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父后,母皇被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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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父后,母皇被抢了- 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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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小丫头就要跑远,槐序不由得上前询问:“君上,要不要把她抓回来?”
    “不用了,你去跟着她便是。”
    “遵命!”
    槐序身影一闪,即便没入夜色。
    宗政雪微伸手轻轻摸上耳垂上的紫晶吊坠,半垂着睫毛若有所思,一年多不见,不知道她变了没有,是胖了还是瘦了?其实他并不急着见她,迟早,镜月未央都会是他的人。
    只不过有一件事,他想要跟她确认一下。
    抡着两条小胡萝卜腿儿撒丫子狂奔了大半天,一连出了门转了八条街,镜月暖鸢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裹着棉袄夹子的脖子被捂得通红,额头上热得满满都是汗。
    好在,回头扫了一圈,没有人追上来。
    槐序俯身贴在屋檐下的阴暗处,看着那个小丫头走到一个稍微封闭的角落里坐下,竟然没有继续走的意思。
    此时此刻,街道上人迹寥寥,就连客栈差不多都打烊了,镜月暖鸢窝在角落里做了很久,槐序终于不再怀疑她这是为了避免被跟踪才使的障眼法,因为他隐约间听到了低低的啜泣声。
    这个小家伙,应该是迷路了……
    意识到这一点,槐序忽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这么狂妄的一个小妞,大喇喇地跟着他们走了几条街,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哪里想得到她竟然会是一个路痴?!
    但这其实不能怪镜月暖鸢,这个地方不比镜月皇宫,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大半夜里路上又连个问路的都没有,别说是小丫头,就是大人也会迷路。
    此时此刻,镜月暖鸢无比怀念她的玄宁哥哥,如果玄宁哥哥在的话,一定会有办法的。
    正在槐序考虑着要不要先把小丫头带回去——这种天寒地冻的天气,在外头呆上一个晚上就是不被冻死恐怕也没了半条小命,小丫头要是死了,可就什么线索也没有了——的时候,街头忽然拐出来一个人。
    离得远看不清是什么人,不过看个子依稀可以分辨出是个少年。
    那人脚步匆忙,东望西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夜深人静,镇子上的人都睡着了,因为有了被人放狗狂追的前车之鉴,宗政玄宁不敢大声喊叫,只能四处在街道上搜寻。
    这个世界上,有种叫做“女人的第六感”的东西,很是玄妙,为科学所不能解释,此外,还有一种叫做“心有灵犀”的东西,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在瞥到阴暗角落里那个小小的身影时,宗政玄宁只觉得心头咯噔一下,全身的血液瞬时倒流,拔腿就冲了过去:“暖儿!是你吗暖儿?!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
    结结实实地被拉进熟悉的怀抱里,镜月暖鸢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她好委屈的有没有,差点就横尸街头了有没有……
    “你怎么现在才来……呜呜呜……讨厌你……”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偷偷带你出来玩,不该放开手没够看住你,不该找了大半个晚上也没找到你……”宗政玄宁心疼地抱着她轻轻哄着,真心实意地自我检讨,然而说出来的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镜月暖鸢一边擦眼泪一边忍不住吐槽:“玄宁哥哥是个大坏蛋,都不会哄人,还变着法子骂我,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看着镜月暖鸢瞪着眼睛气鼓鼓的样子,转眼就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模样,宗政玄宁这才小心翼翼地抹掉挂在她眼角的泪水,软声笑问:“刚才有没有想我?”
    “哼,谁要想你!”
    镜月暖鸢撇开脸,嘟着小嘴一脸倔强,两只小手却是紧紧地拽着他的袖子,半分也不敢松开,生怕他眨眼睛又消失了。
    小魔女难得撞一次南墙,宗政玄宁逗了一句便罢,抱起她往回走。
    认出来人是宗政玄宁,槐序不免摇头,原来这个小丫头是镜月国的大公主,难怪那么嚣张。对于宗政玄宁他接触不多,只知道那是个孤僻的孩子,这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看样子,似乎已经被这个小妞儿吃得死死的。
    槐序忍不住怀疑,宗政一族上辈子定是欠了镜月皇氏什么债,这大小几位兄弟,不是跟镜月女君纠缠不清,就是跟小公主纠缠不清,啧啧,这要是他们最后都在一起了,论起辈分可就乱套了……
    万籁俱静的夜里,无论什么地方发出声音都特别明显,刚才镜月暖鸢在巷子里嚎的那一嗓子隔着街道传出了老远,镜月未央听到后迅速就赶了过来。三人在转角处打了个照面,见镜月暖鸢完好无事,镜月未央这才放了心。
    余光瞥到地上有暗影闪过,镜月未央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宗政玄宁的肩膀,小声嘱咐:“你们先走。”
    被她一提醒,宗政玄宁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赶紧抱着镜月暖鸢匆匆跑开。
    泄露了踪迹,槐序并不慌张,纵身从屋檐下跳了下来,朗声道:“女君果然好耳力。”
    镜月未央冷冷看着他:“你是什么人?”
