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镜子里试着珍珠领绿色毛衣裙的白晓晨,暗暗地想,不如她美丽,不如她聪明,不如她个性,即便论家世,现在已经是李家人的她,也比白晓晨强。
李乔眉撩撩卷发,她在国外的七年已经蜕变的很有风情,举手投足,总是不经意的诱惑,很少有男人在她面前把持的住,她眸光闪闪,浮浪的性格并没有多大改变。
倒要试试,严尚真对白晓晨又几分真心。她漠然地想。
白晓晨,白晓晨,你真的会,一直比我幸运么。她盯着镜中那个低着脸和服务小姐讲话的温柔女子,这样想。
白晓晨试了几件衣服,都包了起来,然后对一直等在一边的李乔眉说道,“你怎么不试试啊,乔眉。”
李乔眉挑了下眉,不乐意地说,“这牌子太中规中矩了,不是你的风格,更不是我的。”
白晓晨苦着个脸,说,“可不是嘛,我上司说我穿得过于随意,要看起来再专业一些。”
那个人当然是方独瑾,对于方独瑾只要见到她就会批评她的着装这件事,白晓晨决定一劳永逸。
李乔眉哼了一声,对她说,“你就是性格太好拿捏住,别人都敢惹你。”
白晓晨刷完卡,挽着她不在乎地说,“反正对我重要的事情我是不会让步的,其他的无所谓。”
两个人嘻嘻哈哈的,好像又回到高中时代,那时她们亲密无间,谁料到后来都不是原来的自己。
可当年,的确是她理亏。再怎么说,也不能给自己的母亲还有陶叔叔牵线,要不是知竹发现的早,只怕陶家的夫人就要姓乔了。
白晓晨这样想,发现李乔眉不如从前那样功利心重,也决定忘记一切的事情。
走出女装部没几步,在化妆品柜台遇到了于嫣,白晓晨刚想转身,就被李乔眉扯住,问道,“干嘛啊晓晨,咱们不是说好要去柜台看看眼霜吗?”
白晓晨给她做手势说明有不想碰到的人,李乔眉揣着明白装糊涂,只是拉扯着她往柜台走,还是和于嫣碰到了面。
于嫣长得美艳动人,但是如今显得有些憔悴苍白,完美的粉底也遮不住她的眼影,白晓晨对她点点头就要走人,却被于嫣叫停了下来,“白小姐,我想和你谈谈。”
白晓晨想拒绝,李乔眉却张口应下来了,“晓晨,咱们和她去顶楼茶座说话,别怕,我给你撑着呢。”
白晓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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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扬的萨克斯低沉而优美,安静的隔间里坐着白晓晨和于嫣,李乔眉在隔壁坐着。
白晓晨并不主动开口,只是拿着勺子搅着杯子里的咖啡,于嫣本来盼着她挑起话头,毕竟身份再怎么尴尬,她还是想多点底气。
然而白晓晨像是没感觉到这沉默着的尴尬一样,并不开口。
白晓晨知道她是为什么而来的,严尚真没给她透露,白母却提了一次。
于嫣因为那次在韩家对白晓晨的无礼,严尚真已经和她断绝情人关系了。
于家早年干了不少恶心事,到现在还有人等着出手整治他们家,不过因着于嫣是严尚真五年的女伴,一直没能动手。
白晓晨固然不在意严尚真身边有几个情人,但是既然她下定决心,要和他好好过,那肯定不会主动给自己找膈应。
至于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在她的管辖范围内。
于嫣见她白皙的右手上并没有戴上婚戒,眼皮一动,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白小姐,上次在韩姨家,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咖啡泼在你的裙子上的,当时我听说你要求尚真和我分手,实在是太害怕了。”
也许她拿白晓晨当做电视剧里拆散情侣的正房夫人了。
白晓晨微微哂笑,不肯接腔。
于嫣的表情扭曲了一下,见她如此不识相,又接着讲,“我和尚真有五年的感情了,他如今虽说着要冷冷我,其实我知道他是让我向你赔罪,才肯罢休。”
她真以为严尚真对她有五年感情吗?白晓晨心底疑问,她自认为还算了解严尚真,冷心冷清,便是对着自己未来的妻子,也说得出,“我不会只有你一个女人”这样的话来,何况严尚真对白晓晨她还有些不同。
如何眼前的这个姑娘,以为严尚真会爱她呢?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是自欺欺人。
她喝了一口咖啡,苦得惊人,是她忘了加糖吧。
之前下的决心有些动摇,只要还在严尚真身边,她要处理多少这样的事情。
真恶心,她想。
不对,即便换了别人,也不见得会幸免,她没有好友知竹那样的好运,青梅竹马的丈夫陪伴左右,不离不弃,不生二心。
看看这圈子里的其他人,哪一个得势的不是左拥右抱,把妻子当做摆设,家中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享受着好大的艳福。
更有甚者,为了情妇逼得妻子离婚分家,如韩河渐,李瑜等人,也不少见。
这么对比,严尚真很好了,肯为她立威,肯为她的家庭解决麻烦,她应该惜福,忘记其他的事情。
于是白晓晨开口,说了坐在这里的第一句话,“于小姐你几岁了?”
