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路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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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路荣华-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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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笑归玩笑,傅卿和还是很认真地问她:“二姐姐,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三妹妹,你是怕我嫌弃他门第不够高对不对?”

    没待傅卿和回答,傅卿娇又道:“我以前总是想着飞上枝头做凤凰,可是经历了这些事情,那些妄想我已经不去想了。今天的我,已非昨天的我,从前我是武定侯嫡女,如今我只是武定侯的侄女,等以后分了家,我们二房不过是旁支,能嫁给翰林老爷我已经十分知足了。

    你看那些早早就分出去的其他旁支的小姐们,不是嫁到家境好一点的商户人家,就是嫁给了不入流勋贵家的庶子。嫁到商户家里还好,虽然名声不好听,但是过日子却是不怕的。可那些嫁到末流勋贵家,那才可怜,空顶着勋贵的名头,日子过得捉襟见肘,还要靠十指尖尖给人做绣活过日子。

    我一个名声被污,又被退过亲的人,能有这样一门亲事,我心里是一万个满足的。我能有今天,都是老太太,大姑姑她们疼我的结果。”

    傅卿娇说着,拉了傅卿和的手,诚恳地说道:“还有你,三妹妹,我要谢谢你在皇后面前为我说话,从前都是我不对,我要为那些混账的事情跟你道歉。”

    傅卿娇最近的改变,令傅卿和刮目相看,特别是这一番话,更是令傅卿和动容:“二姐姐,都是自家姐妹,那些事情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傅卿娇点点头,眸中有泪光点点:“从前,我有事只跟大姐姐说,形影不离的,以后,我把你当做亲妹妹。”

    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原来是镇国公夫人跟苗氏要走了。

    送走了镇国公府妯娌两个,赵氏就叫了傅卿娇过去说话,又着人去打听苗秀谨,第二天,苗氏带了苗家的一个长辈过来相看傅卿娇,彼此都十分满意,傅卿娇的婚事就定了下来。

    自打四老爷回京,武定侯府几乎就没有断过事,老太太这边可谓是节节败退,要不是傅卿和出了一个李代桃僵的主意,恐怕这一次四老爷又要得逞。

    这一次成功的反击,傅卿和功不可没,特别是在皇后面前进言这一点,更是至关重要。

    现在,皇后的病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傅卿和只要每隔半个月进宫看看皇后就行了。

    老太太对傅卿和更满意了,很多事情都交给她做,甚至有将内宅的事情放手交给她的打算。

    天气越来越热,过了中午,傅卿和就窝在畅心斋,或是制药,或是午休,闲的时候就跟半夏、木棉下下五子棋,只有傍晚给赵氏的请安的时候才会出门。

    傍晚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了,还是地上的暑气还在,从畅心斋走到泰和院,还是让她出了一身的汗。

    傅卿和给赵氏行礼,刚说了几句话,就见杜妈妈脸色苍白,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老太太,不好了。”

    杜妈妈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湘王殿下薨逝了。”

    “你说什么?”赵氏霍然从椅子上站了一起,脸色青得吓人:“谁薨逝了?”

    杜妈妈不安地打量着赵氏的神色,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道:“是湘王,湘王殿下薨了。”

    她的话刚落音,就惊声尖叫起来:“老太太,老太太您怎么了?”

    赵氏一生只有一个女儿,而女儿又给她生了一个外孙女,就是湘王妃,赵氏跟四老爷斗法,一方面依仗着湘王府的势力,一方面是为了掌管侯府给湘王更多的支持。

    虽然最近楚王的呼声比较高,但是湘王也还是有很大的机会的,赵氏几乎是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湘王身上。

    乍一听到湘王薨逝的消息,她心神俱乱,一时支撑不住就晕了过去。

    这已经是赵氏第二次昏厥了,傅卿和郑重地给她号了脉,发现她身体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赵氏醒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了,灯光映在她的脸上,显得她苍老了很多。

    “杜妈妈,彤儿,她怎么样了?”

    湘王妃的名讳叫史欣彤。

    赵氏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问湘王妃的情况,杜妈妈连忙答道:“王妃很是伤心,哭了好几场,镇国公夫人一直守着她。老太太,有镇国公夫人在,您放心好了。”

    傅卿和轻轻给赵氏打着扇子,柔声劝道:“是啊,老太太,您先歇歇,不要太费心神,要不然身体熬不住。”

    赵氏看了傅卿和一眼,问她:“三丫头,我没事。”

    “杜妈妈,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湘王殿下怎么会突然薨逝了?”