    槐序双手抱拳,行了个礼:“在下槐序。”
    “槐序?”镜月未央挑眉一笑,正要说“没听过”,忽而脑中闪过一溜儿名字,笑意随即僵在了嘴角,“神枭十三骑,一骑首阳,二骑绀香,三骑莺时,四骑——槐——序!”
    最后两个字吐出来的时候,剑光凛然闪过,直逼面门而来,耳边罡风阵阵,几欲割裂夜空。
    槐序脸色大变,连退数步,向后弯下一个大弧险险避开,才勉强躲过那致命的一剑。
    剑风所过之处,瓦破石碎,碗口粗的柱子轰然破开,哗啦啦坠入了一片瓦砾,惊醒了屋子里沉睡的人。
    “哎呀,谁啊!这大半夜的闹什么闹!真是,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这?!哎哟我的天呐!怎么把房子都给拆了!谁这么丧心病狂啊……”
    看到破了一个角的堂屋,披了件外套匆匆赶出来的老妇人不由得狠狠跺了跺脚,痛心疾首地捂着胸口,抖着手一脸的惊吓。
    “身手不错,这样还能躲过我的剑,不过我可没时间陪你玩,暂且饶你一条小命!”
    蹲下身拍了拍槐序的脸颊,镜月未央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瓶,倒了一粒药丸送进他嘴里。
    昏暗的光线下,那个女人抬头一笑,老妇人差点站不稳脚,伸手抓住边上的门框才没跌坐在地上。
    活了一把年纪,她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只是她的眼睛锋芒毕露,让人止不住心生敬畏。
    镜月未央摸出一锭银子放在老妇人眼前,嫣然一笑,纯良亲善,人畜无害。
    “这锭银子你拿去修房子,至于这个男人,最迟明天中午就会醒过来,你不要声张,也不要告诉任何人你见过我,知道了吗?”
    “知、知道了……”
    一直到镜月未央走远隐匿了身影,老妇人还是没有恍过神来,以为自己半夜里见了女鬼,这穷乡僻壤的,可没有长得这么美艳的姑娘。
    客栈的厢房里,镜月暖鸢泡了暖和的热水澡,正四体通泰地缩在被窝里睡着,镜月未央回来的时候,宗政玄宁说她已经睡着了。
    然而这丫头闯了个这么大的祸,镜月未央怎么可能会轻易饶了她,当即一拍桌子冷然道:“把她给我叫醒了!”
    宗政玄宁为难地看了看镜月未央,又看了看拓跋炎胤和镜月千修,见他们没有出言劝阻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去床边摇了摇镜月暖鸢:“暖儿?暖儿!醒醒……”
    一连唤了好几声,镜月暖鸢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跑了大半个晚上,暖儿大概是累坏了。”宗政玄宁小心翼翼地觑着眼睛看镜月未央,试图为她开脱。
    “累了?”镜月未央冷冷一笑,“只有装睡的人才叫不醒。”
    宗政玄宁终于意识到镜月未央这次是真的发火了,赶紧伸进被窝里轻轻掐了一把镜月暖鸢,暗暗替他着急:“暖儿快醒醒!只要你主动认错,夫人不会怪你的……”
    “玄宁你先出去。”
    镜月未央走到床,把宗政玄宁往边上一带,继而一把掀了杯子,对着还在装睡的镜月暖鸢似笑非笑:“你再不睁开眼睛,我就让你躺这儿睡上一年半载!”
    镜月暖鸢知道,母皇很喜欢吓唬人,然而每次她以为母皇是开玩笑的时候,母皇总是无一例外地较了真。所以她不敢再怀疑了。
    眨了眨眼睛,镜月暖鸢慢吞吞地坐起身来,挪啊挪,挪啊挪,一点点挪到镜月未央身边抱着她的手臂撒娇:“母皇,暖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一个人偷偷跑开了,不会再让母皇和爹爹们为我担心了……”
    “你也知道有错?”镜月未央又是一声冷笑,不领她的情。
    这一次实在惊险,她没料到会在这个小镇上碰到宗政雪微的人马,刚刚要不是她及时赶到,叫那个名为槐序的枭骑掳走了暖儿和玄宁,事情就变得棘手了。这丫头胆大包天成天捣乱就够让人头疼了,再不好好管教管教,以后只会更加无法无天。
    “呜呜……暖儿都已经认错了,母皇还要怎么样嘛……”
    见镜月未央不吃那一套,镜月暖鸢立刻嘟着嘴巴作悲情攻势,然而她这一嗓子还没开始嚎,就被镜月未央冷冷喝住了。
    “不准哭!”
    镜月暖鸢肩膀一颤,不敢再哭了。
    “你自己说,那时候在桥头为什么要一个人跑掉?”
