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临时改了口,原本想说什么,无从知晓。
只是没来上的,乐殊的眼圈有些发涩,尽力地瞪大眼睛看向远方,才让有些东西没有出现。
那天晚上发生了很多事,虽然也许在别人的眼里是天大的好事,可在自己的心中却是天塌地陷.
先开始是萧姑姑亲自来给自己换药,再来是被传进了龙帐.可刚进龙帐就是被一个红衣妇人是抱在怀里放声大哭,乐殊还没有弄明白咋回事呢?那边就已经是宝贝心肝的叫上了.那眼泪流得简直是不逊于自来水管.
然后,一个天大的笑话就是掉到了自己的脑袋上.
故事的整个过程是这样的:给自己疗伤的太医李寿鹤和左都御史马尔汉是挚交好友.他知道马尔汉的夫人在很多年前回广东省亲时丢了一个三岁大的女儿,而那个女儿唯一的凭证就是肩头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三枚品字型的红痣.李太医在给自己治伤时,看到了那个东西便立马传信给了留守北京的好友,而马尔汉听到消息后,则立马带了夫人连夜赶车来到了承德.
于是,便有了萧姑姑的再次验身.
也于是的,乐殊在没有任何反应,不需要张嘴说任何话,进行任何解释的情况下,成为了左都御史马尔汉失而复得的掌上明珠.
而一直困扰着某些人的理由,则在这时完全复活.
只因为,自己成了旗人.
正白旗兆佳氏!
'15'七巧计
从初春穿越,到盛夏‘认亲’,乐殊终于踏上了穿越的最常路径,那就是成为某个皇家贵胄的大家小姐。
可是,成的好象有些太晚了。如果自己那时没有跟了傅圣济,没有进宫,那么穿越回来当个大家小姐也没什么不好。起居坐卧有人服侍,进出随意不需操心,唯一不由自己的怕就是将来的婚姻。但是,进宫的这一招却让这一切的平和化作了泡影。
承德之行结束后,自己就没有再住进宫里去,而搬到了马家。
马尔汉虽说是上三旗出身,可家境初时却并不显贵。他是顺治十一年的翻译举人,当年补授了工部七品笔帖士,累迁刑部员外郎。康熙十三年起,他以署骁骑参领参加了平定三藩的巨大工程,立下了功劳。康熙十七年就被进封为御史,只是之后几年一直官运不佳,御史这个职位实在是个得罪人的差使,等到他再次升迁时已经是康熙二十六年了,授理藩院司务。从大学士索额图等使鄂罗斯定边界,辞辨明析,鄂罗斯人折服。事闻,圣祖嘉其能.寻迁户部郎中。三十三年,迁翰林院侍讲学士,再迁兵部侍郎。三十八年,迁左都御史.官场纷纷几十年,虽然历经波折,但马尔汉到底是混到了一品,虽然是从一品,但是以他的出身来讲,亦算是光宗耀祖、出人头地了。
只是他的官运横通了,子息之命却一直不佳。老马一共有一妻四妾,当然以他今年已经六十九的高龄,自然这其中不包括这前死去的N位大小老婆。自己的这个额娘是他在四十岁上娶的侧室,大夫人过世后才扶的正。老婆他是娶了不少,可孩子却极少,如今算下来自己算是他活下来的子女当中最大的,自己下面还有两个小弟弟,八岁的塞尔弼,六岁的关住。
人生七十古来稀,这句话放在他身上则真正的算是个稀了,子息稀。乐殊对他的印象不太好,毕竟自己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并不是他真正的女儿,而他非要认自己的目的就实在是耐人寻味了。不过这事情,他的夫人自己那个额娘纳喇氏玉容似乎并不知情,真正地把自己当成了她失散多年的女儿,把家里风景最美的集雅轩收拾出来给自己住,拼命地给自己的屋子里塞各种各样的珍奇宝贝。女孩们必备的衣装首饰更是一打一打地往进扔,活象是不要钱似的。
而乐殊也终于有了自己的标准配备,两个贴身大丫头,两个管事嬷嬷以及平常打扫洗漱的四个小丫头。
当乐殊这个马家的大小姐终于可以平静地坐在集雅轩里看书时,已然是从承德回来的半个月后的事了。而自己这边还没有完全融入马家的生活,那边一波一波的热闹好戏便又是开场了。
