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可心里一跳——这李秋水,表面上看起来和霭可亲,但是其实比童姥还要可怕。童姥表面上声色俱厉,但并不轻易出手,不像李秋水,那可是说干就干。
当年她们两个争无崖子一个,先动手的就是李秋水,结果以童姥走火入魔退出情场收场。
所以虽然尚可知道李秋水说这样的话,十有还是在开玩笑寻开心,但仍然心跳陡然快了一拍,然后说:“好啦,当心被人听了去,别说了。”
这话等于是侧面承认自己和郭靖的确是有点小暧昧了,李秋水听了也就一笑,不再追问。但是尚可说了这话,自己心里却还在犯嘀咕——怎么了?难道我就这么地从了?
偷眼看了一眼郭靖,觉得自己并没有感到什么爱情或心动的感觉,心里就更复杂了——这到底是什么感情?
说爱情不像,说友情的话好像也有点不妥,兄妹情那就更是瞎扯了——虽然郭靖年纪大点,但是好像他才是要被照顾的那个才对吧!
可是,尚可并没有那种想要照顾大男孩的母性啊!
四人一路往南而来,看看天色将晚,却走得还慢,李秋水对尚可道:“这样走下去,等我们到了临安,只怕完颜洪烈已经拿了岁贡走了,不如你和郭靖共乘一骑先去吧,我们随后赶来。”
尚可斜睨着李秋水,眼神却又瞟向杨康,心想你上辈子就是喜欢这种小白脸,难道又是旧病复发了?
李秋水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的心思,不由得轻轻地“呸”了一声,又打了尚可一下:“死丫头,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我是为了让你和那个傻小子说清楚,就算说不清楚,你自己也要想清楚!不然你们这样不清不楚的,终是要害人害己的。”
李秋水说这话也是有切身体会,前世的无崖子就是一直不说自己到底喜欢谁,结果搞成这样的结局。如果无崖子明说自己喜欢李秋水的小妹子,就算李秋水和童姥再恨,也不可能公然与无崖子过不去。
就像无崖子和李秋水在无量山隐居,童姥并不是不知道,但她也从来没有率领灵鹫宫的人去进攻小镜湖。
尚可倒是听了李秋水的话,觉得她说得有道理的——她心里其实也挺烦这种近似暧昧的状态的,而且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其实她自己也不明白,如果有与郭靖独处的机会,理一理心绪,确定一下自己的心意也好。
于是便过去与郭靖说了,郭靖略一沉吟,居然也就应了——这一则是他也想与尚可独处,二来刚才南希仁和韩小莹都让他不要与杨康同行,在心中更要提防这个新结义的兄弟。
而且这时四人尚在效外,小红马马快,脚力又健,一骑双驮也不会影响太大,若是尽力奔跑,也许能赶到城镇,不必露宿野外——郭靖心疼尚可,不肯让尚可在野外露宿,自然也就同意了李秋水的提议。
于是尚可便上了郭靖的马,与他一起纵马狂奔起来。
小红马似是知道上次郭靖为它洗净身上的寄生虫是尚可的主意一般,对尚可也是十分驯服,跑得不但快,而且稳,让两个人在它背上只感受到风驰电掣的快意,却没有颠簸之苦。
尚可坐在前面,郭靖双手握缰,如同把尚可拥在怀中一般,尚可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甚至有点心跳加速——其实在上马之前,尚可就有过这想的考虑,但想到郭靖乃是正人君子,所以也就不怎么在意了。
所以换句话说,如果要让尚可和欧阳克共乘一骑,只怕尚可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
而郭靖果然毫无察觉,只顾打马狂奔,生怕进不了城镇,要尚可露宿野外——此刻正是六月夏末,天气尚热,若是露宿,虫蚊之苦也挺烦人的。
尚可有心让他放缓些,便道:“不用急,若真赶不得到镇上,便是走上一夜也无妨,我并不会乏的。”
郭靖知她说的是实情——尚可的内功其实在郭靖之上,但却哪里舍得让尚可露宿,便道:“三师父说,以小红马的脚力,亥时左右便可赶到前面小镇上的。”
尚可看了看月亮,觉得离亥时还早,便道:“这样跑到亥时,马也累坏啦。你三师父是驭马高手,却视马为工具,我却心疼这马哩!”
郭靖直直地道:“你怎么能和这马相比,相比之下,我更心疼你呢。”
郭靖快人快语,他本是更重人的,就像原著中初相识时,就能把小红马相送于黄蓉一般,但是这话却让尚可脸红心跳起来,心想真没想到郭靖也会说这样的话。
这时小红马忽然放慢了脚步,开始低声嘶鸣起来。本来这是一匹很通灵性,却也喜欢奔驰的马,只要主人不让它停,它是一定要发足狂奔的,如今突然停下,显然是有什么变故了。
尚可和郭靖这时内功都有了一定的根基,仔细一听,便听到前方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哨声,而且还有一声奇怪的嘶嘶声。
尚可循声一看,只见地上有几条蛇在蜿蜒前行——小红马显然是发现了这些蛇,这才停下了脚步。
五十五章 鹬蚌相争?
