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今天好好的日子干嘛提!”
“正因为今天日子好,所以我才提出来嘛!”妈妈说,“我早就找人替你算过了,过了二十二,你就有大好姻缘,所以在今年内你必须找个男人,争取在一年之内也就是明年今天之前把自己嫁了。”
“妈,你怎么就那么相信算命的?”我不满地低咕一句,随后又用更低的声音说,“我要独身……”
“你说什么?”妈妈的耳朵向来很尖,马上提高声音,脸上神情更横,“我找了个算得奇准的人给你批了八字,你必须在一年内把婚给我结了!”
我的妈啊,你懂不懂你女儿啊,这么多年来,你知道你女儿的脾气有几个男人能受得了的?从我高中毕业时你就到处张罗男人给我,幸亏我不在家,这次回来竟然直接命令我结婚!你要让我随便到大街上去拉一个啊?咦?对啊,这个主意不错!若是随便上街拉一个,结婚证一办,若是两人脾性不合,再一拍两散,我妈也就没话好说了。对了,就这样!
(我玉小翎虽然自认为不是个孝女,但从小知道妈妈的艰辛,一般都不愿意拂逆妈妈的意愿。但是这结婚可就不同了……)
妈妈哪知道我的心思在这片刻间千回百转。只是恨恨地瞪着我以逼迫我不得不点头答应。
打定主意,我抬起头望着妈妈说,“妈,要我结婚也成,但我可保证不了结婚后自己一辈子不离婚哦!”
妈妈松了口气,笑得满脸开花,“只要你肯结就成,算命子说了,虽然你从小霉运不断,但逢人生大事上却是红运当头,想甩都甩不掉!即使你在大街上随便拉上一个结婚,你这一辈子就都定了,你们的感情会在婚后慢慢培养,不会离婚的!”
“什么?!”我大叫一声,直接昏死过去!
“记住,无论你走到哪里,你必须答应在这一年内结婚!这是你答应妈妈的!你若办不到你就不是我的女儿!”妈妈的话却又将我从昏死状态中打醒过来,我真是欲哭无泪!
妈妈并没告诉我,那算命子还说,我的这段奇妙的姻缘在这一年里会发生什么变故也未可知。妈妈只牢牢记住算命子说的话,无论我到了哪儿,必须得在二十三岁生日之前结婚,否则会一生孤寂无依!
夜幕悄悄降临,慢步走在大街小巷,八年的风雨并没有改变小镇多少,此刻仿佛又回到了旧时,很喜欢无拘无束地徜徉在这种熟悉里。
“玉小翎,我终于找到你了!”男子惊喜的叫声传来。
“哦?你还真是执着啊!”看着眼前的男子,我嘴角挂着几分讥嘲。
“你都没有一点点感动啊,好歹我也追到你的老家来了——”男子拉长声音嘻笑着说。
“你以为我‘冷血动物’的名号是叫假的么?还想感动?厌烦还差不多!”反唇相讥,脸上神情更冷。
“嘿!既然我来了,看在我们认识一场的份上,你也替我介绍一下这个古镇的风土情貌如何?”小强面不改色转换话题。
不理小强,直接抬脚前行。对这种人连应付都懒。
“咦,玉小翎,你怎么走到河边来了?”跟在身后的小强声音唤回了神游的我。
果然,面前是一汪平静的河水,几乎是水波不兴,本想好好享受这般宁静,却来了一只扰人的苍蝇!我干脆赶人了:“我要结婚了?”
“你要结婚?对像是谁?”小强满眼戒备地盯着我。
“不知道。”我摇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小强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妈让我结我就结呗!”直截了当没有丝毫隐瞒,“我会在这一年里找人结婚,但对方不可能是你!”
“如果我的理解没有错的话,你会在这一年里找个不认识的人结婚,是吧?”他更一脸不置可信。
“没错!”
“为什么不考虑我?”他几乎要上前来抓住我的手,被我轻巧避开。
“非要我点明么?”看来还是对这个男人太仁慈了。
“你说清楚,我不懂你的意思。”男人眼中有着一丝迟疑。
“从你一粘上来那一刻,我就明确告诉了你,你永远没有机会!”我轻叹一声,还是应该在一开始就该使出最狠的手段,否则也不会被他纠缠如今,真不明白那些摇摆不定的女子怎么会乐于男女之间的应付,“若是能让你死心,我就直接明说好了:你不是曾经大言不惭的对人说过‘烈女怕缠郎’么,而且与人打赌一定要用这招来降服我这个‘臭名昭著’的女子然后再甩掉么?我自问从未玩弄过男人的感情,所以问心无愧!对你,我只有两个字奉送:鄙视!”