乐殊一直以为情人节这玩意儿是从外国传进中国来的,却不曾料想得到,原来早在古代便有了这中国的情人节,七月七、七夕节。
说起这事来,倒也真的是好笑。不管是中国的情人节还是外国的情人节,由头都是颇为不吉的。相传外国的情人节是为了纪念一位反抗暴君,私自给情人们完婚的神父,而中国的情人节则是为了纪念那一对远隔着天河,一年才能见一次面的牛郎织女。
而这么不吉利的节日里,居然招惹得全城的大姑娘们春心哄动,小媳妇们是热心参与。
只是这节的热闹全在晚上。
所以当乐殊受邀前往八爷府的路上,从马车里就看到了满大街的衣香鬓影,红粉穿动。而老八的家里就更是国色天香、佳丽云集了。
琪梦真是个爱热闹的主儿,居然请了三十来位年轻的格格福晋们来她家里玩。女人们来得多,男人自然也不少,王孙贝勒,皇子皇孙们下课下朝后也是来了一堆。瞧她的那模样竟象是要作媒婆似的。
乐殊是极怕热的,所以今天在兜衣之外只穿了一身外罩,月白色的茉莉团花半袖小袄,浅碧色的十三莲步荷叶裙,发饰也甚是简单,只拿浅碧的纱丝绕了一个半莲望月髻,颤微微的别了一只玉凤摇。没有载耳饰,嫌麻烦,也不曾象那些格格小姐们戴了满手的戒指摆阔,只是在首饰盒子里拣了一只碧玉镯戴在右腕上。
装扮虽然简单,但却是极尽素妍秀美之态,于是刚下了车在老八的前厅一亮相,就惹来了一堆豪门公子们的眼球。不过,这些人看虽看,倒也不敢太放肆,原因不为别的,只因为老九今天也在这里。而如今的京城里,怕已经是没人不知道自己和老九的那场冤孽了,自己恢复了旗人的身份则让所有的人都认为自己必是老九的福晋无疑了。
院子里摆了甚多的桌子招待客人,而真正八百的这些爷们则都在大厅里歇凉。
琪梦不知道在忙什么,没在门口迎客,自己只好是先进厅来,给这些爷们请安。低眼一扫,来得还真不少,几乎可以是全体总动员。
胤?见自己进来,赶紧是笑着招呼:“刚才你八嫂还在念你呢,怎么这乐妹妹还不来?让她等的都心急死了。”
嘴里说的是琪梦急,可大家眼里看的全是老九,胤?一脸的不自在,瞧也不瞧自己,只是一个劲地往茶碗里研究,象是要从那里面找出些什么来似的。乐殊是这个无奈好笑,给各人请过安后,就是往后堂去了。
进了后堂才发现,怪不得琪梦不在门口迎客,原来后宅里已经是堆了一大堆的女眷,丫环婆子们更是数不胜数,戏台子已经摆起来了,琪梦这个女主人一边是要招呼客人,一边要指挥着管家把后花园的几数凉阁赶紧摆置下来。晚上大家都要在后园里边听戏边用晚饭的。一身绯衣的她在人群里是转来转去的,象只蝴蝶般翩跹花丛。
女人在什么时候都不可能象男人一样扎堆讨论一件事情的,所以都是三五成群的各找知心人。乐殊与这些达官小姐们并不相熟,虽然认识她的人并不少,可她认识的地不多。正发怔不知该去哪儿时,自己的丫头紫月就是指着一边的一处阁楼说:“小姐,那边有人叫您。”
仰头一看,竟是兰慧在小阁上从窗户里招呼自己上来住。
自己一向喜欢这个四福晋,人家招呼了自然不能不去,便是提脚上了阁楼。
阁楼里呆的人并不多,三四人全都是上回狩猎时见到的几位福晋,当然,还多了两三个不曾见面过的女子,瞧她们的衣装,是嫁人的了。
兰慧赶紧是给自己介绍,原来这几位都是那些爷们的侧福晋,当然其中也包括四四的介福晋,李氏。
这个李氏乐殊是有印象的,缘故于他那个可怜的儿子弘时。只是在三百年后的电视时看到她的形象太多种,有刁钻有事故也有心机阴沉的,却不料这李氏却是个娇媚可人的玲珑人儿,说话的声音才是叫个好听,一打听才知她原是南方人,说话吟哦间多软侬之味。乐殊本是南京人,上学到的北京,乍听家乡语音,不免觉得十分亲切。
“乐妹妹今天这身打扮可真是漂亮!我在这边瞧着,刚才可有不少的公子全盯着你看嗯。”三福晋又是想拿她打趣了。
扶霞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也跟着逗乐:“那些人就算看,也不敢多仔细地看。老九可在呢?对了,乐妹妹,老九刚才眼珠子没掉出来吧?”
