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潮起伏,公孙宇一直没有说话,他在懊悔带小虫子出门。
去到云海,却被告知,冷大少爷吩咐凉州从今日起实行宵禁,晚上不许
有任何船只出入,当我们试图强行出海,船还没有动,已经被人围了上来。
“看来走不了。”我对公孙宇说。
“想”公孙宇沉沉应了一声,怀中的小虫子听到声响,早已经醒来,虽
然紧紧扯住我的衣袖,但却并不显得有多惊慌。
“这位大哥,请问明天什么时候可以放行。”我问。
“冷大少爷说了,没有他命令,明天只许船入,不许任何船出。”答话
的人倒挺恭谨,我本来想在马车过一夜,明天一早立刻离开,现在听这个侍
卫这般说,明天是不可能出去了,看来还得回去找钱长鸣想想办法。
“反正都出不了,我们回去睡觉吧。”我无奈地说。
“回去就回去,难不成他敢抢小虫子?他都成家了,妻儿在身侧,莫非
他还敢对你有非分之想?”公孙宇愤恨地说,目光锋芒齐聚,很是寒人。
既然被发现了,我干脆让马车回到我自己的宅子,宅子有庭院,小虫子
醒来可以玩会,只是三年不回,不知道那地方脏成什么样子了?本来疲劳得
昏昏入睡的我,此刻却变得无比清醒。
小虫子睡醒之后,也精神得不行,在马车闹腾了很久之后才睡着,我拿
一件厚衣服盖在他的身上,他呼吸平稳,睡得很香。
回到宅子,天色已经蒙蒙亮,新的一天即将来临,但我的心却沉沉的,
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慌。
从马车下来,我打开门抱孩子进去,但走了几步,我停住了脚步,皎洁
的月光下,冷凌风正长身玉立,站在庭院的大树下,大风吹起他的衣摆,让
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点萧瑟,我抱着小虫子的手微微颤了一下,他怎么就知道
我回这里?
“我就说这里怎么阴气那么重,原来是冷大少爷过来了。”公孙宇冷冷
地说,目光透着寒意,恨不得将冷凌风生吃了一般。
“如果公孙少爷怕,可以去请几个捉鬼道士回来。”冷凌风头也不抬地
说,我抱着小孩往寝室走去,冷凌风死死盯着小虫子的脸,这样的目光让我
心慌。
“小欢,我们聊聊。”冷凌风对我说,他似乎很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但起伏的胸膛看出他的情绪的波动,深邃的目光波光流动,带着似水柔情,
这家伙已经有青烟了,怎么还来招惹我?心窝痛痛的,只要我一想起他们一
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样子。
“我们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要说的话在北国已经说完了,我要
抱孩子睡了,冷少爷你离开的时候帮我关一下大门。”我的声音有点冷,说
完我抱着孩子进去了,冷凌风没有拦我,只是眸色又深了几分?
“小欢,你有没去过鸳鸯山?”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问道,声
音微微嘶哑着,带着迟疑,也带着期盼,我的胸口猛的一窒,脚步停了下来
。
他竟然问我有没有去过鸳鸯山?他那晚将我折磨得连路都走不了,他居
然问我有没去过?他不是睁开眼睛看着我吗?他不是喊着我的名字吗?我真
恨不得回头踹他几脚,
“鸳鸯山?我没去过。“我一边说一边大踏步走了进去,进了房间,我
将孩子放在床上,脑子空空的,他为什么会问我有没去过鸳鸯山?一会之后
公孙宇走了进来,脸色也阴沉得可怕。
“他走了?”我问。
“有可能吗?我怎么就那么倒霉,早知就不出去了,我们今晚就在床上
弄出点声音来,让他知难而退。”公孙宇狠狠道,我白了他一眼,他现在要
的是他的儿子,并不是我,我们弄得动静再大有什么用?但我绝对不承认小
虫子是他的儿子,如果他敢抢小虫子,我跟他拼命。
一会天亮了,小虫子醒来了,看到住的地方不一样,开始好奇地打量着
,但打量了一会,他就拉着公孙宇的手要出去玩。
“今天不出去了,外面来了大坏人。”公孙宇说。
“别胡说八道。”我阻止公孙宇说下去,无论怎么说,冷凌风都是小虫
子的爹,即使他们没有父子相认,但我也不想他讨厌他的亲爹。
“娘,出去玩——”小虫子拉着我的手,见我没有反应,又去拉公孙宇
的,见两个他都拉不动,他就想自个跑出去,但门被我榆上,他不够高去看
,于是黑溜溜的眼睛到处转,但看到桌子前面的椅子,他双眼散发出异常。
“出去吧,躲的一时,也躲不了一世。”我走到门口,牵起小虫子的手
口
“你不会真的打算做他的妾吧?”公孙宇站了起来,压低的声音带着愤
恨,但却走过来,抱起了想虫子,打开门出到门口,我竟意外发现冷老爷子
