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玉馆外,有大把的宫女相守,见她冲过来,赶紧厉声警告阻拦,此时的云心早已经近似癫狂,她哪里还顾得上里面住的人身份有多尊贵,一路闯进时,事实上她已经报了鱼死网破的心了。
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
径直冲进洞房,当满床的凌乱中犹自残留着掩饰不住的春光时,聂云心的眼和心顿时被刺裂得支离破碎,而床上那个占据着原本该属于她的位子的女子,更是叫她心胆俱裂,怎么是她,怎么竟是――她?
表哥的喝斥声虽然让她伤心,然而当看到他对床上女子的宠溺和自己的漠然后,她宁愿他来喝斥自己,哪怕,就这样一直的喝斥下去,也好过,他淡然的无视。
石峻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在往聂云心的身上落过,抚着江水儿红肿的脸,目光窥到紧裹的被子疏漏的地方,她的肌肤白皙透明,有着晶莹玉润的玉色,石峻顿时心猿意马,满脑子都是昨天夜里的春光缱绻。
一边的聂云心再也忍不住了,她已经不想再知道这颜素素到底为什么又变成了长公主,她只想撕烂表哥眼里温柔以待的那张狐狸精一样的脸,表哥之所以如此待自己,全都是她,全都是她的。
这样想着时,她已经冲了过去,手指间捏了一根闪亮的银针,无声的直奔江水儿的脸,水儿正在难过羞恼的时候,不防她突然发难,一惊之下,竟然忘记了躲闪。
石峻面色不变,眉头却已在突突的跳,待到云心冲到跟前时,他抬起一只手,手指轻轻的弹出,只听云心“啊”的一声,急奔的身形陡的一定,竟顿住了。
轻轻拿下云心手里的银针,投过窗格子射进来的日光映照下,那银针竟赫然闪着幽蓝的光。石峻微微的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和怜悯,“云心,都怪表哥和母亲小时候太宠你,竟将你宠成了这样,人命在你的眼里,当真是草芥不如么?”
手指微弹,那银针化作一道寒光,直直射进屋顶雕花的粱栋,没底不见,他微微的闭上眼睛,眉头紧皱,像是在为什么极为难的事矛盾痛苦着。
被点了穴的云心绝望的闭上眼,表哥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御下从来都是铁面冷心,毫不留情,此时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想必,他绝对不会轻饶了自己了。
满心的冲动恨意,到此时化作了无尽的悲呛,她努力的不让自己流下泪来,想起地底下长眠的爹娘,也好,女儿就来陪你们罢。
石峻终于开口,却是对水儿,“水儿,你说该怎么办?”
“水儿?”聂云心一楞,“怎么表哥叫她水儿,是――江水儿么?就是那个表哥之前所娶的江水儿么,不是说,被掳走了?”
绝望悲伤顿时被暂时的抛到了一边,她尖叫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一会儿是颜素素,一会儿是长公主,这会儿你又叫她水儿,她,她到底是谁,是谁……?”
被她尖利的声音吓了一跳的水儿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一缩,抬眼看向聂云心,那眼里的哀伤和悲情,她突然就明白了,原来云心做这一切,出发点其实是和自己一样的,不过都是因为太过深爱一个人罢了,揣着银刃准备手刃新郎的事不是自己做的么?若说她心狠,自己不也一样!
或许是大悲之后就是大喜,又或许是得到了的心充满了满足和大度,水儿突然笑了,笑得灿如云霞,直将拥着她的石峻看得傻了眼。
“我是江水儿,”水儿平静的说,“当初君大哥娶颜小姐时,是我上的花轿,而怎么又成了长公主,这个你就得去问我爹了,谁叫他是皇帝呢。”
云心想不到她竟然会用这样平静和灿烂的笑容对自己,她以为江水儿定会哭,定会骂,定会乘自己动弹不得的时候上来对自己又抓又打一报坠崖之仇,谁知她竟然那么淡然,那么平和,就仿佛,自己只是和她亲和叙家常来的姐妹。
江水儿越是这样,她越是觉得挫败,怒瞪着双眼,咬着牙道,“你说什么?当初我表哥去扬州娶亲,是你上的花轿,那颜素素呢?”
