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飞道:“也不并太多。” 蓝若离冷笑道:“那你还知道什么?” 叶飞正色道:“你不用刀,只是因为他怕这把刀,因为这把刀太邪,杀人时候的邪意连你自己也无法控制。所以你怕别人知道你这个秘密,所以你才改用剑。你的确是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在剑法上三年的造诣已胜过一些人一生的剑道修为。你当年诛‘八盗’时我就亲眼看到这把刀的邪气和霸道,可是今天我却并没有那时感觉如此强烈,你知道这是什么?” 蓝若离的目光闪动,他知道这年青人已看出了刚才他为何最后才出那一刀的真正用意。蓝若离不答,他知道叶飞也会说的。 叶飞冷冷道:“因为他刚才已尽力去控制那柄刀的邪意,可是最后还是没有成功。所以最后那一刀虽然残忍,但我还是要说一声谢你。” 蓝若离似笑非笑道:“我杀了你父亲,你竟然还要谢我?“ 叶飞道:“是的,因为我谢你并不是我要谢你,而是代表叶家人谢你。我不想让叶家欠你任何,包括一个歉意也不可以。” 蓝若离知道叶飞报仇的心意已决,他绝不会因为自己的几句话而改变了绝心。他说这些话也并不是想让叶飞原谅他什么。他想要找一个朋友说说话,因为他从来没有发现自己会像今天这样孤独。只是想找个朋友说几句话,这个理由足够可笑,可是对蓝若离这样的人来说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切的话语已到了尽头,江面上已起了晨风。风吹过蓝若离苍白的脸,他的脸上却有一种很释然的笑意。 叶飞将背上的剑慢慢的解下,平时他背上背的不是这把剑,背的是蓝若离的剑。这次他并没有背那把剑,因为他已没有这个必要。他要用自己的剑,用自己的剑去洞穿蓝若离的心藏。这本是他梦夜期盼的,但此刻他心中却并没有想像中的快意。相反却有一种莫名的酸楚,这是为何呢?难道已对他的仇敌动了情,他们之间的感情也许就像曾经的上官金虹与棘无命那种情感。但他们却有所不同,因为他们之间还有仇恨存在。 剑光亮如秋水,刀光却寒如冰霜。 这次叶飞却并没有像他爹那样抢先出手,他在等,等蓝若离出手。他并不想让蓝若离先看到自己的剑,看到自己剑中的破绽,即使他知道自己的剑中已无破绽。但他不敢确定,所以他不敢先出手。 这次蓝若离正如他所料,抢先出手。一道刀光劈出,紧接着又是三道刀花分出。一刀出手,三招变化,这一刀并没有多少变化。往往变化最少的刀法,破绽也越少。但这次当叶飞看到刀光中见到了一丝破绽,这一刀唯一的破绽。这一刀的破绽竟在蓝若离的心藏。 这是绝不可能的事,叶飞不相信,蓝若离自己难道不知道。 叶飞看到了破绽,似已看到了希望,也不及细想。剑已出手,这一剑已向蓝若离的心藏刺去。当蓝若离看到剑光从自己的胸膛闪过时,脸上更有一种释然的微笑。 这一笑,叶飞如果看到他会不会后悔自己刺出的这一剑呢,这要命的一剑。 一切的终点似乎已快终结。没有人看到刀是怎么砍向叶飞的肩膀的。一刀先发,却又先至。这一刀在出手的一瞬间竟然奇迹般改变了速度和方向,本是劈向叶飞头顶的,现在却不知起了什么变化,刀已砍在叶飞的肩上。 叶飞快如闪电的出手竟还是快不过这一柄刀。他不能相信世上竟真有这样的刀法,这样的人。但他又不能不信,因为刀已砍在他的肩膀上。 刀已砍在肩膀上,却未有一丝血迹。因为这一刀在半空的时候却突的一个翻身,竟以刀背砍了下来。 叶飞的思想顿时停滞,这一惊已使他的剑有了变化,一丝最细微的变化却已足够要命。这一剑本是刺向蓝若离心藏的,但现在剑已刺入了蓝若离的右肩。鲜血如泉般标出,蓝若离苍白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笑意。 叶飞现在知道当然知道刚才那一刀中的破绽并非是破绽,那破绽是蓝若离故意露出来的。他为何要这么做他已明白,但他又不愿意明白。 叶飞已将剑拔出,剑尖还在沥血,蓝若离的血。冷冷的说道:“你这样的人不配做‘金鱼帮’的主人。” 蓝若离点点头,心酸的笑道:“因为我太过执着?” 叶飞道:“因为你还不够冷血,你的刀虽冷酷,但你的心却并非如此。” 还吾本我,我本非尘。尘世本无我,我又何必多情。蓝若离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也许他天生就是这种人,这种可爱的枭雄。 世界上本就因有这种人的存在,所以这个世界还有希望存在,有爱存在。###第十六章 义无反顾
