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啊啊、我错了!我这个以『从来不道歉』出名的真仪塯纱鸟,只有这次站在教师的立场,却这么想对学生道歉!」
先不管那个把自己逼上绝路的真仪塯老师,我们赶紧整顿「迎战状态l然后帮那个还在大吵大闹的老师把信收好。
就在所有动作完成的瞬间。
学生会办公室的门打开,话题中的那个人回来了。
「啊、真仪塯老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我们在职员室等了好久。」
会长在学生会办公室里发现真仪塯老师,很快就开始发火。不过……似乎没有发现那封信。
真仪塯老师挤出一个拙劣的笑容:
「啊、啊啊、真是不好意思,樱野。只、只是一点小玩笑。」
「真是的、为什么这么幼稚……啊、老师,那是我的位子——」
「啊、啊啊!抱歉!不、不对、这个……咳。『殿下,已经帮您暖好坐垫了。』」
「现在可是夏天!?这是整我吗!?」
面对真仪塯老师可疑的反应,会长虽然歪着头表示不解,还是乖乖走回自己的座位。真仪塯老师急忙来到门口附近,拿起摺叠椅之后坐下。
我发现会长还是以狐疑的表情看着真仪塯老师,赶紧想办法解围:
「对、对了,会长。知弦学姊到哪里去了?」
「嗯?啊啊,知弦说要顺便去自动贩卖机买个饮料再回来……」
「是、是这样啊……」
「杉崎怎么了?你的脸上好像一直冒汗……」
「今、今天好热啊——!」
「是吗?我倒觉得还好……」
会长露出更加不解的表情。或许是认为这样下去实在不妙,深夏以提高八度的声音在一旁伸出援手:
「会、会长!」
「深、深夏怎么了?突然这么大声。」
「没、没有,那个……」
看来只是嘴巴动得比脑袋快,根本还没决定要说什么。深夏露出跟我一样的表情,脸上冒汗,声音完全走调:
「会、会长在国中时代是什么模样!?」
(白痴啊啊啊——————————————!)
我、小真冬、真仪塯老师都在心中大声呼喊。深夏似乎也发现自己讲错话,别说是冒汗,甚至满脸铁青。
会长睁大眼睛,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为什么突然问起国中时代的事?」
「不、不是、那个、对了……我想要了解会长的一切……」
「动机是什么!百合!?是百合吗!?」
「有、有一点。」
「那么我才不说!我不想回答那种动机的询问!」
「是、是吗?那、那就算了。」
「这么快就放弃……我越来越搞不懂深夏了……」
会长似乎有点受不了。
糟糕,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很明显就是不对劲,诡异过头了。我们很清楚这种事,但是想修正这些态度没有那么简单。呃……演戏原来这么困难!
经过数秒钟诡异的沉默,会长以怀疑的眼神看着我们。就在这时候!
「那、那个!」
小真冬连忙开口……拜托了,小真冬!现在只有靠你了!
会长回问一句:
「什么事?」
「嗯、那个、会长!关于今天的议题,那、那个……」
「嗯?怎么了?啊啊,今天的议题吗?有什么想提出来的意见吗?真稀奇,小真冬居然
主动提案。好,今天就来听听小真冬的意见吧。」
(小真冬,干得好!)
我、深夏、真仪塯老师都兴奋地在桌子底下握拳!太漂亮了!这样肯定可以扯开话题!
不过小真冬似乎也没有事先想好议题,有点不知所措……加油啊,小真冬!
过了没多久,小真冬突然露出灵机一动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眼前出现一个灯泡,似乎想到什么。
小真冬自信满满地说道:
「对了!今天就来讨论比较常见的校园霸凌问题如何?」
(自己主动提起吗——————————————!)
如此干脆的自爆实在太过惊人,甚至可以说是华丽的自爆。
小真冬虽然带着笑容,但是脸上已经冒出有如洪水的冷汗。我们三个人也垂下头,任由大量汗水滴落地上。实在无法直视会长的脸。
「霸、霸凌问题?」
啊~~会长的反应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
救命、谁来救救我。这个气氛该怎么解决!
