溚溚掉到地上,湿润了一滩面积。
“哼!下次?你想有下次?舞弄影,你真是痴人说梦,你以为在你做出了此等伤风败俗之事后,你还有资格继续待在安王府吗?告诉你,本王现在、马上便修一封休书,离休了你这心肠歹毒又水性杨花的女人!”
皓玥川从鼻孔里发出极其不屑的冷哼,高昂着头颅睥睨着脚下发丝凌乱、双颊红肿的舞弄影,他说做便做,冷冷瞥着不敢抬首仰视他的舞弄影,眸中残暴的寒光闪过,他倏地抬腿狠狠将舞弄影踹到一边。
他自己却蹬蹬的走到桌边,执起毛笔刷刷的在纸上写起休书来。
一会,皓玥川扬了扬手里墨迹未干的纸张,无视瑟缩在角落的舞弄影,无比绝情冷酷的声音再次在众人耳边响起。
“舞弄影,你是乖乖的,自己说出肚子里的孽种是谁的?还是让本王用家法‘侍候’你一遍,你才肯说?”
这个女人的本事可真大,没有他,自己照样能生孩子!
这顶难看的绿帽罩在他头上,他堂堂安王爷的脸都让她给丢光了。
他皓玥川的小妾偷汉子,这事传出去,他以后还用做人吗?
更可恨的是,这个女人还三番四次谋害芯儿……!
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老虎不发威,就把他皓玥川当成是只吃素的猫不成!
皓玥川脸色变了又变,狠绝的目光却未离开过在地上颤抖不已,面如死灰、缩成一团的舞弄影。
“说,与你苟合那个野男人到底是谁?”
皓玥川上前一步,残酷地捏着舞弄影下颌,双目迸射出冰冻三尺的寒光。
此刻,他脸上冷酷无情的神色当真无愧于他冷面王爷的称号。
“王爷,我说,我说,你能不能先放开我,你捏得我……好疼啊!”
舞弄影听到自己下巴发出几乎脱臼的错位声,痛得眼里泪水涟涟,忙不迭出声求饶。
“疼?你还知道会疼?说!”
“是、是方卉。”
“号称杀人狂魔的方卉?好呀!舞弄影,你可真有本事,居然能勾引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顶级杀手!你真是不简单呐!”
皓玥川冷酷的脸色又变了变,冰寒冷冽的神情更深了几分。
“来人,把红花端进来。”
“是,王爷”
应声而入的是两个梳着双髻约莫十五六岁大的丫环,她们低头看着地面,微抖的双肩泄露了两人心底的害怕,她们一人托着一个上面放有五碗乌黑黑液体的盘子。
蓝宁至此,总算明白舞弄影的惊慌是为何,而皓玥川的震怒又是为何了,她相当吃惊地望着丫环手里托着的盘子。
心想:皓玥川不会是打算将这十碗黑乌乌的东西,一次过全灌进舞弄影的肚子里吧!
他难道真的一点也不念及与她往日的旧情,当真想要了舞弄影的命吗?
瑟缩在地的舞弄影听闻红花二字,惊恐万分地抬头,看向皓玥川的方向,双眼透着无限悲哀的绝望。她不住地后退,同时拼命的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肚子,凄绝的哭喊声充斥着房里所有人的耳膜。
“王爷,不要啊!我求求你,千万不要啊!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啊!”
打掉这个带给她祸害的野种,她无所谓。
可一旦十碗红花下肚,不就等于把她以后当母亲的权利也一并给剥夺了……!
老天,请不要对她舞弄影如此残酷啊!
“哼,舞弄影,这个时候已轮不到你说要还是不要了。”
皓玥川十分轻蔑地冷哼,将手中写着休书二字的纸张一把塞进舞弄影怀里。
然后,他毫不怜惜地,一手扣住舞弄影后脑勺,一手端起托盘里乌黑的汤药,直往舞弄影喉咙里灌。
在皓玥川强势的技巧下,碗里黑乌乌的浓稠药汁一滴不漏地悉数倒入舞弄影嘴里。
蓝宁看得眉头紧锁,皓玥川这样做也太狠了点吧!
就算舞弄影给他戴了顶不能看的绿帽,他也不必强灌她十碗红花啊!
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那是作为一个女人一生最大的不幸。
“皓玥川,够了,你快停手啊!你没看见舞弄影她下身已经开始流血了吗?你真想要了她的命啊!”
虽然她也忘不了舞弄影曾几次想要了她的命。
但,发生在她眼前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她还是看不下去。
“芯儿,这事你别管,你只要在一边看着就好!我要让她终生铭记,害人终害己这条亘古不变的真理!”
皓玥川扭头望着蓝宁时,眼神竟是出奇的温柔平和,语气里也没有冻死人的冷冽寒冰。
他一说完,扭过头,继续手上未了的动作,直至十碗红花全部落入舞弄影腹中。
“我……!”
