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凌风说云清幸好只亲一口,如果亲两口估计现在已经吐血身亡,他得赶着去替他找墓地,冷凌风还幸灾乐祸地说日后不知哪个倒霉的男人被我看上。
我叉着手,看着眼前表情各异的三个男人,亲两口?他有这个本事吗?
云清愤恨地指着师傅与冷凌风骂,说他俩冷血无情,居然见死不救。
冷凌风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明知是豺狼,还要将自己送上口,不是犯傻吗?这家伙这话什么意思,他说我是豺狼?
日后云清看上了云娘,这段经历成了他人生一大禁忌,生怕被云娘知道,他当年在我门前念酸诗,并无耻亲我一口事,他威胁我们,如果谁说出去谁死,但他也不想想,就凭他那点功夫,谁怕他了?
再过一段时间,是师傅的寿辰,这回我们更卖劲了,冷凌风忙捉鱼,而我赶紧准备十个锦囊。
“你这娃还什么都不懂,锦囊能乱送吗?”师傅尴尬得脸红红的。
“你这女人怎能谁都送锦囊?”云清气急败坏地吼我。
“她谁都送,似乎就只有一个人上钩,还跑来念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都不看看是谁,还窈窕淑女,瞎眼了?”云清被冷凌风说得俊脸通红。
从此谁也不敢再提我送锦囊给冷凌风的事,谁也不再说我对冷凌风有意,而我也知道锦囊这东西不能随便送人。
想起三个月前的事,我禁不住勾唇笑了,不过今日如果不是冷凌风生日,有什么大喜事,值得师傅如此辛劳?
“无事殷勤,肯定没啥好事。”云清也凑过来说,三个月过去了,他左眼还是有点乌黑。
“我们狂凤山不养闲人,你们两个在我这里白吃白住好几年了,该走了。”师傅指着我和冷凌风说。
我和冷凌风面面相觑,就当听不到师傅的话,各自走开了,人非草木,在一起呆了五年,说要走的时候,竟然那么不舍得。
“师傅这鱼烧焦了。”走了几步,我突然闻到鱼的焦味,赶紧大声喊道。
“师傅,还是我们来吧,你老歇着。”冷凌风也走了回来,我俩开始麻利地干起活来,这顿饭十分丰盛,但我却没有什么胃口,冷凌风似乎也是。
吃完我们早早回自己的房间,师傅也没有多说,我以为他只是说说,但没想到一会之后冷老爷子来了,再过一会楚寒剑上来了,原来师傅早已经约好他们,看来要逐我俩下山的心意已定。
“漫云,如果你能打赢爹,那证明你这五年没有白来,如果还败在我手里,你学艺不精,还得在这里多练几年。”楚寒剑说,结果我当日我打赢了楚寒剑,冷凌风打赢了冷老爷子。
“果然是好小子,冷兄,你生的好儿子呀,长得俊,武功好。”楚寒剑激动地说,轮廓分明的脸带着兴奋。
“我家小子是不错,但你家闺女更厉害,年纪小小,竟然有这种修为,她是不是在娘胎就开始修炼?”冷老爷子声如洪钟,比楚寒剑还要激动,俊朗的脸带着异样神采。
结果两人互相吹捧开去了,冷老爷子说我是一个美人胚子,长大之后一定倾国倾城,楚寒剑说冷凌风英雄出少年,日后肯定人中之龙。
“美人配英雄,两人那么般配,日后就成亲好了,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师傅此话一出,冷老爷子就上上下下打量着我,越看越满意,一会之后大笑,说我长的好看,武功又好,配他家小子刚刚好。
我与冷凌风面面相觑,好不容易才撇清关系,被师傅这样一搅,竟然到了成亲这地步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送锦囊给我的用意,想撇清你俩的关系?想也别想,居然敢拿师傅开刀?”突然师傅低低地说着,目光散发出狐狸的狡黠,那一刻我惊觉我的师傅聪明到如斯田地,连云清都察觉不到我们的用心,他竟然知道。
那一天,我对师傅刮目相看。
“天色不早了,要下山赶紧,别打扰我睡觉。”师傅不耐烦地说。
我们即使是不舍得,也不得不离去,我们恭恭敬给师傅叩了几个响头,还没叩完,师傅就开始摆手,说不需要这些虚礼,头也不回地回房睡觉去了,似乎对我俩没半点留恋。
我说每年都会来看师傅一次,师傅说他又不是英俊少年,有什么好看,要看看冷凌风去,冷老爷子说冷府与楚府离得近,我可以天天来,楚府住腻了,可以搬来冷府住。
“那大师姐常来。”冷凌风笑如春风地说。
“一定一定,师弟有空过楚府作客,府中有上等美酒,好茶,与你共饮。”我梨窝浅笑地说。
楚寒剑与冷老爷子看着我俩意味深长地笑了。
“楚漫云,你别打我的主意,我不做那倒霉的男人。”冷凌风压低声音对我说。
“冷凌风,你别在这里自作多情,否则我一脚将你踹下山,让你见识大师姐的手段。”我压低声音,狠狠地说,谁打他主意了?