她没头没脑的话让于嫣一惊,看向对面这个端丽女子,见她目光沉静,神色淡然,一副不在意的表情。
第16章 严家父母
于嫣犹豫着说道,“我二十九岁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白晓晨轻轻一笑,“二十九岁,对于一个以色事人的女人来说,不算年轻了。”
于嫣被她的话气得脸红,正要辩解,又听白晓晨说道,“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不可能爱她的男人,有意义吗?”
于嫣眼睛一眨,是啊,都快六年了。
“你看,尚真他,他若是在意你,那么不会让你这么身份尴尬地过了五年,于小姐,你就不明白么?”
于嫣脸色更白,她拒绝思考的点被白晓晨一针见血地指出来,她却不能反驳哪怕一句。
白晓晨温声道,“于小姐,你要明白,不是因为我,他才这样对你,就算换一个人,最后只怕仍是这样的结局。我想你高看了我在他心里的地位,我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力,他不会听我的话的。”
于嫣讽刺一笑,高看白晓晨?只怕她自己还是低看了白晓晨。若是知道白晓晨对严尚真居然能有这样的吸引力,她当时在远山别墅,无论如何,无论如何也不会那样做的。
到头来,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白晓晨见于嫣脸上还有不甘怨意,又接着说道,“这世界上好男人很多,于小姐何必非要做别人的情妇呢。以你的条件,不愁找不着对象,至于于家的事,为何要让女子来承担呢?”
于嫣的神色依然是冷冷的,显然没有听进去她的话。
不过,尽到自己的心意就行,白晓晨如是想。
“我说这话并不是出于嫉妒。于小姐陪伴尚真有五年,不会不了解他的性格。严尚真向来是说一不二,绝不反悔的。就是我去说情,也是无济于事。”
白晓晨搅了搅咖啡,将碟子里的方糖放了两块儿进去。盯着那波纹,眼睛一眨也不眨,声音依旧平稳。
“你的选择真的很多很广阔,于小姐一叶障目,却看不清自己的前路。”
她的话是真心实意的,于嫣不是不明白。
于嫣本是走投无路,才色厉内荏地在白晓晨勉强说了那些话,其实她何尝不明白,只要自己带着母亲远走高飞,再也不插手于家的破事儿,便能解决所有问题,只是对严尚真还有些期待和爱意,所以总是不能下决心。
人的感情,岂能说收就收,她不是那么冷情的人。而严尚真,有怎么能如此狠心绝情,她难道在他心里一点位置也没有吗?——这让于嫣如何能接受。
于嫣看向对面的女子,见她姣好的眉眼里是不能化开的忧郁,可始终冷静自持,并不见怒意。
于嫣觉得自己参透了什么,冷冷一笑,严尚真自以为是,连白晓晨的真心都看不出来。
若是白晓晨对他有在乎,又怎么会这么平静,像是劝告一个朋友一样对她讲那些话呢?
哈,严尚真,我等着瞧,等着瞧。
等着瞧你爱不得,恨不得;失了魂,落了魄;等着瞧你尝尝求而不得滋味,那才是大快人心。
于嫣这样想,神色愈发难看,更加凄凉,严尚真会有真心吗,她等着看呢。
“我先走了,今天打扰了,白小姐。”这个美艳的女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提了包,迅速离开了。
白晓晨仍然坐在那儿,蹙着眉,想着东西。
李乔眉听到这边的动静,连忙过来,只看到于嫣离去的身影,她坐到于嫣的位置,对白晓晨说道,“谈得怎么样,教训她没。”
白晓晨摇摇头,声音轻得像烟雾一般,迷茫而幽远,“她为人不错,我也没资格训斥她。”
李乔眉撇撇嘴,“在古代你是大房,她就是小妾,啊不对,是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外室,在现在,她一样要看你的脸色,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长吁短叹,连连说白晓晨“懦弱胆小不成器”。
白晓晨听她的抱怨,觉得好笑地,说道,“我看你巴不得是我,好像觉得自己没亲自上阵扇于嫣几巴掌不过瘾似的。”
她这话无意地说穿了李乔眉隐秘的心思,李乔眉表情滞住了一瞬,打着哈哈说,“我这不是为你抱不平,连那种人都敢上门来挑衅你,我看着生气嘛。”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的心意,走吧大小姐,晚上我还要和尚真去严家呢。”白晓晨看了一眼外面灰蒙蒙的天空,笑着催促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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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晚上是白晓晨和严尚真约好去严家吃晚饭的时间,白晓晨和李乔眉做别后,急急忙忙赶回家和严尚真一同到了严家。
时隔二十三年,严父终于续弦,并没有张扬,可做子女的,于情于理他们都得来一趟。
严尚真从车里下来,天还没全黑,仍然灰黄着。
他把手伸给白晓晨,进到严家前的短短一段路,把白晓晨的手握得紧紧的,比白晓晨还要紧张的神情。
白晓晨知道,严父和他多年的红颜知己领证了,严尚真没有理由反对,但还是难过的。
她这样想,反手就也握紧严尚真干燥的右手,严尚真感觉到她的动作,停了脚步,见她眼神澄澈,是鼓励和安慰的表情,心头一软,“我记住你的话,保证不和爸吵起来,不过你要是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想从别人那听到我没保护好你之类的话。”
白晓晨眨眨眼,含着笑说,“严家谁都不能给我气受,我真正的婆婆在天上看着呢!”