 第67章 波澜

    “湘王应了其他几位殿下所邀,去了西郊狩猎,湘王殿下的马儿被马蜂攻击突然发狂,不仅将湘王殿下甩落马下,马蹄还狠狠地踏在了湘王殿下头上,湘王殿下当场就流了很多血,刚刚回到京城就撒手去了。”

    杜妈妈说的时候小心打量着赵氏的脸色,见她情绪较之前平和了许多,就不再遮掩,将她打听到的事情完完本本地说了出来。

    不说赵氏了,就连傅卿和都感觉到漏洞百出。

    大热的天去狩猎本就奇怪,湘王骑的都是精挑细选的御马,怎么会突然被马蜂攻击?

    这事情处处透露着蹊跷。

    赵氏脸色灰败,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不管这事情里面有多少阴谋诡计,湘王都已经死了,湘王不在了,她还苦撑着侯府有什么用?

    傅卿和看着赵氏沉默不语,就上前握了赵氏的手:“老太太,您别太伤心了,保重身体要紧。就算湘王殿下不在了,可是您不是还有湘王妃,还有镇国公夫人吗?还有我,我会一直站在您这边的。”

    赵氏神色略有动容,反握了傅卿和的手,好像要从傅卿和身上找到力量一般。

    此刻傅卿和才感觉不管老太太平时多么强悍,此刻,她都只是个普通的老人。

    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绿芜快步走了进来:“老太太,两位老爷跟夫人都来了。”

    二老爷夫妇过来了还好,怎么四老爷两口子也过来了,恐怕是来看笑话的吧?

    赵氏没有说话,显然是不想与他们虚与委蛇。

    傅卿和站起来道:“老太太,您好好歇着,我去看看。”

    傅卿和刚出了内室,就听到四老爷那阴冷的声音:“三丫头,听闻老太太下午昏倒了,我们十分挂念,你怎么也不派个人跟我们说一声?要是老太太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担得起责任吗?”

    他突然话锋一转,言语中刀锋毕现:“还是说,你故意隐瞒,想背着我们对老太太不利?”

    “四叔说哪里话?老太太惊闻噩耗大受打击支撑不住所以昏倒,我没有告诉下人,是怕下人们惊慌失措,至于我没有告知二位叔叔跟婶婶……”

    傅卿和顿了顿,一语双关道:“就算我没有告知四叔,您不还是知道了吗?不是我不通知您,而是您的耳报神太快了,比我派出去通知的人腿更快。要不是您过来质问我,我还以为您是见到我派出去的人,所以才来的呢。”

    你会言含机锋,我也会倒打一耙。

    至于傅卿和有没有派人出去谁会在乎?现在众人只会觉得四老爷在泰和院安插人手,时时刻刻盯着老太太的动静,其心可诛!

    二夫人愤恨地瞪了一眼四老爷,想说话,却被二老爷拉住了。

    四老爷听了掩饰般地呵呵一笑,然后阴森森道:“都说咱们家三小姐医术高超,要我看,三丫头这张嘴恐怕比医术要厉害多了。”

    傅卿和笑着应道:“多谢三叔夸奖,皇后娘娘也这么说过呢。”

    她的话一落音,四老爷、四夫人两口子的脸色立马落了下来。

    傅卿和不等四老爷开口,又道:“两位叔叔、婶婶,老太太受到打击,这会子身体已经无碍了,只不过精神差得很,不便见人,几位长辈的孝心我会代为转达的。”

    二老爷跟二夫人对视一眼,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老太太这里,三丫头你多看顾点,我们明日再过来给老太太请安。”

    “二叔,二婶婶慢走。”

    二老爷夫妇走后,傅卿和就问四老爷:“四叔还有什么事吗?”

    “三丫头,老太太骤然昏倒,我们担心的很,哪能没见到人就回去?再说了,老太太身子好不好,能不能见人,这话你说了不算,还是等大夫来了再说吧。”四老爷不达不目的不罢休:“三丫头,老太太平日里最疼的就是你了,连大丫头二丫头都要靠后,没想到老太太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连个大夫都不请,可见老太太是白疼了你。”

    “四叔说哪里话?我人就在这里,何必要请大夫?”傅卿和脸上带着笑,目光却如月光一般清冷:“我的医术,就连皇后娘娘都夸过的,难道四叔竟是忘了不成?”

    四老爷听了,脸色一下子凝固了下来:“我不跟你打机锋,我要见老太太,三丫头,我劝你还是让开为好。”

    突然,帘子一动,杜妈妈扶着赵氏走了出来:“侯爷口口声声说要见我,如今我出来了,侯爷有何话说?”

