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
一片死寂。
柴月琳最先反应过来,把人都往门外一挡,将钟天明一脚踹进去,自己朝门外石化的人附送一个妩媚妖艳的笑容:“走得越远越好,谁敢偷听,格杀勿论!”随后,用力把门摔上,眼角往沙发一瞄,“接下来,汶少,轮到你来解决这个问题了。”
温扬低头看着趴在自己胸前的柴立汶,像化了个烟薰妆,满脸疲惫的神色。他手挡在柴立汶的背上,很坚决地说:“不用解决什么问题,你们也看到了,我正在跟立汶做,这就是事实!”
“大家玩得真热闹呀!”钟天明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说话也牛头不对马嘴。
三人诡异地看着他。
眼睛习惯了昏暗的室内,不过钟天明像眼睛里看不到温扬这个人一样,走到沙发那边,把柴立汶轻轻拉起来,温和地微笑:“立汶累了吧,我送你回去,天气冷,怎么穿这么少,感冒就麻烦了。。。。。。”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语气。
温扬的分身还插在柴立汶体内,刚才一阵兵荒马乱都没来得及拔出来,钟天明的动作刺激到他们。哧溜一声,荫茎滑了出来,柴立汶脚下一软,整个人被钟天明抱住。
那细微的声响严重刺激了钟天明的听觉,他小心地搂着柴立汶,冷不防伸出一脚往温扬的命根子踹过去,还好温扬动作灵敏,闪避了,否则可能会断子绝孙。
柴立汶心疼了,刚想跟钟天明理论,看到后者的脸色,自动噤声。
虽然还是在微笑,可是周身已经杀气腾腾,要是他现在手里有什么武器,早就往温扬招呼过去了。
“那个,小明,我可以自己回去,你跟柴月琳先。。。。。。”柴立汶摆摆手,想争脱他放在肩膀的手,却没法做到。他朝柴月琳使眼色,那女人正趴在墙壁上,用后脑勺对着他,肩膀一抖一抖的。
这个死女人!他咬牙切齿地低声骂了句。
“不劳你费心,我可以送他回去!”温扬已经套好衣服,拉了柴立汶的一只手,凶狠地瞪着钟天明。
“这里怎么有苍蝇?会叮肿皮肤的,立汶,我们快走吧。”钟天明继续无视温扬,绅士风度,笑容满面,青筋暴现。
“噗!”柴月琳忍得肚子都疼了,肩膀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小明,轻一点,你弄疼我了!”柴立汶大声说,去掰钟天明的手,却越掰越紧。
“喂!不可以随便碰别人的东西!”温扬怕伤到柴立汶,压抑着要揍这个眼镜男的冲动,怒气冲冲地说。
“苍蝇越来越多了。。。。。。”钟天明笑得凶残无比,一巴掌往温扬那边扇过去。
距离太近,温扬险险避过,掌风呼呼有声,还刮到脸。
“立汶啊,我们马上回家去。”钟天明护住柴立汶,往门口走了一步,柴立汶回头,朝温扬扯了扯嘴角。
好不容易止住笑,终于良心发现的柴月琳挡在钟天明面前,用平板的声音说:“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世界,你该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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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突然有了微妙的变化。
“你说什么话!我是为他好!”已经争执开了的事情,钟天明一向不肯轻易认输的。
“柴立汶现在是我的恋人,要回去也应该是由我送。”温扬终于亮出了这张皇牌。
又是一片死寂。
钟天明愣了只是一秒钟。
不过,这一秒钟对于屋内除了温扬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世纪。
最温和的人爆发起来,是最具有杀伤力的,尤其是亲眼看到疼爱的儿子(?)被变态(?)带坏。
“恋人?你说你和立汶是恋人?”钟天明突然很平静地开口了,平静得可怕。
“对,我爱他,他爱我,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从温扬的语气可以听出他开始不耐烦了。
蔌!——
室内的温度一下降到了冰点,皮厚的柴立汶也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立汶的身体不好,什么时候休息什么时候醒来对他的身体最好,我想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钟天明依旧很平静,额头的青筋在跳动,脱下自己的长大衣给柴立汶披上。
“你想炫耀什么?你跟他交往的历史?”温扬的语气更加不爽。
钟天明握紧了拳头,指关节都泛白了,暗示着他快要到极限了:“我并没有在炫耀,现在炫耀的只有你而已。”
“话不投机,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了。”温扬侧头对柴立汶说,“我们走吧。”