竟然来了,小虫子看到屋外有两个陌生人,好奇地打量着。
“冷老爷子你怎么来了?”如果外面只有冷凌风我可以无视,但冷老爷
子来了,我不能当看不到,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三年不见,欢丫头不陪我喝几杯?”冷老爷子拿了三壶酒出来。
“谢过冷老爷子了,大老远跑来看我,那我就先饮为敬。”我拿起那壶
酒,一饮而尽。
“我北国的生意遇到了些麻烦,所以得赶着回去,但云海昨晚实行宵禁
,不允许船只通行,今日还请冷大少爷高抬贵手,行个方便。”我坦然地看
着冷凌风。
“爹,这里有小石头。“小虫子那清脆的声音,立刻将所有人的目光都
吸引过去,晨曦中他的小脸因兴奋而变得红扑扑,小手很用力地扒着公孙宇
的手臂,想跳下来拾石子,见公孙宇不肯松手,他可怜分今地牵着公孙宇的
衣袖,但当他抬头见公孙宇阴沉着脸,立刻松开手,不敢再闹。
“合欢,我和孩子先上马车,你赶紧上来。”公孙宇说完,经直将孩子
抱上马车。
“冷老爷子,我真的得走了,日后回来一定登门拜访。“说完我放下酒
壶赶紧走人,但我还没走两步,就被冷凌风一把扯了回来,他的力气很大,
我一下子撞进了他的怀里,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
“小欢,孩子是不是我的?”冷凌风低头看着我,声音低沉而沙哑。
13*:直面
“如果我说不是呢?”我抬头看着冷凌风,虽然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但声音还是微微颤抖。
“我不相信,如果不是我的,你为什么要那么惊慌逃跑?如果不是我的
,怎会与我长得那么像?”冷凌风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眸光带着水影,抓住
我的手臂更加有力,让我已经有了疼痛的感觉,不相信还问什么?我怒口
“但我想听你亲口说,我想听你说孩子是我的。”冷凌风的胸膛微微起
伏着,似乎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却压制不下来,别人越激动声音就越
高亢,但这家伏不一样,越激动声音越低沉,沉沉的像大山向我压来,有点
喘不过气。
“娘,快点上车,我们要走了,娘快点呀。”小虫子在车上焦急地叫我
,虽然奶声奶气,但声音极是响亮,肯定是公孙宇教他的,冷凌风禁不住将
目光移向马车,露出极其复杂的眸光。
“我的孩子叫我了,我得走了,要不他会在车上闹的,冷少爷你这次多
心了,妻子可以另娶,儿子不能乱认,我再跟你说一次,他不是你的儿子。
”说完我大力甩开他的手臂,但他的铁爪却越抓越紧,根本就不打算让我走
。
“儿子不能乱认,爹也不能乱叫。”冷凌风说,声音有点硬硬的。
“我的孩子叫谁做爹,这似乎不是冷少爷你能管得了的。”我被他这句
爹不能乱叫气到了,他都娶妻了,还管我干什么?听到我的话,他目光却带
着丝丝苦楚。
“小子,一边去,我跟欢丫头聊聊。”冷老爷子走了过来,但冷凌风还
是不肯松手,嘴巴动了几次,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最后深深看了我一眼,
松开我的手臂,往后走了那么几步,冷老爷子一靠近,我就觉得压抑。
“欢丫头,陪我老人家坐一会吧,我们都整整三年不见了。”冷老爷子
开口邀请,声音也低沉着,没有往日的爽朗。
“冷老爷子——”我犹豫了一会,但最后我还是与默默跟冷老爷子坐了
下来,我可以骂冷凌风,我甚至可以狠狠地咬他一口,我甚至可以跺他几脚
,但冷老爷子我不能。
“这孩子与凌风小时侯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尤其是那双眼睛,也是黑溜
溜的,说话的声音也是这般奶声奶气的,只是凌风大了,才变得像现在这般
又冷又硬,许是他小时侯,我对他太严厉了一点,小的时候就没少打他。”
我默默地听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以前我一直逼着他娶妻,但如今娶了,我心却不是滋味,孩子娶了他
不想要的女人,新婚之夜喝得酷盯大醉,跑回你曾经住的房间,哭着喊你的
名字,我听着难受。”
“小时候,我就算拿着手腕粗的棍子打他,他都没流过一滴眼泪,我就
是拿皮鞭抽得他的腿出血了,他都没喊过一声痛,但成亲那晚他却喊痛了,
我命人将他抬入新房之后,一整晚睡不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我
没有咙声,如果真是这般,又怎会与青烟有了孩子?
