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错了也罢，可她没有，如果我连自己要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皇位我宁可不要。”
就算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他仍旧相信她不会做这种事。
“那你觉得让出皇位你就能更好保护你要保护的人？你这是做梦，到时候你只会过得更狼狈！何况谁说要让那丫头牺牲了，朕这是保护她！”墨玄铭以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他，为了女人甘愿放弃江山的痴傻行径，楼璇颖迟早会成为他的死穴。
一想到这，他又剧咳起来，而这一咳，又带出了一手血。
☆、433第433章 秘密揭晓
“父皇，儿臣知错。”
墨玄铭叹了口气，安抚道：“父皇的身体就这样了，与你无关。没事，父皇还能撑住。璟昊，最近发生在你和璇颖身边的事父皇都知道，有人暗中主导了这么一场大阴谋，而庄华宫发生的事很明显，那人是想让颖丫头背罪名。”
“关心则乱，你应该比父皇更清楚，他是盯上颖丫头了，在我们没揪出他之前，不顺着他的意思把璇颖给关起来，很快他又会耍出别的花样来，而且，宫里是非多，流言很可怕，你要她怎么面对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你倒不如让她受几天苦，替她洗刷冤屈。”
“父皇教训得是，儿臣一定会将闹出这些事人揪出来。”
“嗯，十四虽然还小，但他多多少少会知道白天的事，等他醒过来，你可以问问他，还有，父皇担心那人是想杀他的，只是没想到他命大还留着口气，你加派人手保护十四。”
这不仅是墨玄铭的担心，墨璟昊也早想到了，如今虹滨宫外到处都有侍卫把守。
“璟昊，还有一事父皇想跟你说……”
看着墨玄铭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墨璟昊意识到他要说的事肯定不是小事。
“父皇但说无妨。”
墨玄铭犹豫了许久，事情过于沉重，他甚至不知道从何说起。
墨璟昊似乎猜到他要说的话，率先开口了：“父皇，你是想跟我说庄欣柔的事？”
墨玄铭有些诧异，没想到他还没说，璟昊却已经猜到了，他浓重地点了点头。
“没错，父皇是想跟你说庄欣柔的事。璟昊啊，这么多年来，我们父俩始终没把这事摊开来说。”
“其实，庄欣柔在朕看来始终都是小辈，当年的事发生后封她为妃，也是为了息事宁人，她的整颗心都寄在你身上，以前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你是太，你和颖丫头以后都住宫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而她一心念着你，又和颖丫头无法共存。今天这事虽然还没弄明白，但父皇觉得既然发生在庄华宫，肯定跟她脱不了干系，父皇不希望这种事一天到晚发生，所以，等这事过后，朕会把庄欣柔送走。”
墨璟昊默默听着，始终没有说话，但最后，听到父皇要把她送走，他的眉头微微蹙起。
“父皇打算把她送哪里去？”
“璟昊，听到父皇要把她送走，你是不忍？你不是喜欢上璇颖了，难道你也还对她念念不忘？”墨玄铭跟着皱眉，庄欣柔是他们父的心结，当年错事已酿成，她已经是他的妃，就算他不能再活多久，但也不愿意在他死后璟昊还是把庄欣柔放身边。
“不，父皇，我自始至终就只喜欢过璇颖，庄欣柔是我答应师父……的责任。”提及他的师父庄坤华，墨璟昊想起母妃背叛父皇跟师父有私情的事，担心父皇会因这事而恼怒，好在，他只是脸色有些阴郁，却没说什么。
“庄欣柔的性格愈来愈偏激，若她有亲人还好，可师父战死后，庄家越来越没落，至今已经完全萧条，只怕她受刺激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墨璟昊从没想过，自己竟然能够如此平和地跟父皇谈论起庄欣柔的事，半年之前是万万不可能做到的。
不得不说楼璇颖的出现改变了他，改变了他的心态。
虽然还是有芥蒂，但那也只是悔恨，悔恨他失信于他师父。
“你也发现了，你从边关回来的这大半年里，她的性越来越可怕，朕想将她送走，除了刚才所说的，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墨玄铭说到这里，始终不忍直接说下去。
相比起刚才，墨璟昊发现父皇的表情更沉重了，而且话说到这份上，他可以猜到那个父皇未说出口的原因会让人难以接受。
“璟昊，架顺数第二层第二个玉瓶，你转动一下，然后把暗阁里朕存放的东西拿出来。”