人要有自知之明才不会自取其辱,眼前这个矮个男人且不说他的外表,单是那一颗龌龊的心便就注定了他今日活该受我这般侮辱,若他还有羞耻心的话。我对给予男人的难堪并不后悔。
男人一脸呆愣:原来她一直都知道却从不点破。想起这几个月来自己的行为,在她眼前不就如一个小丑么?呵!到底是谁玩谁啊!男人心中一丝自嘲与落寞同时升起。
两人都没有注意脚边的湖水在漫无声息地发生变化。当男人醒过神来用另一种眼神再看向眼前的女子时,发现女子胸前不停地溢出层层淡蓝色的光圈,双脚离地,慢慢向河心飘去,而原本平静的河水以河心为中心打着漩地外溢!
“玉小翎,对不起!我为自己的行为对你道歉!”男子大急,想要奔过来,抓住我不要让我飘向那不可预知的河心,不料一股无形的阻碍令他的脚重如千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在那淡蓝的光圈下漂到河心,再缓缓降落,随着蓝色光圈的融入,河水也全部变成了淡蓝,在顷刻之间将我卷入深处,不见一丝踪影。
☆、异世界
“嘘!终于成了!好累!”两个手心相抵盘坐于各种奇怪不停变幻的图像之中的白发老者同时收回双手,放下心中大石般长嘘一口气。
“咱们先调息一下才有精力去寻那丫头。”一个老者说,另一人也是点点头,刚才运功将那丫头拽进时序河的暗流中,若非两人功力深厚,只怕会功亏一篑。两人不再言语各自调息,只是两人根本没想到,因为这一耽搁,事情将不再在他们的掌控中。
“姑娘,你醒醒!姑娘,你醒醒!”不停地叫唤声传进了玉小翎的耳中,吵得她不得不醒了过来。
一个梳着简单古式发髻、粗布长裙的二十来岁女子正一脸焦急的看着她,见玉小翎睁开了眼,脸上马上笑弯了眉。五官独立起来倒也可称得上是美人标准,可要是组合在一起便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尤其是那原本应该笔直的鼻梁中间出现的一点凸起,却又根本不是那种鹰钩鼻。就在玉小翎为她的五官出神惋惜时,她不可思议的发现自己平空看到了的一幕幕:
先是一幕殷红的血不停地从床上流到床下,溢满了整间屋子的地板,女人们的焦急与男人的伤心,接着便是一声婴儿的嚎啼,同时,床上精疲力竭的女人在婴儿啼哭中落了气;再是婴儿三岁时男人掉崖而亡;在五岁时抚养她的爷爷无故而殁;最后便是在八岁时,她唯一的亲人终于离弃她撒手人寰。自她一出生,亲人相继离世,人人避之不及,不堪受人白眼,女孩搬入深山独自生活。
“姑娘!姑娘!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女子还以为自己把个死人背回了家,心里正暗自焦急,见她醒来自是万分欣喜。
“是你救了我么?真是谢谢你呢!”玉小翎笑着说。画面中后来的女子俨然就是面前的人,难道我看到的是眼前女子的过往?能在大天白日里看到一些影象对于玉小翎来说还是第一次。
“只要你醒来就好。告诉你哦,自我搬到这个山中你还是我第一次见过的人呢?”女子抓住玉小翎的手说。
“你一个人在这大山里住着的么?”玉小翎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
“是啊,自从我祖母死后就只有我一人住这儿。”女子突然看到她颈脖上的红绳子,忙伸手将她脖颈上的红绳挑出,眼睛蓦然一亮,“这是什么?”
“是个小玉坠儿。”
女子高兴的反复抚摸,口中喃喃自语:“好漂亮的花儿……”
“花儿?”玉小翎一愣,不对啊,我那玉坠儿虽然是玉,颜色晶莹,却始终朦朦胧胧看不透上面的真实花纹,怎么可能有花儿?顺眼瞟过去,发现那个她带了许多年的玉坠儿此刻竟然变得清晰明朗,一朵极具魅色不知明的花儿正怒放着。
“这位姐姐,秋风一生没什么喜爱的东西,秋风现在好喜欢你这个坠子,姐姐能不能送给秋风啊?”秋风爱不释手开口求道,“姐姐,求求你,将这坠子给了秋风吧?啊?”
原来她叫秋风。玉小翎心中极为不舍,虽然不知道这个坠子为什么跟了她很多年,她可以丢弃任何东西,却从未想过要丢弃它,因为好象它已经融入了自己的骨血里。但一想秋风刚刚救了自己,她却无以为报,想到先前看到的一幕幕影象,她真的敢断定那幕影像就是秋风这二十年来的人生缩影。自己从小霉运不断,却又怎么会比秋风更不幸!同情心一起,玉小翎点了点头,万分不舍地从脖子上取下坠子,许下了一个差点令她终生后悔的承诺:“好,这坠子就送给秋风了!”
