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英雄谁是英雄之04伤心小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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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英雄谁是英雄之04伤心小箭-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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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们不惜说了不该说的活

——因为他们当这些人是朋友。

朋友!

除了兄弟之外,这两个字最教江湖好汉、儿女巾帼热血填膺,无惧生死!

无惧生死的结果,往往就是死。

命只有一条,谁都一样,十分公平,牺牲掉了便没有了。

——战争最可怕之处,是几个野心家为自己的私欲而送掉千千万万条别人的性命。

但对侠客而言,生命固然珍贵,但一如花只开一次,百年如一梦。

与其苟且愉生,赖活残喘,不如为值得事轰轰烈烈地灿烂而死,总胜委曲求全。

不明白他们想法的人总以为他们傻。

他们是傻。

——可是世上若没有这些傻子、傻事,这世界早已丑恶可厌得让大家都一头撞死算了!

王小石知道了怎么一回事。

他弄清楚了之后,反而沉静了下来,半晌才问:“他们……人在哪里?”

无情长长的睫毛眨动了一下:“‘八爷庄’内,但你不能去——”

王小石一笑。

他的门齿自如清清河边的卵石。

“我刚从那儿回来。”

无情当然明白王小石的意思。

但他摇首。

坚定地摇头。

由于他有着比美丽女子更好看的样貌,也有比好看女子更秀气的五官,他这般坚定、坚决、坚清摇首之际,很有一种决绝孤绝卓绝的男子气概。

“那是刚才,”他说,“现在不行了。”

“为什么?”王小石当然不是不明白,他只是不死心。

“因为日间他们没防备,”无情无情地道,“现在他们正等着你去。”

他补充道:“你没有机会。”

王小石眉一皱。

他的人员历尽风霜,但依旧不改童真;他的样子十分孩子气,可是眉宇间又掩不住一种英雄本色。当他的浓眉一整时,整个样子就变得有一种受苦坚毅的表情了。

无情却似完全无睹于他的“不服气”:这事情太难,你就算会使“惊艳一枪”,也闯不入“机房”,敌不过“七绝神剑”——何况那儿不止那七名绝世神剑手!

“刀要磨才利,事要难才伟大,朋友要经劫灾才见情谊:”王小石说,带着苦笑和自嘲,“也许,这就是考验的时刻吧。”

无情板着脸孔道:“你现在去,只是送死。”

王小石笑了,反问:“要是现在老唐和大方换了铁手追命,盛师兄还是这一个说法吗?”

无情的眼神泛起了冷峻的笑意,冰一般他说,“我绝不去‘八爷庄’救他们。你们今午能入,是因为他们未加防范。那两个方唐的东两能混进去,是混水摸鱼。现在,至少有七百名一流高手伺伏在那儿,你去了,只是制造多一些无辜弟兄们为救你而送死。”

王小石讶然:“你真的见死不救吗?”

看他的样子,真似杀了他的头也不相信。

八六:敌视

王小石听清楚了,也弄明白了。

“不过,他们也一样会在菜市口布下天罗地网,只等人去劫法场。”无情冷酷他说,“杀人容易救人难,自古亦然。武学上本就讲究料敌先机,但而今你已先机尽失,再要行动行事那只为了那两个活宝儿赔上全部好汉性命,牺牲而无所获是疯子才会去干的事!”

王小石道:“要救人,也只我一个人的事。”

无情道:“但淮都知道你是‘象鼻塔’里的领袖。”

王小石:“今天我是,也许明天我就不是了。”

梁阿牛听懂了王小石话里的一些意思,大声道:“小石头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就算你不让我们,我们也认定了、有祸大家扛着,有福不让你一人独占!”

王小石道:“这毕竟是我个人的事……”

何小河蔑一蔑薄唇儿:“唐宝牛和方恨少,也不是你一人识得。你救得,咱们就救不得?”

王小石忽向蔡追猫和梁色长揖道:“有一件事,务要你们二位帮忙。”

梁色见王小石神色凝重,知道是非同小可的事,便说:“请吩咐。”

蔡追猫大目眨动,颤声道:“只要我能办得到的,一定遵命。”又解释:“我声颤不是怕,只是紧张。”

王小石的眼光向王天六和王紫萍那儿溜转了一下,道:“你们脚程快,今晚就把我爹爹和萍姊送出东京,七百里疾奔役靠湖北‘排教’中那位卖解的万焦红万二娘,她会帮我替他们找个安置的地方。不管今生能否再见,小石都不忘两位大德。”

蔡追猫的大眼睛又眨了一眨,没听懂,“你……”欲问又止。

梁色却说:“好,你放心吧,姓梁的姓蔡的,只要有命在,这事都扛下来。”

王小石看了蔡追猫和梁色好一会。

他满目都是谢意。

但却一个“谢”字都没说出来。

他只跟四大名捕提出了一个要求:“待会儿,劳驾你们其中两位,跟我到黄裤大道走一趟,可好?”

