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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茹寻了间贵宾休息室,又问经理找来医药箱,让安颜然给卡洛处理伤口。
“痛不痛?”伤口虽然不深,但比较长,而且位置有些明显。
他不出声,只是摇头。
“今天这事别往心里去,他性格不好大家都知道,今天……可能正碰上他心情也不好,所以……”她尽量找理由安慰他,不过找了半天发现这些理由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我有点不喜欢他了。”卡洛突然闷闷出声,“他对你……实在太过分!”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他能觉察出来,对方的怒意大多是冲着她来的。
“他对你不是很重要,意义很重大么?”小茹逗他。
卡洛年轻的脸逐渐有些严肃,“他是我的偶像。可对我来说,老师更加重要!”
他看着为他清理伤口的人,语气坚定,“我又不是没心的人,老师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以只顾自己的想法。当初那件事,我已经觉得很对不起你了!”
跟在她身边这一年,越了解她,就越后悔当初堂哥找他接近她时的不纯目的。尽管后来他向她坦白,她也并没有怪他,可他心里总是内疚。
“当初那件事?”小茹捉到重点,忙问。
“不许告诉她。”安颜然出声。
“为什么?”小茹大失所望。
“你说呢?”谁让她今天自作主张,她就是不说,多折磨她一阵子也好。
“你说!”小茹拉住卡洛。
“老师不让我,我就不说。”
“你怎么这么听话!”小茹气恼,“她只是你老师,又不是你爸妈!”
“老师也重要,她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师!”卡洛一脸坦然。
小茹扶额,果然是个老实的好孩子啊。
伤口处理完,小茹在安颜然整理医药箱的时候凑上前,悄悄在她耳旁道,“我刚刚,好像看到夏浔简在门口。”
安颜然动作未停,只淡淡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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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天气转冷,空气里嗅得到冬的气息。
浮生画廊打来电话,通知她《麦穗》已被VIVS五星级酒店于本城的分店买下,价格比她之前给出的估算还高百分之三十,让她依时间去签约。
一般签约都是在画廊进行的,不过今次对方却要求她过去酒店,在酒店内进行。
签约很顺利,对方态度恭敬,不过二十分钟便结束所有事宜。
结果离开酒店时,却在工作人员送她离开的通道门外,看见熟悉的车子。
低调的黑色BMW——X6,不知已在路旁停了多久。
她的脚步变得沉重,凝滞着,每一步都似乎要花费很大的力气。她不太敢相信他是特意在这里等她,可除了这个事实,还有其他理由能解释吗?
她的脚步终于还是停下,距离车子只有几米,而剩下的距离,她再也走不上去。
已是傍晚,风阵阵刮来,有些冷。对着她的这一面车窗开着,他坐在车上,压低眉宇盯着她。她站在车外,一动不动的回视。
就这样站了不知多久,车上的男人抽回视线,拨档踩下油门,车往前冲了不过几米又一个紧急刹车。
他推门下车,几步来到她面前,一言不发,甚至都没看她,只拖了她的手往车上塞。
他的手很凉,修长宽大,包裹住她微微发颤的手指。不过是短暂的接触,她的心却仿佛要跳出胸口。
车子启动融入车流的过程里,她一直在问自己同一个问题:会吗……到底会不会?
车没有在某一个目的地停下,慢慢远离了车流,驶离闹市,一路朝着郊外而去。
这并非是回别墅的路,这条路连她自己都没来过,也不清楚一直开下去究竟会开到哪里。
他始终都没开口,下颚线条绷的很紧。车内的气氛,也从一开始的平静诡异慢慢发展成充满张力。
她在心里苦笑了声,夏浔简他,大约是在等她先开口吧。
车子终于在一片黑漆漆的田地旁停住。车子左侧是浓密的树林,右侧是一望无际的黑沉田地,视野所及之处,看不到任何灯光。
“还是回去吧。”最后,颜然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男人慢慢回头,目光在她脸颊定格。她看着窗外,并不在看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目光不再偏执般的停留在他身上?
两年过去,她终究还是不同了,有了自己的学生,有了自己想要去保护跟照顾的人。
女子叹了口气,车里的空气沉闷的让她无法呼吸,他就在身旁,可偏偏什么都没法做!