墨玄铭纵使再不忍心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但他却知道今儿个必须得说，再拖下去，也许会发生更严重的事，万一他哪天就醒不过来了，带着秘密离开人世，这对璟昊而言，伤害会更大。
墨璟昊起身，按着他所说的话转动了玉瓶，架立刻往两旁分开，出现了一个半人高的暗阁，暗阁里放着木箱。
他抱着木箱走回床边，将它递到墨玄铭的面前。
墨玄铭打开箱，从里边拿出厚厚一叠通关文牒和泛黄的信，以及一道圣旨。
“这些东西你自己看，相信你看完之后就算朕不说，你心里也会明白的。”
墨璟昊因他这话，心里的疑惑更大了，他拿起那道圣旨，打开之后，随着他看清楚圣旨上的内容，他的双眼顿时圆睁。
他的手一松，圣旨“啪”地掉落在地上。
“父皇，师父不是战死沙场，而是你下旨赐死的？”他不敢置信地出声。
“没错！不仅是庄坤华，庄家上下凡是涉案的都被朕下令处死的，先别急着恨父皇，等你把这些信和通关文牒看完再说。”
墨璟昊深吸口气，拿起那些泛黄的信和通关文牒，只看了两封，信里竟然全是师父通敌卖国谋反的罪证。
“这不是真的！师父怎么可能谋反？”
庄坤华是墨璟昊最尊重的人，把毕生的本领毫不保留都传给了他，教他习武、兵法，带他领兵打仗，他不愿意相信他会做出通敌卖国谋反的事来。
“事实胜于雄辩，要不是有这些确凿的证据，朕又怎么忍心将他秘密处斩？朕之所以把这些东西都留下，一来是因为你，二来朕当年下这道圣旨是有多不忍，他一生戎马，平息了多少战乱，他曾经是受轩墨王朝民爱戴的大将军。”
“然而，当他功勋越来越高，却受利益熏心，朕对他一忍再忍，他却变本加厉，他出卖了王朝利益给敌军，给我们轩墨王朝带来莫大的伤害。璟昊，你可还记得六年前流沙一战？”
☆、434第434章 擅闯地牢的杀手
回忆起六年前发生的事，墨玄铭只觉得心如刀割：“六年前庄坤华在朝，流沙一战是杨将军带的兵，全军覆没，不仅将士，就连边城百姓都死伤无数，是庄坤华出卖了杨将军，这是最惨烈的一战，还有其他，全在这些信里，这并不是父皇捏造出来虚乌有的事，姜副将的爹姜老将军已经告老还乡，但他知道当年的事，你若不信，可以去问他。”
“朕只是没想到，庄坤华不仅有谋反之心，竟然还和朕的妃私通……”墨玄铭自嘲一笑，众多妃嫔当中，他最宠的就是岚妃，爱屋及乌，他也宠爱墨璟昊，虽然当时还没确立他为太，却一直都把他当太人选在培养，万万没想到，兜转了一圈，岚妃留在他身边，心却不在他这，而璟昊也并非她所出。
墨璟昊拆解了每一封信，他已经无法形容自己此时此刻心里的感受了。
“父皇……”
为什么？他那么敬重的人，他实在不愿意相信师父会做出这么多卑劣的事。
“璟昊，有些事说不清道不明，这帝位人人都想坐拥，天下人人都想得到，别说庄坤华身为大将军有谋朝篡位的野心，就拿你们几兄弟来说，墨恒宇等人的行为不也如此？”
“历朝历代为争夺皇位兄弟反目的事都是常态，朕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做得这么明目张胆，朕还没死！”
墨玄铭本意是想安慰他，可想到那些篡位者，连他自己的亲生儿都想害他，他都生养了些什么豺狼虎豹？
“父皇，别气坏自己。”
“璟昊，你只要记住，皇位你一定要守住，不可让它落入墨恒宇他们手中。”以前，他对弘毅还有考量的，在他与璟昊父反目之时，他想过要把太之位传给弘毅，可据他这大半年的观察，弘毅越来越让他失望。
“唉，不提这些了，朕今天告诉你这些事，是希望你能放下对庄欣柔的责任，庄坤华是被朕秘密处斩的，不排除庄家其他人知道，说是秘密，但还是有很多人知道内幕，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朕不后悔当年作下的决定，朕也不怕庄家人有心报复，朕只担心他们复仇的时候，你顾念师恩，沦为他们的刀俎。”
墨璟昊痛苦地闭上眼，若父皇所说都是事实，只要有一个庄家人了解实情，那些事迟早都会发生，庄坤华是他的恩师，他如何能对庄家人下得了手？
而且璇颖还被关押在大牢里，他如何才能揪出幕后之人，还她一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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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璇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痛恨自己的乌鸦嘴。
她被关进牢里的第二天，墨璟昊和皇甫辰来看过她，染血的嫁衣换下了，沾血的手和脸也洗净了。
吃饱喝足后，楼璇颖把昨天从熹妃那套出来的话告诉了墨璟昊。
“那人应承她会让四皇当皇帝，我怀疑他也是这么拉拢大皇和二皇的，唉，只是她口风很紧，不管我怎么哄骗，始终不肯说出幕后之人。”
