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白庆同得了上风之后,突然放松了他的攻势,展鹏飞占到机会,奋勇向前,唰,唰两刀,只攻得白庆同连番后退。
展鹏飞两手握紧刀柄,大喝一声,迎头奋力向白庆同正面再砍一刀。
连同刚才的两刀,白庆同已有三次没有还手,可是在展鹏飞运全力杀出第三刀之际,只见白庆同觑空弹出一指,大吼一声使出老狼谷绝技水火绝命神指。
白庆同抽冷子弹出的指风,破空而至,分袭展鹏飞“将台”,“期门”两大重要|穴道。
双方距离是那么近,又当展鹏飞全力砍杀之刹那,白庆同的暗袭,看来是十拿九稳了。
幸亏展鹏飞的刀法暗含五行变幻之理,老狼谷的水火绝命神指也是脱源于五行变化,所以白庆同这一指虽是猝然施出,但展鹏飞只将砍下的力道稍稍收回,仍然可以很自然的挪移开去。
白庆同万万料想不到展鹏飞在全力攻击的情况下,能够那么容易便变攻为守。
因此他一击失手,心底立刻生出凛惧,竟然傻了眼,忘了再施煞着。
展鹏飞可不客气,他在避过白庆同暗袭之后,杀机倏涌,刀交右手,左手食、拇两指弹,迅即以牙还牙,以一记水火绝命神指中的划字诀,弹出一缕劲风,回敬老狼谷的白狼白庆同。
白庄同见状更加骇然,他正惊悸于展鹏飞能躲过水火绝命神指的偷袭,此刻又料不到对方也精于弹指手法,逼得他胆战心裂的往旁急蹿。
这一蹿正好迎上展鹏飞右手横划的蓝电宝刀,白庆同大吼一声,逼得用他的左手去拦。
展鹏飞右手略一加劲,白庆同的左手哪有幸免之理,但听他惨呼一声,整条左臂便被砍断。
白庆同身体晃一晃,立刻站稳了脚,展鹏飞正要补上一刀,却发觉白庆同的双眼中射出骇人的仇恨,当下即收刀问道:“白庆同,本人已经给了你求生的机会,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服气?”
白庆同额上冒着冷汗,脸色非常苍白,脸部表情曲曲扭扭,显然正强忍着断臂的痛苦,因此没有立刻说话。
展鹏飞瞪了他一眼,道:“不管你现在还有没有再战的能力,本人绝不会饶了你,小心了,本人要出招了!”
白庆同这时却叹了一口气,道:“本人刚才要不是对你放松了攻势,此刻鹿死谁手,还在未定之天,你承认这句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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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古树阵八尸三阴阻路
展鹏飞想了一想,道:“这话不错,但是你放松了攻势,只是想诱使本人全力攻击你,然后再倏施暗算而已,本人自然无须领你这份情,是吧?”
白庆同道:“嗯……本人没有要你领什么情,本人只想问你,你何以能在全力运功之情形下,避过我的神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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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鹏飞笑笑道:“阁下偷袭我的那一手是老狼谷的水手绝命神指中的两式,而我运功劈你的那一刀,正是本门刀法中金土两诀,你试想一下,同属五行方位,我怎会轻易被你击中呢?”
白庆同心里一震,身体摇晃了一下,期期艾艾的说道:“你……你出身……什么……门派?”
展鹏飞道:“五行派!”
白庆同叹息道:“五行派?可是你怎么也会本门的水火绝命神指?”
展鹏飞道:“老狼谷的秘艺虽然深奥,但在我们五行派的眼中,却是相当眼熟,本人自然很容易学会,就像我们五行派的刀法,要你们老狼谷的人来学,也是一蹴可就的道理一样,你懂吧?”
白庆同脸色越来越难看,可能是失血过多,心神受震的缘故,但他还是说道:“原来如此,难怪适才你施出的刀法,在我看来甚是平庸无奇,道理原来在这里……”
白庆同吸了一口长气,又想说些什么,展鹏飞却警告他道:“白庆同,你若不立刻设法止血休息的话,马上便有死亡的可能,难道你不怕死吗?”
白庆同道:“怕死?怕又有何用,反正我已经没有活命的机会,此刻死了倒干脆!”他说到最后,已经气息悠悠,声音细如蚊蚋,可是他还挣着想说什么,张大了口,就是说不出话来。
西儒裴宣这时突然走了过来,走到白庆同身侧时,蓦然折扇一翻,点中白庆同的腹部。
老狼谷的白庆同,在裴宣一点之下,立刻仆倒气绝。
展鹏飞看到裴宣点毙毫无抵抗的白庆同,心中顿时愤怒万分,乃道:“裴宣!你这样子做,不显得太卑鄙无耻吗?”
