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瞧您说地,除了您还能叫谁?”
“哦,那你干啥来了?”
“我娶包子过门来了。”
我们爷俩这一问一答引得邻居们都笑,我们的仪仗在村子里已经弄出了很大动静,现在全村人几乎都围在包子她们家门口,议论纷纷,都叹:包子命怎么那么好呢?这个一拍那个:“那你还说人家嫁不出去……”那个摸着脑袋道:“我说过么?”
我敢发誓,包子她爹紧闭大门就是为了听这些话的,从包子脑袋生出来那一刻到现在,积攒在老会计心里所有的郁闷和委屈终于在这个时刻都排泄出来了。他贴在门上问:“我要就不放你进来呢?”
我本来想说那我等或者用诚意打动你之类的屁话,可忽然福至心灵,大声道:“那就说不得了,我只好把您家地大门扳倒,改天再来谢罪,今天包子我是非娶不可。”
街坊邻居都笑:“老项,开门吧,最近水泥涨价了。”我向四周连连拱手:“谢谢各位了,中午都去饭馆啊。”
老会计满足地叹息了一声,缓缓打开大门,然后他也愣了,在他面前是红呢大轿,几十匹马,十几辆马车以及……好几百号人,我看到老会计眼睛里有一丝闪亮的东西,我都不敢相信包子她爸会因为这个哭——莫非是吓的?说实话我们这一行人不管从外表看上去还是内在地实力,攻打一座小城市管够了。
老会计硬是假装若无其事地说:“哟,人来的不少啊。”
相对车来车往的迎娶,我想更多女人会更期待八抬大轿,在古代,女人没有地位,一辈子大概也就风光这么一回,换到包子身上,最希望她风光大嫁的只怕不是她自己而是她老爹了,因为包子的长相,老头是憋屈了一辈子呀,所以我刚才撂了几句硬话反而把老头逗高兴了,那才说明他姑娘金贵呢,估计我今天要为了娶包子放言要灭他满门他听着才乐呵呢,现在加上轿子,老头自觉公德圆满,正好应了他那句口头禅:“我闺女怎么了,我闺女以后自然有人八抬大轿来娶。”
进门就是客,我们没有再受到非难,但是一碗生饺子那是必须吃的,吃的时候会有人问:“生不生?”于是新郎说声“生”,是取早生贵子的吉祥意思。
老会计大概是看我表现良好,偷偷给我换了一碗熟的,别人问我的时候我为了帮他打掩护,说了句:“超生!”
只听包子地声音由那个屋传来:“超生,还惦记你的足球队呢?”
然后我们就见她头上盖着大红盖头,一身火红的嫁衣,两手扶着墙从那屋出来,像个瞎子一样摸索着往前来,一边道:“听说外边轿子等我地呢?我说么怎么给我穿了这么一身。”花木兰从里面追出来搀住她,失笑道:“新娘子别说话。”
如果是平时,包子她爹早就该呵斥包子了,这时难得慈爱道:“既然是坐轿子赶路那就早点出发吧。”
包子在花木兰的搀扶下深一脚浅一脚地边往外走边说:“那轿子有底吧?别你们在外边抬我还得在里面跟着走,上回我们照相就是……”后面地话大概是被花木兰给捂回去了。
第三卷 史上第一混乱 第三十八章 大婚(中)
顿好包子,花木兰吩咐一声:“起轿。”随即对我够照顾你的吧?”
我撇嘴道:“也不怎么样,我们费了不少工夫呢。”
花木兰瞪我一眼道:“真不知足,原来计划里的护城河都没挖呢。”
我:“……”
这一回我们很顺利地吹吹打打上了路,路虽然有点远,但我们不缺的就是棒小伙子,可最后就是我有点受不了了,我们从包子家出发的时候太阳刚升到最高,现在开始有点热了,这古代的婚服左三层右三层的,捂得一身臭汗,我只能不停拉扯胸前的大红花,这时我就觉得贴内衣装的电话微微一震,偷个空拿出来一看,见是包子发的:“骑马好玩不?坐轿子挺有意思的——”
我无语,她当然舒服了,那轿子宽敞得能打台球了,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我可受老罪了。
不过我可没敢回,咱干一行就要爱一行,现在我是一个白马王子版古代新郎倌,你见过白马王子发短信的吗?现在街上多少人看着咱呢。
可这还不算完,包子见我没动静了把电话打过来了,我只能接起来小声说:“你有病啊?”
包子理直气壮道:“你怎么不回我短信呢,还有,这得花多少钱呀?”
我说:“这个你就别管了。”
包子说:“还有,昨天我走的时候你说新家具正准备往当铺搬呢,真的假的,你买家具怎么也不叫我?”
花木兰骑着匹马就跟在轿子旁边,听见里面好想有人说话。以为是包子内急或者出了什么状况,把耳朵贴在轿子上听了一会,见我手里也抄着个手机。遂呵斥道:“俩人都把电话关了,有你们这样的新人没?”
