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不要?我吃过的?”他将酒递回给我。
“脏死了,我不要。”我赌气地说。
谁叫他竟然真的将肉吃光,酒喝光了,气得我牙痒痒的,正当我想狠狠擂他一拳的时候,方正大师声如洪钟地说比赛开始,他功力深厚,将所有嘈杂声压了下去,整个燕山脚下变得鸦雀无声。
方正大师当场宣布少林寺玄空对绝邪,游龙派冷佚对柳若仙,一宣布完又是一阵欢呼雷动。
周围的人都激动得脸都红了,他们都说九成是少林的玄空取胜,因为这么上百年还没有任何邪派的人能坐上武林至尊的宝座,而冷佚的游龙派虽是名门正派,但冷佚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哪是这些老江湖的对手?说不定待会就拜倒在柳若仙的裙下,被她挑断手筋脚筋,众人都等着看好戏。
只有我知道他们都错了。
第一场冷佚对柳若仙,此时冷佚负剑站在高台上,头微微仰着,竟有睥睨天下的气势,脸上虽然是带着笑意,但依然让人感到冰冷,不容逼视。
“好一个英俊少年,看来真是英雄出少年。”我听到身后的啧啧赞叹上,一些女侠那眼睛也顿时变得闪亮,发直,看着让我觉得可笑,如果让她们知道此时站在高台上的他,是一个冷血杀手,不知道又该做如何感想。
正在这时,柳若仙纵身一跃,旋转身子翩然落下,衣袂翻飞的时候,银铃般的笑声在众人的耳边回荡,让人陶醉,媚眼如丝,勾魂摄魄地看着台下所有人,周围的男子都想被她勾了魂一样,整个人呆呆的,连欢呼都忘记了。
周边的女子则一脸鄙夷,说她不要脸,我朝大冰块看了看,此时他懒懒地坐着,似乎在看好戏一样,一点都不为所动,这样的大美人他都不看多两眼?
她一点一点地朝冷佚走进,轻启朱唇,似乎对冷佚说着喃喃的情话,大家都竖起耳朵听,但整座燕山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却无法听到柳若仙说什么?只看到她轻扭腰肢,梨涡浅笑,妖媚至极,即使我是女子,也心荡神驰。
冷佚的脸微红,似乎已经被她将魂魄勾走,只剩下一具躯壳,但到底是她迷惑了他,还是他迷惑了她?我等着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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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他在等你
“冷侠士,可要悠着点,因为若仙害怕。”这时我终于听到那个若仙说什么了,那娇滴滴的哀求声,那杨柳般柔弱的身姿,眼波流转时那抹勾魂的眼神,真是我见犹怜,心驰神荡,任谁都不忍心将剑拔向她,周围的男人都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副心痒难当的样子,个个都恨不得扑上去。
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冷佚是否能够这一关?我倒是很期待,我很想看看这个男人是否也有怜香惜玉的时候?
我回眸再看了看冰块,但依然懒懒地坐着,似乎高台上正出演着精彩的戏,周围的人已经如痴如醉,而他却未入戏。
“不用鬼鬼祟祟看我了,我明明白白告诉你,这女人我没兴趣,我只对你有兴趣,哪天你愿意,我就扛你回家洞房去。”最后那句话他贴近我的耳朵说,该死的是他那性感的唇瓣竟然趁机亲吻我的耳垂,酥酥麻麻,如柳枝轻拂,似有意又似无意。
我怒目而视,差点就在下面跟他打一场了,居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轻薄我?偷偷抬头看看四周,大家双目依然直勾勾地看着台上的人儿,我狠狠瞪他一眼,他脸微红,眼睛佯装看天。
“那是当然,有哪个男人舍得对仙子般的人物狠心下手,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多坐怀不乱的男人,我冷佚自然不是。”高台上的声音打乱了我的思绪。
迷乱的眸子,与肆意而迷惑人心的笑声,混杂在一起,让我忘却这是一场战斗,以为只是男女之间情意绵绵地调情,当他们的刀剑在笑声中如闪电般刺向对方的时候,我才发现他们谁也没有迷惑了谁。
柳若仙用的是一条软鞭,身子却如一条水蛇,柔软无骨,翻腾的身子随意而轻灵,竟然像一场极为艳丽的舞蹈,看得人如痴如醉,不能自拔。
那裸露的双肩,随她飞扬的衣袖带给人极美的享受,让人屏住呼吸,双眼紧紧地盯着她,生怕错过任何精彩的瞬间,尤其低头时,那微微露出的乳沟,简直让下面的那人激情澎湃,热血沸腾,恨不得都跑上台去巫山云雨,蹂躏一番。
她身体的每一次转动都美到极致,但也包含着招招杀着,她的软鞭时而像一条火舌冲向他,时而像一条长蛇将他紧紧缠绕,微微的抖动但都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旋转的鞭子如风雨雷电一起向人压来,稍稍躲避不及就会穿肉刮骨,甚是吓人。
我由刚开始看戏的轻松心情变得异常紧张,她的手每抖动一次,她邪魅的笑容绽放一次,我的心都会颤抖一次,她的笑容有毒,会荼毒所有的男子,我的心揪了一次又一次,是为场上那个冷血的男子担心吗?
