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左如阳在邓灵耳边小声唏嘘几句话。邓灵虽然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可是当他听到左如阳说出的这个密秘之时,胴孔也在不自觉的收缩了一下。因为这个密秘实在太大,大得足够震惊整个江湖。 邓灵走了门外,嘴边却掠过一丝笑意,自语道:“看来这个江湖并不是想像中那么平静。” 看着邓灵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左如阳心中却并没有一丝释然。 屋内本只有他一人,可是他却对着门外的一袭黑幕,叹道:“这本书你应该记熟了才是。” 他身后不知何时已闪出一条庞大的身影,此人赫然正是“铁开山”。从头到脚都是。唯一不同的是他对左如阳的态度却和往常不一样,现在他就像左如阳的儿子一般,乖顺听话。 左如阳并没有回身,只是叹道:“你明天应该怎么样,我想你应该清楚。” “铁开山”道:“老爷子已经吩咐过,一切按你老人家的吩咐从事便可。” 左如阳回过身,盯着“铁开山”良久,突然微微一笑道:“不错,的确像极了。” “铁开山”道:“老爷子说演一个人,不仅要形到,更要神到。所以我现在就是铁开山,所以我应该有我自己的武器。对么?” 左如阳点点头道:“不错,你看桌上那件武器如何。” “铁开山”看了一眼桌上的武器,正是那铁开山的护身巨斧。他已走过去,将那巨斧拿在手里。他手上的古胴色的肌肉在灯光下闪着光,他这双手的力量也许比不上铁开山的,但也是力大无穷。他已将巨斧拿在手里,仔细欣赏了一阵,道:“这巨斧甚合我心。” 左如阳冷冷的笑道:“他本是你的,因为你就是他真正的主人。从今天起,这巨斧在,你人就在,斧亡,则人亡。” 铁开山道:“是。” 左如阳的目光似有些疲惫,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你下去吧,明天随我一起去见他。” 铁开山已走,屋子里只剩下左如阳一人。他不知不觉感到自己的身心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累。 凄冷的月色分外迷人;但那绝尘而来的归人却并没有这分好情来欣赏这美丽的月色。阳城小道上已有三匹健马飞驰而来。马上人虽然在急着赶路却还在夜色中哼着歌儿,最后面那一骑上座着的白衣女子已在不满的说道:“这个死人鬼,每次叫我们帮他做事的时候总是这样苍促,劳的本小姐累死,他也不知道。” 前面两骑上的骑士却是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这二人正是那酒馆中那“云冠燕双飞”夫妇。听到女儿的抱怨,那“红花娘子’汪灵玉却笑嘻嘻的说道:“当年我爱上你死鬼老爹时候,比你还疯哩。不要说半路赶路,就是半夜去死都没关系。何况那小混蛋也是叫我们办正事来着。我也倒想趟趟这个江湖这团混水。” 古尹雪似有些不解的问道:“那我们来江南干什么来着,那小混蛋都不管我死活,就一个人走了。” 古震天大笑道:“谁说他不管你,要不是他在路上留下的标记我们怎么会找到你的。他知道我们很快会赶来,才行一步。” 古尹雪大叫道:“他就不能让我看他一眼再走么。” 汪灵玉笑道:“傻孩子男人做事就应该这样,有气魄才能干大事。不要为了点儿女私情,误了正事。将来你到我们这个年纪你就会明白的。” 古尹雪似有些不耐的说道:“不和你们说,你们总是向着他。我以后都不理你们了。” 尘土尝未落定,人已绝尘。只听那远山之中还能听见他们的笑声。他们从洛阳连夜赶来也是为了一件事,这件事正是小路让古震天查明的一件事。 暴风雨的前奏好像随着他们的脚步悄悄的降临。这场暴风雨究竟有多猛烈,没人知道。暴风中的雨只有一种,那就是江湖人的血。当血像雨一般的落下时,这个死寂般的江湖似乎才有了生气。###第三十二章 候门死士
