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无芮蹙眉,“她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居然一句话都不说,吓死我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白净玄捧着无芮的脸颊问道。
无芮摇了摇头,“我挺好的,又不是第一次出去,而且也没遇到什么事情。你们实在是有些大惊小怪了。”
白净玄不语,而寇夜则是走了过来,黑着脸训斥道:“你倒是本事了,敢不带随从出去随便溜达,也不怕有人行刺!我看你胆子肥实的很,天不怕地不怕,那还要旎伴做什么?还是都散了吧!”
无芮被寇夜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都有点晕头。见寇夜真火了,都不用尊称了,只得谄笑着说道:“我都知道错了,还不成嘛?”
“哪次你不是知道错了,还不是屡教不改!”
无芮撇撇嘴,委屈地趴到白净玄怀里,她感叹自己这个主子做的实在是失败,被自己的旎伴骂的狗血淋头,还反驳不了一句。
白净玄叹息一声,拍了拍无芮的后背道:“还是寇夜能管得住你!你也别不服气,你这样私自跑出去,我们能不担心吗?”
无芮吐舌头,轻哼一声,嘟囔道:“我又不是在坐牢,干嘛出去一次就这么罪大恶极似的!”
“还犟嘴?你还有理了是吧?”寇夜拍着桌子怒道。
无芮一个激灵,讷讷道:“没理,可以了吧……”
“罢了,罢了!”白净玄笑劝道,“阿芮不过是喜好玩闹,你又不是不知道。说说她,她知道不该自己出去就是了。别再吓唬她了。再说,以后有你陪着她,想来也是不会再出现这种状况的,就这样算了吧!”
“啊?”无芮惊道,“寇夜不是在做官吗?哪里有时间陪着我?”
“眼下尤翠和君婴不在,无荀不放心你的安全,便让寇夜找人顶替了官位,好在你身边帮衬着。这样我们也能放心一些!”
“别别别,寇夜那可是国家栋梁,看着我不是大材小用了!”
“你可太小瞧你自己了,我的主子!”寇夜冷着声音说道,“一个云宁王一个涵易王都看不住你,就连以后的郡夕州都能被你撺掇跑了,这样本事的你让我看着实在是对我能力的肯定!”
无芮求救地看向白净玄,白净玄无奈地笑笑,表示自己毫无办法,甚至是乐得成见的。
好在之后寇夜没有再训斥无芮什么,而且从院子里抓来了芙莲,然后对着芙莲又是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芙莲和无芮和不同,寇夜骂她她就顶嘴,两人一番对战下来,寇夜最后还是用武力解决了芙莲,芙莲打不过寇夜便过来找无芮求救。无芮什么也没说,直接就投降了。
'115'392。 诅咒
吃晚饭的时候,无芮见无荀也不责怪她了,便想起了兔子的问题,毕竟是她细心挑选送给白净玄的礼物。
只是她刚问起,无荀就反问:“不是送给我的吗?”
“嘿嘿……”无芮干笑不吭声,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无荀。
“因为我不喜欢那种毛茸茸的东西,便随手扔给白猪当晚饭了!”
说着,白猪跟邀宠似的,在无芮面前得意地晃晃。无芮一巴掌拍下去,冲着白猪呲牙,白猪郁闷地躲回了白净玄身后。
吃过晚饭,无芮就觉得非常困乏了。走了几乎一整天,确实很是疲惫,无荀也让她早些休息。
无芮洗漱完后倒头便睡下了。她不知道芙莲一直隐在暗处看着她,直到她睡着了,才出了门,去了侧间的耳房。寇夜询问地望向芙莲,芙莲低声道:“主子睡着了,没什么事情。”
寇夜点头,却是依旧没有离开,仔细地听着周围的动静。芙莲也没有休息,跟着他一起在耳房守着。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忽然外面似乎又一些细微的声响,两人对望一眼,都出了门去。
只见姬无荀和白净玄已经都到了楼下,而贤呈也跨进了院门。
“王爷怎么过来了?”
无荀笑叹一声:“还是有些不太放心。阿芮睡下了?”
