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意不逢,抚凌云而自惜;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呜乎!胜地不常,盛筵难再;兰亭已矣,梓泽丘墟。临别赠言,幸承恩于伟饯;登高作赋,是所望于群公。敢竭鄙怀,恭疏短引;一言均赋,四韵俱成。请洒潘江,各倾陆海云尔:
诗曰:
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
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作者有话要说:
☆、豫章故郡(七)
作者有话要说:
☆、豫章故郡(八)
“嗯?”上官天赏转过头来,“《圣经·启示录》,没有听过么?”
“《圣经》呀……看是看过,可是也不记得。”颜权舆低下头去。
“第五位天使的那一段。”上官天赏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力感,“第五位天使吹号……而这痛却不得致死,势必要忍受五个月,五个月被蝎子蛰伤的剧痛。在那些日子,死神远避,充耳不闻他们对死的寻求和渴望……在他们象蝎子般尾巴上的毒钩能让人五个月疼痛火热……”
“怎么了?”颜权舆瞪大了眼睛。
上官天赏从背包里取出两瓶酒,递了一瓶给颜权舆,然后自己打开盖子,自顾自地喝起来。
良久,他打了个嗝,啤酒的味道喷的到处都是,他狠狠地闭上眼睛,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那一年,我爸……也是这样的……后来,后来他受不了了,就从滕王阁上跳了下去,而他工作的地方,就在这栋楼的地下……”
一滴泪在他的眼眶中徘徊了很久很久,终于重重的砸落下来,颜权舆望着那滴晶莹的泪水做着加速度逐渐减小的加速运动最后消失在遥远的地上。
“你知道,越王勾践剑么?”上官天赏不知怎么的转了话题。
“知道,就是那柄镀铬的。”颜权舆两手比划着那柄传世名剑的轮廓。
“是不是所有的历史书都是在说这柄剑的存在证明了中华儿女的智慧?”上官天赏的发丝在风中飘扬,他悠闲地喝着酒。
“对啊,不是说那种镀铬的技术直到一百年前人们才复制出来么!”颜权舆想着上官天赏说的,突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
“嗯,没错。你觉得,那个时候会不会是一个文明的鼎盛时期呢?”上官天赏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颜权舆的眼睛,颜权舆心中“咯噔”一下,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之后两个人都不再说些什么了,那么多的秘密,其实都不该自己知道的,或者真如上官天赏所说,他们……本来该死的。
穿越到汉代,定位在汉武帝年间其实可能是一个错误,或者本应该穿越到战国时期,去考证一下是不是那时存在一个文明的覆灭,去探索探索是不是对如今这个时代有借鉴作用……
《圣经·启示录》的预言一直被宣传成迷信,可是,帝国心脏的那些科学家们,却在坚定不移地相信着——上官天赏的父亲是第一例手心元件爆裂的病症之后他父亲的所有消息都被严密封锁起来,对外都只是宣称他父亲是由于科研压力太大而自杀的。
然而上官天赏是不会相信这些的,他的母亲自然也不相信这些。高考填志愿,上官天赏的妈妈拼命想让上官天赏远离科研,远离自然科学,逼迫他选择经管学院,可是上官天赏还是违逆了她的意志。
他选择了生物,而终于有一天,他如愿接触到了帝国科学中心,更接近了那个丑恶的秘密。
可是他终于明白自己的无能为力,明白了其实,所有人都无能为力。
每一个人都想这个世界再多活些日子,就好像他们不停地希望自己的生命多多延长一点一样。
风不停地刮着,由于有着很厚的云层——似乎要下雨了——日头不是很烈,脚下的赣江水激荡起磅礴的气势——虽然那水声他们听不见……时间却好像在某个邻域静止了。
无尽的沉默……
风云变幻,夕阳西下……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果然是奇景呵……
带来的东西都吃完了,上官天赏没有东西去堵他的嘴,轻轻的哼起歌来:
“那些高高低低的鹅卵石
明明灭灭在长河的时光里
激流漫过,细流漫过
一点点浸润它们粗糙的身体
当阳光被折射成金红
那泛着淡淡银光的月牙儿
就挂上了天空,然后夜就浸没了
这个世界
夜太长,夜未央
黑暗中清澈的水啊
黑暗中寂静翻滚着的涓流
黑暗中席卷着的漩涡
但是这些和它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水流漫步在它们之间
就好像空气存在于旷野
安安静静的存在着
就这样一直存在着
到永远
永远有多远
它们也不知道
只知道这水在一段漫长的岁月中
磨灭了它们的棱角
又在另外一段漫长的岁月中
让它们和长河的时间契合
然后就这样了
然后也不知该怎样了
人们称赞它们
叫它们磐石
无转移
然而,它们终究是不知晓的
夜降临的时候
万籁俱寂
而水流依旧叮叮咚咚地激荡
起安详的奏鸣曲”
歌声既不激越,也不沉闷,恰到好处,颜权舆也跟着漫无目的地哼起来。
“我爸读大学的时候,就用这首歌征服了我妈。”上官天赏笑笑,似乎在回忆着美好的往事。
“呵呵,怎么听起来就像蹩脚的韩剧?”颜权舆至死不忘调戏。
“有些事听起来就是那么可笑,可是却真实发生了。”上官天赏也笑不可遏。
“这首歌……不像是情歌呀!”颜权舆有些疑惑。
“这是我爸那会子自己创作的,那时正好流行晦涩难懂的歌词,被其他人解来解去就是河水和磐石的爱恋。”上官天赏笑得很是开心,突然一下又伤感起来,“可是现在想想,却好像有别的什么意思……”
“嗯……我也听出来了。”颜权舆的两条腿在空中不停乱晃,“不过,想多了并不是什么好事……就干脆别想了吧!”