“我在这里,”云心的话才说完,忽然就听一个清亮的声音在门外朗声而起,随着话音一落,门上的珠帘格朗一声撩开,进来一个身材高挑,容颜清丽的女子。
“颜姐姐,”一看来人,水儿顿时忘了自己的尴尬,惊喜的叫了起来。
颜素素微笑着点头,也不看聂云心,对着江水儿深深拜下,“颜素素参见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水儿急得直嚷,“颜姐姐,快别这样,快起来,起来。”
颜素素微笑起身,转身又向石峻曲身敛袂为礼,“恭喜驸马爷新婚大喜。”
石峻的脸上是淡淡的微笑,“裴夫人多礼了。”
虽然不关心,可是飞鹰堡的情报系统到底还是让他知道了颜素素的去处,原来竟是如此,得知真相的石峻不禁一阵苦笑,天下女子趋之若鹜的天下第一堡主,原来也并不是人人都爱的。
只是对于这样的女子,他到底还是存了一分好奇,能够为一个穷书生而放弃天下第一大堡堡主夫人的荣耀,这样的女子,果然不俗。
颜素素坦然的看着眼前这个原本该是属于自己的英挺男子,心中暗自赞赏,能够创立天下第一大堡,这样的男人本就英豪,而眼前这个男子果然当得这个名号,闲散之中自见威仪,超脱凛然,令人敬慕。只是,自己的宇哥也不逊于他,不是吗?想到这里,她的心里顿时甘甜如蜜。
石峻诚恳的谢她,“多谢你当初将水儿逼上我的花轿。”
颜素素顿时笑了,“你已经知道了。”
石峻含笑点头,“不久之前。”
他终究还是没有等江水儿亲口来告诉自己,是因为,对水儿的思念,以及从沈昆那得知水儿为了自己而遭罪时,他突然就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谁开口先说,是不是亲自开口坦白,这一切,都已经无所谓,重要的,是因为这样的因缘际会,让他们相识,相恋,以至于能够终身相守。
江水儿窘迫的看着他们在那里旁若无人的寒暄着,不着片缕的身子裹在被子动也不敢动,心里不由恨得咬牙,好你个石峻,一见颜姐姐就聊得热火朝天,倒一见如故起来了。竟不顾我还光着身子么?
而石峻和颜素素的对话,倒也让她松了一口气,原来那些事他已经知道了,啊哈哈,如此甚好,自己终于能够放下心里的石头了。
“咳咳,”她终于忍不住咳嗽一声来提醒他们自己的存在,待二人的目光转向她时,她强挤出一抹笑,问出在心里憋了几个月,牵挂了几个月的话,“颜姐姐,你回扬州见颜老爷,怎么样了?”
颜素素笑得嫣然,“说到这个,还要谢石大哥了,父亲原本很生气,要押了我去飞鹰堡,去石伯伯的坟头上请罪去,结果就听说石堡主被招为驸马,去了边疆戍卫了,待到前些日子时,父亲只好作罢,只到前些日子,父亲收到石大哥的信,道因缘际会,因错得福,他如今只认你是他的妻子,请父亲不要生气,一切顺应天命,父亲这才释然,正好宇哥又……,”说到这儿,颜素素的脸儿一红,满脸溢起红晕,“宇哥又到了扬州向父亲赔罪,父亲也就认了他,知道妹妹和石大哥要大婚,我和父亲还有宇哥,是快马加鞭连夜赶回来的。”
忽然,她眼神古怪的对着水儿打量着,掩嘴咭咭而笑,“妹妹还不快起来呢,外面可是一屋子人在等着看新娘子呢?”
水儿的脸腾的红了,顿时扭捏起来,“姐姐,你……。”
石峻知道她为难着什么,当下也笑道,“好吧,烦请裴夫人到前面去通告一声,水儿稍作准备就来。”
颜素素点点头,转身时,看见因为被石峻点穴而一直僵在一边的聂云心,之前水儿已经将她的事告诉了自己,深深的瞥了她一眼后,颜素素衣袖一拂,解了云心的穴道,她无视一边石峻变得惊诧的脸,向着云心诚恳的叹道,“如今你也全都看到听到了,想必已知这样的事是讲缘分的,两的人相对一生只是陌路,有的人,只是一对眼,就已经是一生一世,再难改变,你就不要强求了。”
聂云心面如死灰,默然不语,颜素素又叹了一口气,“虽然你做了那么多的事,但是只要你醒悟了,从此好自为之,你的表哥和表嫂也就不会怪你,”说到这里,她回头向一对新人挤一挤眼,转过身子牵过云心的手,笑道,“咱们出去等他们吧,姑娘正好也打扮打扮,瞧姑娘的样子,实实是个美人胚子呢。”
说笑间,已将云心牵了出去,云心此时知道此生也再难得表哥的心,虽然心灰如死,倒也平静了,竟然就乖乖的被颜素素牵了出去,临出门时,她的脚步一停,转身最后看了一眼,那眼里,满满的全是怅然。
听着她们的脚步声越走越远,石峻坏笑着将一直搂着的水儿拥得更紧了些,一手将她身上的被子拉下,低头贪婪的吻上,水儿才松了一口气,冷不防间,见他竟然这样,顿时吓了一跳,“啊……,你干……,什么……呜……。”
她的话语到底还是被淹没在一片情意深绵的吻里。
到此时,他或者她,才真真正正的彻底放下了心里的石头,之前的隐瞒遮掩,若干年后两人再想起来时,全都成了取笑对方的话柄,而无论是江水儿长公主的身份,还是石峻天下第一大堡堡主的荣光,在彼此相遇相依之后,全都成了身外虚无之物,兜兜转转千百回,要找的终究还是彼此,爱,才是唯一要在意的东西。
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
寂静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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