我们只能强忍有如针刺的痛苦沉默,但是会长的反应出乎意料,毫无紧张感地说声:
「也可以,不过我们学校应该很少发生这种事吧?至少我自己没有听说过。」
「……啊、说、说得也是。」
咦?居然是这么普通的回应……嗯嗯,难道说在会长心中,已经彻底摆脱以前那些事的阴影了吗?
小真冬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撤退:
「那、那么、这个议题还是算了。嗯、嗯。这样就好!」
「是、是吗?小真冬说好就好……不过怎么会提到这个?」
会长叹口气说声:「真是搞不懂……」看来还是很怀疑我们,不过至少没有发现信。
只要维持这个状况,虽然会被当成有点不对劲,说不定可以隐瞒最重要的那件事。
希望之光渐渐射进我们之间。真仪塯老师也抬起头,用放心的眼神看着我——
〈唰唰……〉
「咦?真仪塯老师,有东西从口袋掉出来了?」
眼前出现紧急的慢动作。
那封信……从真仪塯老师的口袋掉出来。如果只是掉在地上还没什么问题,因为她和会长的座位呈现对角线。只要立刻捡起来……应该不成问题。
但是。
〈咻……〉
或许是静电,也有可能是一阵风,装着那封信的信封居然贴着地面低空滑行,然后有如命运的恶作剧,刚好落在会长脚边。
信封里的信纸也掉出来,原本折起的信纸就这么摊开。这一定是天谴……
(一切都完啦——————————————!)
因为这些最糟糕的偶然同时发生,我们全都动弹不得。
心里只能暗自咒骂神。
「这是什么?信?『给小红』……寄给我的?」
「——」
大家只能发出无声的惨叫。如今我们终于见到真正的绝望。
会长已经捡起信开始默念,事到如此不可能阻止。不过我们也没有力气阻止,就跟等待宣判枪决日期的死刑犯一样。
会长左右移动视线,默默地读着那封信。
「……教师人生虽然不长……不过我很满足了,学弟……」
真仪塯老师看着空中,露出有如最后一集的满足表情,以可怕的眼神念念有词。不过我们……实在笑不出来。
全体都在等着死刑宣判。
会长默默读着信……全部看完之后把信纸折好收回信封,然候看着我们。
我们的学生会终于结束了。
心里做好觉悟,等着会长的反应。
会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何以疑惑的表情开口:
「这封信到底是寄给谁的?至少我不认识这个叫宫代奏的人。」
「……咦?」
每个人都忍不住发出傻傻的叫声。
一片混乱。包括会长在内,每个人头上都是满满的「?」……咦?什么意思?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此时,门再次打开。
知弦学姊站在门口,一只手拿着碳酸饮料的罐子,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可爱的信封……难得脸上的表情有一点不高兴。
然后……看着学生会办公室里的真仪塯老师开口:
「真仪塯老师,奏寄给我的信是你拆的吧?真是的……看到信封放在桌上,还想说不会吧——咦,你们怎么了?」
「……」
大家……包含会长与老师在内,一同展开无声的视线会议。
一秒、两秒、三秒。
会长代表大家战战兢兢地发问:
「那、那个、知弦……」
「怎么了,小红?」
「那个、知弦以前的绰号该不会也叫『小红』吧?」
听到会长的询问……知弦学姊睁大眼睛:
「咦?我有跟小红说过这件事吗?嗯,没错。我在国中的绰号确实是『小红』。因为是红叶,所以叫小红——不过话说回来,也只有宫代奏……某个朋友才会这样叫我。」
知弦学姊一边轻松回答,一边走向自己的座位,坐下之后「噗咻!」一声打开碳酸饮料的罐子,抬头喝了几口。
学生会再次陷入沉默。
一秒、两秒、三秒……这次连视线会议都不需要。
全体同一时间——
「什么——————————!?」
「噗!搞、搞什么?你们到底怎么了?」
因为我们突然大喊,知弦学姊有点被饮料呛到。
我们……只能张大嘴巴,惊讶地看着知弦学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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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终于搞清楚状况了。不过……居然随便偷看别人的信,做坏事也该有所节制吧,真仪塯老师。」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知弦学姊狠狠瞪视真仪塯老师。老师这次实在嚣张不起来,只能乖乖低头不断说着:「对不起……」
