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个古董夫(千年红线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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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个古董夫(千年红线之一)-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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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朝恩一听,认为慧忠禅师是在辱骂他,不禁大怒。

  慧忠禅师这时微微一笑,“大人,这就是无明,无明就是从此而起的。”

  鱼朝恩听了更是高声怒斥,“你这个和尚竟然敢侮辱我,这天下大事没有不听我的,我看你是活腻了!”

  这话听在皇上耳里,那还了得?因此对鱼朝恩起了杀意,然而顾及他的权势,皇上也不敢骤然下手。

  这便是为何崔颂斯当日答应皇上的条件会是--设法帮他除掉鱼朝恩。

  满朝文武有不少皆是鱼朝恩的原因,先打好关系,摸清底细,为日后铺路。

  “既然四公子如此盛意邀请,届时本官就去讨杯喜酒喝。”鱼朝恩接着呵呵大笑,“拒闻皇上的圣旨送抵崔家时,崔翰大人十分震怒,四公子是如何说服崔大人的?”

  崔颂斯只手撑着下颚轻描淡写地答道:“他老人家亲自前去扬州痛斥我一番,然而我三哥另有所爱,他不让我娶缌妮也不行,遂成全了我们。”

  “崔大人为人风高亮节、学问渊博,乃当代大儒,崔家又以诗书孝悌传家,皇上突然间将已许给三公子的卢家小姐转而赐婚给四公子,如此不寻常之事,也难怪崔大人要生气了。”

  清河崔氏是自魏晋以来的第一名门高第,历来子弟担任过宰相者逾数十人之多,太宗皇帝在世时曾对此表示不满,命史官将李氏推为第一,皇后一族的独孤氏排位第二,崔氏则为第三。

  可即便如此,仍无法改变世人将清河崔氏列为第一高门的印象,且崔氏一族的子弟遍及朝野,纵使鱼朝恩权倾一时,势力庞大,也不愿与崔氏为敌。

  因此他想了解皇上应崔颂斯荒唐的要求,下了那道圣旨,这其中是否另有他所不知的内情。

  “四公子当日是用了什么法子说服皇上,让他下了这一道圣旨?”说了半响,这才是鱼朝恩今日来赴崔颂斯约的目的。

  “这事说难挺难,要说容易么也挺容易,我送了皇上一件珍宝。”

  “一件珍宝就能令皇上为你赐婚?”对他的说辞,鱼朝恩十分怀疑。

  崔颂斯勾唇一笑,“若说那件珍宝是当年王羲之《快雪时晴帖》的真迹呢?”

  王羲之的《兰亭集序》据说已随则天皇帝一起葬于高宗陵寝而不可得,此件王羲之仅次于“”兰亭序集》的墨宝便显得十分珍贵了。

  “不愧是四公子,竟能找来《快雪时晴贴》的真迹,不过这事怎么没听皇上提起,宫里也没看见这幅《快雪时晴贴》?”鱼朝恩有些狐疑。

  “那是因为这件墨宝还未送进宫里,我昨日才从扬州带回,今日午后我进宫面圣时,便会呈给皇上,届时鱼大人就能瞧见了。”喝了口酒,崔颂斯慢条斯理再道:“说来我得到这件墨宝倒是因为一个奇缘。”

  “什么奇缘?”鱼朝恩接腔问。

  “有个西域来得商人,拥有一只神奇的水晶球,据说只要沫沫它,向它许愿,与它有缘之人便能实现愿望。”

  “这世间哪有如此神物?”鱼朝恩丝毫不信。

  “我本也不信,但听说去试过的人,有不少人都达成了愿望,那时,我得了个机缘,有幸从那西域商人手里得见水晶球一面,不过我当时认为这种事十之八九是穿凿附会、是无稽之谈,但那西域商人说我与水晶球有缘,劝我一试,我遂抱着姑且一试之心,在那商人为我作法引导之下,摸了摸它,结果……”他说到这儿刻意停下来。

  听得兴起的鱼朝恩赶紧追问:“结果如何?”

  “这事与《快雪时晴帖》有关,那时我刚得知它的下落,多次上门欲高价求购却求之不得,对方不肯割爱。岂知,在摸了那水晶球不久,对方竟主动上门表明愿意割爱,我这才得到这副《快雪时晴帖》,鱼大人说这事神不神奇?”