我正好顺手把电话掐了,包子又发了好几条骚扰短信我都没理她。
路上走了一个多小时,在接近当铺地路口上又遭遇了散兵游勇的骚扰,我叫战士们大把大把撒喜糖,一盒一盒往出丢烟,终于到达了当铺楼下,也不知是谁把门口摆了个火盆让包子跳过去,还说这是按规矩来,预示以后日子越过越红火。包子那当然是毫不含糊,下得轿来一蹦而过,就要往楼上跑,又被众人挡住,庞万春把一张弓递到我手里。说按规矩还得往包子前心射一箭,这也有说法,要袪袪邪樂。
我拿着弓手有点抖啊。问庞万春:“这要一箭射个透心凉算谁的?”
庞万春笑道:“你有那本事吗,别射偏了就万幸了。”说着把一个箭头包了棉布包地箭递在我手上,我这才放心,拉弓搭箭,回想他和花荣两个人当日相距100米都能箭箭命中,应该不难吧。
结果这一箭是一点折扣也没打啊——直接射在李逵腿上了,铁牛正在那拍着巴掌傻乐呢,叫喊道:“你射俺干什么?”
没办法,只好捡回来再射,这回心口是没错。可惜射在卢俊义身上了,箭再回到我手里的时候,看热闹的人都很自觉地退出百步以外——赵白脸早在我拿弓的时候就远远跑了。
包子站在当地。不耐烦道:“快点,你到底会射不会射呀?”
人群里好几个坏家伙嘿嘿奸笑起来。
我红着脸。一箭射在了包子腰上,众人都道:“这就行了这就行了,等你射准了该过春节了。”
这些事情做完,包子一进当铺这媳妇就算到手了,接下来本来应该拜天地喝合卺酒,但是因为我老爹老妈不在这,所以就凑合着给二老电话拜了一下,然后是送入洞房,众人笑闹了一会都自觉地下楼去了。
人一走包子就把盖头拿在手里扇着凉四下里看,我抓狂道:“你怎么自己就揭下来了,扣上!”
也许是前面场面做得太足,包子也受了感染,听我这么一说,急忙又把盖头放在头顶,乖乖坐在床边,我叉着腰先喝了杯水,这才走到包子身前,这时我才忽然发现我手心里有点汗津津的,咱是不是玩得有点过于形式化了?为这个跟我睡了两年的女人揭个盖头居然还有点紧张。
我轻轻撩开包子的盖头,只见她脸红红的看着自己的鞋子,我说:“行了,你现在可以说话了。”其实她这一路上已经没少说了。不过看得出她现在是真有点害羞,我坐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道:“包子,真是几经波折啊。”
包子娇羞无限,忽然一撩嫁裙踹我一脚,媚然道:“老娘还是被你用几件破烂家具就骗到手了。”
……我这才发现这个茬,当铺被李师师布置得焕然一新,喜庆气氛很浓,但是我许给包子地新家具当然没有摆在这里,所以气氛虽然不错,但我们那张三条腿的沙发仍然在靠一块板砖屹立不倒,那冰箱的门还是得夹张小纸片才关得住……
我打岔道:“你也看见了,仪仗就没少花钱呢,家电只能缓一缓再说了。”
包子瞪我一眼,叹口气道:“算了,也挺值的,我就当一路坐着新沙发被人抬过来的,你骑地是电冰箱。”
我扳着她肩头道:“咱俩现在可是洞房呢,是不是得干点什么?”
包子推开我说:“洞个茅房!那么多人等着咱们呢,该去饭馆了吧?”
确实,让几百人等着你洞房那肯定洞不出激情来,为了不让人们误会,我俩赶紧跑出去。
轿子和仪仗什么的都已经走了,在楼下等我们的是金少炎和老虎地车队,我和包子上了头车,包子回头看着身后一长溜此起彼伏关关开开的车门问我:“你定的饭馆听都没听说过,这么多人能坐下吗?”
我也回头看了看说:“应该差不
车离饭店还有半里地的时候我就看见巨大的横幅:恭祝小强和包子新婚大喜——
看笔法应该是出自王羲之,那字可能也是拿墩布写的。
包子哈哈笑道:“写地真好。”
我纳闷道:“你也能看出字好坏来了?”
包子说:“比写萧先生和项小姐看着舒服多了。”
当我们刚刚接近的时候,蓦地。一声震天炮响,然后是接二连三的炮声,只见快活林酒店门口摆着12门黄澄澄地礼炮。我纳闷道:“我没要礼炮呀。”
包子使劲捂着耳朵说:“是不是别人也在这结婚搞错了?”