裴宣愣了一愣,显然没想到展鹏飞会如此责怪他。
涂森却道:“裴兄使白庆同早点解脱,也是功德一件,展兄怎好责备他?”
展鹏飞冷冷道:“话虽然这么说,但对一个毫无抵抗的人偷袭,总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涂森插口道:“展兄的这种观念,想必是你们自命侠义之士的共同想法,可是你别忘记,裴兄和我的出身来历!”
他歇了一会儿,又补充道:“本人固然很欣赏你的侠义作风,可是刚才你那种妇人之仁,却是使人好笑之至!”
展鹏飞道:“好啦,我们不必谈这些……”他摇摇手,不知是因为说不过涂森,还是真的不想跟涂森谈下去。
涂森却仍然很认真的说道:“不,我们必须将此事说个明白,因为咱们三人之间,观念若是没法子沟通的话,此后怕很难坦诚合作!”
展鹏飞道:“你的话虽然不无道理,但是要使咱们三人之间的观念一致的话,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涂森道:“我觉得此事并不困难……”
展鹏飞诧异的望着他,道:“哦?你不觉得有什么困难吗?”
涂森道:“不错!要沟通大家的观念或意见,只需大家互相忍让便行。”
展鹏飞叫道:“忍让?涂森,你要知道,忍让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不容易的呀?”
涂森点了点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但是只要我们仔细想想,仅需忍让一段时间而已,就可以做到!”
展鹏飞默然忖道:“涂森这话确是很有道理,他的见解相当透彻,实在不失为三阴教的顶尖人物。”
涂森这时转脸向着裴宣道:“裴兄,你听见我们的谈话了吧?”
裴宣道:“兄弟自然听见了!”
涂森又问道:“裴兄可有什么意见没有?”
裴宣道:“意见到没有,问题却有一个?”
涂森道:“什么样的问题,怎不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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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宣道:“兄弟想要请教两位,刚才兄弟封住白庆同死|穴,使他少受痛苦,早点儿解脱之事,做得可有什么地方不对?”
涂森看着展鹏飞,道:“兄弟觉得裴兄做得应该算不错!”
裴宣又问展鹏飞道:“展兄,你的看法呢?”
展鹏飞心里虽然不以为然,但他却推翻了刚才自己的见解,道:“在下觉得裴兄此事之用意,如果是真的如同所说,那就没什么好批评的!”
裴宣本来想反问展鹏飞,为什么刚才说他卑鄙无耻,此刻又说没什么好批评的话,到底是什么道理,但他突然想起涂森要大家“忍让”的话,终于改了口道:“兄弟此刻确已相信互相忍让是咱们三人今后成败之关键之所系了!”
裴宣这么一说,场中气氛顿时变得相当轻松融洽,看起来就像他们三个人,此后将真正携手合作的样子。
涂森趁机提醒大家道:“我们在这里折腾了那么久,还是赶快将场中收拾收拾,准备休息一会儿,明日好应付可能更艰苦的情况。”
裴宣自告奋勇的道:“你们先回房安歇,这边由我收拾便行!”
展鹏飞道:“那就劳烦裴兄你了!”
裴宣笑笑,道:“其实处理三具死尸,也没有什么麻烦的事……”
他一面说话,一面从怀里取出一个小银瓶,又道:“兄弟身上带有化尸粉,只要在这些尸首上撒上一些,死尸片刻间就会化成一摊污水,片骨不留!”
裴宣说过话之后,立刻动手,次第在玄蜃头陀、应高保、白庆同的尸体上撒上化尸粉,果然一撒应验,不到半住香的时刻,那三人的尸体便化成污水。
裴宣处理了三具死尸之后,也就随展鹏飞之后,回房安歇。
一宿无话,第二天一早,展鹏飞等三人便准时起程,继续南行前往幽灵谷。
且说他们三人离开客栈之后,立刻寻上官道,疾行赶路,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就进入一片荒凉地段,而且越走越荒凉。
他们三人一路无言,专心一意地急行,又走了半个时辰之后,裴宣突然止步,“噫”了一声,道:“糟糕了,咱们有一件事没有办妥,这……这麻烦可大了……”
涂森讶然问道:“什么事那么重要?”
裴宣道:“我们昨夜处置了玄蜃头陀他们那一组屠龙小组,却没有探索其他人,恐要留下祸根!”
展鹏飞也道:“裴兄之言甚是,据说屠龙小组目前均以各派三大高手配属数名人员为主,昨夜我们虽然杀掉玄蜃头陀等三大高手,但与他们同来的其余高手,却轻易放过,真是太糟糕了……”
涂森道:“这么重要的事,我们三个人怎都没有想到?”
裴宣沉吟一会儿,道:“是呀!最近我老是不喜欢运用心机,会不会是因为吃了失心丸之故?”
涂森道:“我也有同样的情形,看来真是服了失心丸才会有这种现象,否则以我们平日的心智,昨夜不应该没想到追杀其他高手之事!”