她再度叹息,推门下了车。车门被关上,她绕过车尾,没几步就消失在四周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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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清楚,身处这种荒郊野外,独自一人不可能回到城里。她并不是想逞能,只是不想那样沉闷的跟他呆坐在同一个空间里。
郊外比城内更冷,寒风肆无忌惮的刮来,脸上生疼,眼睛也似乎疼的有些睁不开。她裹紧外衣,偏离主道,朝树林里挪了挪——树林里,风会小点。
她没有再走,靠着某棵树干,开始发呆。
早在上次遇见时,她已明白自己究竟多有想念他。
时间和空间,并没有改变心底的思念,她甚至比以前更加喜欢他——尽管他的态度比从前更冷酷更无情,尽管连她都开始不认同这种态度。
可是……喜欢便是喜欢。喜欢一个人,从来不会因为对方那些好与不好而改变。
然而,他呢?她还是看不懂,或者说,他仍旧让她不敢懂。
她没有看时间,不知道自己究竟待了多久,主道上始终没有车子驶过的声音。夏浔简应该没走,大抵跟她一样,坐在车内与她僵持。
她以为这一僵持,很可能又是大半个晚上,等到她冷的受不了,或者实在站不动,然后主动回去,跟他开口。
所以,当身旁传来脚步声时,她着实有些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
十月一号开始流眼水鼻水……以为一两天就会好,结果到了今天还在流~~头痛头晕鼻酸眼痛嗓子哑睡觉鼻塞嗓子疼什么真是苦逼啊苦逼~~
还计划着这几天能带小小南出去溜达溜达~~结果每天都只能待在家~~
555苦逼的孕妇求霸王的安慰~~~~(_)~~~~
PS:持续送积分,要积分的写上【jf】就行~之前的都送了哦~漏掉的可以提醒我~
第四十三画
第四十三画
男人的呼吸微微有些喘,似乎已在这一带走了很久。
她在黑暗中看见他的眼瞳,幽黑深邃,却偏偏灼亮惊人。下一刻,她便被略带愤怒的手臂紧紧裹在怀里。
她喘不过气,想挣,对方却纹丝不动。
“放手,老师。”她低低出声,嗓音有些哑。
“是夏浔简。”他纠正她,温热的呼吸在她头顶起伏,似乎伴随着深长叹息。
“老师……”
“夏浔简。”他再一次纠正她,平冷却固执的语调。手指移到她发上,轻薄的短发,让人指尖发凉,却仍旧不愿放开。
两年前,他那样挥挥手赶人,不留她,甚至搁下狠话,警告她永远不可能再回头!结果临到最后,放不开的那个人竟是自己!
以为无所谓,以为可以不在乎,明明先走的人是她……
裹着她的手臂越来越紧,像是要把她整个揉碎,“谁让你乱跑的!”
“我没……”
“先回车上。”他感觉到她下降的体温,蹙眉打断,反手搂着她朝主道走。
不知是因为脚步太急,还是树林太暗,快走上主道的时候,他竟一脚踏空,整个人撞向旁边的树干。
沉闷的撞击声传来,她在黑暗里回头,只看见他紧皱在一起的眉宇。其实他刚才可以避开的,只要放开她,用手撑住缓冲一下,就能避免了。
可他没有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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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是她开的车。
他撞到了肩膀,她不清楚他伤势如何,但看他刚才的神情,应该不轻。
夏浔简开始不同意,他知道她根本没驾照。
“我现在有了。”她静静看了他一眼,坐上驾驶座。
别墅在城的另一端,回途更加漫长。她集中注意力开车,他则靠着椅背,谁都没说话。
车子在别墅车库停稳,他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出声,“什么时候学的开车?”
“一年半前,那时想买辆二手车独自出去写生,所以就去学了。”她淡淡解释的同时,从他手里取下钥匙,开了别墅大门。
别墅里的家具摆设,一切都还是当初的样子,这种感觉有些奇怪,就好像她只是出去了几天,不过暂时离开。
折腾了大半晚上,两人都还没吃饭,她看了眼夏浔简的肩膀,还是默默走进厨房。
冰箱一打开,她懵了。偌大的双门冰箱,里面除了矿泉水和鸡蛋,居然什么都没有,更别提冷冻柜。
她看了眼沙发前缓缓脱去外套的男人,忍不住皱起眉。这个人,这两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冰箱里怎么什么都没有?”她走出厨房,朝他低怨,“如果不愿意烧,可以买些半成品,起码饿的时候能有东西吃!”
