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们看着少女倒在了已经死去的少年身上,就像是冬天的蝴蝶,失去了最后飞翔的力量。
幸村看着柳生,脸上的笑变得有些苍白无力,“是啊,也没有想到她会和他一起离开。”
在场认识他们俩的人,都记住了那一刻,也许有人记住的是震撼,有人记住的是感动,而他,记住的却是痛,钻心刺骨的痛,怎么也忘不了少女倒下那一刻心底的窒息。
记忆中的少女总是高傲的笑,就像那高高在上的公主,一举一动总透着独有的优雅,却又仿佛没有谁可以影响她的心灵。
但那个叫迹部的少年进了他的心,创造了属于他们的王子与公主的神话,让所有的人沉浸在他们爱情神话中。
可是,童话总有结束的一天,他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的童话以那种方式结尾,凄美而又决绝。
真田见幸村脸上的神色,便知道他想到了那个叫伽优夜女子的死,他对那个人并没有多深的记忆,唯一记得的便是她的死亡,还有她曾经送给了幸村一条手绳,直到现在,那条已经变得暗淡的手绳还在幸村的手腕之上。
“她死了已经近五十年了吧,”柳生似感叹般,“那个时候,我曾经在心底喜欢过那个女子。”
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隐隐觉得眼睛有些发酸,“那时的我一直提醒着自己不能喜欢上她,因为喜欢上便是万劫不复,”柳生眨了眨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如果知道是那样的结局,我一定不会放弃告诉她自己心意的机会。”
真田坎着柳生,没有多少情绪道“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幸村淡淡一笑,什么也没用有说,良久,才看着柳生道,“你不过是喜欢罢了。”
不过是喜欢罢了,没有得到,也不过是一声叹息,一丝遗憾,而不是痛彻心扉。
他并不常和少女单独相处,记忆中,总是那双寂寞的紫色眼睛眯成半月形,掩饰着一切情绪,嘴角带着总是不会消失的笑。
寥寥几面,却是心疼,那个女子,真的已经死了吗?也许,她正与叫迹部的少年生活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笑得幸福,而不是虚假淡漠。
一定没有死的,那个可以把自己从死亡中唤醒的少女一定没有死的,只有这样想,他的心,才不会变得那么痛。
“如果,人死后还有另外的世界,也许,我们就能见到她了,”他端起桌上的茶杯,看着茶面冒着的热气,“我希望,可以再见到她。”
真田和柳生微微一怔,他们都没有想到,平时不怎么提起那个少女的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话中的思念竟然那么的浓烈。
“幸村,你???”柳生不太确定的看着自己多年的好友,他,竟然是这样喜欢着那个少女吗?
幸村从软椅上站起身,看着流出院落的小溪,低低的笑出声,却让人听到他笑中的压抑的痛苦,“已经如流水远去了”
是啊,不管是怎么样的感情,已经随着她的死亡远去了。
柳生看着这样的幸村,嘲讽一笑,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着幸村,或者是在嘲笑他们无望的爱情。
年年岁岁花常在,岁岁年年人不同。
好友离开,幸村又独自坐在樱花林中,一次次的回忆少女曾经与自己相处过的时光,细细想来,才发现,他与她之间的过往真是少得可怜。
几乎每次见到她,她的身边都有别的人,而她对自己的笑也是温温的,仿佛自己是她认识已久的人,她对自己的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
“祖父大人,您怎么没有进屋,现在已经是傍晚了,等会就要下夜露了,对您的身体不好,”有着鸢尾色头发少年走到幸村身边,脸上是关切的神色。
看着少年,幸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青春无畏,却有着谁都不能比拟的光芒,对少年笑了笑,“已经到了傍晚了吗?”
他看着天边的夕阳,记忆中有听人说过,那个人最喜欢傍晚,也最喜欢看晚霞,常常是看着晚霞入夜。
“夕阳,美吗?”他看着自己的孙子,神色有些恍惚,“她最喜欢的景色竟然是这样的绚烂啊。”
艳丽的火烧云映红了大半的天际,漂亮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他不曾仔细的看过这片夕阳,如果常看着,也许就离她的世界近一点,也许,就能多了解她一点。
少年不知道他说的“她”是谁,但他知道绝对不会是记忆中的祖母,他抬头看着天际的火烧云,奇怪,为什么自己的祖父也和今天在路上遇上的老人一样,都问自己这个问题?
