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心中一惊。
这才明白过来,他刚刚那样的看她,原来是在看她的伤口。
因为碍着他在,她也不好意思挑开衣襟去看,只是探手轻轻地按了按伤口的位置,没有半点痛感。
虽然这样只隔着一层薄衣与玄夜亲近,让她有一种莫明地不适感。
可是双脚发软几乎要站立不稳的她,也只好听之任之了。
扶她走向石床,玄羽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此刻,野火身上不过就套着一件薄薄的外衫,隔着一层薄绸,他的指尖似乎能清楚地感觉她的体温,甚至肌肤的质感。
脑海里,本能地闪过她蔓妙的胴体,玄羽本能地呼吸急促。
还好,二个人很快来到了石床边,他小心地扶她坐下,这才转身去引了一堆火。
此时,已经是深秋时节,石洞的温度并不高,坐在石床上,虽然隔着一层厚厚丝草做成的垫子,野火仍在一阵一阵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此时的她,实在是太虚弱了。
虽然是浴火重生,伤口和身体的毒素全部治愈,到底是消耗了太多的体能。
也就是亏得有那只金梧桐的效力,要不然,此刻的她只怕早已经晕倒了。
野火本能地向着火推的方向凑了凑,侧脸看一眼她苍白的唇,玄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起身走过去,坐到她的身边,霸道地拥她入怀。
“时候不早了,好好睡一觉吧!”
玄羽的声音温柔如水。
抬脸看向洞口外的夜色,野火猛地挺直了身子。
“不行,我必须马上回书院去!”
被你,迷了心窍!
从离开书院到现在,也有不短的时间了。
令狐景天那里生死未卜,野火这心如何放得下。
一边说着,她就挣扎着要起身,反正现在知道自己是火凤凰,在不了把自己的血喂他喝些试试。
看着她晃晃悠悠的身子,玄羽不由地眉尖微挑。
“看来,中毒的那个人对你很重要!”
野火深吸了口气。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他死!”
她迈步向前,虚弱地身体跟本就不能保持平衡,玄羽忙着就冲上来扶住了她的胳膊。
“我送你回去!”
脚尖轻点,玄羽勾起地上的巨刀烈焰夹到臂下,接着就将野火横抱而起,足尖轻点,便向洞外飞掠而去。
来到洞外,他猛地抖出了身后的双翼,一边就收紧了胳膊,将那个颤抖地小人紧紧地纳入怀中。
他的怀抱有淡淡的檀香香气,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温暖,野火没有挣扎。
两个人一路掠出凤凰宫,向着九天书院的方向急掠。
野火将脸缩在玄羽的胸前,起初还能睁着眼睛看着他的侧脸。
到最后,她实在是太累了,不知不觉间便睡了过去。
扫一眼她苍白的睡脸,玄羽自嘲地扬起了唇角。
虽然他并不惧怕九天书院那些家伙,但是这般回去,麻烦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玄羽啊玄羽,你一定是让这个小东西迷了心窍,竟然主动回去找麻烦!”
自嘲归自嘲,玄羽却是本能地紧了紧胳膊,将怀中那小人抱得越发紧了。
玄羽带着野火向九天书院急赶的时候,二人之前呆过的山洞中突然产过了一道墨绿色的异芒。
那异芒来自于地上的一片羽毛。
墨绿色的羽毛,正是之前墨非留给野火的那一根。
她突然变出真身,身上衣服俱是碎裂,那根羽毛也就从贴身的衣袋里脱落出来,掉在山洞的地面上。
伴着那羽毛的异芒闪过,山洞中光影一闪,紧接着,便多出一个人影来。
又见,绝色鸟男!
那男子不过二十岁上下的年纪,墨绿色的衣,墨绿色的发,斜飞入鬓的墨绿色长眉,流光溢彩的墨绿色眸子。
面色如玉,五官精致中透着几分玩世不恭。
弯身从地上捡起那根羽毛,那人影惊讶地“咦”了一声。
捏着那根羽毛,那人墨绿色的眸子向山洞内迅速地环视了一眼。
在石桌上,他发现了另外一根羽毛。
通体黑亮,隐约闪烁着幽蓝的光泽,上面隐有淡淡的腥味。
在石桌下,他还发现了一些沾着血迹的棉布以及一些散发着腥味的血液。
“鸩羽?!”
重新将目光落到那羽毛上,绿衣男子的墨绿色长眉不由地皱紧。
这根羽毛是他送给那个小少年的,现在只有羽毛不见人,莫非是野火出了事情?!