但冷佚却依然气定神闲,似乎只是在观赏一场极为精彩的表演,嘴角轻笑依然,眉眼处的冷酷依旧,我知道她会输,我从他那冷酷无情的眸子就知道,当她不能迷惑他的时候,她注定失败。
有时我在想,冷佚这种男人心中是否会有情?他这一生会不会有一个女人能走进他的心里?我发现我很好奇,对这冷酷无情的男子很好奇,虽然他是如此讨厌我。
他一直没有进攻,只是在防守,但无论她的进攻多凌厉,多迅猛,无论她的进攻多出乎意料,他都轻松化解,没有丝毫的凌乱慌张,相反是那样的气定神闲,洒脱自如,似乎此时的战斗对他来说是一场游戏,他是猫,她只是老鼠,此时猫正戏弄着老鼠,等他玩腻了再一口将她吞掉,连骨头都不剩。
但我没想到他竟然那么快就腻了,我甚至都没有看出他是如何出手,她那条长鞭就已经断成两截,一头在她手里,一头已经凄惨地蜷缩在高台上,而他长剑已经抵住她的咽喉,台下的人都站了起来,没有人呼喊,似乎所有人的呼吸都在瞬间停止。
前面的人太高,我马上踩着椅子,因为心急,踩到椅子的边缘晃动着,冰块迅速勾出一脚,将我那摇摇欲坠的椅子勾住,然后继续看着台上,多余的话没说半句,他的反应怎么就那么快?
我抬眸向高台看去,此时寒光一闪,冷佚的手微动,我听到所有人终于大声惊呼,柳若仙那雪白的脖子,竟然有丝丝缕缕的血流下来,他的长剑沾了一点点血光,发出让人目眩的光芒,这男人果然竟然下得了手!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柳教主,谢谢承让,我这青龙剑一出鞘,必要饮血,虽然柳教主天姿国色,但剑不分男女,也不分美丑,得罪之处请多原谅。”他的声音虽然客气,但却带着揶揄,话音刚落,剑已进鞘,她的脸煞白,白的没有丝毫血色,而他脸笑意依然。
当她下台的时候,当他朝众人拱手之际,我竟然觉得他此刻就是一个王者,光华无人能及,我站了起来,他远远的站立着,目光深邃而幽远,似乎觉得他在看什么,似乎又觉得他什么都没有看,他的眼似乎装纳了世间万物,但似乎又什么都没有装到,他似乎看到我的,但似乎我又完全被排除在他的世界外。
这种感觉很奇异。
当玄空对绝邪的时候,我竟然再也看不进去,我努力朝上面看过去,但我只看到高台上两条人影在翻飞,至于他们用了什么招式,我竟然全然不知,我整个脑袋空白一片。
周围的欢呼声不断响起,有精彩处时的喝彩,也有惊险处的恐惧大叫,刚开始我还能分辨得清清楚楚,但慢慢觉得整个人都有点恍惚,他们似乎已经离我很遥远。
“怎么了?”我的变化没有瞒过身旁的他,他低头看着我,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集中不了精神,脑子里总浮现他那双冷漠而飘渺的眸子,就在这时,我听到了“砰”的一声闷响,然后所有声息都停了下来,密密麻麻的人群,巍峨的高山,竟然没有一丝声音发出来。
原来绝邪一掌重重打在玄空的胸膛上,玄空一个站立不稳,整个人跌坐下来,口猛地吐了一口鲜血,脸色白如纸。
所有人似乎都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幕似的,这个玄空听说学武极有天分,得到少林一众高僧的栽培,就是想他以后能接替方正大师,成为武林至尊,想不到今日竟然败得如此惨,并且还要败在一个黑道邪魔之手,难道这武林的统治权就要落在绝邪的手里?
看着玄空被抬下去,所有人忘记了打赌的事情,也忘记了说笑,更没有了看戏的心情,他们的脸色开始变得凝重,要维护武林正道的所有希望,现在全部落在游龙派的冷佚身上,所有名门正派的人都希望佚,能将这武林至尊的宝座一举夺下,但如果让他们知道此时站在台上的少年竟然是鬼煞门的头号杀手,不知道他们又怎么想?
但众人都是亲眼看着玄空是怎样被绝邪的掌风震飞,并且败得是如此狼狈,所以对冷佚的信心实在太小,都有点垂头丧气了,而黑道之人现在欢呼雷动,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他们现在似乎是一群被封印了千年的恶魔就快要重见天日一般,兴奋得手脚乱舞。
冰块瞪大眼睛看着我,我知道他一定又是奇怪我的未卜先知。
“小夜,想不到还真的被你蒙对了,你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我哑口无言,原来到这个时候,他还是觉得我是在猜,他怎么不想想我可能有异能呢?要不像刚才那样把我看成神仙,我也会很有成就感。
“想不到竟然被绝邪胜出,这武林肯定会再掀血雨腥风。”我听到身后一个老者感叹地说。
其实他说的没错,这名门正派坐镇整个武林上百年,哪会甘心就这样沦陷失守,即使绝邪登上了宝座,一样会经历一番杀戮,就看最后谁征服了谁,谁又被谁征服?