“谢谢姐姐!”秋风高兴地从玉小翎的手中夺过坠子,一下子带在自己的脖子上,蹦跳着出了屋门。
这是一间简单的草屋,阳光从几处已经穿透的屋顶射了进来,正斜照到发霉的床上。
玉小翎试了试自己的手脚如常,跳下床来,走出草屋,看见不远处的溪边,秋风正不停地捏着坠子就着溪水照来照去,时而咯咯大笑,时而哈哈傻笑……
一幅画面又呈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满脸凶狠不停地挥鞭抽打着跪于面前的两个十岁男孩,两人已经抖索成一团,身上已经皮开肉绽,忽然,妇人丢掉皮鞭,将两个男孩推倒在地,两手分别狠狠抓向两人的下阴……
玉小翎脸色刷白,猛力甩了甩脑袋,似要甩掉那不堪的话画,怎么会不需做梦便能看到这般景像呢?再看向那兀自在溪边开心不已的秋风,她看清了刚才那妇人的脸庞,赫然便是秋风——
玉小翎被自己脑中的画面震呆了:我的脑中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画面?若说我有一点点预知未来的梦能,但那也只能局限于梦中,怎么会大白天平白无故冒出这些东西呢?
不是我神经错乱,我清楚记得起自己就是玉小翎本人。那日夜晚像是有某股极强的吸力般,我不由自主的来到那条河边,后来就是身上的那个小坠子发出蓝光与河水产生极强的吸力,将我卷入了河心,醒来后便见到了秋风。玉小翎在脑中又过滤了一遍事情的经过,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失忆,自己一定是被那玉坠带到了一个未知的地方!
肚子的咕噜声传来,看来指望秋风做饭是不可能了。玉小翎找到了简易的炊具,幸好找到了一点野菜,又在草屋四周溜达了一圈,竟然被她找到了几窝野鸟蛋,毫不手软地取了回来下了锅。
一夜不平静的梦境令玉小翎早早醒来,又沉思良久,终于决定了:既然玉坠将我带来了这里,好歹我也该四处走走,然后再回来找秋风把玉坠要回,想办法回去。昨夜的梦境比往日都要来得清晰明确,而她同时也知道了,她的梦能预示将要发生的事,而白日平空看到的画像却是一个人的过去、往世!不知道这是不是玉坠带她而来也同时将她也改变了。并且往日若是泄露了一点点便会令已霉运不断,而现在知道得更多了,那么以后的日子又将变成什么样?玉小翎不由变得更加忧心忡忡。
“秋风,姐姐要走了!”玉小翎对秋风说。
“姐姐,你要到哪儿去?”两天来的相处,令秋风对玉小翎产生了依恋,但玉小翎一向不喜拘束,只能令秋风失望了。
“正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要到哪儿,所以我不能带上秋风。”玉小翎明确说明自己的意思,“秋风,你若是信得过姐姐,你以后不要再叫秋风,就叫秋爽吧!无论经历多大的打击,我都希望你能保持一颗良善之心,那么你这一生也会过得快乐舒畅!”虽然她一这生的苦难都源自于往世的罪孽,但玉小翎还是希望通过对秋爽的改名,或许能减少她一些这一生的坡坎,若是她还能有一颗良善之心。
☆、受惊
因为有了秋爽的指引,玉小翎很快就看到了尘土飞扬的大官道,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一看到那一辆辆古式的马车从官道上飞奔而过,她不由得苦笑:我真的被那小小的玉坠儿带着穿越了,而且在穿越过程中,还开启了潜藏在我灵魂深处的某种异能!
“快让开,快让开!”一阵吆喝声惊醒了神游的玉小翎(最近老是爱神游太虚,不可思议),一辆豪华的大马车向她对冲过来,她连忙向路旁跳去,不料身体竟然直线下坠——
感觉着身下的怪石嶙峋和腿间传来的阵阵巨痛,在昏过去前,玉小翎不由苦笑,果然,自己不自量力想为别人改命,竟然换得了自己往悬崖下跳!(为了躲让马车,她明明跳向路边,却换来跳向路边的悬崖,虽然崖高也就三五米高吧,可怕的是她摔在了那崖下的乱石上!)
“刘大夫,这姑娘没什么大障吧?”一个妇人脆生生的声音中略微有些担心。真不知道那天是撞了什么邪,最是温顺的马儿竟然受了惊,把一个好好的姑娘家逼得往悬崖下跳。
“乔夫人放心,摔下那么高的悬崖,而只摔断了腿,这算是万幸!有我刘妙手在,她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的!”粗嘎的嗓音不以为意。
“那为什么已经两天了,她还没有醒?”一个略带磁性的男音又问。
“乔大庄主,这个,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是这姑娘困了吧!”刘妙手有些尴尬地笑笑,这姑娘明明只是摔断了腿,又没摔坏脑子,自己也搞不懂她怎么就会不醒呢?
“好吵!”又在做梦的玉小翎不堪耳边的吵闹,嘟嚷了一句。
“啊,姑娘终于醒了!”妇人马上将头伸了过来。
玉小翎一醒来便看到了一张绝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