“嗯!”两人难得的达成共识。
华灯初上的街头。
“唉,所以说你的《滕王阁序》背的那么流利是因为……哦,对不起,我不应该提这件事的。”颜权舆嘟起嘴,愧疚的望着上官天赏。
“没事,《滕王阁序》是由于很早以前爸爸在这儿工作所以才背的,那时我总是把老爸当英雄,梦想有一天能像他一样。”上官天赏沉浸在往日的幸福中不能自拔。
“那……接下来想怎么安排?”颜权舆比较关心未来这两个绝对不再缺钱用的人怎么办。
“咱们……要么回去?”
“回去?回哪儿去,闵理工?”
“西汉。”
作者有话要说:
☆、欲乱长安(一)
很不幸,这次还是穿越到了大街上,而且还是非常繁华的东市,而且还正好碰上大辟的行刑。
街市上凭空出现两个人,民众们都被吓坏了,一些女人纷纷带着小孩狂奔逃跑,而有些胆子大的男人凑近了这二人,终于来了个识货的,对着加快步伐逃跑的,民众大喊:“诶,这不是鬼呀!这是柏梁台的神君和云中君呀!”
人们又纷纷聚集在颜权舆和上官天赏身边,想要瞻仰一下神君和云中君的风采。
“哇塞!神君和云中君竟然和当年一样耶!”
“废话,他们是神,自然是不会老的!”
……听得颜权舆头都大了……
……于是,没人观刑了,监斩官不开心了,干咳两声:“秩序,秩序!!!”
神君和云中君的热闹看够了,开始看下一场热闹——杀人。
颜权舆终于有机会拍拍屁股上的尘土站起来,上官天赏很绅士地扶了她一把。
那个被五花大绑跪在菜市口的男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那是谁呀!”颜权舆有点近视,看不清那人的脸,于是问旁边一位胖女人。
那胖女人受宠若惊,眉飞色舞:“神君难道不知道,这位就是曾经叱咤风云的一叶楼楼主,上官天赐呀!”
“上官天赐?”颜权舆眉头一紧。
“上官天赐……”上官天赏一手拖着下巴,皱着眉头沉思。
“唉……我说,总归是你弟弟,不得表示一点伤心之情么!”颜权舆撇撇嘴。
“呵呵,还是你的男朋友呢!”上官天赏眉头一挑,反驳道。
“什么嘛……”
“你,回到三十世纪就没有提过一次上官天赐的名字,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上官天赏发问。
“这……”颜权舆终于发现了这个问题。
“我根本就没有弟弟,你到过我家,也清楚这件事,为什么没有问我是怎么回事?”上官天赏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
“……”颜权舆无语了。
“这就是你对待男朋友的方式么?”上官天赏叉起手,略有挑衅地看着囚首垢面跪着的男人,可是那家伙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上官天赏眼神挑衅了一会儿没见到反应,自觉没趣,便转过头来看着低着头纠结的颜权舆。
“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自私?”上官天赏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颜权舆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或者,你只是想体验一下有男朋友的感觉是怎么样的?”上官天赏眯着眼望着太阳,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颜权舆狠狠瞪了上官天赏一眼,“……他,不是你弟弟?”颜权舆还是想确认一下这回事。
“对啊,他不过是个……”上官天赏惊诧地看着上官天赐人头落地,鲜红的血喷的到处都是。
不对,这血,怎么会是红的?不应该是浅蓝色的电解液的么?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喂喂喂……怎么不理我?”颜权舆急了,不停地拍着上官天赏的肩膀,却毫无回应。
赌气ing……
神君回来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未央宫,皇帝大喜,命人接神君和云中君重回柏梁台。颜权舆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皇帝,很是诧异:“什么年代了?”