  “如今那水晶球何在?”鱼朝恩诧异询问。

  “那西域商人不久便离开扬州了。”

  “可有办法找到他?”察觉自个儿的语气太过急切,鱼朝恩忙缓下语气,神色自若一笑,“四公子把那水晶球说得如此神奇,倒是让我想开开眼界。”

  “我可以差人去找回那商人,不过尚须些时日,得请鱼大人再等等。”

  “无妨。”

  鱼朝恩问到了想得知的事,而崔颂斯也达成目的,撤下诱饵,两人再闲谈了片刻,遂一块起身离去。

  “这《快雪时晴帖》是真迹还是伪造的?”皇城大明宫里,当今圣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摆在桌案上的那副字帖,久久无法辨出真伪。

  “仿得很逼真吧,连皇上都瞒过去了。”崔颂斯笑答。

  “这字帖是假的?”皇上抬眸讶异惊呼。

  见皇上如此吃惊,崔颂斯勾唇一笑。

  “连皇上都能瞒过,看样子要瞒骗过鱼朝恩应是不成问题了。今日我已告知鱼朝恩,我答应献上这副《快雪时晴帖》,才说动皇上下了那道赐婚的圣旨,想来不久他便会来要求观赏这副字帖。”

  鱼朝恩权势极大,连大唐天子都不得不忌惮他三分,鱼朝恩届时若说要观赏,也没有理由可以推拒,自然得准备好东西,避免他起疑。

  沉吟须臾,皇上开口问:“颂斯,你打算如何除掉他?”

  鱼朝恩手掌兵权,跋扈又多疑,出入皆有层层护卫保护,连这皇城里也部署了许多心腹,因此这宫中自己能信得过的人没有几个,才会召来崔颂斯暗中帮他,想藉着崔家的势力来铲除鱼朝恩。

  “诱饵我已撤下,如今只等鱼儿上钩,至于详细的情形,容我日后再向皇上禀明。”崔颂斯很清楚宫中有不少鱼朝恩的耳目,未免消息泄露,不到最后关头,他不会轻易透露他所拟定的计策,即使是皇上也一样。

  “你的计策可周全?你要知道一旦消息走漏,后果将不堪设想。”皇上不放心地问。他深知鱼朝恩有多狡猾,若不一定成功,只怕整个朝廷都要陷入一片混乱。

  “皇上放心,我会小心行事,等时机成熟,我会将计策禀告皇上。”

  说完了正事,皇上想起了另一件让他头痛的事。

  “玉成准备要回长安了。”

  “玉成公主是回来省亲吗?”崔颂斯漫不经心地随口问。

  “不是,她准备回来长住,不再返回驸马府。”皇上委婉地说。

  崔颂斯立刻明白皇上言下之意--玉公主休夫了。

  “玉成回来,若是得知你准备娶妻,只怕又要对你纠缠不休。”皇上叹了口气。当年玉成看上了崔颂斯,想招他为驸马,但他不肯,为拜托公主的死缠不休,他竟然离开长安,行踪成么、迷。

  遍寻不到崔颂斯,她这才死心,下嫁给河东节度使,但两人婚后时常吵闹不休,玉成大怒之下竟休了驸马。

  提起玉成公主,崔颂斯眸里微露一丝厌恶。“皇上不能总这么纵容公主。”他提醒。

  “他那性子连朕也管不了。”玉成是他十分宠爱的女儿,对她的娇蛮任性他也不忍责罚。

  听皇上这么说,崔颂斯挑起眉,语气微冷,“若是皇上不能约束公主,说不定我只好再离开长安。”

  “你答应朕的事还没办成,岂能一走了之?”皇上龙颜一沉。

  “有玉成公主在,只怕会坏事。若皇上不能约束玉成公主,对付鱼朝恩的事也许要日后再议,就怕事情败露,反而被鱼朝恩寻了借口,反过来对皇上不利,还请皇上三四。”他不卑不亢地说。

  “这……”衡量轻重,皇上让步,“朕会约束玉成,让她不娶纠缠你。”

  长安城主要有两处市集,东市和西市,两市大小相仿,市内有井字型的街道,店铺多半都是沿街而设,有卖吃的、穿的、用的,还有各种杂货和各种珠宝古玩和手工作坊等。

  这里的景色比卢缌妮想像的还要宽敞壮观,不愧是这个时代最大的都市。

  卢缌妮看得目不暇接,崔颂斯牵着她的手,带着她来到崔家所经营的珍宝阁。

  “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首饰配件。”

  “你要送我?”她抬首望向他。

  “这店铺是崔家旗下的产业,日后有什么需要,你可以上这儿来挑选。”

  听他话语里流露出来得宠溺,卢缌妮心中顿时一甜。

  “你帮我选一件吧。”

  看了下,崔颂斯为她选了件金镶玉的步摇,钗上垂缀着几串穗形花饰,十分优美,他为她簪在发上。

  卢缌妮好奇地晃动颈子,头上发饰跟着发出细碎的叮铃之声。

  “好看吗?”她看着他笑问。

  注视着她,他眸里露出笑意,自傲地道:“我的眼光还会差吗?”