他解了衬衣领口,在沙发坐下,闻言蹙眉,“没人让你开冰箱。”
安颜然被噎的很无语,感叹之余又觉得有些好笑。果然,保姆做惯了,一踏进熟悉的地方身体就自己行动,完全忘记现在已不是从前。
她拎起茶几上的包,打算离开,却在目光触及他紧拢的眉宇和按着肩膀的手时顿住。
他的伤……
她这次没开口,直接上前去解他纽扣。
手腕被他握住,两人的视线对上,凝视她的眼瞳很深很深,这么近的距离,她几乎连他睫毛的根数都看的清清楚楚。
对视片刻,她的脊背竟有些发热。
“我是想看看伤口。”她轻轻说道,继续去拉他的领子。
“没事。”他拽住她的手,继续拒绝。
“真的没事?”虽然是他自己不小心,但这次的事她也有一部分责任。
她知道他固执,从不愿服软,所以怕他强撑,“如果痛的厉害,就要去医院看看,撞伤可大可小,伤了肩膀会影响画画。”
她的话,被他突然抚上脸颊的动作打断。
指腹在她脸上细细掠过,太过暧昧的动作,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包里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她像是突然清醒过来,起身避开他的手指,抽回手取出手机接听。
卡洛愉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他那边很热闹,秦念参和小茹似乎都在。
他问她什么时候回去,说小茹姐买了一堆吃的等她回去庆祝又一次成功卖出画作,还有他还等着她检查他这周的作品呢!
那边的气氛感染了她,她笑着回了两句,挂上电话又朝夏浔简道,“伤口这事我也不太懂,既然你不愿意给我看,那干脆去趟医院吧,反正你家什么也没有,去完医院再顺便买些吃的回来?”
沙发上的男人半侧着脸,表情似乎和刚才没什么分别,但如果她细看,便会发现原本深邃的眼神此刻已变得淡冷。
“我的事情和你无关,你的照顾还是留给你的学生吧。”灯光下,他眼瞳静默,神态冷傲,始终没再看她一眼。
“无关?”她浅笑着重复这两个字,“也是,的确与我无关,那我先走了,再见。”
她再一次拎起包,这回没有犹豫,直接离开别墅。
大门关上后,她在夜色里朝着身后的建筑摇头。
她只是胆怯,并不是笨蛋。
或许,她可以大胆一些去猜测;或许,忘不掉的并不仅仅只是她一人。只是,横亘在他们中间的那些东西仍然存在。
他的骄傲,依旧高于一切。
昙花一现般的温柔与放低,根本不可能改变什么。
所以这次,她不会再放低,她倒是要看看,如果她留守,他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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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VIVS签约卖画的一周后,裴瑟约了她在咖啡厅,亲手将她的那部分支票给她。
虽然画廊已提成一部分,但支票上的数字仍让她十分满意,回来这些日子,也是时候购置一辆自己的车了。
“我们见面次数并不多,但你似乎只有在看到钱的时候才会笑。既然这么喜欢,何不多画几幅?或者,接几幅订单?”裴瑟到底是生意人,咖啡没喝几口,便开口谈工作。
安颜然不置可否,淡笑着将支票收了起来。
裴瑟知道她没那个意向,也不勉强,话题一转,落在另一个人身上,“听说你们见过了?”
她没问他是怎么听说的,这个男人深藏不露,自然有他知道的办法,“对,见过两次。”
“如何?”他挑眉。
“什么如何?”她故意装不懂。
“你知道我问什么,你这两年表现不俗,持续下去前途大好。”他搁下咖啡杯,眼神意味深长,“虽然你回国我也很欢迎,但相比之下,你留在法国我更安心。”
安颜然笑了笑,“总不至于为了让你安心,我就一辈子不回来吧。”
如果是两年前的自己,绝对想像不到有一天自己可以和裴瑟安坐一起平和聊天。就像当初在法国,她遇到他时的第一反应是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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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裴瑟和夏浔简之前的事,她曾有过很多种猜测。
后来事实告诉她,这许多猜测里,她只有一点猜对了。那就是裴瑟和夏浔简之间有个共同人物——法国庄园里的神秘女人。
那个女人,不是夏浔简的老师,也不是他的女人,而是他的生母。
或者说,是夏浔简跟裴瑟共同的生母,他们两个是同父同母的亲生兄弟。
她生下裴瑟时,还不到二十岁,跟他的父亲结婚后的第二年她又生了夏浔简。少年夫妻,因爱冲动,又因现实而分开。
离婚后,夏浔简跟了父亲,裴瑟则跟了母亲。
裴潇姬家世本来就不错,后来她改嫁跟了个法国商人,生活更是不能与过去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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