“是,已经睡了有一个多时辰了。”
无荀点了点头,正待要说什么时,却听到一声惨叫从楼上传来。几个人立刻上了楼,推开房门众人皆是一惊。
只见无芮惊恐的坐在床上,身上白色的里衣全都是血,而她的四周摆满了死去的莹鸟,红色的血迹沿着床单滴答滴答地流到了地上。
“别点灯!”姬无荀嘱咐了一句,便冲到无芮的床边,把已经惊恐至极的无芮抱在怀里。无芮一个劲儿的哆嗦,姬无荀抱的更紧了些,另一只手则是捻起一抹白光碰触无芮的额顶。
姬无荀本来只想消除无芮这一时的恐怖记忆,却见无芮突然捂着头痛叫,挣扎个不停,而姬无荀手中的那抹白光也变了颜色,白净玄见状急忙推开姬无荀的手,把无芮抱进了自己怀里。
一瞬间白光化作火焰烧起了姬无荀的手,芙莲端起一旁的茶壶把水泼了过去,才把火灭掉。可是姬无荀的手已经烧的红紫,还起了血泡。而无芮已经昏倒在白净玄的怀里,没了声响,只是眉头还紧紧地蹙着。
姬无荀若有所思地甩了甩手上的水渍,看着满床的死状恐怖的莹鸟,突然冷笑了一声。
“大哥你没事吧?”贤呈看看无芮又看看姬无荀,总觉得姬无荀似乎伤得更重一些。
“芙莲,带着阿芮去沐浴,一会儿送到我的院子里。寇夜,一回你把阿芮的血衣放在床上,给我把东西烧干净了。”
芙莲从白净玄怀里接过无芮,赶忙去帮她清洗干净,顺便把那件血衣扔给了寇夜。白净玄和贤呈都不知道姬无荀为什么要烧房子,只见寇夜把血衣放在了床上,然后拿火折子点着了。
只是原本应该是橘红色的火光却变成了鲜艳的赤红色,诡异的火焰像是有了生命似的没一会儿就吞噬了血衣,然后就沿着血迹烧起了那些死去的莹鸟,奇怪的是床单和锦被全然没有烧起来,好像能点燃这火焰的只有血迹。
眼见着那些血迹将要燃烧殆尽,姬无荀冷笑一声,拔剑划破自己的手心,抬手任血迹再次燃旺了那团诡异的火焰。姬无荀低声念了几句,然后解下腰上了一串五彩的碎石,扔了一颗黑色的过去。
瞬间火焰窜到了房顶,似有陌生女人的惨叫回荡在房间,还有什么人影在火光中晃动。只是火焰的光太过耀眼,几个人都没有看清楚,那火焰瞬间就消失了。
“这是……”白净玄不解。
“之前我就不放心阿芮,让花影设了种咒术可以探查伤害阿芮的人。却没想今日对方也用的咒术,我自然要还她一二,让她也吃些苦头。”
“那我姐没事吧?”
姬无荀叹息一声,“对方的咒术辨不出内容,不过大约是把阿芮吓坏了吧!”
随后姬无荀抱着无芮去了他的院子里,找花影细细地检查。花影拿着魔石探查了一番,只发现无芮额前似有黑影,却是不知道中的何种咒术,似乎并不太成功,不消片刻那黑影也都消散了去。
“今日阿芮就出了事,定然是那三人中的某一人。去仔细查查她们,刚刚我以用咒术反噬对方,对方定然身上有所烧伤。”
'116'393。 噩梦
无芮尖叫着再次醒来,无荀连忙上前抱住宽慰道:“别怕,阿芮,不怕,哥哥在这里!哥哥在这里陪着你!”
房间灯火通明,全然没有一丝的血腥气息,更是没了那副可怖的场面。无芮惊慌失措地看着四周,是那么的陌生。而之前那鲜血淋漓的场景,却像是阴影一般挥之不去。
“我刚看到……好多死了的莹鸟……好多,还有血……”
“阿芮是做噩梦了,不怕,醒来就没事了!”
“噩……梦?”无芮狐疑地望向姬无荀,自己也有些恍惚。她明明是醒来看到一床死去的莹鸟,自己满身都沾染了鲜血,难道……只是自己的一个噩梦?可是那感觉明明是那么真实,她似乎还能体会到粘稠的血液沾在手上的触感,“不!不!不是噩梦,是真的!我真的看见一床死了的莹鸟!”
姬无荀拍着无芮的后背,柔声安抚道:“阿芮,冷静一下,有哥哥在这里,什么事都没有,谁也不能伤了你。”
“可是……”
“把这碗安神汤喝了,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再说好不好?”姬无荀端起药碗,亲自舀了一勺汤药送到无芮嘴边。
无芮有些愣愣地喝了下去,还想辩驳解释什么,却似是被姬无荀温柔的笑容蛊惑了,就那么混混沌沌地喝下了一整碗汤药。再之后是姬无荀扶着她躺下,在一旁柔声地与她说着些什么。无芮集中不了意识,只觉得困乏至极,渐渐地陷入了沉睡。
待到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贤呈正坐在一旁打瞌睡,无芮起身扯了扯他的衣袖,贤呈一个激灵就站起身来。见无芮望着他,不由得蹲下身趴在床边,关切地问道:“姐,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无芮摇了摇头,说道:“有点迷糊……好像……忘记了些什么似的。”
贤呈蹙眉,正想着是不是姬无荀又抹消了无芮的记忆,无芮却突然坐起身来喊道:“我想起来了,昨晚……昨晚不是噩梦是真事对不对?”
贤呈看着无芮,半晌才点了点头。他四下看看,也没有别的动静,便说道:“之前在除夕宴的事情,姐姐还记得吧?当时大哥怕你忧心,所以没有与你说。当时你是被人扎了一针才会突然没了气息的!”
“扎了一针?谁?为什么要扎我?”