  缌妮不喜在脸蛋化上时下流行的花靥,也不爱浓妆艳抹,面容清爽雅致,别有风情,就是太瘦了些,有点美中不足,他斟酌着把她喂胖些。

  “你再看看有没有中意的,选完我带你去吃饭。”

  她再挑了两件,便跟着他来到一间酒肆。

  崔颂斯点了一桌的菜肴,“你太瘦了,多吃点,长点肉。”

  “我每餐吃都吃不少,可就是胖不起来。”这副身子不论她吃多少就是吃不胖,不像以前,什么都不吃,只喝水也会胖。

  他想起卢缌妮的食量确实不小,但身子骨却始终很单薄,摩挲着下颚,他思索着有什么方法能养胖她。

  “其实太胖并不好,容易生病,我虽然瘦,可是身子很健康。”卢缌妮对于现在这副轻盈的体态很满意。

  “我担心你日后生孩子会吃苦。”他再盛了碗为她点的甜汤。

  “生孩子跟胖瘦无关,若是太胖,生产时反而可能会难产。”她努力将二十一世纪的观点灌输给他,说完,想到什么,他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嫌我太瘦不好看?”这个时代崇尚丰腴之美,他应是如此。

  他睐向她,扬起眉,“我的眼光一向是最好的,你这是在质疑我的眼光吗?”

  “你是在夸我还是夸你自己?”这男人自傲得连赞美她都要扯上自己。但他的话确实让她瞬间安了心。

  “这还用问吗?”他挑眉。

  “我开始质疑我的眼光了。”你么么黑让他太骄傲,她斜睨他。

  “你毋须怀疑,你挑上了这世界绝无仅有的伟大丈夫,”他一脸正经地说。

  她被他故作正经的表情逗得笑了出声,好笑地附和,“是、是,你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男子。”

  凝视着她灿烂的笑靥,崔颂斯眸里流露出一抹眷恋,越亲近她,他对她的爱意便不禁越发深浓。

  他不介意他来自何方,即使她要将那个秘密永远藏在心中也无妨,只要她一直陪在他身边就够了。

  “四公子,三少夫人,二位好”一道嗓音突然响起。

  崔颂斯抬首望去,发现竟是白笙道长。“道长怎么也来了长安?”他讶问。

  “贫道来此寻访一位道友。”

  “道长请坐。”崔颂斯邀他入座。

  待他坐下后,崔颂斯重新为他介绍,“道长,缌妮如今已不是三哥的未婚妻,倒是我与她再过几日便要成亲。”

  听闻这个消息,白笙道长目露一丝意外,“你们要成亲了?”

  崔颂斯神情自若地答道:“是,届时道长若是有空,欢迎来喝杯喜酒。”

  白笙道长目光从崔颂斯脸上移向卢缌妮,下一刻,他清俊的脸上那两道长眉微皱。

  “白笙道长?”见他眼神有些异样地端详着自己,卢缌妮心头莫名一跳。

  “有何不可吗?道长。”崔颂斯也发觉他神情的异状。

  “少夫人脸上呈现出吉凶两种征兆,吉兆想必便是少夫人即将嫁给四公子之事,至于凶兆……”他掐指推算片刻,沉默不语。

  见他似乎有所顾虑,崔颂斯连忙催促,“凶兆如何,道长请直说无妨。”

  “恐会危及性命。”

  “有何化解之法吗?”他急问。

  他摇头,“这是天意至于最后结果只能看少夫人造化了。”

  “道长--”崔颂斯还欲再开口追问,白笙道长伸手打断他。

  “天机不可泄露,贫道言尽于此,四公子莫再追问,贫道告辞。”说完,他起身离开。

  见崔颂斯在听了白笙道长的话后神情有些凝重,卢缌妮连忙安抚他,“这种算命的事听听就好,别放在心上。”她不太相信这种看人一眼,就能铁口直断地告诉对方将有灾厄临身的事。

  “白笙道长是位修为高深的道人,他决不会胡说。”崔颂斯摇摇头,这种话若是出自他人之口,也许他尚能不在意,但出自白笙道长之口,他便无法不介意。“我去找白笙道长问个清楚。”他起身要追过去。

  她拉住他的手,阻止他。“既然白笙道长刚才不愿多说,你再去问,想来他也不会说的,别去了。”见他这么关心她的安危,她心头荡过暖意。

  见她似是不信白笙道长所说的话,崔颂斯只好寻思着晚点再去找白笙道长。

  只要他还在长安城,他就能找得到他。

  然而当他之后派人再去寻找白笙道长时,寻遍长安城各处、问遍所有道观却寻遍不到他的下落。

  此事只得暂时搁下。

  两人的大婚之日很快来到。

  应付完了繁琐的仪式以及上门的贺客,新人终于能在喜房安静地共度两人的洞房花烛夜。

  橙红的花烛下,卢缌妮的脸庞被火光映得双颊嫣红,一双美目盈盈生波,亮如点漆,欲语还羞。

  新人相视而笑,新郎拿起酒壶将酒注入两只杯中,要与新娘一起共饮交杯酒。

  端起杯子,卢缌妮留意到手中的杯子散发出莹润的光泽。

  “咦,这杯子难道是传说中的夜光杯吗?”她诧异。她不记得完整的诗,但那两句“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是很多人都琅琅上口的诗句。

  她吃惊的表情令他有趣地低笑出声,“没错,这是夜光杯。”

  她举起杯子仔细端详,“这杯子看起来似乎是玉做的。”

  崔颂斯颔首说明,“这杯子是酒泉玉做的,杯体雕琢得十分轻薄,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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