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只是我的碎碎念罢了,我已经确信自己穿越了,但我却一点都不想承认。
“根本不是‘莫名其妙’吧?”鸢看见我沮丧的样子走过来蹲下身,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你刚才确实出手把那个沙忍杀了对不对?这种滥杀无辜的行为,足以被自己的忍者村处分了!就算你真的不是那个蝎,回到砂隐村还是会被根究责任的。”
“总是我就是逃不开的无家可归了呗。”说完这句话之后我才想起自己现在已经不是柔弱的女性!而是个铁铮铮的“男人”,于是我“豁”地挥开了鸢拍我脑袋的手,不满道:“喂!请你不要把我当狗一样乱拍好不好?随便触摸别人的脑袋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记起自己过去的那句口头禅“把自己当男人使,把男人当牲口使”,我有些想笑——这下前半句无疑是实现了,差的只是后半句了吧?然而在这样一个充斥着未知的世界里,我究竟要怎样做才能披着一个男性洋娃娃的皮囊找到一个“愿意被我当牲口使”的男人呢?
“好啦,不管怎样先观察看看吧!反正你现在没有地方可去,对你来说暂时留在我身边不也是好事一件吗?”我绝对是眼花了,不然我怎么觉得鸢这个无奈的表情像是我慈爱的父亲,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在我脑海里闪过,我就疯狂地想要自插双目、自“pia”小嘴——靠!我爹才不会无缘无故用刀捅我呢!?
就在我试图用目光杀人的时候,鸢转身慢慢走开,大概是去寻找他所说的那个小村子了吧。
静静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我视线范围后,我长叹一口气,干脆双手一撑,穿着那件看上去很不洁净的长衣服直接滑进了清凉的湖水里——毕竟曾经是女娃,我还不习惯在没有隐蔽的时候大咧咧宽衣……即使我现在只是个洋娃娃。
池子不深,刚好齐了我的胸口,青绿的湖水泛着微小得似乎难以察觉的涟漪……
看见这潭几乎平静得像面镜子的清池,我兀自想起自己可以利用这池子清水看看自己现在的脸蛋到底是毛样子,于是本能地垂下头去……
就是这短暂的一眼……
我突然抬起手,生起想要扇死我自己的冲动!!
——为毛啊为毛!?这就是报应吗?这就是流年不利吗?
现在的我明明是个“男性”不是吗?为毛我要长着一张比女人都漂亮的脸!漂亮原本是值得开心的事,但是为毛我自己这张美得像是洋娃娃的脸居然和那个抢走我(前)男友的女人那么相像呢!!
幼齿兜
鸢离开很久都没有要回来的迹象,我也就呆呆地在水里泡着,一边嘴角抽搐地咒骂着自己这张悲催的“小三脸”,一边无奈地清洗着被血污了的身体,真正泡在了池子里我也就稍微放松了自己的情绪,将那件又厚又重的长袍褪去,再缓缓把原本身上就穿好但是已经千疮百孔的短衫脱掉,安安分分的开始清洗身上那些同样沾了血的“零件”。
细细观察手上的皮肤以及那道因为鸢粗鲁的动作而磨破皮的痕迹时,我不由得开口轻叹,“唉,制作得真是逼真啊,无论是手工还是美工都杰出无比,赤砂之蝎确实是个强人……”
然而,在酷热的季节里,当这一看就很清冽的水浸湿身体时,我却完全无法感觉到它那迷人的清凉温度,这本身就是一种悲剧!于是我所能做的只是干巴巴的泡在池子里看着我的这张脸缅怀我那逝去的爱情——虽说过去一直都是女强人,但事实上我也很需要别人疼,只不过疼我的那个人必须比我强大罢了,这种要求很高吗?
如果不是在这种伤感的时候凭借我脆弱细腻的女人心敏感地察觉到有那么一道不太正常的视线注视着我,我或许还会就着伤感的情绪挤出那么几滴“可人泪”……
可我的眼泪毕竟是老天注定流不出来了,于是我郁闷地朝池子边上的草丛方向看了看,“喂,我是男人,你没必要偷窥一个男人洗澡吧?”少年情怀被打断的我说话时语气自然不是很好。
——丫的你偷看就算了,还看得那么久那么投入,你不知道视线也是可以灼伤人的吗!?
彷佛在响应我的话一般,草丛里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喂,再不出来的话我要生气了!”这一点点晃动并没有逃过我的慧眼,切不管我现在到底废柴不废柴,我自认一旦真的被惹到发飙的程度,挽挽袖口对付个把色狼的劲儿还是有的!况且我还是个连刀都捅不死的怪胎!
