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扎在另外一地的阿史那塔奇格特勤的三万兵马,两万余户百姓,以及将军阿史那泥布的一万五千兵马,一万户百姓,连同牛马牲畜,一同西迁,去投奔阿史那咄苾去了。
“只有阿史那德德将军的一万兵马和属下百姓,不肯西迁。阿史那德德将军说,前日阿史那塔奇格特勤前去找他,说莫贺咄设和步利设派了人来,约往西去共图大事,阿史那德德将军不肯背主,那阿史那塔奇格特勤说既是如此,人各有志,也不勉强,他却已经约好了阿史那泥布将军一起去投莫贺咄设。”
阿史那俟利弗闻言,又气又怒,将手中装马奶的碗狠狠砸在地上:“莫贺咄可恶!阿史那塔奇格可恶!阿史那泥布可恶!”
阿史那俟利弗咆哮了几句,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个阿史那思摩呢?抓来见我。有阿史那思摩在手上,我倒要看看阿史那塔奇格会不会回来!”
可汗的近卫连忙去抓阿史那思摩,过了片刻,却回报阿史那思摩昨日领了百名骑兵出营“巡查”,一直未归,显然是已经跑了。
阿史那俟利弗垂头丧气,犹如斗败的公鸡。过了片刻,他吩咐道:“请可贺顿和隋使来。”
大业十六年(公元六二零年)十月二十三日,阿史那俟利弗特使至定襄,表示阿史那俟利弗愿领所部军马六万余,部民五万户十一万三千口归顺。
十一月初十日,阿史那俟利弗使者至太原,献上降书降表,诏封阿史那俟利弗“归德可汗”,仍与国公爵,继续统领所部,升长孙无忌从四品宣威将军(骠骑将军衔),领隋军三千驻于阿史那俟利弗部,拨粮食八万石助阿史那俟利弗越冬。又命阿史那俟利弗将掠去为奴的汉人四千余交还,移往铁勒镇屯垦。
阿史那俟利弗归隋后,阿史那德德将军领所部一万军马,牧民七千户欲投奔阿史那咄苾,长孙无忌亲领隋军及突厥军两万追击,夺回大部分人口牲畜,阿史那德德领两千余骑和牧民数千人逃往阿史那咄苾处,所以,阿史那俟利弗实际所余军民,尚不足十七万。
第一百一十九章 首战倭寇
十月中,周法尚的水师抵达定远镇的码头。
而此时,倭国军队已经攻占了黄海郡东部的大片地区,隋朝军民,大多退守各处大的城寨之中,黄海郡七县,已有四县之地,除开县治因有城池保护,乡野之地,多遭倭军劫掠,当地土民,倒有七成降了倭军。
好在朝廷在辽东用兵,牵制了高句丽的主力,就是已经南调的若干军队,也转向往北,仅有百济对峙新罗,并不占优。
隋军登陆后,周法尚并不急于求战,而是将船只遣回,以便运送左屯卫来黄海。
好在当时的倭军,虽然凶悍,却并不擅长攻城,集结了六万之众围攻来楷坚守的黄海郡城,却始终不能得逞。
到了十一月里,来楷城中存粮告急………虽然早就有所准备,但由于四乡的移民,包括少数依旧忠于大隋的土著集于城中,固然是增强了守备的力量,却也加快了粮食的消耗。
接到来楷十万火急的求救信,周法尚不能不有所动作了。来楷到底是自己的老上司来护儿的长子,真有个三长两短,以后见了老领导,只怕不好交代。
此时连同定远镇和邻近军马,不过一万七千,周法尚留下两千守城,自己亲自领了一万五千人去救来楷。
中国人和日本人在历史上第一次交手了。
周法尚发现,这些倭人虽然个子不高,打起仗来倒的确厉害………有些不要命。
再说,倭人到底人多,他们留下一部分继续围住黄海郡城,四万人都朝着周法尚的援军杀了过来。
好在周法尚的部队,也备着神臂弓和连弩。
倭国士兵袒露上身,手持着藤牌遮挡如雨的飞矢,虽然不断有人倒下,依然在不断冲上。
倭国军冲近了隋军,隋军已经结成方阵,与敌军展开厮杀。
倭军凶猛,个人作战能力也十分突出,但比起隋军,装备落后,缺乏协同,这恰是隋军的优势。
冲过箭阵的倭军,尚有将近三万人,比起隋军,依然多出一倍,经过一阵激烈的厮杀,隋军出现了一些不支的迹象,方阵的某些地方,已经被倭军冲破。
周法尚眼见不妙,下令道:“出动骑兵。”
三千隋军骑兵突然冲出,杀向倭军。
倭军没有骑兵,基本上都是步兵。骑兵强大的冲击力冲乱了倭军阵脚,也稳住了隋军阵脚。