郭靖也不是蠢人,当即道:“怎么这里有蛇,是不是前面吹哨子的人在搞鬼?这条路也算是官道呢,我们去看看,莫不是有人在害人?”
尚可道:“我也是这样想,不过就这样带着小红马前去,会不会有危险?把小红马单个留在这里,只怕也有危险。”
郭靖听了犹豫起来,,然后道:“你和马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去看看。”
尚可就知道他会这样说,便嫣然一笑:“不必啦,我有个避蛇的好东西。”说着把欧阳克给她的那块如同肥皂一样的东西拿了出来,打开那几层包裹着的油纸,然后塞入了马鞍底下,随后下了马。
郭靖也随着跳下了马来:“这是什么?”
“这是一个朋友送的,可以怯避一般的蛇类。”尚可牵着马缓缓前行,果然路上的的蛇都避之不迭,郭靖这才渐渐安心。
但是二人见这路上的蛇好像越来越多了,心里也感到有点惊奇,再向前走去,远远看见月光下一个人挥舞着鞭子,便周身护得水泄不通,而在她的四周,已经密密麻麻死了一堆的蛇。
“是梅超风?!”
郭靖一惊,而尚可却看见,在梅超风的面前,站着一个穿着白衣的公子哥儿,不时地吹着哨子,正是白驼山少主欧阳克。
尚可这才反应过来——除了他,还有谁能驭使群蛇?
于是心里就有点不好意思——欧阳克明明让自己在归云庄等他的,怎么自己却把这事给忘了?
再转念一想——本来那就是欧阳克的自说自话,自己还没表态答应呢,他就跑了。怪不得这么心急,原来是跟上去抢《九阴真经》了!
——于是《九阴真经》还是比我重要啊!
尚可有点感慨起来,不过看着欧阳克的样子,心底里还是有点虚,更不敢就这样露面了!
郭靖这时把马停在路边,拉起尚可的手,悄悄地摸了过去——尚可这时心里有点乱,也就没有抽出手来,一边在心里想着怎么与欧阳克打交道,一边任由郭靖拉着自己过去。
二人悄悄地接近了欧阳克,而因为梅超风的鞭子舞动带起的风声,以及欧阳克自己的哨声,再加上欧阳克的注意力都在梅超风的身上,居然听不见二人接近的脚步声。
梅超风此时也是全力御敌,也没有发现二人,二人躲在欧阳克背后的路边大石旁,偷眼看去,只见二人都是一脸的紧张。
原来欧阳克离了陆家庄,便一路追踪梅超风,一边吹吹哨子,聚集四野的蛇类,等到了晚间,梅超风想要露宿时,欧阳克已经汇聚了不少蛇了,所以便想来偷袭梅超风。
不料梅超风为人警觉,一听到有无数极为诡奇的细微异声便心生警惕,再细听一会儿,便知是无数蛇虫奔行窜跃之声,心下暗叫不妙,当即提气跃出数丈欲走。
欧阳克一边吹哨子舞折扇指挥群蛇,一边自己上前缠斗,让梅超风无法脱身,不多时,那成千上万条青蛇漫山遍野的聚拢了过来,将梅超风四周团团围住。
欧阳克自己身上还有伏蛇之物,自然轻轻巧巧地退出群蛇圈子之外,劝梅超风拿出《九阴真经》来,便放她离去。
梅超风岂肯将丈夫的胸皮送给他人,只将腰间一条烂银也似的长鞭抽出舞了开来,护住了全身,一边仔细听着欧阳克的声音,向他缓缓移动过去,群蛇遇到她的长鞭,都被弹了开来,震得全身骨散而死。
郭尚二人见了,知道欧阳克的哨声不能远距离操控蛇群,所以也不敢离得太远,怕被梅超风逃走,但也不能离得太近,否则他身上的伏蛇药物就连梅超风也保护进去了——况且若论武功,欧阳克还是比梅超风差上不少。
所以欧阳克一边移动脚步与梅超风周旋,一边吹哨指挥群蛇上前,阻挡梅超风的脚步。
郭靖见梅超风缓缓移动中,每当她离道旁的树木稍近一些,欧阳克就故意松开蛇阵的一角,把她引诱得远离树木,知道欧阳克怕她上了树,那就能休息一阵恢复气力。
郭靖虽然知道梅超风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但是就他来说,张阿生身死的仇已经与陈玄风之死互相抵消,他对梅超风其实并无多大仇恨。
虽然知道梅超风为了练功害死了不少人,但是眼见她一个人孤零零瞎了双眼,这样被群蛇围攻到她脱力而死,实在是于心不忍,便想开口告诉她左边不远处便有棵大树。
结果郭靖刚刚张开口,一只温软的小手便伸过来捂住了他的嘴。郭靖望向捂住自己嘴巴的尚可,尚可对他摇了摇手,然后在他手中写道:“再等一会儿,等梅超风不行了,你再出手救她,与她化解这一段仇恨。”
郭靖被一只柔软温润的手掩在唇上,只觉一股奇妙的触感自唇口间传来,不由得呼吸沉重起来,尚可同时也觉得掌心郭靖的双唇喷出热气,搅得她也是心中一阵慌乱,忙收了手回去,在一边努力稳定心神。
过了一会儿,尚可觉得在夜风中脸上的火热感稍为减退了一点,才低声道:“再等一下。”
郭靖这时也回过了神,一想尚可说的也对,便与尚可一起再凝神观看。
那边欧阳克不断开口劝降,梅超风一手舞鞭,另一手发出暗器掷向欧阳克,欧阳克一边躲避暗器,一边紧紧盯住她的双手——只要她银鞭劲势稍懈,便即驱蛇上前。
这时梅超风起码已经毙掉了二三百条青蛇,但毒蛇成千上万,如何能突围出去!