云清没有走,师傅说他学艺未精,得留下来替他打杂,云请听后,惨叫一声倒地。
“小子,好好干活,争取早日学成,下山与我们团聚。“我踮起脚,拍了拍云清的肩膀,十岁的我,比一般的女孩子要高,但与云清,尤其冷凌风站在一块,还是显得很矮,很容易被人忽略掉。
一年后云清下山,他说我们走后,师傅走出来,偷偷看着我们下山,眼圈有点红红的,还老半夜睡不着觉,说这山太安静了,估计是已经习惯我们当初琴萧齐奏的吵闹。
006:天空很矮
“小子,师傅说江湖险恶,人心难测,现在下山了,大师姐不在你身边,日后如果有人欺负你,记得告诉我,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分别的时候,我十分认真地对冷凌风说,因为师傅说我们是同门师姐弟,日后一定要相亲相爱,互相帮助,我是大师姐,有责任保护他俩。
“如果我爹欺负我呢?”冷凌风压低声音说,我抬头偷偷瞥了一眼高大威猛的冷爷子,心有点发怯。
“那你想我怎么做?”我小声地问。
“你这浑小子,现在就找人对付你爹?”结果那晚冷凌风被他爹欺负了,我咽了咽口水跑了,他自己都不动手反抗,那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可能是习惯了晚上弹琴有萧音相扰,习惯了山上的清苦,师傅的呵斥,如今住在漂亮的楚府,睡在舒适的床,面对恭恭敬敬的府中下人,我有点不适应了。
有时醒来会一阵恍惚,有一种身不在何处的感觉,不可否认,我过了一个很快乐的童年,无论是在山谷,还是在山上,我身边都充满了欢笑,如今住在楚府,我得开始另一种生活。
楚府与冷府离得并不算很远,偶尔我会去与冷凌风比武,他有时也会过来讨杯茶喝,但没有师傅在身旁,他不肯再叫我师姐,心情好就叫我漫云,我惹他生气就楚漫云。
有人在的时候,我叫他冷凌风,没人在我叫他冷小子,只要我不叫他小冷子,他不在意我怎么称呼他,毕竟我是他大师姐这是事实,我的辈分摆在那里,他敢怎样我?
我的寝室布置得很高雅,冷凌风说高雅得他不敢进来,怕我的闺房沾染了他的尘埃,但冷凌风接下来的话让我生气,他说我在他面前装什么高雅,等到十五岁要出阁的时候,才装几天,骗一个男人娶我就得了,他这什么话?说得我嫁不出去那般,我一怒之下将他轰了出去。
“漫云,借你那本给我看两天。”冷凌风指着那本《商经》笑着问我,我借给他才怪。
“不行。”我斩钉截铁地说。
“就看一天。”我摇头。
“半天。”我朝他晃手指,最后他亲手烧三条鱼给我,说我们是师姐弟要、互相帮助,我才给他看了半个时辰。
其实这厢房是楚寒剑按照我哥哥的要求去布置的,不但高雅而舒适,还有很多珍贵的书籍,这些书都是哥哥从各地搜集回来的,眼红得冷凌风不行。
“公主,书架的书,少主要求你在今年五月前看完,他会亲自回来考你,这把是上古名琴,少主送公主,祝贺学成归来,这些是曲谱,少主希望你每日弹一次。”我回来的第一天,楚寒剑这般对我说。
书架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有名家诗词歌赋、有江湖中人趋之若骛的武功秘籍,有医术,有兵法,看得我有点眼花缭乱,有些书哥哥曾看过,上面还有他的批注,看着心里暖暖的。
“晚上睡觉牵弹弹琴就可,其它时间都给我练武,在武功方面,你不能与冷家少爷平手,你必须远远超越他。”楚寒剑并不喜我弹琴作诗,但哥哥的话他却不敢不从。
“我是大师姐,赢他是迟早的事情。”我斗志昂扬地说,总有一天,我会将这小子打败,让他服服帖帖地叫我大师姐。
我的日子变得忙碌起来,每天都被楚寒剑安排得满满的,白天我不是自己练武,就是跟楚寒剑去练兵,、晚上得挑灯夜读,把哥哥搜集来的书一本一本看完,我不想让哥哥失望,所以努力让自己朝他的目标靠近。
从早上到睡觉,我连歇一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就连吃饭都要比别人快,既要吃得快,又要吃相高雅,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我做得很好,因为我不想楚寒剑不悦,也不想哥哥失望。
我忙碌,冷凌风似乎也不闲着,他参加参加了竹竿比赛,勇夺第一,听说当日的他,风采绝伦,气度超凡,虏获凉州女子芳心无数,年纪小的恨为什么不早生几年,年纪大的哀叹为何已嫁作他人妇,前来提亲的人也络绎不绝,踏破了冷家门槛。
“我想去看看我的师弟。”我对楚寒剑说。
