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还有寂寞的存在?
他没想到少女会再一次的出现,她站在灯火阑珊处,眼中全是灼热的笑意,闪闪的,带着他不曾见过的温暖。
而那个被霍格沃兹邀请来的优雅少年竟然是她带来的,两人站在一起,耀眼得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他听到少女说少年时他伴侣时,心中似乎有什么敲了一下,但又仿佛什么感觉也没有。
原来不是少女没有感情,而是没有谁让她有了感情,他看着少女眼中浅浅的笑意,仿佛又看到了记忆中的夕阳下对自己微笑的那个人。
他恍然明白,自己从始至终都无少女无关,他不过是她生命中的过客,看着她从寂寞走向快乐,看到开头与结尾,却终究不曾走入她的生命中。
她叫着自己斯内普,生疏而又客套。
走出宴会的时候,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都多慌乱,他终究失去了她,他把她当成冬日的太阳,而她不过把自己当成夏夜银河里的星星,最后,不过是黯然。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与那个想要飞离死亡的男人之间的战争已经越来越烈,是他害得男人成了那副模样,也许,最终迎接他的结局是死亡。
他偶尔也会想起那个叫夜少女,她有一头如银河般的长发,还有淡淡的紫色眼睛,还有永远优雅的笑。
教子德拉科渐渐的变得成熟,他知道,自己的教子还爱着那个少女,他曾经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坚定的说,他要等着少女。
一直在他眼里不太成熟的孩子在那一刻,却有着连他都不曾有的勇气,因为他爱着,所以,他愿意等待。
霍格沃兹的气氛越来越紧张,事情也越来越混乱,他等着,等着死亡的时刻到来,然后结束他这一生。
也许,在死前的一刻,真的可以见到她,也或许,在死后,灵魂能飘到她的身边,再看一眼她温暖的笑。
又一个三年,他看到了那个男人,不是记忆中的狼狈,而是一身优雅,犹如他初见这个男人之时。
最后,他还是死在了男人手中,直到临死的那一刻,他还是没有再见到少女。
德拉科,终究是否能等到她的到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最后想到的,不是那片夕阳下的温暖,而是少女站在自己办公室窗前看着满地落叶时一脸落寞的笑。
“入秋了呢。”那事她就那样的转头看向自己,眼底,满满的寂寞。
入秋了,所以冷了。
死亡,不是寒冷,不是痛苦,竟然是安宁,他站在明显不是欧洲风格的街道之上,冷风掀起他身上的黑袍,却没有一丝冷意。
这就是死亡吗?
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落寞,或者还是木然,他沿着街道一步步的走,旁边的街道越来越繁华,路过的人身上的衣服也越来越华丽,路过的女人身上穿的衣服,竟然很像初见时,少女穿在身上的袍子。
“你们不知道,能让我们队长脸色好看一点的只有夜小姐了,”一个红发男人站在一家酒肆门外大大咧咧道,“看来这次我只有去求夜小姐了。”
男人旁边的几人中有个人道,“你去找夜小姐怕是要得罪浮竹队长吧?”
他看着几个穿着相同衣服的男人,收回目光,准备走开。
“喂,等一下,”刚才还离自己有段距离的男人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前前后后打量着他,“你不是日本人,怎么会来这?”
红发男人细细想了很久,摸着下巴摩挲道,“难道又是???”再次看了看斯内普,摸着头退到一边,他可不敢与这个人走太近,不敢得罪队长,可也不敢得罪夜小姐。
他看了眼奇怪的红发男人,抬步继续走,他不明白男人怎么会突然走开,也不想明白。
“好无聊,”一个女声传入他的耳中,他不禁看向少女站的方向,少女穿着紫色的和服,手拿着扇子,对身边的黑发男人抱怨,黑发男人腰间有把形状怪异的刀。
黑发男人脖子上一条雪色风花纱飘舞着,他表情柔和的看着少女,“你又想去哪?”
“哪有!”少女明显带着心虚,脸上带着讨好的笑,“白哉,你不可以冤枉我啊,被他们知道了又要给我脸色看了。”
两人渐渐走远,他看着少女和男人的背影,怔怔的,仿佛化为了一尊雕像。
“白哉,我只去一天啦。”
“去哪?”
“那个,我要去找朋友,晚了他就会死了。”
“死了来尸魂界正好。”
“啊喂???白哉???”
风声传来两人说话的声音,他渐渐的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街头,嘴角慢慢的浮起一抹笑,转身,走入街头另一边。
也许会再遇,也许那时候他们可以相视而笑,也许他也会与少女比肩前行,未来,谁又说是确定的?