    “因为……因为……”镜月暖鸢抖抖嘴唇,欲言又止。
    看出来小魔女是故意隐瞒,镜月未央更生气了,目光如刀落在小魔女的脸上,让她再不敢有所隐瞒。
    “我再问一次,为什么一个人跑掉?”
    “那个时候在桥上,我见着了一个长得很好看的人——”一句话说到一半,镜月暖鸢忍不住小心抬起眉梢偷偷观察镜月未央的脸色。
    镜月未央只是挑眉:“嗯?然后?”
    “然后,然后我就想这么好看的美人,母皇一定会喜欢的……”
    “所以?!”这回开口的却是镜月千修。
    拓跋炎胤已经完全不想搭理她了,如果可以,他宁愿把这个小混蛋塞回镜月未央的肚子里回炉重造!怎么会有这么不孝的女儿,不帮亲爹排除情敌就算了,还四处给他找琴情敌?!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母必有其女!
    “所以、所以我就偷偷跟着那个美人去他住的地方,想要……”声音越来越小,到了后面简直细若蚊蚋。
    “什么?!”拓跋炎胤忍无可忍,“你还偷偷跟着人家?!”
    镜月暖鸢被他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后瑟缩了一下。
    “别插嘴,听她说完。”
    镜月未央拦住拓跋炎胤,小魔女这么说来,她已经大致猜到了什么,只希望事实不是像她所想的那样。
    “你跟到别人的家里,想要做什么?”
    镜月暖鸢死死低着头,当时随心所欲就跟着去了,哪里会想到后果这么严重,要是早知道母皇和爹爹们会这么生气,而且还把火气都撒到了自己的头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做的好么!
    “我就、就跟那个人说,让他来见、见一见母皇……”
    镜月未央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她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混世小魔头?!
    “让他见我干什么?”
    “他那么好看,母皇一定会喜欢……只不过……”镜月暖鸢眼睛一亮,随即又立刻黯了下去,“只不过那个男人,好像以前得罪过母皇?”
    话说到这份上,镜月未央便已了然。
    这小混蛋,竟然自己跟到了狼窝里,一个人不声不响地跑去见了宗政雪微?微微合了合眼睛,镜月未央顿然有种精疲力竭的感觉,带孩子真尼玛是件又刺激又惊险的活计……
    虽然镜月未央没说她在街上遇见了什么人,但镜月千修也从小魔女的话里听出了一些东西,不由得蹙眉:“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不知道,我从没见过他。”镜月暖鸢摇摇头,又指了指耳朵,“不过他这里戴着一个跟母皇一样的耳坠子。”
    此话一出,众人齐齐变了脸色,目光如炬地看向镜月未央。
    镜月未央点头:“是他没错。”
    房内的气氛顿时就沉静了下来,镜月暖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一下子大家的矛头都没再指向自己,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转头朝宗政玄宁做了个鬼脸,宗政玄宁见状不禁苦笑。
    若是皇兄和女君正面冲突,他的立场就变得十分纠结了。
    “这里是圣焰境内,闹大了对我们不利,趁着宗政雪微还没有找到我们,不如尽早动身?”
    “不用,他派来的人已经被我用药迷倒了,而且我们人不少,大半夜出动会显得唐突,等天亮再走也不迟。”
    “这样也好。”
    ……
    跟着,几人又具体商量了一番遇到意外的对策,镜月暖鸢没听多久就真的沉沉睡了过去,宗政玄宁从来不堤防他们,拉着她的小手也睡倒在了床边。等两人再次醒来,已经在踢踏前行的马车里面了。
    最高的阁楼之上,男子披着雪白的貂皮披风立于栏杆前,看着马道上疾驰而去的一群人。
    槐序寒着脸,对于昨晚被暗算之事耿耿于怀,又因没有完成君上交待的任务而自责不已,见状不免蠢蠢欲动:“君上,我现在立刻带人去追,应该可以截住他们!”
    “应该?”宗政雪微淡淡一笑,“你才吃了亏,还敢再去撞南墙?”
    “我……”槐序一时无言,确实,凭镜月未央的功力,就算他们人多,也不一定能拦住他们。
    “放心,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回来的。”
    俊美的凤眼上勾成一个诡谲的弧度,带着稳操胜券的优越感。
    槐序抬眸看他,这个男人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模样,唯一一次露出伤心欲绝那种极端不优雅从容的神情,也只有那一回在宫里,镜月女君危在旦夕的时候。
    驾马赶了一段路,没见到什么追兵,拓跋炎胤才下令放慢了速度。
    回头看向那座小镇,有一座高高的塔楼矗立在镇中心,宛若镇城之宝似的,也不知是哪位乡绅官僚的杰作,镜月未央目光凝霜,顷刻又化成一汪春水。
    他是放手了吗?
    呵呵,终于还是会放手的不是吗?
    那样自负惊狂的一个人,哪怕负了全天下,也不肯吃亏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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