这快活林我还是第一次来,虽然只有三层,但是高耸入云,外面装饰得金碧辉煌,我开始都没想到这地方这么上讲究,如果是一般人家,同时接待四五拨结婚地毫无问题。
我看了一眼门口,已经是车山车海,认识的不认识的,除了几辆加长奔驰刚把我和包子地父母接来。大部分车都没见过,既不属于金少炎车队里的也不是老虎带来地,那很可能是还有别家在这举行婚礼。
我心下一阵不快,说好我都包了,难道是蒋门绅见有利可图又许了别人?
门口。帮我接待客人的有孙思欣、刘邦和凤凤,现在又多了一个秦始皇专门招待我的客户。
在礼炮声中,我把孙思欣拉在一边问:“咱们酒吧的人都来了没?”
孙思欣笑道:“掌柜子结婚当伙计地敢不来吗。都在里面坐着呢。”
我说:“这礼炮怎么回事?”
“那你得问蒋总——哎,他来了。”
蒋门绅听见炮响,从里面迎了出来,穿着笔挺的西服,头发梳得锃光瓦亮,满面春风地冲我抱拳道:“强哥,恭喜。”
我道声谢问:“今儿除了我,还有几家在你这办宴席的?”
蒋门绅不满道:“你这是什么话,强哥结婚能和别人一块办吗?我这今天就你一家,看见这礼炮没。还有那一排礼仪小姐,我把我开业的家伙什全给你用了。”
我使劲一拍他肩膀:“够意思!”
就这么一拖延的工夫,从里面涌出几百号人来。笑地叫的把住门不让上的,我急忙把包子扛在肩上就往里冲。更衣室在3,在好汉们地掩护下我经过一场厮杀终于上了楼,整个过程中,几乎每经过一层楼我们都会被几十号甚至上百号的人围追堵截——我纳闷的是:这些人大部分虽然看着脸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这可能跟匆忙中我顾不上仔细看有关系,许多人也确实是我的朋友或者以前的邻居,可其他人是哪来的呢?
我在更衣室换上西装,先一步出来,迎面居然碰上了白莲花——就是卖给我别墅那位白莲教主,白莲花见了我笑道:“小强哥,新婚快乐,我们陈总让我代她祝福你,门口的花篮是她一份心意。”
我笑道:“你们陈总属花篮的?上回我学校开业她就送我一堆花篮。”
白莲花凑近我说:“小强哥,今天你这可来了不少贵客呀。”
我顺着她的目光一看,见几个包厢的门都紧紧关着,显得高深莫测,我问:“谁呀?”
白莲花笑:“你去了就知道了,有几位可不是轻易捧人场地主儿,我看你今天要发啦。”
这时正好包子也换好了婚纱出来了,我领着她敲开第一间包厢的门,果然是高朋满座,为首的是刘秘书,武林大会地时候多得他照顾,不过这家伙也因此落了一个区长当,他旁边是我们市教育局局长,再旁边都是相关领导,我和包子一进来,领导们都笑着站起,双手交叠鼓掌,我现在的身份毕竟也不一样了,所以人们都透着一股亲近味道,我忙给各位领导上烟,这些平时在电视上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地大人物们人手一烟,笑呵呵地彼此聊着,临走由刘秘书代表政府给我封了一个小红包,随着育才的崛起,他们的仕途也将比其他同僚更为顺畅了。
我带包子出来,再进第二间包厢,这回屋里却只有两个人,一个老头一个老太太,老头一身皱巴巴的丝绸长衫。正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正是古爷,老太太脸上皱纹纵横。像位乡下婆婆,但举手投足间从容不迫,乃是金少炎的奶奶金老太后。
我们从一进门,这俩老妖精就都盯着包子看,最后一起点头:“嗯,是个好女人。”我无语,长得丑就是好女人吗?
古爷直接把一个鼻烟壶丢在我怀里道:“小子结婚了,以后少抽烟,送你个壶子玩。”
我一看那鼻烟壶晶莹玉润,绝对不是凡品。点头笑:“谢古爷。”
金老太慈祥地冲包子招招手道:“丫头,来。”包子走过去以后老太太拉着她的手东问西问了半天,最后笑眯眯地把一个小盒子塞在包子手里,我不禁好奇地凑上前去,包子打开一看。却是一对金钻戒,想不到这返古老太太居然送了这么对时兴玩意儿,包子觉得太贵重了。推脱道:“奶奶,这个我们可不能收。”我也说:“结婚戒指我们一早就买了。”
老太太摆手道:“拿着吧,你休想随便买个圈圈就把人家丫头娶到手,再说现在地女孩子都讲究个大钻石嘛。”还真别说,我们那结婚戒指真是随便买了一对圈圈,也就几百块钱。
我知道推也推不出去,随手往兜里一塞:“谢谢老太太哈,过年我们给您拜年去。”
金老太道:“去吧,一会只管忙你的,我们这屋就不用再惦记着了。”
等我们再出来。包子已经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我的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