这次草丛又晃了晃,一个瘦小的身子从里边钻了出来,我稍微靠近岸边仔细看去,发现那个所谓的偷窥者居然只是个很瘦很矮的小破孩!浅灰色的长发乱哄哄地堆在脑袋后边,小脸脏兮兮的,穿着的短衫早就破破烂烂,显得他的小胳膊小腿更是又干又细。
接下来,外表鉴定——男性!
于是我稍微放下心来,懒洋洋看了他一眼,“那么小的年纪会学会偷窥,长大还得了?”
小男孩并没有回应我的问题,而是静静看着站在池子里的我,我也只好直勾勾地看着他,手上清洗身体的动作也只能停了下来。
我的脑袋里开始迅速思考这到底是发生了毛事——按理说男性和男性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不正常的暧昧,不过我的印象里似乎又确实存在着“耽美”这种被同人女奉为至上的萌物……然而就算耽美再猖獗也还不至于和这样一个小孩子扯上关系吧?
好吧,我承认我现在这张脸确实容易让人误会,但是我明明说清楚了啊——我是男?的!他该不会还站在那里对我继续YY吧?难道即使是这样的小孩子也有“这方面”的需求吗?
我设计出一个个诡异的猜测,又亲自一个个果断推翻它们,到最后我只能将自己已然歪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的思绪大意的扯回来,得出一个相对来说比较正常的“结论”,那就是——我“鸠占鹊巢”了!
介于这个小男孩看上去又干又瘦而且脏兮兮的样子,他应该是经过了长途跋涉,恰好也找到这个池子刚想要下来洗一洗身子,还没来得及操作就发现池子里有人,所以他只能默默的蹲在一边静静等着这个人离开……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真是太惭愧了,惭愧到可以现实挖个坑把我自己埋了!明明完全体会不到池水带来的凉意,我偏偏还自顾自地占用了人家的风水宝地。
“那个,你该不会原本是想要到池子里来洗澡的吧?”想到这里,我试探性地对那个孩子询问着,孩子闻言,歪着小脑袋想了会儿,朝我缓缓点点头。
于是我长舒一口气,暗自庆幸我的智商还不算太迟钝,继而朝那个孩子淡淡道:“抱歉,是我耽误了太久的时间,你等等我马上就起来。”其实我想要对他再热情一点的,无奈我的脸瘫得可怕,做出一个笑容需要很大的勇气,我甚至害怕自己笑得过度把我的面皮给“崩坏”了!
孩子听完我的话之后却摇摇头,慢慢走到池子边上坐下来,然后缓缓把他的那双小细腿伸进池水里浸泡着,当然,他做着这一切动作的时候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似乎在观察我表情神色里是不是含有反感或者拒绝的成分。
待察觉到我完全对他没有敌意后,他终于长舒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小腿在池水里一划一划激起微小的浪花,似乎很惬意地在享受着池水的凉意,看见他的幸福模样我突然觉得很羡慕,对那个面上尽是天真的孩子也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好感,继而忍不住对他开口道:“喂!小家伙。”
小男孩听到我的声音后睁开眼睛,困惑且充满防备地看着我。
“你要不要过来一点?”我只能板着脸,但语气尽量温柔地朝他解释着,“其实在我这边泡大概会更舒服一点,我是不介意啦,当然……如果你要是介意的话,我马上就上岸去把池子让给你吧。”
反正我也洗得差不多了,只是因为害怕干等着鸢的时候会很无聊才一直泡在池子里缅怀青春,现在既然打搅到其他人,当然只能退出。
然而,被我盛情邀约的小家伙却没有说话,只是冲我再度摇摇头,但是无疑他这个动作所包含的意义过多,我理解无能,只得耐着性子一条一条把问题分开来重新问他。
“你到底想不想下来啊?”——点头。(哦耶!他果然是想要下来的!)
“那需要我离开吗?”——犹豫,摇头。(=口=)
“既然不需要我离开你为啥不下来?”——呆滞,无语。
“……你,不会说话吗?”——摇头。
“那你为毛不说话啊!你在耍我吗?”如果面前有一张桌子,我不介意立刻掀了它!
那个孩子显然已经习惯了被别人呼喝,看见我吼他,只是皱着眉摇摇头,然后站起身来,看着我,脏兮兮的脸涨得通红,半晌后才吞吞吐吐说出他见到我以来的第一句话,“水很深……”
闻言我恍然大悟——确实,这个只没到我胸口处的池水对于他这样一个小男孩来说确实太深了,况且这个池子的盆地结构导致它根本不存在浅水区,难怪那个孩子只是敢坐在池子边上随性地泡泡脚,看起来应该是不会游泳的吧?