野火怎么会和毒鸩连系到一起呢!
心中闪过诸多疑惑,绿衣男子的心中闪过无数疑惑,终于还是放心不下,迅速向着洞外追了出来。
掠出洞口,身上闪过一道异芒,绿衣男子竟然一下子就变成一只通体墨绿色的巨大鹦鹉。
如果野火刚好在此,一定地惊讶地叫出他的名字。
没错,他正是之前曾经送野火到九天学院,又送她一根救命羽毛的墨非。
因为野火的异样,催动了那根羽毛,所以他才会被她召唤到此。
只可惜,因为玄羽带野火离开,墨非与二人擦肩而过。
绕着凤凰谷盘旋一圈,墨非最后在那株九天梧桐上停了下来。
看着只胜下花萼的枝丫,他心中的疑惑愈加浓烈。
野火、金梧桐、毒鸩……
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呢?!
转过头,墨非侧身看向了九天学院的方向,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掠身而起,迅速向着九天学院的方向飞了过去。
既然一时间找不到他应该守候的凤凰公主,那么,就先去看看野火那小子是否平安吧。
对那个和他甚是投缘的野火,墨非心里也是一直记挂着的。
冷血,暴戾师傅!
“没用的东西!”
伴着一声怒吼,一只金杯直接被摔在了地上,杯中酒液溅了一地。
炫夜垂着脸站在地面上,眼底隐有恐惧之色。
“师傅,对不起!”
“对不起!”
一阵劲风扑来,紧接着,一个人影便来到了垂脸而立的炫夜面前。
山洞壁上跳跃的火把映出他的脸。
三十岁上下的年纪,脸色苍白如纸,没有半点血色,一对眸子呈现出诡异的血红,甚至连质感都是粘乎乎的,仿佛凝血。
那根脸,客观地说还算得上英俊,只是戾气太重,再加上被那一头蓬乱的暗红色长发包裹着,无论谁看到他,都会本能地生出寒意。
“炫夜,你记住,师傅不想听对不起这三个字!”
“是,师傅!”
炫夜恭敬地答应着。
看一眼他低垂的脸,被炫夜尊称为师傅的中年男子淡淡地冷哼一声。
“玄羽已经八次涅槃,法力强盛,如果让他完成九次涅槃,只怕到时候,连师傅都不是他的对手,火凤凰能够得到金梧桐,对于我们来说也不全是坏事。她的能力越强,我们一统天下的事情也就越简单!”
炫夜听他如此一说,这才松了口气。
“师傅,火凤凰对那个令狐景天十分在意,我想,她应该会迅速赶回去救他,不如,我去想办法把她带回来给你!”
“不!”
中年男子深沉地摇了摇头,血红的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现在,还不是时候!”
炫夜皱起眉尖。
“师傅指得是?!”
中年男子向他勾勾手指,炫夜立刻就听话地把耳朵凑了过去,听罢师傅的耳语,他脸上顿露醒悟之色。
抱起双拳,炫夜一脸地恭敬。
“师傅放心,这一切,炫夜绝对不会再出任何差错!”
“如此最好,如果你敢再出差错的话!”
中年男子面色一寒,一对血色眸子瞬间寒冷如冰。
“可不要怪师傅不讲情面!”
要你,帮我穿衣!(1)
当清晨第一缕微光映到九天书院那座银色的阴阳塔顶的时候,整个学院又迎了新一天。
各个学部的弟子们都已经起床洗澡,准备着新的开始。
唯有刀字部里,气氛低沉。
令狐景天的房间里,皇甫贤坐在床上的椅子上,大睁着一双满是血丝的眸子,目光在床上的令狐景天和房门之间来回地巡视着。
这一夜,他一刻都未曾合眼。
风雷几次叫他去休息,他都不肯。
不仅仅是因为答应了野火要照看好令狐景天,更主要的原因则是担心着野火的安危。
听着外面传来的翅膀声响,他猛地站起身,大步就来到门边,拉开了房门。
看到站在门外,怀抱着野火,身后双翅舒展的玄羽,皇甫贤不由地呆怔在原地。
“你……你是谁?!”
不等玄羽回答,他已经肃了脸向,他玄羽低喝出声。
“妖孽!我命令你,马上放开她,否则,我……”
“你什么?!”
玄羽挑了挑眉尖,看了一眼依旧在沉睡的野火。
“她身子很虚弱,你最好不要吵醒她!”
