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的卫国公脸色骤变,竟然忘记这秦三公子是出了名的草包,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紫凤玉之事本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杀了这乞丐便可完事,结果这秦晚风一闹……
“秦兄,此事待从长计议,请你相信沈钊,沈钊必给你一个完美结果。”
本静立一旁的沈钊身形一转,从沈家将手里夺过一杆长枪,挡在了那乞丐的面前,长枪一挑,硬是接下了秦晚风那杀气凝重的一刀,长枪立刻断成两截。
见秦晚风起了杀机,沈钊皱了眉头,往前一步,争斗中凛然的劲风拂起他火红的衣袂:
“今日乃在下大婚之日,秦兄如此而为,即便是说到秦国公那里,秦兄也占不到多少理。”
“哼!你沈家今日如此欺辱吾妹,此刻你又百般护着这个罪魁祸首,若说你和她之间毫无私情,怕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不相信!”
秦晚风一双厉眸瞪着那躲在沈钊背后,时刻想着逃走的小乞丐,欲提刀上前,却见那本被喜娘搀扶的新娘往前走几步,暗香浮动,看向秦晚风的位置:
“三哥,请以大局为重,莫要为了一块玉佩而坏了今日的喜事,算是晚儿求你了。”
女子清丽的声音宛如莺啭,却也带着五分虚弱,那如新剥鲜笋的玉手捂住胸口,轻轻地咳嗽几声,步履虚晃,一滴清泪倏然滑过喜帕落在地上。
“晚儿!”秦晚风一声担忧地叫唤,捏着刀柄的手狠狠地收紧,却是越发愤怒,猩红的眼仇深似海般瞪着神色平静的沈钊:
“既然你下不了手,那就由我来代劳,这紫凤玉我今天取定了,没有人可以欺负我妹妹,包括你,沈钊!”
“秦兄,且听我解释!”
沈钊手中已无长枪,伸手欲拦,却被秦晚风的刀风逼退,**丝见沈钊败下阵,惊呼一声,慌忙逃窜,那森冷的刀锋在眼前晃来晃去,**丝叫苦不迭。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秦三公子死缠着她不放,为的不过是她手里的玉佩,命都没有了,还要这玉佩做什么?她一咬牙,边四处乱逃边举起那紫凤玉朝秦晚风喊道:
“好汉饶命,这玉佩给你就是,别追着我砍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
秦晚风见这狡诈的乞丐一面说要将玉佩给自己,一面却拿着玉佩往门口跑,也怒火丛生,心想自己堂堂秦家公子,竟被个无知小儿一再戏耍,岂有此理!
而此刻的喜堂内已经一片混乱,因为秦晚风那把明晃晃的大刀,那些不懂功夫的名仕商户吓得抱头乱窜,躲在隐蔽的角落去,生怕成为这秦三公子的刀下亡魂。
沈钊拿过一杆长枪加入了这场追杀中,每次在秦晚风要砍到乞丐时都会出枪阻止,面对秦晚风忿忿的眼神,剑眉紧皱,冷声喝止:
“秦兄莫要再胡闹,快住手!”
秦沈两家的家将站在一边,却都不敢贸然出手,但手中的武器和脚下的步伐皆是一副动武的架势,似乎只要那缠斗中的两人有谁一声令下,他们便立刻加入打斗。
“原来沈家家将就是如此保护紫凤玉执掌者,今日容衍见识了。”
早已被遗忘的角落,容衍一身白衣,抢人眼球,他的声音波澜不惊,然而言语间的嘲讽之意显而易闻,令沈家家将为难地互看一眼,他们自然记得先辈在第一任主母面前的起誓。
“既然已无用,不如就毁了吧,也可省了这一场恶斗。”
一道眩人耳目的银光晃过空气,没人看到容衍是怎么出手的,只是那道锋锐的光华却是出自他的袖口,直击向那乞丐手中还在悬荡的紫凤玉。
“不可毁玉!”
本静静观战的卫国公一声惊慌的高呼,抡起一杆长枪飞出,准确地击落了那细小却锋利的袖箭,而其他的沈家家将见卫国公如此,便不再犹豫,高喝一声执抢去护那乞丐:
“秦三公子,莫要伤我沈家主母!”
本闲战的秦家家将一看形势不对,也立马提刀入战,唯恐自家公子吃了亏,也因此本两人的单挑独打演化成了群架,顷刻间,喜堂内一片混乱,惊呼声,桌椅碰撞声此起彼伏。
在这个风和日丽的黄昏后,沈家和秦家一场美满的联姻,硬生生地变成了一场无妄的争斗,场面之血腥,不堪入目,新娘子被喜娘扶着东躲西藏,新郎忙着和小舅子切磋武艺。
而那挑起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蹲在角落看着,待到时机成熟,猫着腰从桌后面爬出,偷偷摸摸地移向门口,刚路过那粗大的梁柱,突然膝盖一疼,好似被人用东西砸中,整个人朝她柱子狠狠地撞去。
之后,她听到一声清脆动听的碰撞声,再然后她的视野开始迷迷糊糊,身体也失去力气般缓缓滑落在地,在她彻底失去意识前,她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眼睫上。
困乏地眨了眨眼,喜堂内内的景物一阵天旋地转,**丝心中暗骂,你妹!哪个挨千刀的推了她一把,然后在那炸开锅的恐慌呼喊声中晕死过去。
“啊啊啊!有人自杀了!救命啊!”