只是那些过往,终究不过是回忆。
无花空折枝
须王环与春绯的婚礼举办得很盛大,很多人都参加了他们的婚礼,幸村家,真田家,忍足家,南月家,凤家,不二家,手冢家常陆院家,道明寺家,花泽家,还有很多的贵族和有声望的家族都到了场。
须王环与藤冈春绯的爱情是贵族圈子里面另一个传奇,继那对人爱情之后的传奇。
没有谁愿意在这个日子里提到那个女子,那对人,以死亡结束童话却为他们的爱情谱写出了神话。
花泽类漠然的看着身处在甜蜜中的一对情侣,静静的站在角落里,看着一边的钢琴发呆。
那个人,会弹好听的钢琴,弹出悲伤却又热烈的曲子,会用看透一切的眼睛看着自己,说出住进自己心底的话。
夜,她人如其名,魅惑神秘,让人忍不住陷进去,然后在天亮时分猛然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夜,失去了她。
她死的那一刻,他才明白,他喜欢着那个突然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女子,可是,发现得太晚,她的手已经冰凉,陪着她深爱的人长眠在黑暗的地下。
阿司与杉菜已经分开,杉菜独自一人活得很好,他再一次认识到这个女子的坚强,也许,不依附道明寺的杉菜菜市最耀眼的。
他昨天和杉菜一起喝咖啡,聊起过去,他看出她已经放下曾经,活得精彩。
“类,你那时候喜欢着夜小姐吧,”杉菜突然笃定道,“你看她的眼神,没有平时的淡漠呢。”
他手中的咖啡杯抖了抖,溅出的咖啡掉落在桌上,褐色的液体显得极其难看,他撇开头,“她已经???”
死了。
婚宴越来越热闹,他看着两人深情相拥,默默的走了出去,里面的欢乐刺痛了他的眼睛,连心也闷闷的痛。
出了豪华的婚礼场地,他来到旁边的蔷薇园里,花园的长椅上坐着穿着浅色西装的黑发男人,两人四目相对,彼此认出对方,花泽类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凤君,”花泽类淡淡的颔首。
对花泽类的性子有所听闻,凤镜夜也不介意他淡漠的态度,只是笑了笑道,“花泽君怎么没在里面?”
“凤君不也是一样?”花泽类看着眼前盛开的大片大片蔷薇花,“蔷薇开得很好。”
“是啊,”凤镜夜推了推眼镜,“红色开的格外艳丽。”
他们想起那个葬礼上,少女抱着艳丽的红玫瑰,就那样倒下,玫瑰花瓣撒落满地,红得耀眼。
闭上眼,花泽类感受着一片的黑暗,“我不喜欢。”
是啊,那天在场的他们谁又喜欢?
凤镜夜看了眼身边闭着眼睛的人,露出没有多少笑意的笑,“是啊,我也不喜欢。”他偏头,看到了穿着一身浅蓝色西装的蓝发少年正向他们走来,他认出了来人,忍足家的现任家主,忍足侑士。
“真巧,”忍足在长椅上坐下,看着两人道,“两位竟然躲在这里,难道不喜欢太吵。”
凤镜夜淡笑,“外面的空气更加的清新,”他猛的就想起了少女曾经说过的话,“凤镜夜,你会得到你心里想要的,这是你的命运。”
命运啊。
他的确得到了凤家的一切,难道,这就是少女曾经说的命运,可是,为什么,少女却看不到她自己的命运?
凤镜夜怔忪的表情落在忍足的眼底,他移开目光,靠着椅背,懒散的看着蓝蓝的天空,今天是个好天气。
记忆中的那个雨夜,少女手中的蔷薇花一直是心底最鲜明的颜色,他庆幸自己那夜为她撑起了一把伞,才看到了她眼底的寂寞,才明白,那个女子的笑不过是她完美的面具。
三人都不说话,坐了很久,直到太阳西落,晚霞映红了大半边天际。
“她说,最喜欢傍晚和清晨”凤镜夜看着天边的晚霞,突然开口道,脸上的带着点点的怀恋。
花泽类睁开眼,抬头看着天空,红红的天空为他的瞳孔染上点点火红,仿佛为他带上了热烈的情感。
喜欢这样的傍晚吗?