贤呈叹了一声,说道:“我便和姐姐都说了吧,瞒着你你更会胡思乱想!大哥不是在死亡岛呆过吗?据说他有个仇人从死亡岛逃走了,因着大哥太厉害,她对大哥没办法下手,所以才会毒害姐姐你,让大哥心疼。”
“那昨天又是怎么回事?”无芮蹙眉问。
“这倒是我的错了。”贤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说道:“其实大哥都和我说明了的。除夕那天肯定是在你身边的人才有机会对你下手,那个恶人定然就在你除夕见过的人当中。昨天咱们出去又见到皇离雪那三人,除夕的时候姐姐不都是见过的吗?当时大哥就担心那三人里有要害你的人。”
无芮细细回想了一番,才明白为什么昨天姬无荀和白净玄都那么紧张她。
“难道真是那三个人中有人害了我?可昨天又是谁弄了一床死了的莹鸟?”
“我也搞不太清楚,只听说大约是咒术。还好大哥早有防备,对方也没得逞。而且还被大哥给伤了,只是我现在还不知道那个人具体是谁。不过我看皇离雪很不顺眼!”
无芮沉默着,好像一些事情终于想明白了,却又觉得有些无奈。怪不得姬无荀在除夕之后就离开了,还离开了那么久才回来,定然是因为她的事情。可他们却不想让她忧心,一直隐瞒着。直到现在她因为不知道自己的危险境地而独自出行惹出祸端,怕不是如此,他们还要继续瞒下去的。
“哥哥呢?”
“早上天没亮就走了,小白姐夫也走了。我瞧着两个人应该是有了什么线索吧!不过小白姐夫大约是去上早朝的。”
无芮并未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只是想起昨晚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可是怕贤呈担心,自己也抹不开面子说自己害怕,便强撑着转移注意力。
吃过早饭,寇夜顶着一身雾气进了门,见无芮安安稳稳的,似是也松了口气。又把事情细细地与她讲了一遍,并嘱咐道:“事情我都与你说清楚了,现下虽然对方露出了马脚,可是那个名叫红蕊的主使却是还未出现,王爷有自己的计划去抓人,也不想事事与你说。我虽是你的旎伴,可有好多事我更擅长,没有功夫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你也让王爷省心一些,不要再独自出去了。”
'117'394。 不寐
无芮连连点头道:“我知道了,若是没事我不会再出去。便是真的要出去,也会与你们商量好再去的。”
寇夜见无芮心情不好,叹道:“眼下你这里也实在没有人。芙莲你也见过了,她那样的心性怕是一天都做不稳当,四处乱跑。尤翠和君婴还未回来,我又有很多事情要去办。尤诗毕竟是涵易王的旎伴,照顾你饮食起居还行,可其他的事情她没权利经手。王爷的那几个手下更是性格各异,便是照顾你,怕是你心里也是不舒服的。”
无芮很是赞同地应道:“的确如此。”原本姬无荀就想让他身边的雪卉照顾无芮,可无芮觉得自己自主惯了,不需要什么人服侍也可以,便一直推辞着。
“如今对方受了伤,隐秘了行踪,怕是一时半刻不会再露面。你也不要太过忧心了。王爷因着他的事情连累了你,心里怕是火气不小,你若是能宽慰几句也好。”
“哥哥发火了?”
还不等寇夜回答,贤呈就插话道:“可不是发火了!昨天还好些,除夕那晚上才是吓人!跪了一屋子的人,那个长的最壮实的承孤星被大哥打的满头是血,若不是我那天心情不好,肯定被他吓死了!”
无芮蹙眉道:“为什么要打承孤星?”
“具体的事情你问也问不明白。”寇夜说道:“王爷虽对主子你温言软语,可对别人却是极为严厉的。除夕宴的事情定然是有承孤星的疏漏在其中。王爷虽是你的兄长,可是他的事情他手下的人,你最好不要插手去管。”
“这我明白,再怎么说,哥哥比我聪慧谨慎,考虑事情也定然比我仔细,只有他管我,没有我管他的。”
与寇夜说了会儿话,无芮心里虽有些不舒服,却也不再抱怨什么。她毕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普通人,对这个世界的事情也不是很了解,帮不上什么忙。她能做的只是尽量听话,不添麻烦。
中午时分,白净玄就从宫里回来了。细细地问询了无芮一番,见她并无大碍,才算是稍稍松了心。
“无荀又出门去了,也不知道几天回来,你不用太过担心。今次那边的人露出了马脚,想来是事情有眉目了。”
“我听贤呈说哥哥受了伤,可严重?”
白净玄好笑地看了贤呈一眼,道:“那也算是伤?贤呈,阿芮本就是个爱操心的人,你也不要再大题小做去吓唬她了。”
贤呈咋舌道:“我哪有吓唬她!我明明见着他手上着了火,都是血泡,后来他又自己划了自己一剑,我是怕他的手废了!”
“当着无荀的面可不要这么说,否则你又有苦头吃了。知道你是在关心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轻蔑他!”白净玄笑着摇头,“你这位兄长最是本事,便是身上捅个十刀八刀的,没两天也就好了。更何况是一个手伤,放心吧,于他来说这点伤和断根头发无异。
无芮见白净玄说的轻松,心下也松了口气。既然所有人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