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月未央勾起嘴角浅浅一笑,迈开步子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站住。”
还没走到宫殿前,身后就响起了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听着有些微的耳熟,
镜月未央转过身,目光从来人的胸前缓缓上移,掠过毛茸茸的氅领,触上那坚毅而硬朗的下颚,高挺俊美的鼻梁,锋芒逼人的眼睛,以及那斜挑入鬓的剑眉——
当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容颜再次映入眼帘,镜月未央不免微微一怔,恍然若梦。
见镜月未央不作声,拓跋炎胤迈步往前走近几步,停在镜月未央跟前居高临下看着这个大胆闯入东宫的外来者,看对方衣着与体貌,不像是北漠之人。
“你是什么人?”
早就听说死二货功成之后性情大变,忘尽前尘眷恋,但镜月未央还是忍不住拽住那一点点的奢望,幻想着在他亲眼看见自己的时候,多多少少,能有记忆,至少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可惜,这个美好的愿景被男人满是质疑警戒的一句“你是什么人”给彻底打碎了!
唉……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我不可能是你的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五行大山压不住你,蹦出个葫芦娃,葫芦娃,一棵藤上七个瓜,风吹雨打都不怕,啊~啊,啊啊啊黑猫警长,森林公民向你致敬、向你致敬、向你致敬!
如果你的身边有一个失忆的朋友,请不要大意地拍死他吧!
“切!”镜月未央挑了挑眉尾,仰着下巴不屑地撇了撇嘴角,“你又是什么东西?!”
既然你把我忘了,那我还记得你岂不是太吃亏了?!啊呸!
大概从来没有被人斜着眼睛反问“你又是什么东西”,拓跋炎胤很明显愣了一下,继而眉峰蹙起,神情颇为不悦,连口吻都阴沉了下来。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这里?母鸡啊!”镜月未央耸了耸肩膀,没好气地胡编乱造起来,“小爷本来高高兴兴地在逛街,结果一阵风吹来,莫名其妙就把小爷带到了这个破地方……怎么,你那是什么表情?!不信啊!不信拉倒!说实话小爷也不信!”
“我信。”
拓跋炎胤目光沉然地看着镜月未央,继而缓缓吐出两个字,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能耍出什么把戏来。
“啊哈?!你信?!”这下轮到镜月未央瞪眼睛了,“你是猪脑子啊?!这显然是我瞎编乱造的啊!卧槽,还指望你能变聪明一些,没想到尼玛还越活越回去了,是不是现在给你一块糖吃你就会乖乖跟我走哦?!”
一番话说得极没分寸,倘若换成别人,只怕眼下早已横尸当场。
然而拓跋炎胤却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跟前大呼小叫指手画脚的女人,仿佛之前有过很多次都曾这般纵容她在面前这般放肆嚣张。
“你……认识我?”
镜月未央头一偏,挥挥手:“不认识!”
因为情绪过于激愤,镜月未央手一挥幅度不免过大,指尖掠过拓跋炎胤的脸颊差点在上面划出一道伤口,拓跋炎胤当即作出自卫的反应,伸手抓向镜月未央的脖子。
他这一招大抵是条件反射,可是看在镜月未央却异常不是滋味,心头腾地冒出一团火,劈肩砍了他一记手刀,退开三步之外。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娇小刁蛮的女人有这样骇人的身手,拓跋炎胤的脸色顿然变得冷峻而戒备,紧随其后追了上去,试图先发制人。
镜月未央正窝火着,又见男人变了脸色,不免更加烦躁,然而转念一想,要是两人真的动起手来,肯定有人是要遭殃的,而这显然不是她来此的目的。
这样想着,镜月未央随手应付了几招,即便脱身逃了开。
拓跋炎胤哪肯就这样放了她,两人围着宫殿左转右拐绕了好几圈,眼见着就要抓住她,却见她忽然间破窗跃进了房内。拓跋炎胤赶紧追了进去,不料那女人动作倒是很快,埋伏在窗台下就等着他跳进来好从身后攻击他,再加上女人的身手不在她之下,等拓跋炎胤反应过来,女人已经手持利刃抵在了他的腰际。
“殿下,发生了什么?”
闻声赶来护卫匆匆涌到门前,却是不敢太过鲁莽地闯进来。
镜月未央握着匕首往前推了一推:“嗯?”
感觉到刀刃割破衣服就快触上皮肤,拓跋炎胤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在开玩笑,一时间也摸不定她的底线,只得顺着她的意思开口:“本殿无碍,你们都退下吧。”
“殿下……?”
门外的护卫还是有些犹豫。
“不要再让本殿重复第二遍。”
拓跋炎胤沉下声音,慑人的气势带着王者与生俱来的霸道,令人无从抗拒。
这样的拓跋炎胤是镜月未央所不熟悉的,曾经那个毫无道理宠着她让着她腻着她的二货真的已经不见了吗?
