喜欢——
这一桌聚了很多男人,我钻到了前面,看到桌上有碎银,也有银票,还有一些黄色的纸张,不似银票。桌布长及地上,桌台上一左一右,应该是大和小。
又到了一盘开局。
执起骰子的男人吆喝着:“来来来,上回开大——来来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我看了看左右,不识字真是悲剧啊。
我拽旁边的人:“嘿,哪个是大,哪个是小?”
四周顿时静了,二十多双眼睛都飘到了我的身上。
我还在问:“哪个是大?这个还是那个?那上面一圈一圈的小格子又是什么?”
在“大”和“小”之上,有很多个格子,像是点数?
男人们呆愣了片刻,不约而同哄笑:“哈哈哈,这赌坊也有女人来下注!”
“还是个嫩雏儿!连大字都不识,你来赌什么?”
桌台另一头挤来一个男人,把我身边的男人推走了,他就站我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嘿!丫头!你跑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