知弦学姊看到她的反应,也只是无力地发出叹息:
「不过还是算了,这次就原谅你们吧。从结果来看,这封信的内容迟早也会让你们知道。毕竟里面写着想对大家道谢,而且再怎么说,这封信的收件人是整个学生会。」
「我、我就说吧!我早就猜到会这样……」
「真仪塯老师。」
「……对不起。」
真仪塯老师瞬间得意起来,我赶紧给她一点警告。这个人真是……
「KEY君也是。还有深夏与小真冬,你们都要好好反省。毕竟你们也是共犯。」
「呃……对、对不起,知弦学姊。」
连我也被骂了,只能乖乖道歉。椎名姊妹也接在我后面一边低头一边道歉。只有会长一个人以一副没什么事的表情在一旁观看……这个人的确没做错什么……这次算她好运。
大家道过歉之后,基本上也算是得到提及内容的许可,我为了改变气氛主动提问:
「不过话说回来,真没想到知弦学姊就是『小红』。」
「是吗?嗯~~的确是有点不容易分辨啦,不过只看信的内容,应该会觉得跟这边的小红合不起来吧。像是成绩顶尖,还有狡猾之类的。」
「的确是有想到……不过人在发生事情之后的改变是很大的。像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啊啊,原来如此。不过……就算是这样,仔细想想还是会感觉不对劲吧。再怎么说,在这里会称呼小红为小红的人也只有我……」
「这么说来的确是这样……」
没错。照这样来看,这封信里提到的如果是知弦学姊的过去,确实是比较容易联想。不过……先入为主的观念果然很恐怖。
当我再度拿起信看个仔细时,轮到小真冬提出问题:
「不过,这么说可能有点不太好……为什么要把以前关系复杂的人取的绰号,用在现在的好朋友会长身上呢?」
「啊、我也很想知道。」
深夏也出声覆议。发问的人虽然是姊妹两人,不过应该是全体学生会的疑问。把自己以前的绰号用在好朋友身上……而且还是个不能算是美好回忆的绰号,总觉得有点矛盾。
在我们不解的视线围绕之下,知弦学姊面露苦笑:
「也没什么理由,只不过是反向思考。」
「反向?」
「简单讲,就是因为没有什么好事,所以想要趁着升上高中完全摆脱奏的事。想要过着没有那些回忆的高中生活。
但是某一天……我遇到小红……不,应该说樱野玖璃梦。当时我脑中浮现的第一个绰号就是『小红』。在那个瞬间,如果我因为那些回忆而犹豫是否要用这个绰号,总觉得那才是没有彻底摆脱奏的证据。」
「所以说……才会故意给好朋友取了这个绰号?」
「就是这么简单。」
知弦学姊露出笑容,喝了一口碳酸饮料……其实平常很少看她喝碳酸饮料。说不定是因为在真仪塯老师桌上看到信封时,心里想起什么往事吧。
听完知弦学姊的话,会长忍不住念念有词:
「听了这些之后,换我感到心情有点复杂……」
我把手轻轻放在会长肩上安慰她:
「好了好了。用不着那么难过……量产型小红。」
「什么!量产型……」
「如果不喜欢……那么这样吧。『伪小红』如何?」
「呜啊!伪……」
「『小红Ⅱ』也可以。」
「喔!这样好像反而比较强!有升级的感觉。」
「还有『v小红』。」
「这种说法感觉也不错。」
「『旧时代已经结束了!从今以后,只有我才是真正的小红!』如何?」
「为什么我要跟知弦对立!」
「小红……原来你是这么看待我……」
「知弦也别当真!我对这个绰号没有什么特殊感情啊!」
看来会长对这个「有人用过的绰号」没有特别在意的样子。毕竟我们也从来没有看过知弦学姊被人称呼「小红」,在我们的认知里,只有会长才是「小红」。
我一边继续对话,又重新看了一遍信……然后独自理解了什么。
去年的秋天。我第一次在保健室遇到知弦学姊的事情,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很清楚。夕阳映照下的放学后保健室,一名美女坐在床边,以忧郁的眼神看向打开的窗外……这样的景象就算想忘也忘不了。
她发现我之后,细心照料因为太过勉强而贫血的我。明明不是卫生股长,只是保健室常客而已。即使如此她还是以俐落的手法照顾我,而且还稍微听我说话。
知弦学姊听着我的烦恼……与青梅竹马和妹妹之间的种种。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想开……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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