但是骑兵毕竟太少,只有三千,倭军在一阵慌乱后,到底还是仗着人多,与隋军骑兵纠缠在一起,而因为两军交集,隋军最有威力的弓弩已经使不上力气。
眼见无法取胜,周法尚只好下令撤军。这一战,倭军强大的战斗力还是让隋军感到震惊的。倭军损失两万余,隋军也有七千人伤亡,特别是三千骑兵,居然损失过半。
不过,这一战,倭军也元气大伤,不明隋军究竟来了多少,过了两日,自行撤了围,向东退却。来楷将老弱妇孺移往西部几处城寨,自己领了一万精壮军民,继续守在郡城。
十一月初一,朝廷下旨,以周法尚为黄海道行军大总管,统领黄海郡一切军事。
同时,因为阿史那俟利弗归降,东突厥的军事,只对阿史那咄苾,所以,相应地也做出了调整:
北路而今已经成为主力,韦云起领左、右骁卫两卫和朝阳、红山两镇及稽胡左右营十万余众,并统带阿史那钵苾、铁勒、契丹、奚、霫诸部十余万。
张须陀为南路,领左翊卫、左武侯卫、左龙虎卫三卫并马邑、雁门、云内、燕山、临榆五镇,并领阿史那叱吉、阿史那俟利弗两部突厥(长孙无忌的四千兵马调自左翊卫)。
杨义臣的西路,更是主力中的主力,其部防务由五原向西延至陇右,直达阿史那达度的领地附近,领右翊卫、左武卫、右武卫、右武侯卫、左骁骑卫、右骁骑卫六卫和夏州、银川、云中三镇,并领阿史那达度部。
沈光所部仍然驻扎榆林,居中策应,榆林镇杜伏威部和娄烦镇尉迟恭部转归沈光调遣。
窦建德回太原复命,仍以兵部左侍郎留行在听用,右龙虎卫移驻北京待命,由辽东返回北京的左屯卫一万骑兵开赴海边,准备海运黄海郡。
因为阿史那俟利弗归顺,朝廷在北边的威胁大减,可以专心致志对付东方的威胁。
到了十二月中旬,靠着北路水师以及从河北、河南两道征集的民船,左屯卫三万军马已经全部运抵定远镇,周法尚首战中折损的数千人马,也已经予以整补。
在这几个月中,周法尚在来楷的协助下,已经在黄海郡征集起了三万五千地方部队(含镇兵和一万多土著)。
朝廷大军到来,加上倭人又一味贪婪残暴,使得许多原本投倭的土著首领立刻转变了方向,杀死倭人派驻的官吏和小股驻军,向隋效忠。到了十二月底,原本被倭人所占的四县,已经收复三县,还有最东的丽水和一些海岛,已经全数为隋军收复。
当然,倭人也没有闲着,五万倭军也已经登陆,使得在朝鲜半岛南部的倭军,仍然有十万之众。只是,倭人自上次吃了不小的亏,在蟾津江以西,已经采取守势,而以八万主力,全力攻打新罗。
新罗的真平王已经是第三次向隋军发出求救了,而周法尚只是派出一些骑兵在蟾津江以西骚扰倭军,并未真的予以援救。在倭国与百济的夹击之下,新罗已经岌岌可危。
看着真平王的求救信,来楷有些坐不住了。
“大将军,新罗屡次致书,何以置之不理?”
周法尚微微一笑:“来郡守何需焦急?我不是已经派出五千骑兵?”
“区区五千骑兵,收复丽水尚不可及,遑论援助新罗?且丽水县城,为倭人所困,已近半年,大将军何以不遣大军解围?”
“丽水城历经倭人数月之攻而无恙,今倭人主力,已然北去,丽水城又在海滨,本将军已让水师,由海路接济,必可无恙,来大人勿忧。”周法尚不紧不慢地说。
“可是大将军,新罗已是危若累卵,朝不保夕,大将军再不出兵,恐新罗一灭,百济、倭国夹击,则我黄海危矣!”
“来大人,而今我军虽号称有八万,但土著不可恃,万人本是百姓,就是我的水师,也有半数新兵,左屯卫虽是精锐,却是远来疲惫,而倭军之凶悍,实为我罕见,倘若贸然而击,恐是两败俱伤。彼时,觊觎我的,恐怕不只是倭国、百济!”
来楷闻言一惊:“大将军何出此言?”
周法尚却不正面回答,而是问道:“来大人久在黄海,熟知三国之势,孰强孰弱?”
“自然是高句丽为第一,新罗次之,而百济又稍逊色于新罗。”
“来大人所言不差,朝廷已经在高句丽北方用兵,使高句丽无暇南顾,而今唯我大隋、东倭、百济和新罗四方角逐而已。近年来,新罗屡凌百济,而今因为倭人介入,故而成弱,我若将倭国之力引于己身,新罗必可胜百济,而我与倭国,两败俱伤,大人以为彼时将会如何?”
“大将军之意?”