展鹏飞安慰他们道:“事已至此,我们应该想个补救的办法来,要不然玄蜃头陀等人的死因,若是被那些漏网的人传开,我们三人便休想有活命的机会!”
他们三人一时都怔住立在道旁,显然正在运思补救的方法。
但是大家想了老半天,还是没有人能够提出一个妥切的办法来。裴宣第一个显得不耐烦,道:“裴某可真碰上怪事了,脑筋居然这么不灵光,连这么一点儿小事也想不出办法解决……”
展鹏飞道:“大家不用急,心里一急便失去了主意,咱们慢慢想,一定有办法解决……”
涂森道:“对,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裴兄,咱们的脑筋已经不再是诸葛亮,但是凭咱们三个臭皮医,也应该想出个方法来才对,你们说是不是?”
展鹏飞和裴宣都没有做声,涂森也就没再说话,三个人又陷入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蓦然传来一声冷笑,将三个人都吓了一跳,一齐抬眼四下找寻,可是四下空洞洞的,根本没有其他人。
展鹏飞诧道:“你们是不是也听见有人冷笑?怎么不见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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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森皱皱眉头,道:“有人潜近我们之旁,而我们三个人居然没有查觉出来,这人身手必定相当不凡……”
裴宣道:“涂兄不必疑神疑鬼,这人身手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之处!”
涂森听他说得那么有把握,心想裴宣大概已经知道是谁潜近他们之旁,于是笑问道:“裴兄莫非已经看到那人?”
裴宣耸耸肩,道:“要是我知道的话,我早已说出来,怎会叫你们猜疑?”
展鹏飞道:“这么说,你根本就不知道有谁潜近我们了?可是你怎会知道这人身手没什么了不起?”
裴宣道:“这个么?因为一来咱们三人正专心一致的在想问题,二来咱们耳目已因吃了失心丸而不甚灵光,那人在这个时候潜近我们而能使我们无从查觉,也不是件稀奇之事,对也不对?”
展鹏飞和涂森心想裴宣之言确有道理,就大大的放了心,因为这人不论敌友,如果没有什么了不得的身手的话,就可不必穷紧张。
裴宣这时提高声音道:“各位,我们那位朋友要是没有兴趣出来跟咱们聊聊,我看咱们也得动身赶路了吧!”
他提高声音的用意,自然是要那名潜在附近的人也能听到。
果然就在裴宣说过话后,在路旁的林子里,有人发话道:“你们要见我不难,请前行约十丈,本人一定在那里恭候……”
那人终于还是同意露脸,而且说完上述之后,林子里迅既寂然,大概那人已经赶到前面去了。
展鹏飞遂道:“人家已准备在前面等我们见面,好歹我们也得走过去吧?”
裴宣道:“那是当然,我们总不能退回去呀!”
他说完之后倏地发觉涂森面有难色,好象不大愿意向前走的样子,不由得讶然说道:“涂兄敢是不愿前走?”
涂森以手一摊,坦然道:“兄弟确是有难言之处!”
展鹏飞道:“这么说,你是真不想往前走了!”
涂森苦笑道:“是的,兄弟不想跟前面的人见面!”
展鹏飞想了一想,道:“除非你已经知道等在前面的人是谁,否则你这样做就太没道理了。”
涂森道:“兄弟确是已经知道有谁在前面等我们,所以兄弟才不愿过去!”
展鹏飞道:“这人你一定相当忌惮,对也不对?”
涂森道:“这也不见得!”
展鹏飞运思想了好一会儿,恍然道:“是啦!等在前面的人,一定是你们三阴教的人马,是也不是?”
涂森还没有回答,裴宣突然插嘴问道:“展兄怎会想到这一点?”
展鹏飞道:“要不是三阴教的人出现,涂兄必不会有为难之色,这道理浅而易见,裴兄看不出来吗?”
裴宣沉思一会,道:“嗯,兄弟同意你的看法,涂兄是在担心,万一碰上非动手不可的场面,他应该站在哪一边,三阴教呢?还是我们,所以才面有难色……”
他转向涂森道:“涂兄,兄弟没说错吧?”
涂森终于点头道:“你们两位说得不错,兄弟确是因此为难……”
裴宣道:“可是前面拦路的人,是不是贵教的人,还是个疑问,涂兄便为此踌躇,不嫌太过谨慎吗?”
涂森道:“不会错的,前面一定有本教的人等在那里,因为咱们附近已有不少本教留置的暗记!”
展鹏飞道:“涂兄既是这么说,大概就不错了……”
裴宣道:“涂兄还未决定是不是与我们一齐往前走吧?”
涂森点点头,裴宣又道:“这事就难了,如果涂兄不能帮忙的话,我们实在无法闯过三阴教的拦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