“你他妈给我等一下!”钟天明终于爆炸了,伸手将柴立汶往自己这边带,另外一只手握成拳头,狠狠地照着温扬的脸揍过去。
“啪!”拳头在半途就停住了,截停他的,是响亮的巴掌声。
世界一级骑乘技 72
“唏──”没有被揍的人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的脸,倒抽一口凉气。
而被揍的家夥毫无疑问是锺天明,动手的是他老婆。看到他脸颊肿起一个包,嘴角流血,脖子歪了四十五度,就晓得这女人没有留力。连温扬都替他痛了。
柴立汶不露痕迹地缩回手,要不是柴月琳动作快,这巴掌应该是由他来抽。
锺天明估计被打蒙了,睁著眼站在那里发呆,拳头也忘了放下来。
“好了,现在冷静下来了吧。”柴月琳打完锺天明,伸手把他拽了过去,转头去瞪那俩奸夫淫夫,“家丑不外扬,你们要做也应该把门锁好!别忘了你们的艺人身份!”说完,眯著眼睛上下打量柴立汶,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温扬把柴立汶往怀里带,搂得紧紧的,生怕被这女人看得掉了一块肉。
气氛一时很诡异,两方人马互相瞪著,良久,才听到柴月琳无限唏嘘地说:“汶少,是你被上啊。。。。。。”
听到“上”这个字,一直呆滞的锺天明终於有了反应,阴狠地瞪著温扬,柴月琳怕他再生事,把他搂得紧紧的,差点将他箍死。
“那麽辛苦养大的小孩,就这样让你给。。。。。。让你给糟蹋了!”锺天明说得是字字血泪,控诉著温扬的罪状,“你明明知道他有血友病,竟然还跟他肛茭,你是嫌他不够长命是不是?杀人凶手!”
“小明,别把话题扯远了,我现在还没死呢!别咒我啊!再说,你根本不知道我真正需要的是什麽,你只会一味地用你认为好的方式来保护我,很沈重的,知道吗?现在我告诉你,不需要了,你要保护的人,应该是柴月琳。虽然她强悍得不用你鸡婆。现在。”柴立汶勾著温扬的腰,笑眯眯地说,“我也有想保护的人了,是他。”
“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连自己都还养不活。。。。。。”
“我又不是女人,干嘛要他养我?而且我赚的钱足够养活我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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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为你们俩都是男人我才反对!。。。。。。”
“你怎麽这麽不讲理,我本来就是同性恋啊。。。。。。”
对话朝著诡异的方向发展。温扬瞥了一眼柴月琳,黑线开始浮上脸。那女人用後脑勺对著他,肩膀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温扬搂著柴立汶,用肢体语言表明他的专属权,冷冷地瞪著锺天明:“立汶,都什麽时候了,别跟这些没关系的家夥废话,我们回家去了。”“没关系”和“回家”还特意加重语气。
这样无疑是火上浇油,越烧越旺。
“你说什麽?!”锺天明现在的样子,可以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冲冠一怒为红颜。(?)
“吵死了你这母鸡!我说,这不关你事,滚开!”温扬对锺天明这个大电灯泡没有丝毫好感。
挣扎了好久,终於确立了两人的关系,却因为这个男人突然蹦出来,把美妙旖旎的气氛搞砸了。
隔壁很应景地传来邓丽欣的《电灯胆》:
“假使不能公开妒忌,学习大方接受,同行时要殿後,谁冷落旧朋友。
节日约我三位一体的庆祝,沿途明亮灯饰闪影著沈重,言谈愈炽热,内在更冰冻。
谁当初无心,将两方撮合,然後留低只得这寂寞人,仍是你们密友,呆望你们热吻,应该伤感还是快感。。。。。。”
四个人都呆滞了一下,神经不够纤细的马上又开战。
“你这变态闪一边去!我可是看著立汶长大的!”锺天明气呼呼地吼,“我不会承认你的!”
“你是他妈啊!”温扬不耐烦地瞪著他,“你这个千瓦灯泡!”
“噗!──”柴立汶和柴月琳忍不住笑出声来。
“。。。。。。善良人埋藏,最坏的心眼,妄想一天你们会散,会选我吗?
对换了你身份可应该满足,情人还是知己都拥入怀抱,同情或眼泪,让别个得到。。。。。。”音乐还在响著,像是故意唱给他们听的。
“吵架的级别越来越低龄化了。”好不容易止住笑,柴月琳嘀咕了一句,直直地盯著锺天明,“你别管他了,仔大仔世界啦。”
“我不管他,不管你,那我还有什麽可做的?”锺天明答得理所当然,还一脸无辜地看著柴立汶。
“。。。。。。能承认吗,我故意当那电灯胆,他若你们完场时,入替也不难。善良人埋藏著最坏的心眼,妄想一天你们会散,会选我吗。。。。。。”
还没唱完最後一个字,温扬青筋突突跳动,冲外头大吼:“你他妈别刮玻璃了!听得我头痛!”