“那天傍晚她喝醉,天上的景色如同今天一般,”凤镜夜声音低沉,“那个时候,我决定忘记她。”说到这,他的声音已经微微发抖。
“嘛,放弃也好,”忍足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我们没有爱她的勇气,不如放弃。”
夕阳把忍足的影子拖得长长的,他会偷看了凤镜夜和花泽类,做了个再见的手势,开始奔向长腿妹妹的怀抱。
忍足走过站在不远处的手冢与不二身边,彼此看了一眼,三人一时间也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忍足推了推眼镜,看了眼还坐在长椅上的两个人,再看看眼前曾经的两位对手,“今天大家真是有默契,都往这片蔷薇园跑。”
手冢看了天空一眼,淡淡道,“巧合。”
“是嘛,”忍足双手插进裤兜,不再多说,擦过两人身边走远。
“喂,她,真的喜欢傍晚吗?”不二叫住了忍足,蓝色的眼瞳中的情绪,谁都看得出是什么含义。
忍足看了眼天空,点了点头,转身走远。
手冢和不二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天空,然后收回目光,不二闭上眼睛,“很好看呢。”
手冢低着头,看着不二,“我们该走了。”
“唔!”不二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蔷薇园,确切的说,他们终究没有走进那片蔷薇园中。
蔷薇丛里,一个金色头发的青年躺在里面的草丛里,闻着四周的蔷薇花香,睡得沉沉的,夕阳洒在他的身上,为他的全身染上了金色。
青年翻了一个身,口里喃喃念出一个名字,“夜???”
夕阳下的街道也染上了点点的金色,忍足不自觉的走到了那个雨夜的街道上,他还是站在原地,而对面的路灯下却不再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嘀!”有车子呼啸而过,他苦笑,突然一只小手拽住了他的裤腿,是个小孩子,黑白分明的眼中带着渴望,“叔叔,买支花吧。”
他看着小孩怀里的花,竟然是一大束蔷薇,如同曾经她抱着的花朵,他掏出身上的现金,买下了整束花,把话抱在华丽,走过人行道,来到少女曾经站过的路灯下。
摩挲着路灯柱上的纹路,他有些失神,那个时候,她的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忍足,你怎么在这里?”一辆车停在路灯下,天一雪从车窗里伸出头来。
忍足看了眼和她坐在一起的男人,淡淡一笑,“我只是随意走走。
”
两人都是参加了须王家主的婚礼,各自心底难免有些想法,天一雪见忍足神色间带有闷色,对身边的男人说了几句,便下了车。
忍足见天一雪下车,取笑几句,夜色已经慢慢的降了下来,忍足的笑容间隐隐带着失落。
天一雪与他不近不远的并肩走着,“看到他们我就想起了那两个人。”
忍足推了推眼镜,“是啊,那两个人,是所有人眼中公认的王子与公主。”
“有些遗憾呢,”天一雪摸着手腕上的银色手链,“夜送我的这条手链是希望我得到幸福,如今我得到幸福却???”她苦笑,银色的手链在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的好看。
“她很少送女性东西,”忍足看着天一雪手腕,“你算是她喜欢的类型吧,”原来,连天一都有她留下的东西吗,自己却什么都没有,空空的,守着那份不为人知的心。
“她也是我欣赏的人,”天一雪叹气,“虽然,我喜欢迹部,可是比起她来,我做不到那些。”
因为世间没有景吾,所以就没有伽优夜,他们相互为对方而存在,不是没有胆量,而是情太浓。
“一直都以为忍足君是不会有在意的人的,”天一雪取下手腕上的银链,放到忍足的手里,“我已经有了幸福,那么,这个就送给忍足君吧,这也算是她留下的东西。”你还可以留下一点属于她的回忆,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但是她想对方也明白自己的含义,谁又知道,这个曾经的花花公子竟然会暗恋着一个不会属于自己的人呢?
“谢谢,”并不推辞,把手链握在手心,忍足的眼镜下的双眼暗沉一片,“能够留下这个???也好。”
天一雪微微叹,看着越来越沉的天色,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忍足,也或许是不知道该不该劝慰。
人生,就是这样,当那人还在身边的时候,便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或者不看重那份心动的感觉,等到哪一天,那个人消失了,才恍然发觉,自己已经爱得病入膏肓,想回头,却又发现,身后早已经没有了路,爱的那个人早已经在人生的岔道上走向了别处,有花堪折只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爱情,不要因为害怕而缄默,因为不知道那一天,当你想说出口时,那个人早已经消失在你的生命里。
很多年后的一个夏季傍晚,忍足已经成了垂垂老人,他看着夕阳,再一次的想到了那个少女,不由得带着遗憾,如果当初,能够告诉她自己的心意也是好的罢。
“老爷爷,你在看夕阳吗?”一个少年担心的看着站在夕阳下的老人,总觉得老人似乎一不小心就会倒下。
忍足回头时,看到了一张和记忆中有些相像的脸,曾经立海大的神之子,不免对少年笑得温和,“啊,你说夕阳美吗?”
少年点了点头,忍足淡笑,“是她最爱的绚烂景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