一想到这里,镜月未央就控制不住忧伤起来。
听到门外的人匆匆走离的声音,镜月未央随即收起了匕首,在拓跋炎胤转身之前闪速点了他的穴道。
“你要做什么?”
“呵。”
镜月未央抓起男人的衣襟,邪恶地勾起嘴角,轻笑了一声,在男人莫名的目光下忽然猛地一推,径直将拓跋炎胤推倒在一边的床榻上:“你说呢?”
拓跋炎胤自认为北漠的民风已经足够开放了,却是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来得更要奔放,可更奇怪的是——
他对这个女人却没有一星半点的抗拒。
明明这个身体,对女人都抗拒得要死,只要有女人靠近自己,哪怕还隔着半步的距离,就忍不住会觉得恶心。
“嘶啦——”
随着布料撕裂的声音,拓跋炎胤感到身上骤然一凉,身体顿时紧紧绷了起来,尤其是女人的手指抚过的地方,明明是微凉的触感,却像是被烛火烫过一样,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带着一种异样的反兴奋感。
“啧啧,”镜月未央噙着笑凑到男人耳边,缓缓吹了一口气,“还是你的身体比较乖。”
“你……”拓跋炎胤看着那双幽亮的眸子,宛如猫样的狡黠,又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还有那一股不知打哪儿来的君临天下般的自负——她这个样子,哪有半点女儿家该有的矜持,分明就是调戏良家女子的花花公子!
他虽然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也不屑于曾经那般轻浮纨绔的性子,可是身体却不是他能控制的。
就算他的意识占据了这个身体,但却不能完全控制住他,好像身体有着自己的喜好,不肯轻易地妥协。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镜月未央的手沿着掌下那强劲有力而富有弹性的肌肉一路下滑,眉眼带笑,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的食物,又或者是耍玩上等的美玉……“你的身体会告诉你。”
时隔几年,二货的身材倒是越发的好了,而且似乎比以前更加的敏感,按理说一个富有经验的男人只会有更好的自制力,而不会像他这般,明明心里有些抗拒,身体却是兴奋得不行……难道说,这几年来,他一直都没有碰过别的女人?!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镜月未央不由漏了半拍心跳。
但北漠太子迎娶太子妃一事在镜月闹得沸沸扬扬,又不是能做假的事。
镜月未央抿了抿嘴唇,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这两年多,你都没有碰过别的女人?”
果然,她是……
听镜月未央这么一问,拓跋炎胤就是再蠢,也该知道她是谁了。
除了镜月那位狂玩放肆的女君陛下,还有谁能如此胆大妄为,还有谁敢旁若无人地只身闯入皇宫,还有谁能让这个身体记忆深刻,如此的念念不忘。
“你是镜月未央?”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镜月未央满意的扬起眉梢,秀丽的容貌看起来狡猾得像只修炼了千年的老狐狸,眼睛却是风情万种,在烛光下有着惊心动魄的魅惑。
“碰到别的女人,本宫会吐。”
知道对方是谁之后,拓跋炎胤反而放松了起来,关于这个女人的资料他搜集了有整整一个仓库,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很特别,也很吸引人。但如果就是那样,他也只是仅仅觉得有趣而已,直到现在亲眼见到她,拓跋炎胤才忽然间发觉……或许自己永远也无法逃离这个情局。
对于这样的答案,镜月未央颇有些意外,在意外之后,自然是满意非常。
就好像天上掉下了馅饼似的,有种捡到了便宜的屌丝的快感。
“那现在你岂不是很难受?”
看着男人隐忍的表情,镜月未央却是玩心大起,同时也想好好地惩罚他,谁让他这么轻易就忘了自己?
拓跋炎胤万分苦逼地瞅了眼镜月未央脸上促狭的笑容,知道她绝对不会那么容易放过自己,本以为咬着牙能忍过去——毕竟之前多大的疼痛都坚持了下来,没理由会在这种地方败下阵!
可惜,他终究还是太天真了。
这个女人不仅调情技术娴熟,更是对他的身体了如指掌。
“唔……”
难耐的字节从男人口中溢出来,带着忍无可忍般的克制。
“乖。”镜月未央却是笑得愈发邪恶,“来,跟我念——蹂躏我吧,别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
------题外话------
不行了,写到十一点四十,剩下一千明天补……还债真辛苦…。
32、三个难题
更新时间:2012…11…14 23:08:32 本章字数:6744
“你……”
拓跋炎胤强忍着焚身欲火,眉头紧锁,目露凶光,像是一只狂暴的野兽,却苦于受制于人动弹不得,面上的神情千变万化,最后才在镜月未央的戏弄之下缓缓合上眼睑,红着脸动了动唇瓣,吐出几个模糊的字节来。唛鎷灞癹晓
“尽、尽情地蹂、蹂躏我吧……不要、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
“哈哈!”镜月未央万分无良地笑了起来,看着男人羞愤欲死的面容顿然心情大悦,暂且先饶过他不再继续折磨,俯身轻轻吻了上去,“阿胤,你真是太可爱了,可惜没有摄像机把这个段子录下来……既然你都这么‘哀求’了,那小爷可就不客气了!”