“额……这是,元狩六年……”轮到皇帝的嘴合不上了。
“元狩……六年……”上帝,又过了六年了!神马情况……先不提这些了,回去慢慢研究。颜权舆绽放出春光灿烂的笑容,和上官天赏住进了重新打扫好的柏梁台。
“这时间是怎么回事?”应付完了一堆堆的人情往来之后,颜权舆终于有时间坐在柏梁台的屋顶,和上官天赏讨论起如此学术的问题来。
“因为时间函数的误差很大的,像这样几年几年的,已经做的很不错了。”上官天赏双手抱膝坐着,微眯着双眼。
“那……我们为什么还是很早以前的样子?”颜权舆今天认认真真地照了镜子,确认了自己还和建元元年刚穿越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个问题……就别深究了吧!说多了很恐怖的。”上官天赏挑挑眉毛。
“什么嘛!让你说就说咯!”颜权舆永远如此不耐烦。
“因为我们违背了自然界的法则。”上官天赏试图用小说语言解释给这个文科生听。
“那……就等于容颜不老么?”颜权舆下意识地摸摸光洁好像新剥的蛋的脸。
“不是容颜不老,是长生不老。”上官天赏颇具深意的对着颜权舆点点头。
“这……岂不是厚赐……”谁都想长生不老呀……
“呵呵,你可以试试呀!到时候你就知道,作为一个怪物,是多么的,嗯,痛苦。”上官天赏很注意自己的措辞。
“是么……说起来好像你经历过一样。”
上官天赏摇头晃脑,不答话。
元狩六年,这又将是一个颇多大事发生的年代。不过颜权舆现在关心的是,上官天赐为什么会在夏天被杀,依据汉代的法律,如果不是罪大恶极的人,是不应该在除了秋冬两季的季节被砍头的。她虽然现在说服自己承认了上官天赐和她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可是,就算是一个陌生人被杀,也会调动一个人的好奇心的。
他得罪了什么人?又做了什么坏事?颜权舆想不出来,觉得是不是什么时候去找找平阳长公主比较牢靠。颜权舆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她万万没想到第二天皇上会微服来找自己。
“神君,朕记得你以前有一种不被发现缓慢致死的药,是么?”开门见山,很符合刘彻的风格。
“……嗯,好像有的吧……”一见面就提杀人的工具,他要做什么?颜权舆顿时就警觉起来。
“杀人。”皇帝把这两个字说的一文不值。
“杀……杀谁?”颜权舆心中那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威名远扬的刘彻彻底消失了,她现在对于皇帝刘彻的映像很不好。
“告诉你,也无所谓,反正……”皇帝顿了顿,“你一直在朕的监控之中。”
皇帝装模作样的晃了一晃手中的杯子,“霍去病。”听起来这三个字轻飘飘地。
作者有话要说:
☆、欲乱长安(二)
“霍……去病?”颜权舆觉得自己快要噎着了。霍去病是谁呀!上帝,有没有搞错!百度百科上说:“霍去病(前140年—前117年),汉族,河东平阳(今山西临汾西南)人,西汉名将、军事家,官至大司马,封冠军侯。霍去病是名将卫青的外甥,善骑射,用兵灵活,注重方略,不拘古法,勇猛果断,善于长途奔袭、闪电战和大迂回、大穿插作战。初次征战即率领800骁骑深入敌境数百里,把匈奴兵杀得四散逃窜。在两次河西之战中,霍去病大破匈奴,俘获匈奴祭天金人,直取祁连山。在漠北之战中,霍去病封狼居胥,大捷而归。”或者简单的解释,这货是现在大汉朝的国防部部长。
怎么听都有点像金三胖处死姑父的味道……颜权舆面色一变,元狩六年,果然是了……这一年秋九月,霍去病确实死了……
颜权舆咬咬嘴唇:“为什么?”杀人总是得有个理由吧!而自己莫名其妙的的成了间接杀人犯,也得让自己于心能安啊!
“朕杀人,还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