这话简直说道严尚真的心坎儿里了,见她娇俏可人,一时心似化成蜜糖一般,只觉得这丫头怎么也疼不够。
严父和陈南嘉专门等在客厅里,从窗户外见他们在大门前腻腻歪歪,严父倒是直摇头,陈南嘉却探着头仔细瞧了瞧。
然后转身问道,“那白晓晨是谁家的女儿,长得挺漂亮的。”
严父不在意的抖了抖报纸,“她父亲叫白奇,是从H省调上来的石油那块的官员,母亲叫程慧,是前高官的女儿。”
说着,严尚真牵着白晓晨走进门,严父的注意力转移到儿子和未来儿媳身上,清了清嗓子。
母亲叫程慧,陈南嘉怔了怔,也盯着那两个孩子细细地看。
严尚真剑眉星目,自不必说。白晓晨,她是从没见过的,眉眼间,果然有些像,只是眼光清澈,犹如画中人。
“伯父好,”白晓晨有礼貌地打了招呼,注意到严父的红颜知己一直盯着自己看,便也转过脸说道,“陈阿姨好。”
陈南嘉顾不得挑她称呼上的错,按住砰砰跳的心脏,高兴地点头,想和她找些话说,“晓晨是么,我在国外待久了,国内的事一概不知,没想到,尚真找了个这么漂亮的未婚妻,快过来,咱们说说话。”
严尚真闻言,皱了眉,目光如利剑一样打量陈南嘉,见陈南嘉确实是真心实意的样子,就对白晓晨嘱咐道,“陪阿姨说说话,这还没到饭点呢。”
白晓晨松开他的手,朝陈南嘉走了过去,陈南嘉把她带到二楼,直说要和她好好谈谈话。
严尚真的目光一直随着白晓晨的身影,惹得严父不满地咳了好几声,他才回过头来对着严父一笑,“爸,你接着说,我听着呢。”
严父这才满意地点头,“你们婚期定在五月份,不如让你陈姨给你们操持,怎么样。”
严尚真冷了脸,“那不行,我小姨到时候会搭把手的。陈姨还是享享福吧,在国外那几年可不好过。”
严父本来也知道严尚真不可能答应,就顺着话说,“那你陈姨和妹妹在婚礼上怕要无所事事咯。”
严尚真没答话,算是保证了一定会邀请她们参加婚礼。
楼上
白晓晨进了二楼的一个待客间,觉得陈南嘉对自己不是一般的热情,不过转念想到,也许她也不敢得罪严尚真吧。
“你喜欢什么茶,我给你泡,或者是你想要其他的?”陈南嘉笑容可掬。
“不用麻烦您了,我自己来。”白晓晨要从沙发上站起来,被陈南嘉按住,“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懂礼貌,还是我来。”
白晓晨见她这么积极,也就只好说,“那麻烦您了,我喝毛尖。”
陈南嘉拿出一套茶具,行云流水地为她泡好了茶,白晓晨接过,道了谢,对陈南嘉笑着说“看起来您在茶艺上很精通啊。”
陈南嘉怎么看她怎么欢喜,也说,“那你以后可以多来找阿姨玩,我教教你。”
白晓晨但笑不语,品茶。
吃晚饭的时候,陈南嘉的这种莫名的亲近连严父都看出来了,只当她是借此亲近严尚真,还交代了白晓晨几句,要她多和陈南嘉走动,白晓晨俱是应下来了。
吃过饭,谈话间陈南嘉和严父都要求两人留在家里过夜。
严尚真不好推脱,也乐意多和白晓晨相处一会儿。
白晓晨来不及反对,陈南嘉就让严父知会了白家一声,把白晓晨的衣物送了部分过来。
白晓晨被安排在严尚真房间的对面房间,陈南嘉早早地让佣人收拾好了,还亲自给她铺了床单,拿了洗漱用品过来。
其实她自己也纳闷,为何陈南嘉对自己如此好,在二楼的时候交代了她许多要注意的事项,甚至还询问严尚真还有没有情妇,倒不像是为了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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