“好、”无情毫不犹豫,“你选谁?”

“铁二兄,”王小石道,“还有崔三哥。”

铁手即答:“可以。”

追命点点头。

他们都没问为什么。

可是王紫萍已忍不住了,她瞪着大眼,眼里透露出比口里吐出更大的疑问:

“谁要走了?”

“你和爹爹。”王小石答。

“你不留我们?我们才重逢啊!”

“可是留在京里,不安全,还是走的好。”

“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不。”

“为啥?”

“我留在这儿,还要干点事。”

“你要这两包东西送我们走?”

“不错。”

“行。他们是我的兄弟。”

“我们是非走不可吗?”

王小石吃力但也很用力地点点头。

“因为我们不走,石头儿就会落入敌人的机关里。我们是他的破绽,也是她的死穴。”王天六忽然巍颤颤地用手搭住小石头的臂。右手抖哆着用力握住王紫萍的手,苍凉他说,“我们还是,走吧。”

王紫萍也明白了。

王小石这样做,完全是情非得已。

——情非得已比身不由己更无奈。

刚重逢就要分手。

未叙亲情已要走。

铁手和追命,跟王小石走到了黄裤大道。

大道正入夜,行人熙攘,档摊摆卖,热闹非凡。

三人走到街心,王小石忽停了下来。

铁手和追命也在他身后停步。

三人相隔,约莫七尺。

王小石突然回身,戟指叉腰,破口大骂,声音从丹田逼出,洪发如雷:

“你们四大名捕是什么货色,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连我的兄弟也敢缉逮,你既初一,我便十五,好,从今之后,我姓王的跟你们一刀两断,是敌非友……”

一时间,街上的行人都凝住了,静了下来,在听王小石大/痛/怒骂名震天下的两名名捕。

“——你们四只鹰犬,为官撑腰,助纣为虐,跟王廷效死命,这种江湖败类,才不是我王小石的什么师兄弟,连当朋友都不配——”

说着,他连掌如刀,“波”的一声,竟挥掌“割”下自己的右爿袖子来,往地上一扔,还当众大力地踩了几脚,然后扬长而去。

众皆哗然。

——名动江湖的四大名捕,竟当众受厚,遭人如此侮骂,难免使众人都窃窃细语,议论纷纷。

铁手和追命在人丛中,没有答话,也没回骂。

铁手神色木然。

追命眼里的沧桑之感更为浓烈。

在痛苦街那儿,冷血标枪般笔立无情背后,问:

“他叫二哥三哥去做什么?”

“——大概是去说几句话。”

“几句话?什么话。”

“几句表态的话。”无情淡淡他说,声音里已有了倦意,敢情刚才他所深得的情报,已耗了他不少心力。

但他始终没有回首。

“……表示他是他、我们是我们态度。”无情的声调也不知是忧伤还是悠然他说,“从今而后,他做什么,都自跟我们无关了。”

冷血忽然明白了。

因为明白并不等于也同意,所以他说了一句不知是给他大师兄还是给他自己听的话:

“世上的事,岂能说无关便无关的……”

话未说完,却来了些气急败坏的人,说是要来急找王小石的。

——来的是“象鼻培”的汉子,而且人到的时候已十一万火急的样子。

可惜王小石却刚走了。

无情立即命冷血带人去黄裤大道找王小石。

但他们只遇上神色落寞的追命,王小石已经走了。

王小石也没立即回返“象鼻塔”。

他跟梁色和蔡追猫去了东门。

他要目送父亲和姊姊离城。

他又带着伤感的心情,和梁阿牛及何小河到菜市口走了趟……

八七:清白之躯

烛光莹然。

温柔挨在桌上,像突然间睡去了似的,那一张比婴儿更纯真的脸,却有一个少女特有令人动心的艳。

窗外的夜在呼啸。

白愁飞对这张美脸看了好一会,他心中确也有一场天人交战:她那么纯洁该不该砧污她呢?她原来跟自己是清清白白的,要不要为逞自己一时之欲,而破坏了这种和谐关系呢?她原来就相当喜欢自己的,该不该因一时行动,而少掉一个朋友多增一名敌人呢?