    四老爷见了,暗暗吃了一惊,他原先断定赵氏是没有醒的,特别是傅卿和一改往日的温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分明是怕自己闯进去,这样他又确定了几分。没有想到赵氏居然已经清醒了,看样子,自己刚才说的话,她也全部听见了。

    他当即低下头去:“原来老太太已经无碍了,这我就放心了。”

    “侯爷说的不是心里话,我醒了,侯爷恐怕更加不放心了吧?”赵氏眉头一挑,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上一次就已经撕破脸了,你今天这般惺惺作态给谁看?你要光明正大一点,我还看得你,几十岁的人了,居然去欺负一个十几岁的晚辈,四老爷,我越来越瞧不起你了。”

    四老爷傅恩沐听了,额上的青筋一下子就崩了出来,他强忍着心头的怒火,道:“既然老太太无事,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转身就走。

    赵氏冷冷一笑:“小娘养的就是小娘养的,管他做多大官,掌多大的权,始终改不掉上不了台面的本性。”

    四老爷闻言脚步一顿,像施了定身法一般站着不动了,傅卿和看着他慢慢攥起了拳头还以为他会回头,没想到他还是直接出了门。

    等四老爷走了,赵氏就搀着傅卿和的手回到内室。

    天色越发黑了下来,如一块黑色的大布罩住了大熙朝。

    乾清宫里,皇帝坐在案前,身子淹没在黑影之中。

    好半晌,才传来他晦涩的声音:“居然做下了这个局,真是好手段。若不是朕已经知道当年的隐情,恐怕怎么都不会怀疑到她的身上去。”

    卫昭站在一旁,没有说话,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心中涌起一种索然无味来,就算是九五之尊的皇帝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逃不过平常人的悲哀。

    就因为他的皇帝,所以,受到的约束恐怕比平常人还要多。

    “卫昭,朕子嗣本来就不多,如今又凭白失去一子,你若是朕,你该怎么做?”

    “皇上,圣人云: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卫昭顿了顿,然后道:“就算您想息事宁人,恐怕对方不达不目的不罢休。今天是湘王殿下,下次又会是谁呢?”

    卫昭的话一落音,皇帝立马站了起来,卫昭抬头,正对上他下定决心的眼神:“是,如今她步步逼近,根本不给朕留余地,偏她还隐藏起来,朕根本不知道她的势力到底有多大。所幸,朕已经知道是她。”

    卫昭想了想,还是决定据实以报:“不止是太后,臣查的结果显示,其中有几位殿下也在推波助澜。”

    皇帝霍然抬头,眼中尽是不敢置信,过了好半晌,他才气极反笑:“好,好,不愧是朕的好儿子。”

    “皇上……”

    “你不必说了,到底是谁在推波助澜已经不重要了。”皇帝的声音有些疲惫:“朕年幼的时候没有亲生兄弟,只有延平郡王兄一个兄长,他待朕那可是亲如手足,可惜,天妒英才,他早早地就去了,若是他还在,朕何至于连个帮手都没有。”

    “朕时常怀念郡王兄在时的情景,看着他们几个也是兄友弟恭,便以为他们与朕跟郡王兄是一样的。没有想到,天家果然无骨肉,是朕,没有看清。”

    皇帝从案后走了出来道:“既然他们想争,朕也不拦着。”

    卫昭明白,皇帝是想把这潭水搅浑,一方面引出太后方的势力,另外一方面也考验几位殿下。

    他心中不由叹了一口气,以后这朝堂上恐怕要乱了。

    他正暗自叹息间,皇帝已经高声喊了近身内侍进来:“梁福,传旨下去,即日起辍朝三日,着文武官员服齐衰三日,哭灵五日,禁止宴乐嫁娶一月。另外传旨礼部,湘王的丧葬仪式,一律比照太子。”

    消息很快传遍京城,很多人都在暗自揣测皇帝到底是何用意。

    另外几位皇子,更是连夜叫了幕僚门客分析帝心。

    所有利益相关者,都颇有几分坐不住。

    就连傅卿璃也不例外,眼看还有几天她就要进宫了,结果硬是被推辞了一个月。

    于别人看来,一个月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傅卿璃却提心吊胆的,她这次妃的名头是抢来的,她很担心,多拖一天,她都难以忍受,更可况是整整一个月。

    得知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她当即就气咻咻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暗暗咒骂湘王死也不挑时间。

    六月中,湘王的事情忙完了,天气越发热了起来。

    镇国公夫人就到国子监大街看望赵氏。

    十来天不见,镇国公夫人苍老了很多。

    原本乌黑的头发上多了几分白发,黑了很多,也瘦了很多,好像一夜之间老了七八岁。

    赵氏这个做娘亲的见女儿如此,一下子就心疼的不得了:“哎呀,你这孩子,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镇国公夫人见到母亲气色也大不如从前,又想到湘王已逝,女儿以后无所依靠,不由悲从中来,一下子就哭出了声。

    赵氏也哭了。

    傅卿和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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