“当初你答应嫁他,他高兴坏了,我从没见过他笑得那般开怀,那晚我
叫他回去,是想要他过完年才成亲,年底没有什么好日子,但他说太迟了,
非得定在下一个月的二十八,怕夜长梦多,很多事情他都自信满满,但帷独
对你,他信心不足,他自己等不及,却不好意思对你说,硬说成是我老头子
的意思,但没想到这日子还真不好。”
为了筹备你们大婚,他几乎没合过眼睛,布置好的新房连我这老头子也
不许进去看一眼,床襟、枕头都是他亲自去挑选,就连府上的村木都弄得很
喜庆。
宾客很给面子,很多提前几天就已经来了,但结果他却湿渡渡地跑回来
,说这亲不成了,对不起大家了,今日就当来这里相聚,一定吃饱喝足再走
,他逐桌去敬酒,但热闹的大堂,变得鸦雀无声,众宾客粗粗吃了几口,都
冒着雨走了,剩下满桌子的菜,我这做爹的难受。
听到这个,我得手抖了一下,说到底这次是我负了他,所以我从来就没
有恨过他,只是我已经没有他了,我不能连小虫子都失去。
“丫头,我老头子是怨你的,但我只能骂自己的小子,宾客都来了,就
是绑也得将你绑来,哪能那般窝囊?但他却说亲耳听到你说还很爱泰剑,你
心里从来没有他,他问我还怎成亲?”
你出外面散心,我叫他跟着,他说要彻底放你自由,看你能不能解开心
结,但你这一去就没回来,听说还去了烟州,去了奏剑为你准备的府都,他
知道之后,焦躁得不行,但却什么都不说。
即使你如此,他心里还是惦记着你,后来按摇不住去找你,但没找到你
,却带着青烟回来,后来青烟就有了孩子,凌风说是他的,问怎么回事却不
肯说,孩子都有了,还能怎样?我只能逼着他成亲。
我放了狠话,如果他不成亲,就别想认我这个爹,欢丫头,从第一次见
你,我就觉得耀了眼,怎看怎投缘,你跟小叶在的时候,整个家都充满笑声
,一家人其乐融融,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我盼望小子能爱上你,却没想到,我家小子爱上你,你却不要他,但我
总想着你总有一天跟我家小子在一起,我们一定会是一家人,虽然心急,也
从不说什么。
但那次大婚,我对你也是死心了,我想小子这样待你,你都没爱上他,
以后就更不可能,在这样拖下去,我冷家就得绝后了,如今青烟孩子都有了
,如果他小子敢不负这个贵任,我就拿棍子打死他,我冷家的子孙不能做这
种逃避责任的尊种。
“他说就算要娶妻,也得看着你平安回来再说,他说有些事得亲自问你
。”我知道他对你没有死心,结果他派了很多人找,但却见不到你的踪迹,
他去找了钱长鸣,钱长鸣也说不知道。
他能等,青烟肚子的孩子不能等,肚子越来越大,那天晚上我真的拿棍
子打他了,小时候他自己做错事,会主动伸手给我打,如今大了,不会再做
这样的事,但我打他,他还是没有闪,打得我的手都痛了,都不吭一声,青
烟哭着过来说做妾也可以,只要给孩子一个名分,让我不要打了,这晚凌风
将府中的七步醉喝光了,整整醉了两天两夜。
这人心都是肉长的,一个当我的儿子是草,心里惦记的却是另一个男人
,一个当他是宝,一心一意待他,还有了他的孩子,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
“凌风说青烟身份可疑,这事得再查查,但我问他孩子是不是他的?他
红着眼睛点头了,他做过的事不会不认。
我跟他说虎毒不吃儿,无论青烟是谁的人,如今她有了你的骨肉,有了
相连的血脉,她自然就站在你的身边,毕竟没有人真的狠地下心却害自己的
夫君与孩子,如果实在不情愿,就纳妾,他却说,不要就不要,要了就以正
室之礼相迎,接下来几天,他就没睡过,天天站在庭院到天亮,我不想逼他
,但我又不得不逼他。
“后来过了几天,钱长鸣来找他,交了一封信给他,他看后一天一夜都
没有出来,出来之后就答应娶青烟。”钱长鸣交了封信给他?我微微皱了皱
眉,我朝冷凌风看去,他刚好也朝我看来,目光竟然带着怨气,这封信写了
什么?看来真得问清楚了,但问清楚了又怎样,他娶了妻这却是铁一般的事
实。
我原以为只要他成亲了,孩子出生后,他会爱上青烟,青烟生孩子的时
候难产,差点死去,凌风心中愧疚,待她们母子极好,如今孩子两岁了,表
面上他们相敬如宾,但我能看出他从来没有开心过,有时见他陪着孩子玩,
那表情都是帐然若失。
“昨晚看到你娘俩,我愣神了很久,欢丫头,你老实跟我说,这孩子是
不是我家小子的?欢丫头你放心,我就想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