当绝邪与冷佚两人并立于高台上的时候,整个天地都静了下来,此时已经是明月高悬,篝火燃烧劈啪作响,清风迎面刮来,很是舒服,如此美好夜晚,这让人铭刻,我含笑看着高台,直到这一刻,我都坚定不移地相信冷佚会赢,绝邪会输。
“冰块,你觉得这一场仗谁会赢?”我碰了碰他,他含笑地回眸看我,竟是异常温柔,温柔得我不是很习惯。
“赢的当然是那个白衣少年。”他声音不大,但却异常肯定,我愕然地看着他,他凭什么判断冷佚一定会赢?
“为什么?”
“因为他眼里异于常人的冷漠与嗜血,因为他浑身散发的骇人的杀气。”他的话让我一愣,他眸光锐利地盯着在场的两个人,整个轮廓冷硬沉稳,脸上没有半丝的笑意,这个时候的他,如我第一次见他时的感觉一样,给人很强烈的压迫感。
“绝邪会输,并且如小夜你所说的那样输得很惨。”他说了这一句话后微微一笑,双眼变得柔和,似乎刚才的锋芒只是一闪而过,只是我一时眼花,他唇角轻扬,注视着前方,但已经显得随意轻松,他跟我一样,都在看戏,谁胜谁负与我们何干?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高台上的两个人已经开始动起手来,两人甚至连客套话都没有说一句,果然干脆利落。
这一次无论是开始的突然,还是过程的精彩,竟然没有人叫一声,大家的眸光都锁定在高台上翻飞的两条人影,心随着他们的身体的跳跃而起伏不定。
绝邪擅长用弯刀,这几年死于他弯刀之人不计其数,所有人都以为弯刀十八式是他的致命杀着,但这两场比武他都是赤手空拳上来,因为他的蚀骨掌才是他真正的看家本领。
听说被此掌拍中胸口无任何掌印,但五脏六腑都全碎了,更不用说骨头,刚才玄空被他拍了一掌,估计他已经是手下留情,可能暂时不想与整个少林为敌,但如果用尽全力,玄空兴许刚才已经成了一堆软泥了。
绝邪身体轻灵,一出手已经狠毒辛辣,猛的一轮强攻,每次翻腾都连拍几掌,他掌风所到之处,一阵破裂倒地的声音,很是骇人。
冷佚并不与他正面对抗,身体在他的掌风中翻腾,不紧不慢,气若神闲,但每次身体跃起腾空却恰恰能避开他的掌风,他那凌厉的剑不时划出几朵漂亮的剑花,这时候他与其说与他进行生死之战,倒不如说是他的一场表演,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台下之人为他捏了数把汗,心几乎都跳了出来,而他嘴角轻笑依然。
他那微翘的嘴角,让我觉得他还是一个观众,一个置身事外的观众,冷眼看着绝邪独自在高台上上跳下蹿。
当绝邪双掌如雷电般向他劈来,他没有一丝慌乱,时而从他的脚下如一条泥鳅般滑过,时而翻腾几个跟斗已经落在他身后,然后无限同情地看着他,似乎绝邪也只是他玩弄的对象,我听到周围的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似乎这一口气他们已经憋了好久好久。
绝邪的脸越来越红,估计已经是怒火攻心,他加快速度,掌风更是骇人,旁边的山石破碎,浓烟滚滚,附近的人都吓得往后退,一阵喧闹,但高台上的冷佚一如往昔,手指长剑,冷冷直立,没有任何损伤。
他唇间的冷冷的讥讽,让绝邪更是按耐不住,他的掌风虽然更是凌厉,但也有一丝凌乱,我相信再过一段时间,当他身体的力气耗得差不多的时候,但他的速度缓慢下来的时候,冷饮的长剑一定搁在他的脖子上,这已经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输赢只是时间问题。
我没有猜错,冰块也没有猜错,冷佚始终是冷漠而清醒,当绝邪手脚稍稍放缓,出现空子的时候,冷佚如伺机而动的猛虎,双眼发出骇人的寒光,将绝邪笼罩在一层骇人的剑光当中,惊呼骤起。伴随着几声惨叫,我跟着周围的人站了起来,冷佚那森然的长剑在灯火中散发让人心颤的血色,那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地从他的剑上滴落下来,邪魅骇人。
绝邪的脖子上、手臂上,腿弯多处受伤,并且伤势较重,鲜血喷涌而出,一瞬间已经浸湿了长袍,他倒地如困兽般大叫,声音带着羞辱与不甘,而那个白衣少年已然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