“沈家主母以死明志了!快叫大夫,快叫大夫……”
------题外话------
至于楠竹问题,在此特作说明,目前还不能公开,因为这关系到后面很多情节的发展,要是现在说出来会导致情节施展无能,大家只要相信自己的直觉就好哈!楠竹反正是个好男人,必须的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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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傻了,我要吃肉
“老爷,妾身冤枉!妾身绝对没有勾通沈家谋害大小姐!妾身对左家忠心无二,老爷请老爷明察!”
那处处流转着女儿家细腻温婉感觉的阁楼外围,跪满了战战兢兢的奴才婢女,皆是一副头冒冷汗,脸色苍白的模样,对于阁楼内传出凄风苦雨的喊冤声,无人抬头去看一眼。
将镜头转移到此间阁楼之内,便可见地上伏跪着一道颤颤巍巍的纤柔身姿,正对着那屏风后的修长身影不住地磕头,声音若铁锤砸地,那白净的额头依然渗出血丝。
“老爷,妾身今天是横了一条心,若老爷只听信那些贱婢一面之词,便要治妾身的罪,妾身就一头撞死在这里,也好过为老爷留下一个治家不严的名声!”
和屏风外面哀哀凄凄的申冤相比,屏风后确实一片平静,那背身而立的花甲老者,此刻正满眼担忧地看着床上那头缠了厚实纱布,两眼瞪圆盯着帐顶的少女,当听到屏风外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喊,负在身后的双拳咯咯作响,厉眸一凛,对着空气冷冷道:
“把她的舌头割了,拖出去杖毙,若还有人再打扰吾儿歇息,一律处以极刑。”
话音刚落,便见一道黑影闪过屏风,而那地上本求饶之人早已不见,只留下地上那一滩妖艳欲滴的鲜红,散发着一阵寒彻入骨的血腥味,久久萦绕在阁楼消散不去。
本目含杀机的老者在屋内无人后,立刻换上了一脸悲痛欲绝的神情,本威严精明的样子也瞬间无踪影,挺直的身板微微地佝偻,扶着床栏坐下,背对着床上呆滞的人儿暗暗抹泪。
“瑾儿,是爹爹没好好保护你,是爹爹害得你变成如今这模样!”
那本躺在床上挺尸的某人眼珠骨碌碌地一转,瞟向刚才那美妇跪地之处,待这位凶残的老爷爷转过身来之际,立马又恢复了最初那目光茫然,表情麻木的痴傻模样。
老者布满皱纹的眼角还残留着泪迹,他用衣袖擦了擦,看着没一点反应的床上人,仰头逼退眼底的泪花,重叹一口气,复而望着那木偶般的少女,眼底闪过一记狠绝:
“瑾儿放心,爹爹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那沈钊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就算爹爹以后要下那阿鼻地狱,也要将这沈钊一同拉下去!”
“瑾儿,既然沈钊负你至斯,爹爹也不会让他如愿,他想娶这南祈第一美人,哼,爹就让瑾儿看看,他是要这沈家的地位还是要那一个卑贱的庶女!”
床上的人依然没什么反应,甚至连根手指都未动一下,老者的心就像是掉进了冰窖里,扶着床沿慢慢起身,疼惜地看了眼女儿,心中对秦沈两家的恨意更深,不由地快步离去。
待到阁楼内恢复了安静,那本奄奄一息的人一个翻身将自己埋进了被窝里,四肢长成大字型,神情呆愣,萎靡不振,她以为那一撞怎么着也把魂也撞出去了,没想到竟还在古代!