皇甫贤顿时惊愕在原地,直到玄羽走到他的进前,他才反应过来,忙着就将门口让开。
收起身后羽翼,玄羽直接走进了房门,来到床前看向了床上的令狐景天。
“中毒的人就是他?!”
皇甫贤轻轻点了点头。
玄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晃了晃怀中的野火。
“小东西,该醒醒了!”
轻吟一声,野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正疑惑看着她的皇甫贤,不由地睁大了眼睛,忙着就转头看向了床上的令狐景天,一边就从玄羽怀中挣扎着跳了下来。
“他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一直昏睡着,脉博很虚弱!”
皇甫贤轻声答道。
抿了抿唇,野火直接就抽出床头上令狐景天的龙吟刀,咬牙割向了自己的掌心。
要你,帮我穿衣!(2)
“野火,你做什么?!”
皇甫贤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
没有多作解释,野火迅速探手过去,将令狐景天的双唇分开,一边就将自己的手掌贴到了他的唇边。
鲜血温热的血液顺着她的伤口溢出来,滑过掌纹,落入令狐景天的口中。
看着她所做的一切,皇甫贤脸中越发疑惑起来。
玄羽脸上却是古井不波,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探手捏住了令狐景天的手腕。
感觉着指间他的脉博波动,他抬手从身上已经破损不堪的中衣上扯下一块布条,一边就直接将野火贴在令狐景天唇上的手掌拉了过去,用那布条帮她裹住了伤口。
“好了,足够了!”
任他帮自己包扎着伤口,野火这才问道。
“他真的没事了?!”
“不要忘了,你刚刚吃下一朵九天梧桐,凤凰血再加上九天梧桐的灵力,解他体内这些毒足够了,下毒的人并不想让他死,所以,他的情况并不是很严重!”
玄羽淡淡地说着,一边就将布带打结,这才松开了他的手指。
“帮我打套衣服,在其他人发现之前,我最后离开这里,否则,不光是我,你们都会有麻烦!”
没有时间理会脸上表情越来越错愕的皇甫贤,野火迅速打开令狐景天的衣橱,随便取一套衣服来送到玄羽的面前。
哪想到,玄羽懒洋洋地扬起了唇角,直接就伸直了胳膊。
那架式,很明显是要野火帮她穿上。
似乎,刚才还说要赶时间离开的人不是他!
这个世上,若说真有一个人让野火无可奈何的话,恐怕也只有这个妖孽了。
挑了挑眉,她抖开衣袖帮他把衣袍套上,又转到他身前帮他系着衣带。
待她将衣带系好,他竟然直接收紧左臂将她拥入怀中,右手便捏住她的下巴弯身吻在她的耳垂,一边就轻语道。
“记住,你欠我的人情要好好还的哟!”
她是,我的女人!
玄羽的语气轻柔暧昧,赫然一幅与情人调情的样子。
只把个薄脸皮的皇甫贤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就控制不住地生出一些酸涩之意。
野火背对着他,没有察觉。
玄羽却把皇甫贤的表情尽收眼底,松开野火,他扬唇向皇甫贤露出了邪魅的笑意。
“小公子,我提醒你,她是我的女人,你喜欢她可以,绝对不准动!”
轻笑一声,他闪身掠过房门,瞬间不见了踪影。
被他看中心事,皇甫贤的一张俊脸,瞬间羞得粉红。
哪里还敢再看野火,他忙不迭地便行向房门。
“风师兄说去熬些素粥,我去看看!”
“等等!”
野火忙着大步走上前来,拉住了他的胳膊。
皇甫贤顿住步子,转过身来,垂着的目光刚好看到她松松咧开的领口间露出的那一片耀眼的瓷白,心中一惊,忙着便将脸抬了起来。
“答应我,玄羽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还有,我喂令狐景天喝血的事情,也不要说,好吗?!”
野火急急地说道。
这一切的事情实在是发生的太突然,她必须要好好想想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没有想明白之前,她明白,这些事情最好还是保密,不要外泄。
“我明白!”
皇甫贤虽然脸皮薄了些,心智却是比常人还要聪明许多。
虽然他不太明白,却也猜到了一些什么。
与野火目光对视,他的眼中满是真诚。
“你放心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出卖你的!”
野火开心地扬起了唇角,对皇甫贤,她是一百个放心。
一个对她言听计从的少年,为了她不惜对整个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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