夕阳应该是美的吧,他不太确定那片红艳艳的天空对祖父有什么意义,但仍旧点着头道,“是啊,很美,”犹如回答路上遇到的那个老人一样。
幸村看了眼体贴的孙子,低低一叹,“你又怎么明白”
少年低下头,他不明白,祖父的口吻为什么会和路上遇到的老人一摸一样。
陪着老人坐到天黑,少年看着祖父有些苍老的脸,终于忍不住问道,“祖父,祖母她不是你最爱的人吗?”
幸村看着少年还带着稚气却和曾经的自己很相像的脸,摸摸他的头,“你祖母是我敬重的女人。”
敬重,却不是爱,少年继续问道,“那么你爱的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在哪里?他微微一怔,看着被夜色模糊的樱花林,“她,随着最爱的人一起去了我不知道的世界,我,也不知道她在哪。”
少年呆住了,记忆中,在五十多年前,迹部家出了一个出色的少年,他病逝的时候,深爱着他的贵族少女竟然在他的葬礼上自杀,难道祖父说的那个人就是那个贵族女子?!
“祖父,你爱的是那个曾经名动一时的夜公主吗?”少年看过少女的照片和一些报道,直到现在,上流社会提到那个夜公主也免不了赞叹,照片上的女子笑颜如花,倾国倾城。
“公主,”幸村淡笑,“没想到现在的人还这样称呼着她,”他的嗓音带着回忆般的喟叹,“那个人,的确是公主般的存在,不论什么时候都会带着优雅的笑,不知道在那个时候,有多少人喜欢着那个少女,无论男女都称呼她公主,久了,她真成了那些人心中的公主。”
手冢,不二,越前,忍足,芥川,凤镜夜,柳生,谁不曾喜欢过那个女子,只是,被那个骄傲的少年得到了公主的心,上演着王子与公主的故事,然后决绝的落幕,自己与他们一样,不过是她生命中的点缀。
少年看着祖父,道,“我看过她的照片,很漂亮。”
幸村叹气,闭上眼睛,“我们遇到那个女子,也许,是我们的不幸,”因为终其一生,他们再也无法爱上别人。
“祖父!祖父!”少年见老人已经睡过去,转身准备叫人把老人抬进屋内,他却没有看到老人无力垂下的手。
“呐呐,我是青学的网球助教哦,厉害吧”
记忆中,那个少女竟然是如此的鲜明,那个时候,自己究竟说了什么,为什么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只想得起少女那双灵动的双眼,一闪一闪的,像天际的星辰。
再次睁开眼的时,他穿着一身土黄色的球服,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四周是穿着传统和服的行人。
“哦,是个新的死魂吗?”一个穿着花和服戴着斗笠的中年男人走到他的身边,“还是个美少年,和那个丫头身边的几个人比也不逊色。”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变成少年的样子,难道,是梦吗?
花衣大叔见他表情迷茫,便好心的解释道,“你已经死了,这里是尸魂界,死后灵魂到的地方。”
死后才到的地方吗?他看着花衣大叔,问道,“那么,这里曾经来过叫伽优夜的少女吗?”他并没有抱多大希望,因为这个地方这么多死魂,这个人,不一定见过她。
令他意外的是,花衣大叔听到他的问题时,脸色很是怪异,看他的眼神也复杂起来。
“你说的是伽优夜?”大叔仿佛是怕听错,重复的说了一遍他提到的名字。
就在这时,路上的行人变得躁动起来,都向一个方向涌去,就像是见到了他们的偶像一般。
“夜小姐,是夜小姐来了。”
幸村不解这些人的疯狂所为何来,他看向现场唯一还冷静的花衣大叔,“他们,怎么了?”
花衣大叔看着他,仍然是满脸的复杂,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春水大叔,你不会是又在路上和美人搭讪了吧。”一阵风过,一个穿着蓝色和服的少女出现在花衣大叔的身边,和她同时出现的还有几个优秀的男人,熟悉的嗓音中带着坏坏的调侃,看来与花衣大叔很是熟悉。
幸村看着笑得眉眼弯弯的少女,再次想起初见,她也是笑得眉眼弯弯,像一只小狐狸。
“夜,我终于见到你了。”他看着少女,笑得春光灿烂,犹如少年之时。
流年似水,可是我终于,再见到你了,夜。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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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幸村的番外只是觉得这个少年真的很优秀
斯内普。只是回忆
“怪物!”
“鼻涕精!”
他趴在地上,遭受着日日如此的谩骂和毒打,小手拽成了拳,心底对这些同龄的小孩充满了厌恶。
他不是怪物!
为什么没有人听到他心底的声音,为什么这么多人经过也没有谁帮他?
那些大人们为什么要用那么惊恐的眼神看自己,为什么他们要绕开自己?