我充满同情地看着这个确实很需要好好洗一洗的小孩子,我清楚地知道这周围大概再也没有这样的好地方了吧?于是我寻思了许久后,终于咬咬牙,随手抓起孤零零飘在一旁的湿斗篷披在身上后朝岸边那个孩子走过去,然后朝他伸出一只手,“下来吧,我可以帮你!”我果然是个母爱泛滥的人啊!虽然可以免疫鸢那样的帅哥,却无法忽视像皮皮一样的小孩子呢。
小孩子看着我的动作,愣住了。
“怎么?不想来吗?我数三声,你不下来我就走了。”我淡淡看着他。
“……”男孩的眉心紧紧的锁在一起,内心显然很纠结。
“壹!”我继续淡淡看着他。
“我……”小男孩似乎想要说什么。
“贰!”我继续数着数。
“……”小男孩开始局促不安的四下顾盼——靠,你以为我是人贩子吗?我是要非礼你还是咋滴?老实说我现在这张脸别人不来非礼我我已经很满意了,你还挑!
郁闷不已的我双手一撑岸边就要离开池子,嘴里不耐烦地数出第三个数字,“叁!”
噗通!
谁料到我刚离开池水就听到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我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回过头去,看见那个完全不会游泳的小男孩居然开始在水里扑腾起来,我顿时满脸黑线——你丫的不会是不小心掉下去的吧?
唉,毕竟不能见死不救,况且他确实是在我“数到三”之前入水的。
想到这里,我重新滑进池水里迅速朝那个小男孩靠近,在他彻底沉下去之前把他拽了起来,即使是如此迅速他还是呛了不少水,不住的咳嗽,我满含玩味地歪着脑袋看了他半晌——唔?事实上靠近看这个孩子确实是蛮可爱的,浅灰色的丹凤眼微微朝上挑起,就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原本脏兮兮的小脸由于被池水浸湿,部分泥泞脱落,我可以明明白白地看见他面颊上柔嫩细白的肌肤,只是大概经历了过多的日晒风吹导致局部有些蜕皮的现象。
真是可怜的孩子啊!我攥着他的两只小胳膊以免他就此沉下去,然后皱着眉看着他不住地咳水,“呐,既然下水了,就帮你洗洗吧!对了,你……是从风之国来到这里的吗?”风之国是指方才那个满是沙砾的国度(鸢告知的),看孩子满身都是沙土我只能如此推理,就算他不是风之国的人,也绝对在那里打过酱油。
“恩……”小男孩被水呛得太厉害,已经咳得满脸通红极其狼狈,不过听到我说话他还是捂着嘴巴尽量自然地朝我点点头。
“我的家乡也是风之国的!”我承认我只是在没话找话说。
“恩?”孩子闻言看着我的目光豁然变了,变得湿润而满含委屈——这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神情我再清楚不过了。
“哈?很开心吗?不如我们来交个朋友吧!”我笑眯眯地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头发,“呐,既然是我提出来的,就由我先说吧!我叫蝎……你呢?”
“你……就是‘蝎大人’吗?”听完我说的话后,那个小男孩的面上闪过一丝恐慌,但随即就淡定下来,朝我低声道:“我叫兜……”
拖油瓶
“哦,你是叫兜啊……”我默默念了念小破孩的名字把它牢牢记在脑子里,“你爸爸和妈妈呢?为什么你一个人在这里晃悠啊?”我当然知道“晃悠”这个词似乎用得不是很贴切,但不知为何就是觉得直接对孩子说出“流浪”这个词很不厚道,万一人家只是偷偷跑出来玩又不小心把自己弄得那么脏我不是就糗了吗?
“爸爸和妈妈……死了。”兜的小脑袋垂得低低的。
“抱歉……”说出这两个字的我其实并不想继续板着一张脸的!!我真的很想要皱一皱眉头表示我的同情,但很显然我这张“娃娃脸”根本很不懂得配合!于是无论我怎样努力,这个所谓的“真挚表情”的展示,依旧被面瘫表情替代,同情未果……(囧= =#)
“没有关系……”还好对方颇为大度似乎根本不在意我的“冷漠”。
“可是,你还那么小……没有爸爸妈妈的话你是怎么生活呢?”我决定继续和他话家常缓和我们之间尴尬的气氛。
“我不知道……”兜的声音亦渐渐小了下去——嗷,是我的错觉吗?为毛我越是想要调剂现场气氛却反而致使它越来越僵硬!那是我的气场问题吗!?
“呐!对了,兜!我们俩现在这样继续干等也不是办法!不如我先来教你游泳吧!怎么样?”
觉得自己很悲催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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