但他忽然想起王小石。

想到王小石,他就狰狞地笑了:

——王小石忒真多朋友、兄弟、贵人红粉扶持啊,可是自己只要得到了温柔,王小石就等于在他手上析了一个大跟斗。

那的确是件痛快的事。

他又忆及苏梦枕。

念及苏梦枕,他便得意地笑了起来。

——苏梦枕到底死了没有?不知道。他怀疑这早该病死了二十二年的人仍还没有死,正在暗处伺伏一次对他复仇的机会,他觉得那是真的,不是多疑而已、他始终不信苏梦枕真的会尸骨无存的死了,他不放心,但他也怀疑苏梦枕就算死也会故意死得毁尸灭遗迹,让自己一辈子不能安心,因为他也找不到任何苏梦枕能逃出的机会。在这样的疑惧中,要是把他的推一小师妹奸污了,在心理上,是一个极大的胜利和极欢快的报复。

那的确是件再也愉快不过的事。

更重要还是:

他要她。

——她那么美,微挺的胸脯,泛桃色的靥,光滑的柔肤,处子和幽香……他要定她了。

于是,他开始动手了。

动手去玷污一个纯洁的女子。

一个清白之躯。

突然惊醒。

迷迷糊糊的坐候了一阵,张炭几乎是洋浑噩耗的就睡了手机电子书www.jartxt.cOM过去,然后就好像是因为做了一个噩梦(但那噩梦已完全不记得了,几乎是一醒来的刹那间便已都不记得了)还是因为真的警觉到了些什么可怕的事情而醒了过来。

他一醒来,就看见蔡水择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可登时恼火了。

他原本是个珍惜生命,不易磕睡的人,沈虎禅沈老大告诉过他:

太多睡眠是一种堕落,愈睡便愈堕落。一个人睡眠时间愈多,活的时间便愈少。人总是估计得比实际需要的睡眠更长得多,而又错以为睡得多便寿命较长、活得较健康,其实这都是没有根据的。有的人,一天睡两三个小时,便已足够;有些人,两三天睡一觉就已太多,爱睡的人通常都不是勤奋的人,他们在清醒的时间也不见得会专心努力工作。

而他们惟一可以不睡的时间都只为了玩乐。

一个人心无大志、失望受挫的时候,反而容易长胖,出为在心理上要多照顾自己一些,作为弥补,所以一定多吃多睡,所以肥胖绝对是一种病态。

张炭喜欢吃饭。他特别爱米饭,就像的世他放火烧了大家整个乡的稻田或那里的米仓似的,今吐要逐粒逐粒、逐碗逐砸地鲸吞细嚼米饭,以作补偿,以显报应,他饭吃得多,又爱困,自然就比较容易发胖。

所以他尽量让自己少睡一些,多做一些事,他用软尺量过自己的腰围,才二十余岁就三十六寸以上的腰围,使他实在也不敢自我恭维。

幸好他也是工作狂,成天把工作当作娱乐,他相信“挨”,挨,或者“熬”,而成功是要”挨”出来的,出头是靠“熬”出来的。

在蔡水择面前,他更不想瞌睡。

因为睡去是一种示弱。

他诚不愿在一个他认为的“懦夫”面前示弱。

可是却不知怎的,自从他跟蔡水择在“老林寺”一役后,脑里老是混混沌沌,心里总浑浑噩噩,慵慵懒懒的,很爱困觉但一合起眼皮,就会梦(抑或是见到)到一个脸上有疤的甜美女子。

——难道是那一战里,他的穴道因受“无梦女”挟制,反抗之下,发动“反反神功”,两人一时竟黏在一起,分不开来,到最后虽然还是祉开了,但到底是不是她身上(心里?)有些什么,还未曾在自己体内扯掉;而自己也有点什么,留在她那里?

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但他常困。

常想念她。

常梦见她——以致他分不大清楚:究竟是因为常睡而常遇见她,还是因为他要常遇见她而常常困着。

不过,他倒很讨厌自己:竟在这重要而重大的关头,居然睡着了。

——虽然只要稍有风吹草动,他即能警省,但在这要害关头居然还有失神现象,他已觉得是奇耻大辱了。

不过这一次他做的是噩梦,并没有梦到伊,因此使他更是烦躁了。

所以他凶凶咄咄地问了回去:“你看什么!?”

他最不喜欢别人在他累的时候、睡的时候望着他。

——自从“老林寺”一役后,蔡水择曾给赵书四踢伤了额伤仍未痊愈,能活过来已算奇迹,脸上不知哪根筋可能给踹坏了,脸歪歪咀斜斜的,身体常常发出臭味,头发也日见焦黄稀疏,成天有这样一副不该笑时的惨兮兮笑容,张炭也怀疑他在笑时是不是真的在笑,在看东西时是不是真的在看。

蔡水择好像一直在等他醒来,但又一直没敢惊扰他——他知道张炭既看不起他,也讨厌他,更未原谅他。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蔡水择把声音压得很底。

“怎么?”

张炭装得毫不重视地问。

“这儿好像没事,但外面的人,作了很大的调动,如果我没有弄错,他们正在布阵。”

“布阵?对付我们用得着那么大阵仗?”

“不需要。”

张炭的怀疑是出自于“自量”。

蔡水择的回答更是“实在”。

这样一来。两人的话就能更快地接近主题:

“你是说……外面楼子里人手的调动,不是为了我们?”

蔡水择神争凝重地点头,但脸上依然不改那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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