一堆女人叽叽咯咯,无非是拿自己和胤?取乐。乐殊没法和她们这群出门玩还不得不带上小老婆的大老婆们来讨论所谓的爱情和婚姻。只是低着头,由她们闹着玩。
红日西垂,新月渐起时,管事的来回说人都到齐了,琪梦就赶紧是招呼大家往后花园凉亭中落坐,听戏吃饭了。上楼来叫几位嫂嫂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来了,又是一阵的浑闹。老三家和老五家的闹不过是嘴皮上的逗趣,这个琪梦却总是化语言为行动,一举惊人。
原本男桌和女桌是分开的,可这个爱捣蛋的琪梦却硬是弄成了男女混桌。一家子在一起,不是一家子的未婚男女也全让她堆到一个桌上。好在来的人大多数都是满人儿女,不是很讲究男女之防。不过这男未婚女未嫁的坐到一处也实在是颇有意趣,大家你瞧我我瞅你,女的粉脸含娇,男的自作清明,实在是很有意思。
琪梦自然不会忘了自己,非把自己和老九按到一处,老九不依却敌不过琪梦的十指纤纤,只好从命。同一个桌上的,还有老十,十二和两个不知道是哪家的格格。三个男人三个女人坐在一张桌上,实在是不能叫个平常。
乐殊以前没认真比过,今个儿仔细一比这三个,才发现原来胤?真的是他们兄弟中最俊美的,老十且就不说了,十二虽然也很优秀,但气质也飘渺出尘,远不及胤?的那一双桃花眼勾人。那两个格格的眼珠子是直往老九身上转。自己只好是将脸躲在扇子后面抿嘴偷乐,却不及被十二瞧见了,也是一阵的暗笑。
琪梦今天请的戏班子是京城里最出名的‘千芳楼’的花旦,七夕应景唱的不外乎是那些什么公子佳人楼台会,生离死别情难舍之类的戏文。可惜的是乐殊听不懂,一句也听不懂!晚膳用罢,换上了茶果点心,清香绕口愈衬了此时此景。
只可惜,乐殊是闷到实在无聊,加之天气炎热,虽然是晚上,可也出了一身的香汗。左肩的伤口虽然已经封口结痂,但是被汗渍一浸,仍然扎得又痒又疼,便转身知会了一下身边那桌的兰慧,就悄悄下楼来了。
老八家的奴才都认得自己,听自己一说要找间清凉的屋子休息一下,便立马派人找来了自己的丫头紫月,将自己是送到了后宅的一间清雅偏厅里。
清水纱巾药布药膏这里是一应俱全,打发人走了之后,关上房门,紫月便开始给自己清洗伤口换药了。
胤?是爱听戏的,正值这班戏唱得出彩之时,乐殊离得席,所以未曾发现。他后知后觉,却耐不住有人早盯住了,她这边前脚一下楼,那个人也是后脚下楼去了。悄悄尾随至偏厅之外,见丫头送了一堆的药巾进去,心下就是一颤。后见紫月关了门,而窗棱的白纱上却映出来了美人半褪香衫,玉肩微露的旖旎情意,心中更是一动,呆呆地望着那窗纱上的影子,竟自呆了。这边正沉自情境,不能自拔时,就听屋子里一声尖叫,条件反射地立马就是冲了过去。
岂不料在这里,从另一个方向也是冲来了一人,只是先前那人离得近,先进了屋,可一进屋就呆在当地,后进的那人进了屋则是什么也没做,直接就是给了先前那人一拳。先前那人躲闪不及就是被一拳塞到了肚子上,气得叫了起来:“九哥,你干吗打我?”
胤?是扭头回去看看已然是穿好衣服的乐殊,气服难平,怒道:“你说我干什么打你?十四,你越来越不象样子了。这种房间也是你进得的?”这可是女人换衣服的房间,而这个女人还是你的……
他什么意思,胤?自然是明白,只是冷哼一声道:“我进来不对,难不成你进来就对了?这种房子怎么了?我是听见有人惊叫才进来的。再说了,她又不是你的福晋,你凭什么打我?”
一番话说得振振有词,气得老九是干气没话说。素日里他是个嘴尖嘴快嘴下不饶人的主,可是在这事上他却实在是一面理亏、一面又有些不愿意承认的事情,这才让十四逮住了小辫子。恨意无法排泄时,扭头凶道:“没事干,你叫什么叫?”
乐殊听了他们兄弟两个的话,是气到了真正的无奈。
不待自己说话时,紫月已经是扑嗵一声跪下了:“回九爷的话,刚才是奴婢叫的。”
“你疯了是不是?这是什么地方,也是你浑叫的,你家主子平常是怎么调教你们的。”正愁没地发气,天下竟然掉下来这么一个出气包,正是太痛快了。胤?是这通数落,紫月平常在马府,甚少见皇子阿哥,这次忽见本就十分惊惧,让他这么凶巴巴的一骂,居然给骂哭了。
乐殊是看不下去了,插嘴道:“你骂她干什么?她个小丫头家家的,十三四岁,猛地见一只耗子,吓得叫一声又怎么了?你是当爷的,干什么和一个小丫头也过去?”有本事找十四发火去啊,欺负一个小丫头算什么本事。
胤?是听得高兴,一把把小丫头紫月是拽了起来:“甭哭了,九爷骂你,十四爷赏你。来,给你块帕子赶紧把泪擦擦。”紫月哪里敢接他的帕子,谢恩后赶紧掏出自己的帕子是准备抹眼泪,可冷不丁的让胤?恶狠狠地眼睛一瞪,是吓得又哭了。
十四得理不饶人,见老九干气话都说不出来了,更是高兴,转到乐殊身边笑道:“你不知道,我九哥啊是最喜欢欺负奴才的,从小到大,倒在他手里的奴才不知有多少了。别生气噢。你的伤好了没有啊?”伸手就是要翻乐殊的衣领子瞧。
可他这边狼爪一伸,那边就已经是有人冲上来了,这回两兄弟是谁也不让谁就是扭到一块去了。乐殊开始让十四的这个超有色狼嫌疑的动作是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