蓝宁看看皓玥川脸上完全是一副没有商量余地的神情,相当无奈地摇摇头,对着绝望的舞弄影暗叹起来。
好吧,舞弄影,这事我也无能为力了,你只能自求多福吧。
皓玥川冷漠地瞟一眼满身血污、面如死灰呆愣跌坐在地的舞弄影,他仿如深潭的双眸狠绝暴戾的冷光再现。
“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扔到边境的军营去,就让她重操旧业,充当军妓。”
☆、第107章 天威难测
意识原已混沌不明、已陷入半昏迷状态的舞弄影听到军妓二字,吓得一激灵清醒过来,十分凄厉地叫喊起来,头,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直在众人眼前晃个不停。
“不,王爷,我求求你,千万不要啊,我不要去做军妓,不要啊!”
舞弄影脸上那悲凉惨绝的模样,令蓝宁不自觉地别过头,不忍再看那张哀伤绝望的脸。
蓝宁今天算是明白了,她‘非常好运’的又遇上了一个脾气执拗如牛、绝情暴戾的男人。
她知道,在此刻她亦同样无法撼动皓玥川的决定,在眼前这种皓玥川还处于气头上的情况,她不可能劝得服皓玥川放过舞弄影。
既然皓玥川已决意如此处置舞弄影,只怕她再劝下去,效果只会适得其反。
恐怕到时,舞弄影的下场会落是比现在更惨……!
所以,她只能别过头,闭上双眸,选择眼不见心不烦,来逃避眼前惨戚哀绝的场面。
而在场的琉璃旭逸与郝宾主仆二人倒是十分冷静地,兼十二分漠然地看着屋里进行的一切。
他们二人对舞弄影凄厉哀绝的叫声仿若未闻,连眼中的神色也没有波动过分毫,眸光一如平常的澄净明亮。
琉璃旭逸他们一直定定看着,只剩下半条人命的舞弄影被人拖出房外,他主仆俩从头至尾没说过一个字,誓坚持沉默是金的真理。
当下,蓝宁心内五味翻腾,带着些许忧怨的目光,直直落在面色冷寒如冰的皓玥川身上。
静默良久,蓝宁对着窗外悠远的天际,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眸中原本灿烂的光彩染上一层沉郁的哀伤之色。
黑暗尽褪,霎时破晓,天明!天际幽幽泛着鱼肚白,大地光芒再现!
收回悠远飘忽的暴戾目光,皓玥川对着蓝宁柔柔的说道。
“芯儿,你饿了吧,来,和我一道到前厅用早膳去。”
皓玥川在蓝宁面前,不自觉的又恢复到从前,自动摒去本王的尊称,而用代表平等的‘我’与她相处。
皓玥川说着,和颜悦色地走近蓝宁身边,微张的薄唇勾起几分明朗的笑意。
蓝宁适应不了皓玥川前倨后恭落差忒大的态度,一时竟呆立当场,并未出声应和。
皓玥川见状,视线冷冷扫过房内跟木头似的,钉在原地不动的琉璃旭逸主仆二人,相当冷漠与疏离的嗓音逸出他那棱角分明的唇瓣。
“二皇子,你们也一起到前厅用过早膳再走吧。”
琉璃旭逸眸中精光晃动,礼貌的扬起惑人的笑颜,好听的音域缓缓在房内响起。
“安王爷,请称呼在下珏公子即可!”
“好,珏公子,这边请吧!”
皓玥川扇动着长长的睫毛,隐去眼里的情绪,轻轻对呆楞的蓝宁再语。
“芯儿、芯儿,我们也走吧!”
“呀?……啊!好”
蓝宁瞄见琉璃旭逸与郝宾已然迈开步子,怔了怔,回过神来连忙附和,探脚出去。
皓玥川神情复杂地望望蓝宁,又冷冷瞥一眼平静无波的琉璃旭逸主仆,他拾起脚步,率先往外走去。
用早膳时,蓝宁一直静静的等着皓玥川开口询问她。
但皓玥川似乎并不介意她以如此特别的方式突然回到安王府。
蓝宁瞧他压根就没有想知道的打算。
皓玥川只顾低头吃他的东西,随了偶尔夹起早点放到蓝宁碗里,他再也没有别的多余动静。
琉璃旭逸与郝宾二人相当默契地,一直没有吱半句声,来打破这种令人压抑的沉闷。
在琉璃旭逸看来,这毕竟属于蓝宁与皓玥川的家务事,他琉璃旭逸作为一个外人实在不便多言什么。
这种奇怪又压抑的静默气氛一直持续到大家用完早膳为止。
皓玥川深遂如潭的眸光静静扫过琉璃旭逸俊美邪魅的脸庞,客气地明着下起逐客令。
“珏公子,本王十分感谢你不辞劳苦,送本王的王妃回府,眼看天色不早,珏公子事务繁忙,想必不便在王府久留,本王亦不好意思再耽误珏公子的宝贵时间,咱们不如就此别过,珏公子,后会有期!”