“非本将军的意思,乃是圣意,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使新罗为渔翁,莫若我为渔翁。”
周法尚按兵不动,的确是出自我的授意。
我对隋唐时的朝鲜半岛史,还是有些了解的。
唐太宗时,攻高句丽,依旧兵败。至唐高宗,高句丽、百济与倭国结盟,共同打击新罗,新罗不敌,与唐结盟寻援。公元六六三年(唐龙朔三年,日本天智称制二年,新罗文武王三年)八月,唐新联军在朝鲜半岛西南部的白江口(今韩国锦江口)之战大败倭百联军,以后又连灭百济和高句丽,将中国的势力,推进到汉江以南。然而新罗却抓住时机,借百济、高句丽复国势力之力,渔翁得利,反而将唐的势力推回大同江以北。此后虽然新罗非常明智的向唐朝表示“称藩”,但此事仍然是盛唐遭遇的一大挫折。
有鉴于此,我在周法尚出征前密诏,嘱其需待新罗“垂亡”,方可大举用兵。
大业十六年(公元六二零年)十二月十五日,诏命于各可汗、都督、土司处设“宣威扬恩使”,原称“译者”或“宣威将军”者,一律使用新名,随所附少数民族头领官爵,为从八品至正六品不等,置随员十数至百余人不等,唯独长孙无忌,仍为从五品,领骠骑将军衔,统兵四千。“宣威扬恩使”隶属理番院,阳为联络,暗中实有监视职责,有密报朝廷,直达内阁之权,但并不干预各部内部事务。“宣威扬恩使”通常任期两至三年,可以调回内地另行任用。
撤销“漠北宣抚司”,原属“漠北宣抚司”的行政事务,归并到理番院,而“谍报”事务,归属千牛右卫,原属“漠北宣抚司”负责细作的数十人,转入千牛右卫。
在藩属各国设置类似于“宣威扬恩使”的“宣慰使”,各国也派驻“朝贡使”,常驻两都。“宣慰使”为正六品,随员二十至三十人(不含眷属),两年一期。
第一百二十章 晋阳遇刺
太原的冬天,比起东都,又要冷得多。而太原的条件,自然也比不上东都,后宫不少人对于留在太原,虽然不敢明说,心底里总不免有几分怨言,倒是兰儿,为着能够留在太原,倒显得要高兴许多。
这一日,我与皇后同到贵妃处,却又不见兰儿。
“朕每次来贵妃这里,难得见到安阳请安。”我有几分不悦道。
贵妃忙跪地道:“都是臣妾管教无方。”
皇后连忙打圆场:“皇上是知道的,安阳公主天性活泼好动,就是在东都,也好四下走走,况且这太原,不免处处新鲜。要说管教嘛,皇上平日里娇宠她,倒是要胜过贵妃妹妹呢。”
我也伸手搀起贵妃:“朕并非怪罪爱妃,皇后说的甚是,要说管教不严,还是在朕的身上。说来也是,这安阳,实在更像男孩子,倒是安平和安南,有些女孩子模样。”
皇后听完,笑着说道:“皇上这样说,却是错了,”在我面前,皇后知根知底,虽然不在旁人前明说,却也不显拘束,“安阳公主已经是姑娘了,倒是安平和安南,不过是小女孩子,自然不同。”
“皇后此言何意?”
“皇上日理万机,却忘了安阳公主的年岁了。”
“安阳公主有多大了?”我问道。
“回皇上,兰儿今年是十五了。”
“十五又当如何?”
皇后笑道:“臣妾和贵妃十四岁时,都已经侍候皇上了。”
我恍然大悟。十四岁的女孩子,在二十一世纪还远不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可是放在古代,足以做母亲了。
不过,我还是不想让她过早结婚,或者是自己在二十一世纪学的那些医学知识,依旧在我的脑子里起着作用吧。何况,古时的十五,实足不过十四而已。
不过,我也不想做“包办婚姻”的事情,让她“自由恋爱”,倒也不错,兰儿出门,自然不能是一个人,想来还不至于出什么“格”,让她二十岁结婚,大概是不可能的,十七八岁吧。既然要“自由恋爱”,自然不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谈婚论嫁,还是早了些,不过兰儿喜欢在外面经经世面,却也并非什么坏事,朕暗中多派几个人护卫也便是了。”
很快,大业十七年(公元六二一年)的正月就到了。
正月初一,照例是要接受百官朝贺的,随驾来太原和原本在太原的朝廷正四品以上官员,也有近百人之多,前线的几位统兵大员和各道也都派了使者前来朝贺,还有阿史那达度、阿史那俟利弗等也都有使者前来,晋阳官衙自然显得狭小,所以只能放到晋阳宫里进行。
白天在晋阳宫举行各种仪式,一切都很顺利。
到了黄昏将近,圣驾离开了晋阳宫,返回太原城。
左右金吾卫驻扎在晋阳宫,左右御林卫和千牛左卫随行护驾,人数自然可观,不过因为大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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