她转头透过那晕红的帐幔,环视了一圈这个堪称为奢侈的闺房,本是她所希冀的富贵奢淫生活,然而想起那位老大爷的穷凶极恶、杀人不眨眼,一张嘴巴竟比吞了黄莲还苦,
任凭她有一张如簧巧嘴,吹叶能飞花,唾手可得金,惯于欺骗长于编织,从来都是脸不红气不喘,这次却有那么一点儿后怕,毕竟沈家那一遭追杀还历历在目。
作为一个披了这家小姐皮囊的山寨货,面对那亲生父亲的火眼金睛,她怎么也做不来在外头的圆滑,这一不小心被看出破绽,以这老头子的手段,怕是会死无全尸。
自己在现代没有亲人,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好不容易熬出头,前脚刚获得本年度金牌保险推销员的光荣称号,后脚就被警方以欺骗广大中老年群体钱财,对社会构成恶劣影响的不正当理由请回警局喝茶,结果这茶还没烧开,她就被头顶突然掉下来的大吊灯砸死了。
想着孤儿院院长现在如何,会不会心急如焚抱团哭泣,想着自己拿攒了几年的积蓄,想着自己那枚金灿灿的奖牌,潇洒不羁如她,也辗转难眠了……
----《棒打鸳鸯》----
翌日醒来已近中午,刚睁开眼就听到一阵欢欣的呼喊声,犹如被一道闷雷当头击中,她继续在床上挺尸,逐渐清明的双眼瞅着帐顶,和昨天醒来的情景如出一辙。
“小姐……”小心翼翼地叫唤,不见任何的反应。
“小姐……”越发小心谨慎地叫唤,依然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木头人样。
有人拿手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时不时还伴随几声叫唤,可是,她连眼皮也懒得抬一下,自从知道自己的前途堪忧,她的心情跌落谷底,不想配合任何的行为。
“难道小姐她……”有丫头担忧地看了眼床上,轻声咬着耳根子,声音迟疑:“难道小姐真的撞傻了?”
傻?她的心头一跳,刚想对这些正在侮辱她智商的丫鬟进行爱的教育,只是刚想用手撑床起来,眼角却瞟到门口那如疾风般奔入的青袍老者,立刻又僵硬地躺好在床上。
“我的女儿啊!你怎么就傻了,你让爹爹如何是好?”
老者听到下人的禀告,又亲眼看到床上那呆若木鸡的人儿,再也压抑不住这些日子以来的悲痛,身形一晃跌坐在桌边,奋力地敲打着桌子哀嚎,地上跪满了惶恐的奴才。
然后,接下来,**丝就成了一个“被傻子”的人,她转头看着一屋子掩袖痛哭的人,脑子里早已七拐八拐地想了一大堆,为了不浪费这些眼泪,她最终决定就这么“被傻”了。
傻子好啊,傻子什么都不用担心,富裕生活在朝她招手,从此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最重要的是,这是目前规避被穿帮风险最有效的方法。
当她吞吞吐吐地说出一句“我要吃肉”时,本哭声一片的阁楼顿时万籁俱静,随即而来的不是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而是震耳发聩的嚎哭声。
因为他们更加确定他们的大小姐,堂堂当朝左相之女竟然就这么傻了。
!
第十一章 jian臣之女(未完)
安静的阁楼闺房内,她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那一面铜镜怔怔出神。
那模糊的镜子里倒映出一张少女的脸庞,光洁的鹅蛋脸,雪白粉嫩的肌肤,狡黠乌黑的大眼睛,纤长卷翘的睫毛,秀挺的小鼻子,樱花般似嗔非嗔的小嘴一抿,露出腮边那若隐若现的可爱梨涡。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捧着铜镜,对着镜中的少女摇晃着脖子,颠簸着脑袋,微微眯起那双漆黑如子玉的大眼睛,拉长了声调一字一字地朗诵出来,体味着其中无穷的奥妙。
不要怀疑,此刻这个躲在房间里附庸风雅的少女正是那个穿越而来的小乞丐,装了两天傻子,当第三天太阳升起之际,她的演技已经到了游刃有余的境界。
不过呢,当傻子也有一点不太好,就是她不能主动去询问关于这里的一切,只能用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去捕捉一切可以捕捉的信息,然后慢慢的消化。
然后,经过两天的默默观察,她已经大概清楚自己这具身体本尊的身世,竟真的是个高贵的主,乃南祈左相大人的嫡长女左姚瑾,据闻也是左相唯一的子嗣。
而她这一个月颠沛流离,道听途说也知道一些关于这个左相的事,她努力回忆着老百姓对这位位高权重的左相的评价,却发现入耳最多的是“那奸相……”。
在醒来的第一日亲眼见识这位左相对付妾侍的霹雳手段,第二日看到相府下人对这位左相的惶恐敬畏后,作为一名新时代的爱国人士,她痛定思痛,最终决定义无返顾地投入奸臣爹爹的怀抱,从此过上父慈女孝的幸福生活!
她更是发现她那奸臣爹爹有个颇具个性的名字,姓左名建晨,连起来便是“做奸臣”,他似乎有意让这个女儿继承衣钵,故取名为“做妖精”(左姚瑾)。
“……才十六岁就出落得这么标致,待到完全长开了,还不知道要引得多少英雄人物尽折腰?”
想到将来的困扰,镜中的妙人儿拧紧柳眉,神思焦虑,思来想去,始终得不出个好主意,只得一声叹息:
“小姚瑾啊小姚瑾,看来祸国殃民的万世骂名注定是要落在你头上了,偏偏你却只中意那貌丑心善的容哥哥……”
她对着镜中人儿嗔怪地一眼,洁白的贝齿咬着下唇,犹如一只眼神哀怨的小白兔,镜中之人也越发地明媚动人起来。
“只道是红颜祸水啊红颜祸水!”
无奈地感叹声下,那柔嫩白皙的纤手捂住胸口,略带着稚气的眉眼间是似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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