欧阳克忌惮她银鞭凌厉,暗器阴毒,又不敢十分逼近,结果再僵持了大半个时辰,月亮渐渐偏西,梅超风烦躁焦急,呼吸已感粗重,长鞭舞动时已不如先前遒劲,当下将鞭圈逐步缩小,以节省体力。
五十六章 郭靖动手
欧阳克知道梅超风气力已竭,心中暗喜,当下更加驱蛇向前,步步进逼,却又怕她拚死不屈,临死时毁去经书,当下全神贯注,只待在紧急关头跃前抢经。
耳听蛇圈越围越紧,梅超风伸手到怀里摸住经文,神色惨然,低低咒骂:“我大仇未复,想不到今夜将性命送在这臭小子的一群毒蛇口里。”
郭尚二人见梅超风鞭圈越收越小,都知道胜负即分,二人也都紧张起来。
只是郭靖想着怎么救下梅超风好化解她与六位师父的仇恨,而尚可却是在想着怎么才能避免和欧阳克对敌——她倒没有什么趁机去抢《九阴真经》的想法,因为要抢也实在是挺难的。
“郭靖,你八荒功第一层练成了么?”尚可低声附在郭靖耳朵问他。
郭靖摇了摇头,也低声在尚可耳边道:“我觉得马道长教我的全真教内功很厉害,不必再改学别的了。”
尚可听了险些晕过去——马钰应该只传了郭靖一些全真教的入门内功口诀吧!如果不是因为原著的降龙十八掌是外功,所以需要的内功不要很深厚,只要够精纯就可以,那郭靖根本就练不了降龙十八掌。
而现在郭靖所学的天山六阳掌是逍遥派的绝技,乃是一门内家功法,用全真教的粗浅内功,根本无法完全驭使!
换句话说,如果郭靖练了八荒功,他的天山六阳掌的威力将比现在还要大。
尚可知道郭靖认为全真教是天下正宗,而童姥和李秋水都是不知什么地方来的武功,所以在郭靖的心目中,自然是全真教的内功比较强一点,所以都是粗浅入门的阶段的话,郭靖并不想弃全真而入逍遥。
尚可恨不得把郭靖痛骂一顿,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也没空没心思骂他了——本来还想着如果郭靖能用天山六阳掌与欧阳克相持的话,梅超风一旦脱困,欧阳克就会自己退走的,那自己跟上梅超风,说不定能趁机偷袭去抢到《九阴真经》的,可是现在却不行了!
因为现在郭靖只会半通不通的天山六阳掌,上前与欧阳克对敌,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那岂不是要逼着尚可与欧阳克动手?
这时梅超风的鞭子圈已经越来越小,仅在身前数尺范围了,她的左手也伸入了怀中,欧阳克更是神情紧张,生怕她毁去经书,只得道:“梅超风,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拼个你死我活,不如谈个交易吧。”
梅超风道:“什么交易?”
欧阳克道:“梅大姐,你这部经书本就是偷来的,二十年来该也琢磨得透啦,再死抱着这烂本子还有甚么用?我知道你借给我也舍不得,不如你念上几段给我听听便可。我也不贪心,你只需念到天明,我便撤去蛇阵,如此我们便化敌为友,既往不咎,如何?”
欧阳克心想只要你讲出来,我慢慢地记着,哪怕不能趁此接近你,也能好好地夺去。
结果梅超风却道:“哼哼,你不怕我胡说一通么?”
欧阳克一怔,心想你若胡说一通,我也不是傻瓜,难道听不出么?
于是便道:“梅大姐,你只管背颂便是,我当然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
梅超风却又道:“不行,你先撤去蛇阵,不然我死也不背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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