好开森啊!不管这个男人变成了什么样子,自始至终也都还是她的二货嘛。
一夜贪欢云雨巫山,好似做梦一般,要不是床上地上凌乱得一塌糊涂,拓跋炎胤都要怀疑自己是做了一个春梦。
捡起枕头上的一缕青丝,拓跋炎胤剔眉冷冷一笑。
好,很好!那个女人够大胆,竟然敢在北漠皇宫,他的寝殿里——强上他!而且还敢在第二天一早招呼也不打就一声不吭地走掉!
不管以前的那个拓跋炎胤是怎么对她的,这一回,他绝对不会轻饶了她!
穿戴好衣冠去上早朝,拓跋炎胤本以为可以见到那个女人,然而目光在入殿的一行镜月使臣之中来来回回扫了不下三遍,却是没有发现那个女人的半分影子。为首的人是个身材颀长的俊美男子,乌发朱唇生得好生俊俏,一双灵秀的眼睛直视前方,不卑不亢,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比之前的那些个使臣多了几分从容不迫的气度。
“微臣参见北漠帝君,太子殿下。”
一夜寻不到镜月未央的下落,小银子纵然着急,但也知道分寸,不敢在这种关键时刻跟着一起胡闹,稍事休整后一大早就进了皇宫,商讨两国邦交情谊。
与此同时,也可以会一会那个多年不见的北漠太子。
朝堂上那个长身玉立的男人一身暗金色的宽袖华袍,袖口领边的繁丽纹样勾勒得精美细致,又不失北漠民风的豪放霸气,将男人显赫的身份地位衬托无疑。而那张冷峻刚毅的面庞上早已不见了当初的稚嫩模样,取而代之的是那种与生俱来的宛如森林雄狮般的威慑霸道,尤其是那双深沉如渊的黑眸,带着极为慑人的强势气魄。
在小银子打量拓跋炎胤的同时,拓跋炎胤也在抬眸看他。
早在镜月使臣团到达北漠帝都之前,拓跋炎胤就已调查过来人的身份,知道领头的是镜月女君身边当红的侍臣,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特别的能耐倒是不清楚,只不过这张脸长得的确俊俏,即便是以色侍君,那也是绰绰有余。
那个女人,啧,眼光还真不差!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错而过,彼此不肯退让半分,却也不敢轻视对方。
本以为这个“男宠”只是个绣花枕头,然而听他一番言论下来,字句珠玑舌灿莲花,也是个能言巧辩的家伙。拓跋炎胤袖手旁观,眉角微微上扬,露出几丝不善的冷笑——
被这样的男人费尽心机地哄着,也无怪乎镜月未央会沦陷了。
“胤儿,对于此事你有什么看法?”
在双方来来回回你推我挡之后,北帝惯常地把这个烫手山芋交到拓跋炎胤手里,以便彰显出太子殿下的英明神武。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拓跋炎胤的身上,只见他默了默,若有所思,似乎在慎重地考虑这个问题,继而才抬眉笑了笑:“如今你们说什么都是一面之词,就算父皇同本殿想要讲和,恐怕也是不能服众,毕竟先前镜月女君的所作所为实在叫我等大失所望。”
小银子敛眉,并不肯轻易入套,开口反问他:“若是女君真的打算与北漠交恶,太子殿下认为女君还会不计前使臣丧身北漠之嫌而再度派人讲和吗?”
“女君的气度确然令本殿折服,只是此事也并非是父皇与本殿说了就算,贵朝倘若真有此诚意,本殿倒是有个不错的主意。”
“太子殿下但说无妨。”
……
躺在椅子上摇来晃去,镜月未央一手拿着苹果啃了一口,一边挑眉看向小银子:“他提了什么要求?”
“哼!这北漠太子也太不知好歹了,分明就是存心要刁难我们!虽说我们理亏在先,可在他们国境内发生那样的事,怎么说也要担负一半的责任,难得陛下您脾气好没跟他们计较,谁想得到他们竟然这儿不上道……”
小银子还沉浸在对拓跋炎胤的愤怒中,噼里啪啦骂了一大堆,冲锋枪似的停也停不下来。
镜月未央耐心地啃完一个苹果,最后实在忍无可忍,起身给了他一个栗子。
“他到底提了什么要求,能让你这样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