残月已退去,晨雾初开。 剑尖上的血似已凝结,蓝若离的血。 蓝若离看着江面那一条条轻舟出神。他没有再看叶飞一眼,他怕,他怕自己的泪会掉下。他不乞求叶飞的宽恕,他令愿叶飞一剑要了他的性命。他杀叶天顶,已给了‘金鱼帮’一个交代。而他要把这条命交给叶飞,他是想给叶家的一个交代。而他却没想过,谁会给他一个交代。他活着貌似风光,但却又谁知道他的无奈,一种枭雄的无奈。 叶飞手中还有剑,他还可以刺出,还可以刺向蓝若离的心藏。但他的手上却已似没有一丝力气,似已虚脱。他现在知道刚才蓝若离那一刀足以要他命,他的剑之所以能刺重他,并非是因为他的剑快,而蓝若离已存必死之心。 左如阳在看,现在却已站了起来。对铁开山说道:“天快亮了,这出戏好像已快完了。” 铁开山道:“看来这叶飞也他爹一样,看来以后我们用人的时候还是得看个清楚才是。这样的人最好永远不要再出现。” 左如阳叹道:“其实我们早就该想到叶天顶的儿子本该是这样的。”他的语气中竟带有一丝赞许之意。 铁开山已中不知多出一个火折子来,他将火折子点燃手中的一木筒。一条粉红的烟花自筒中冲向云霄。这是他们的暗号,这一暗号一出,三十一条小舟上弓箭就像飞蝗般向大船飞去。左如阳的第二手已出手。 飞蝗般飞来的乱箭几乎将大船射了个通透,但船上的却是一等一的好手。只剑叶飞手中剑飞匹练般飞起,一道剑芒在半空流动就像是一个优美的舞者在九天云宵之上曼妙轻舞。 再看蓝若离背上却多出一个人来,这个人竟是叶小小。他的右肩上的血依然还在往外流。他背上背的可是他仇敌的女儿,他却未及细想这些。他没有想过,这个女人这一生可能永远都会缠住他,要他的命。如果他想了这些,他还敢如此做吗?他没有想这些,他已不用想这些。因为他是蓝若离,这个三字就已足够。 蓝若离手中刀光如闪光般劈出,刀光到处,万千箭矢就像被一阵风卷起,不知道了踪迹。刀光到处雪影寒,万千箭雨顿化空尘。刀光还在空中闪动,蓝若离的心却已沉了下去,他毕竟还是人,所以他的血还是会有流尽的时候。他的右肩突的一麻。那喷了的鲜血已不再像刚才那样像喷泉般涌出,鲜血已如溪水般慢慢沥出。他知道他已坚持不了好久,不管他会在何时倒下,他背上的女都不能受一丝伤害。这是他答应叶天顶的最后一件事,不管他是死是活,他都必须履行这个承诺。 万千箭雨不着踪迹,一支小小的箭已向他只背后飞来,蓝若离的耳朵就像长了眼睛,欲反手劈出,怎料这时那右肩似已麻木。这一刀却万不能劈出。他手中虽有刀,但已似无刀。但想他背后的那人正是叶天顶的女儿,他已回身,刀虽然不能劈,但他还有人,人依然还能站起来。所以他就以自己的身体为盾,那箭已射入他的胸膛,鲜血如箭般标出。 叶飞虽然手中剑在挥舞,但目光却已停滞,停滞在蓝若离的身上。仇恨在叶飞此时的心里已荡然无存,他心中只有一个声间在呐喊“蓝若离你绝不能死,因为他这种人本不可以死。” 箭是不会有同情之心的,即使知道你已受了伤。又有数箭向蓝若离的头顶飞来。蓝若离只觉的头脑已有些发晕,他的血还在流,血流太多,人也会随之晕厥。他不能倒下,但他却已无可奈何。 眼看那万千箭矢必将穿透他的头颅,就在那箭不容发的一瞬间,只见袭青衣飞来,接着只听见一声声断箭之声不绝于耳。以后的事他就已不记得了,他倒了下去,倒在叶小小的身上。他竟用最后的一点意识将叶小小整个身子保护在身下。万箭飞来,我必为盾。 箭有射完的时候,现在江面上又恢复了平静。左如阳淡淡道:“蓝若离绝不会这么容易这样就死去的。” 铁开山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他的人已到了另一条小舟上。小舟很快就到了大船前,铁开山庞大的身形只一闪,人影已落在大船上。 大船上全是残箭,除了残箭还有血,蓝若离的血。这时铁开山眼中已有笑意浮现。他知道这次他算得很准确。 只见那船头桅杆上的锦旗已被万千箭矢穿出无数个洞来,但它还是没有倒下,还在空中轻轻飘扬着。这面锦旗不会倒,即使倒下了,他的精神也不会倒下。因为他‘金鱼帮“是不会倒下去的,因为’金鱼帮’里面还有那样的一群人存在,这种人一天存在,那面锦旗就永远不会倒下。 铁开山看着那一面满是创伤的锦旗良久,目光中却有一种莫名的光芒在闪动。他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一个本不该现在想去的人,南宫复。 