自己果然是怪物吗?不会有人来救自己的,他的双眼由恨渐渐的变成茫然,最后变得毫无焦距,呆呆的,任那些拳脚打在自己的身上,痛也变得麻木,什么感觉也没有。
为什么自己要面对这一切,为什么这些人这么对待自己?自己会那些奇怪的东西是魔鬼才会有的吗?
记忆里,母亲病痛,父亲的决绝,一切仿佛就像是灰色的记忆,在他并不多彩的童年里添上一道道灰色的印记。
“你们在做什么?”
看来是不明白事情真相的人来多管闲事了!
小孩子们已经跑开,他从地上抬起头,看到的是个穿着漂亮衣服的少女,傍晚的夕阳在她身后似乎成了她专有的背景,柔和得不可思议。
真的有人来帮他吗?
少女说了什么他听不到,直到少女把钱袋塞到他的手里,摸摸自己的头,他似乎听到自己心脏血液流动的声音,是梅林听到了他的祈祷,所以,才派了她来救赎自己吗?
走出很远的时候,他回头看着少女站的方向,已经找不到少女的身影。
十一岁,收到霍格沃兹的录取通知书,然后独自学习,忍受着叫詹姆?波特家伙的欺负,等待着可以再次遇到那个夕阳下的少女。
在很多个寒夜中他明白了那种东西叫做感动,那手心的温度叫做温暖。
他决定追随那个想要飞离死亡的英俊男人,他常常与别的食死徒在夜里站在男人高高的座位之下,偶尔会看到男人望着黑漆漆的窗外出神。
已经六年级的他隐隐明白,这个男人是在思念着谁,他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也有放在心底的人。
飞离死亡,是男人的梦想,他不明白,既然是人,总会有死去的一天,这个男人怎么要做这么多而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永生。
他错误的消息害了男人,也害了波特与莉莉,那个夜里,他看着还哭着的婴儿,心底有了一种情绪,叫做愧疚,不是为了波特,而是为了没有父母的婴儿。
然后继续留在霍格沃兹任教,继续等着可以在某一天见到那个给过自己温暖的少女,也或许,那个人已经嫁为人妇,有了可爱的孩子和英俊的丈夫,一切,都不得而知,他记忆里,那个少女年轻而又有温柔的笑。
也许,他遇到已经成为妇人的少女已经认不出了吧,想到这时,他的心底有种酸酸的沉闷,童年时期唯一给过自己温暖的人,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生命里了吗?
又是十一年过去,曾经在男人手下活下来的男孩已经成了魔法世界的救世主,那眉眼像极了曾给自己不好记忆的詹姆?波特,这让他怎么也喜欢不起这个少年来。
而也是在这一晚,他看到了少女,黑黑的巫师袍穿着她的身上变得有了活力,整个分院仪式以为她的出现而短暂的安静。
没有想到再见之时会见到这样的她,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妇人,而是个小少女。
夜?伽优,这就是她的名字吗?
她进入斯莱特林并不让人意外,只是让他意外的是自己的教子竟然和她关系如此的亲密。
斯莱特林对她的尊敬,别的学院男生对她的爱慕,一切一切对于她来说仿佛只是淡淡一笑,就仿佛看世间的闹剧,一切与她无关。
从不曾了解她,这个神秘的可以逃脱时间的人,二十多年过去她依然是年少的模样,而自己却已经是而立之年。
他想到了那个想要飞离死亡男人,如果他知道这个女子身上暗藏的秘密,那么会不会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他看着她笑得高傲如公主,却在眼底看不到一丝笑意,看着她说出丝毫不留情的话,猛然的发觉,这个女人,不是梅林给他带来的救赎,而是这一生不能逃开的魔障。
他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可以总是挂着微笑保持着那虚无的优雅,淡淡的紫眼总是默然得如冬天的雪,冰寒得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温度。
她会偶尔叫自己西弗,但是眼中却没有一丝情绪,他不明白,那个夕阳下,对自己微笑的女子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是他的回忆太过美好,还是那个夕阳的美欺骗了自己的回忆,
是回忆欺骗了自己,回忆中喜欢的那个人不是这样的,她的笑温和带着救赎,而不是现在的苍白冰寒,原来回忆,真的可以骗人,他眷恋着的不是那份爱,而是那份温暖。
少女消失了,霍格沃兹的消息是她去了德国的魔法学校,他心里比谁都明白,那个少女只是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然后消失在这片土地上。
然后继续三年,他已经慢慢的回响少女与自己并不多的相处,才渐渐的想到,那个逃脱时间的少女,眼底的那些冷漠,是不是还有寂寞的存在?
他没想到少女会再一次的出现,她站在灯火阑珊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