墨璟昊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她：“别多想，委屈你在这里几天，这事交给我。”
“好。”
像是要验证她的猜测般，他们离开后又过了半天，牢房的大门自外被人轰然打开，铁锁落地，守牢的狱卒口吐鲜血滚下狭长的台阶，落地那刻，全都双目圆睁惊恐而死。
牢里的楼璇颖和熹妃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给吓住了，看到死人的那刻，熹妃更是扯着嗓尖叫起来。
“啊——”
楼璇颖瞥了恐惧尖叫的熹妃一眼，眉头深深皱紧，来者不善，不然也不会砍杀了看守的狱卒。
这里是后宫关押犯事妃嫔的冷宫女牢，是相对冷宫而言更残酷的存在，楼璇颖本不该关押在这，可因这是在庄华宫发生的血案，于是她也就有了妃嫔才有的“待遇”。
进了这里的妃嫔不是徒等死期就是受不住煎熬选择自杀身亡，从来没有人胆敢在这里继续犯事的，因此这里看守的狱卒人数并不多。
但更没有人敢擅闯这里。
她紧盯着大牢入口处，想看看究竟是谁竟然有这个胆量。
很快，一身黑色风袍头戴黑色斗笠的男手持血色长剑缓缓地踏进这地牢中，剑尖仍在滴血，他走得很慢，仿佛正在散步般。
下了台阶，他缓缓地转身，先是看了不断往后退的熹妃一眼，见她恐慌到缩在牢里瑟瑟发抖，他低笑出声，笑声显得很邪肆，似乎很享受自己的出现让别人发抖的感觉。
之后，他看向楼璇颖，见她睁着晶亮的大眼也盯着自己瞧，那目光带着探询，他从她的眼神里竟然看不到任何的胆怯。
“你是楼璇颖？”
清雅素耳的嗓音，带着磁性，楼璇颖依稀记得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盯着他的衣着打扮半晌，脑海中蹦出墨璟昊数日前跟她说过的话。
他是灯火节出现在画舫上的暴虐男——夜影。
“夜影？”
“哈哈……”夜影张狂大笑出声，“不错，我们见过一面，你还能记住我，记性倒是不错。而且有胆识，果然是墨璟昊看中的女人，不可能平庸。”
“你不怕我杀了你？”
“这不是我怕不怕的问题，身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你会大动干戈直闯冷宫大牢，就是来杀我们的吧？”
听了她的回答，他又笑了一阵，象征性赞许地鼓了掌：“不错，聪明的女人，可惜，一会你的人头就要离开你的脖了。”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血色长剑轻轻一划，熹妃所在的牢房铁锁瞬间碎开两半，铁链也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留你多一会，等我先杀了你隔壁的女人再来取你的人头。”
夜影狂妄地说完，踢开牢房的门缓缓地走了进去。
熹妃的尖叫声在他说出先杀隔壁的女人那一刻就没停止过。
“不要，救命，我不想死，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她不断往墙角缩，可惜退无可退，身紧紧贴在墙上。
☆、435第435章 残暴
黑斗笠下，夜影因她的尖叫烦不胜烦，要是每个他要杀的人都能像楼璇颖那般沉着冷静那倒有趣，眼前这种面对死亡只会恐惧大叫的人他见多了，用他的剑杀这种人都觉得浪费。
他什么话都没说，走至她面前，举起手中沾血的长剑……
“慢着！夜影，凭你的能力你为什么要受控于人，为他人卖命？”楼璇颖朝他们所在之处跑过去，抓着铁栏冷声质问。
夜影手中的剑停住，他抬头看向她，嗤笑一声：“我是杀手，雇主花银买凶杀人，我收了银自然得替他把事办成，你以为这种就是受控于人？女人，刚夸了你聪明却开始自作聪明。”
“收了银你就替人办事？这么没原则的你我还高看了你。那我倒想知道花多少银就能把你买通？我出比雇主多三倍的银买你杀了他，这个任务你接不接？”
夜影看了她好一会，能如此坦荡和大义凛然跟他说话的，他这辈只遇上三个人，一个是他师父，另外两个，除了墨璟昊便是眼前这个女人。
“可以，银现付，收了银，等我杀了你，就接你这个任务杀了原雇主。不过，总归一句话，你们今天都得死！这就是我杀人原则！”似是为了反驳她的话，夜影特意强调了“原则”二字。
楼璇颖翻了个白眼，也就是说不管如何，他今天都要杀她们？
可她压根没活够，并不想死！
“为什么雇主要杀我们？雇主又是谁？”
“无可奉告！”夜影皱眉，在这儿耽搁太久了，她在拖延时间，想等墨璟昊来救她，不过这些都是做梦！
“临死之前，不能让我们死个明白？昨天庄华宫发生的事也跟你有关？明明那个时候就可以杀了我，为什么不杀，却要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