蓝宁满脸狐疑盯着淡漠平静的皓玥川。
暗忖:这天才刚亮不久,太阳还没出来呢,怎么就叫天色不早呢?
皓玥川他是眼睛有毛病?还是时间观念异于常人啊?
这么快如此直接就赶琉璃旭逸走人?
亏她还以为皓玥川是什么大度的君子,原来亦不过小肚鸡肠的大沙猪一只,他分明就是对她与琉璃旭逸一同夜闯安王府介意得要命,又偏偏放不下面子,硬要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看来不论在哪个时空,都少不了眼前这种心口不一的生物!
“多谢安王爷的款待,珏某多有打扰,这就告辞。”
琉璃旭逸魅惑的黑瞳流光溢彩,他眼眸含笑毫不避讳仍在当场的皓玥川,情深意地凝望着蓝宁。
在走过她身边时,琉璃旭逸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句。
“宁儿,我等你。”
然后,飘逸出尘的身影翩然而去,遗留淡淡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
蓝宁眷恋地目送着琉璃旭逸渐渐变小的背影,不自觉从樱唇里发出梦呓一般的叫唤。
“逸……”
琉璃旭逸与蓝宁似是心有灵犀般,他在跨出王府大门之前,突然转过头来,柔情万千的回望了蓝宁一眼。
似是有意亦似是无心,他极具挑衅意味的锐利目光,也在同时掠过皓玥川阴沉得出水的脸。
“芯儿,你就在听雨轩住下吧。”
撇去脸上瞬间冰冷的神色,皓玥川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哦,王爷,不了,我还是回原来的如意居住吧,那里我住得比较习惯。”
蓝宁淡笑,轻语,柔柔地拒绝,瞬间在她与皓玥川之间高筑一道无形的墙围。
皓玥川敛去眸中的失望,温和地看着她,对她的决定并没有表示反对,只是以商量的口吻再问了一句。
“要不,我让管家派两个人先去如意居收拾一下?”
蓝宁微微一笑,只是轻轻摇摇头,不再言语。
就这样,蓝宁一个人又回到了安王府里最偏远的院落——如意居。
如意居里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屋里的东西一切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只不过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而已。
蓝宁捊起衣袖,哼着小调,愉快地打扫起来。
好在如意居并不大,她很快便将屋子收拾得明亮干净了。
蓝宁前脚踏入如意居,皓玥川后脚马上跟随着,也到了如意居。
不过是,蓝宁人在屋里,他人则在屋顶上。
望着下面愉快地哼着小曲在忙碌不停的身影,皓玥川嘴角噙着温柔、满足的笑容。
只要她回来就好,只要她肯留在这里,留在他身边,他可以当以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甚至可以不去计较她与别人的过往,他愿意和她从零开始,一切重新开始!
就让她在如意居好好休息两天吧,过一阵子再和她认真地谈一谈,一起计划他们美好的将来……!
然而谁又会料到,“好好休息”听起来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对蓝宁来说竟也成了奢望呢!
鸟鸣虫叫,又值初冬时节,连冬日和煦的阳光也一如往日的舒适温暖。
初冬的早晨,懒洋洋的太阳微笑着将它的身影投在窗棂上,洒下一室灿烂。
蓝宁揉着惺松睡眼,伸伸懒腰,用力地呼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
然后才悠哉游哉地起床、穿衣、洗漱、做早餐……。
一切自力更生!
她正愉悦地坐在桌边,享用着自己亲手烹饪出来的食物。
如意居的大门外,蓦然响起了令人皱眉的、尖锐的、异常难听的、阉人专属的鸭公声。
“安王妃请出来接旨。”
伴随着沙哑的鸭公声,一个年过五旬,将一张橘皮样的脸拉得老长的太监缓缓走了进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蓝宁很气闷地对着眼前老公公手里那张不过多了一枚独特印章的黄纸下跪,很不情愿地三呼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安王妃白云芯即进宫见驾,钦此!”
……
蓝宁面色如常,十分平静地站立,神态恭敬地伸出双手接过圣旨,心里却直打鼓。
皓玥天如此突然宣她进宫,不会是道听途说了什么,也对她有什么不轨的图谋吧?
☆、第108章 飞来横祸
微风轻送,餐桌上阵阵诱人香味随风舞动,飘进鼻翼。
蓝宁回过神,对着那个冷眉冷眼的老公公扬起了一抹,她自认为笑得最讨巧、最甜美、最和善、最谄媚的笑容。
同时在心里默哀一下,她的道德不得不因为桌上香喷喷的早餐,而沦丧了。
“请问这位公公如何称呼?”
老公公浑浊的眼睛发出一道打量的目光,阴阳怪气答道。
“安王妃客气了,老奴俗家姓曲。”
“曲公公,真是不好意思,你看……,能不能耽搁你一点时间,让我用完早膳,换身衣裳再跟公公你进宫?”
蓝宁嘿嘿讪笑着,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