“嗯,去吧。”楚寒剑笑着说,露出难得的笑容,得到楚寒剑的允许,我赶紧跑去看热闹了,去到冷府,只见媒婆,却不见冷凌风的影子,冷老爷子嗡声嗡气地说冷凌风这不孝子到外地经商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使冷大少爷不在,只要冷老爷你同意就可以,李家小姐今年才貌双绝,爹是本地名门望族,与冷大少爷实在般配。”媒婆开始围着冷老爷子转。
我溜进去,我才不相信这家伙去经商了,果然没猜错,外面闹哄哄,冷凌风却在院子里练武,身姿矫健,气势如虹,凌厉的剑式我从未见过,看来要赢这家伙不容易。
楚寒剑要我与冷凌风过招的时候,不要出尽全力,最好假装败在他的手里,后来我发现,冷凌风与我比武,也没有尽全力,许是两人都察觉这点,就觉得这样甚是无趣,于是就不再比武了。
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消息传来,西凌派兵攻打凉州,楚寒剑说凉州就是我们血族人的屋子,如果屋子破了,我们不但没有地方遮风挡雨,我们的族人还会像猪狗一样被人屠杀,所以就是流尽身上的一滴血都要死守凉州。
“他们攻打凉州,就是为了将我们杀死吗?”年仅十岁的我,对很多东西都懵懵懂。
“皇上一是垂涎凉州这快土地,二是忌惮冷家军,怕着冷家有一天带兵谋反,而他却并不知道,我们血族的人也躲在凉州,我们和冷家虽然不是一路人,但我们的目的是一样,要活着,必须死守凉州。”
“我们是血族中人这事,你不能向任何人提及包括冷凌风。”我在楚寒剑凝重的眸子下重重点了点头,原来我们的身份见不得光。
因为大战在即,楚寒剑开始紧张备战,而冷老爷子也频繁出现在楚府,大军兵临云海的时候,楚寒剑带着我去码头。
辽阔无垠的大海上,停着很多的战船,憾人的号角声,响彻整片大海,我第一次看见如此场面,有点紧张,这一仗冷老爷子带兵,我目送着他上了战船,带着士兵浩浩荡荡地去迎敌。
这是我第一次离战争这么近,离死亡这么近。
这一仗持续了一个月,西凌久攻不下,损耗很大,最后灰溜溜带兵回去了,虽然西凌大军撤退了,但我也没有任何喜悦的心情,因为我们的损失也很大。
我每天站在码头,看着士兵早上斗志昂扬地出发,晚上抬着尸体回来,早上还抚摸着我头的一个英俊叔叔,那个早上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
还有我跟楚寒训练时,认识了三个十六岁的士兵,他们全死了,小文的胸腔还被戳了一个大洞,鲜血染红的衣服,嘴巴张得大大的,但却不会说话了,我听到了隐忍的哭声,看到了猩红的眸子,那是小文的父母。
能将尸体抬回来,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而葬生大海,连尸体都找不回来的就更多,我第一次感觉这片大海的颜色不再是蔚蓝的了,我甚至闻到血的腥味。
楚寒剑指着这片大海对我说,日后这片大海就由你来捍卫,族人就靠你来守护,所以你必须强大得撑起凉州这片天空,我突然感觉这天空很矮,肩膀很重。
007:很陌生
这次海战是我这生经历的第一次战争,虽然只是在岸边静静看着战船远去,默默守侯着士兵归来,但那些带血的尸体还是震撼了我的心灵。
海战之后,我发了整整一个月的噩梦,梦中有断手残肢,有翻滚的头颅,有小文身体那大大的血窟窿,半夜从梦中惊醒,冷汗湿了衣襟。
“小姐昨晚又发噩梦了。”早上去大堂吃早点的时候,我听到屋里的侍女这般对楚寒剑说。
“嗯。”我听到楚寒剑低低应了一声,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突然很想哥哥在身边,他一定会轻轻抚摸着我的脸庞,叫我不要害怕,我默默坐在楚寒剑的对面,很安静地吃着早点,楚寒剑那轮廓分明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今天起得迟了一点,吃快点。”楚寒剑的声音总是那般低沉严厉。
“嗯”我快速地吃了起来,因为白天练武,晚上挑灯夜读,半夜睡不着,我的眼圈已经有点青黑,精神不是很好。
“这些是你必须面对的,见得多了就会习惯,不想被杀,我们只能变得更强,今天跟我去训练,我准备训练一队精兵。”楚寒剑吃完对我说,我重重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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