马上静悄悄。估计唱歌的人伤得不轻,一声不吭了。
“那个,小明啊,你管是可以管,不过也别管到人家的床上去啊。其实那也没什麽的,你不也是跟柴月琳做啊做的,才生下了锺亦瞳吗?我们是相互喜欢,记得有人说过,Zuo爱一定要是在心灵契合的前提之下才能升华出来的(表怀疑,是俺说滴=
=|||||)。我现在升华了,你看,虽然你可能会认为这里的空间时间都不对,但是在这个固定的空间里,不仅是你,还有无数的事物跟我一起分享著这个时间点,分享著我升华的全过程。试想象一下,在某个未知的空间里,同一时间段,真实发生了这麽一件空前绝後的伟大事迹,这麽伟大的时刻,你却拘泥於我是否被上这个问题,这就是升华的相反了。”说到这里,柴立汶顿了顿,指著锺天明,一针见血,“换言之,就是,小明,你堕落了。”
轰!
醍醐灌顶。
如同一道天雷劈下,锺天明倒下了。
柴月琳将还在柴立汶的话里绕圈子的丈夫拖出门去,回头盯著柴立汶,半天才开口说:“你刚才跑题了,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那你懂不懂?”柴立汶扭头问温扬,对方已经处於当机状态,目瞪口呆:“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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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我也不懂。”柴立汶灿烂一笑。
柴月琳从手袋里掏出一串套子,递过去说:“来,拿著,这是强力吸附型的,润滑功效很好。”
温扬尴尬地说:“不用,我可以自己买。”
柴立汶说:“没关系,她是为你好,拿著。”
温扬这下连耳根都红透了:“这种东西我不需要!”
柴月琳温和地说:“你看,我哥那麽一个神经质的人你都能啃,由此可见你的神经应该也蛮大条的,加上你肌肉这麽地。。。。。。”她伸手捏了捏温扬的手臂。像在街市挑选牛肉。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啊!”柴立汶皮笑肉不笑地把温扬扯到身後。
柴月琳神色自然地缩手,继续念:“汶少体力那麽差,你那位在床第间又是野性派,一不小心就会出问题,为了你们著想,还是作好安全措施比较保险。”
“最保险的当然是远离你,让你这巫婆摸一下可是会怀孕的。”柴立汶坚定地说。
“别乱说话!”温扬很轻地捏了把柴立汶的腰眼,硬邦邦地对柴月琳说,“你干嘛这麽鸡婆?!我会很小心对待他,你们少管闲事!”
柴月琳瞪著温扬:“说是给你的就是你的,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你以为我想这麽鸡婆啊?”
柴立汶假惺惺地说:“恐怕他的体质不适合。。。。。。”
柴月琳火了:“你怎麽这麽多废话?再说我把你剁了啊!”虽然是对著她大哥说,眼睛却是瞪著温扬。
於是,在笑容诡异的柴家兄妹的注视下,温扬忍辱负重地收下了那串套子,留著日後有用。
“怎麽不是你上他?”在路边等车时,柴月琳扯了扯柴立汶的衣角,压低声音。
“你懂个屁,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温扬开车过来,摇下车窗,朝他们叫:“回去了。”
“辛苦了。”柴立汶对他微笑,上车前,问柴月琳,“要一起走吗?”
“不用了,看到你们两个亲热,那家夥又会爆炸的。”柴月琳指指身後的人,锺天明颓丧地蹲在路边,周围一片低气压。
“那就拜托你了,好好疼爱他哦。”柴立汶挽著温扬的手臂,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有花在飞舞。(路人乙:啊,我的眼睛看不到!什麽东西这麽晃眼?!答曰:神迹,你看到了神迹!!!!)
温扬冷哼一声,踩油门,车子哧溜一声冲了出去,带来一阵风,把树枝上的一片枯黄的叶子刮下,飘啊飘,飘到锺天明的头上,停顿不动。
那棵树终於落尽了叶子,变得光秃秃的了。
“心情平复了吗?”柴月琳站在他身後,弯腰搂住他的脖子。
“。。。。。。我刚才是不是。。。。。。很那个?。。。。。。”锺天明犹豫地问,带著不确定的语气。
“嗯,真的很那个。”柴月琳把叶子吹掉,用下巴在他头发上磨蹭。
“我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话的!可是,看到那种情景,我脑子就转不过来,就想把那拐带人口的混蛋给灭了!”
“你就少操心了,刚才你没听到吗?汶少口口声声都向著那小子,胳膊肘往外拐,泼出去的水,你就别吃这种干醋了!”柴月琳把他拽起来,“这里冷死了,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