曾经的南宫山庄几近辉煌,而现在却已破落与这锦旗一般。日出日落,江湖风云几经变幻,又岂是人所能遇知的。随着蓝若离的倒下,这‘金鱼帮’会不会也像曾经的南宫一样呢? 船上已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但铁开山一点都不急,因为这条船是在江面上的,他们已无路可逃。他脸上的面情一下子愉快了起来,因为他已看到一个人从船舱里走了出来,这个赫然正是叶飞。 叶飞握剑的手依然镇定,他的目光却很冷,冷透。 铁开山被这一冰冷的目光一扫,竟感心中一阵凉意上涌。铁开山把目光从叶飞脸上移开,淡淡的说道:“叶少爷那蓝若离应该就在这船上。” 叶飞冷冷的说道:“是的。” 铁开山道:“你不如把他交给老夫处置,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你想要他怎么死,我就让他怎么死。” 叶飞淡淡的道:“你错了。” 铁开山道:“我错了?” 叶飞道:“是的,你错了。” “我错在何处?”铁开山心里已有一丝不好的感觉,因为他从叶飞眼中已看出这个青年人有着很不同之处。 “你有三处错。” “哦。” “你不应该放箭的,这是一错。你不应该利用我们叶家人,这是二错。你把我看错了,这是三错。” “好像是这样的。”铁开山的目光中竟有一丝莫名的恐惧。 叶飞冷笑道:“你犯了这三条错,你认为你还能活着离开么。” 铁开山看着叶飞坚定的目光,只觉心中一阵凉意涌起,道:“我本来就不来求死的。” 叶飞道:“你是来杀人的?” 铁开山微笑无语,即使他的微笑很勉强。 叶飞道:“这里没有任何人可以在这里杀人。” 铁开山眉角微微飞起,道:“哦。” 叶飞坚定的说道:“因为这里是‘金鱼帮’的地方,没有任何能在这里杀人。” 铁开山不禁问道:“你现在还是‘金鱼帮’的人?“ 叶飞斩钉截铁的说道:“从头到脚都是。” 铁开山突然大笑道:“你可知道他杀了你爹杀了你兄,你还要这样维护一个自己的仇敌。” 叶飞道:“这是我们的家事与它人无关。” 铁开山目光突然闪出一丝杀机道:“你真的准备以我为敌。” 叶飞只说了两个字“是的。” 叶飞止,铁开山也不敢动。江面上的晨风似乎更冷。 铁开山手中的铁斧已在晨光中闪着光,寒光。这柄曾经的“神斧”是不是还是像以前那样可怕呢? 只听‘笃’的声巨响从桅杆处传来,桅杆已断,锦旗依然飘扬。 一道剑光也随着这一声巨响飞起。叶飞只有在蓝若离的面前他才会等,在别人面前他从来为等,因为他没有等的必要。他要杀人的时候,没有人可能让他等。 这一剑出手位置很低,竟是从铁开山脚下飞起的。这是叶飞经过判断手才手的。刚才他已从船舱中看到铁开山的轻功,一个轻功不怎么样的人,脚夫下的功夫一定不会太强。 但这次他却错了,铁开山的脚夫下功夫在三十年前就已很出名。剑已到了铁开山的脚下,只见铁开山脚尖在地上一点,人已向半空窜起。叶飞这一剑竟落空了。 铁开山的身影已稳稳的站在残断的桅杆上,脸上依然在微笑。叶飞一个拧身,身子旋转着飞出,剑光也随着子旋转,这一旋之势竟将一道剑光分出无数剑影。 铁开山也不禁脱口道:“好剑。” 这次铁开山并没有躲,这次他手中的巨斧已出手。一斧定钧,这一斧没有光,只听一声‘轰’的一声巨向从舱顶上传来。般舱的顶盖也随这一声巨响应声炸飞而出铁斧本以惊人的力量而闻名,刚才叶飞这一剑本是真气运出,可是一下子闯上这外家真力,竟被这一惊力所摄,人影已被弹射而出。没有人知道刚才发生了如何惊动魄的事。 叶飞刺出的这一剑竟硬生打在斧背上,叶飞自知吃亏,欲回身。那铁开山怎会放过如机会,一斧从剑光消尽处劈入,叶飞自内力已不是此人对手,怎知这一斧这威让人无路可避,只好再纵剑飞出,竟以自己身体做剑,逼生接下了一斧之力。 铁开山的庞大的身子就像是一座岿然不动的巨山,但这座巨大却像鸿羽般站在残断的桅杆上稳如泰山,足见其脚夫下功夫之强。 叶飞的身子已斜斜的落下,只声‘通’的一声响,他的身子已重重的摔在船板上。他嘴角已有丝丝血迹沥出,他现已在后悔。他毕竟还是小窥了此人。要想当年‘神斧’之威名又岂是浪得虚名。###第十七章 天外救星
有一种人是永远不会倒下的,叶飞就是这种人,这种倔强的年青人。 铁开山笑了,他似乎很久都没有这么痛快而得意的笑了。所以他脸上的肌肉也随着这一笑不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