八月初五,烈日当空。 洛阳城郊“紫竹林”外飞来一骑。马上之上一身白衣现在已是斑斑土色,足见其来之急切。 “紫竹林”外有一客栈,“飞来客栈”。此人一进“飞来客栈”就再也没有出来。 幕色将临,烈日的余辉还未散尽,空气中依然残留着闷热之气。这样的天气不要说是老人,就算是年青人都不想走出客栈半步。但此时在落日的余辉中却有一人从客栈里走了出来。此人满头的白发,但步履依然稳健,看上去这样一个老人本不该如此精神。它抬头望了一眼西边的日落,像似在恰算时辰。他已慢慢走入了洛阳城。 他从洛阳城的东面而来,但却绕了一个大弯,从洛阳西面城门走了进来。一个村里的老头走进城来本该四处打望一下,这洛阳城的气派并不是在每一个地方都能见到的。但他却一直低着头往西门的东面走,步子也比刚才未进城时快了许多。只要有一点江湖经验的人都知道此人必是人假扮而来,但他自己却并不在意这么多。也许是他对这改扮易容本就很鄙视。像白凤这样的人怎么会怕人找他麻烦,他根本不需要改扮任何人。但这次他却这样做了,因为他要来江南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不重要而密秘。 白凤接到命令后,便马不停蹄的往江南赶来。他必须在其它人都不知道此事的时候第一个来到江南。他会是第一?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今天是八月初五,八月初九他必须速回。他办的事也必须在八月初九以前办完。他从来都是很自信的男人,这次也不例外。 他已走进了一个老人很少会去的地方,赌坊,郭大老板开的赌坊。赌坊里的生意很好,赌徒们都把整个本来很宽敞的大厅围得密不透风。但白凤还是很快从人缝里挤了进去,有些赢得正乐的赌徒也不禁打量了这个老头一眼,只觉甚是有趣。这里的人什么人都有,三教九流都有,但却很少有老头光顾这里,而且这个老头看来精神抖擞,目光竟比那些年青人更神气神盈。 白凤找了一个座了下来,这里人也很多,但都是看热闹的。赌的也只有四五个人,所以还有一个小空隙容他坐下。 那些人见一老头坐下,也不理睬,也只当看热闹罢了。 但这老头却一个闪身冲到桌前,大喝道:“这局我赌大。” 众人听到这一声喝声,众皆骇然。有谁会想到这么一样看似弱不禁风的老人竟能发出如此一声大喝。庄家见到老人如此,也似见怪不怪。只是冷冷的说道:“不知这位老爷准备压多少。” 白凤怒喝道:“这桌面上有多少,我就压多少。” 庄家本是一张笑脸,但见此情状,也知此人并不是来赌的,而是来捣蛋的。庄见的脸色突然一变道:“大爷这里都是些小赌生意,何必跟我们这些生意人过不去。”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也在跟身后的几个健壮的大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将此老头赶走。 白凤怎会看不出他的心思,也不理。突然从腰带里拿出一叠厚厚的银票。在桌上一拍,喝道:“老夫今天是来赌的,如果你们没有这个胆量,不赌也罢。” 庄家见那厚厚的一叠银票摆在桌上,眼睛里都发了光。立刻又给旁边的大汉使了个眼色,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老子爷这就是见笑,我们这里是开赌坊的。既然是这里客人,我们当然欢迎。” 难道白凤疯了不成,这些银票可是拿来他做正事的,他却一下子全都压上了。那桌上的赌徒手上全的银子加起来也没有他一张银票多,这怎么赌? 庄家正准备摇骰子,却不料白凤一阵怒喝道:“你们这里的筹码有多少,你这不是欺我不懂赌桌上的规矩。” 庄家笑道:“老爷子别急,等开了这把。如果我们输了,那我就去账房帮你取银子来。” 白凤哈哈大笑道:“你们开赌坊还有这种道理,没有钱就别开赌坊。” 庄家一看这情形知道不对,给后面的几个大汉使了一个眼色,已有人冲进内堂去。白凤虽然见着,但却不动声色。 不出片刻,半卷的珠帘开处却碎步走来一个女人,一个很美也很有风韵的女人。这里的人都叫他老板娘。老板娘整整发髻,慢慢的走到庄家的位置。抿嘴一笑道:“这位老爷竟然有如此兴致,不如妾身来和你赌一局如何。”这么大的赌局,那些赌徒们都不敢上来凑热闹,别桌上赌得正尽兴的赌徒一听老板娘亲自出马,也过来观望这场热闹。 白凤看了一眼老板娘,冷笑道:“我这里有八万两银票,不多也不算少。你有银子就可以和我赌。” 老板娘纤指一挥,已从后面大汉手上接过一叠银票来,颔首笑道:“这里也有八万两,不多也不少。” 白凤摇摇头道:“还不够。” 老板娘一听,惊问道:“你还有多少。” 白凤突然从腰间拔出一把剑来,把剑的剑鞘都闪着雪亮的光芒。这剑鞘竟是用纯白金所铸,不提这剑是否应该是柄好剑,就是这剑鞘也足够再值八万两银子。 老板娘一看到这剑,脸上的笑意却突然消失,冷笑道:“我们这里只赌钱,不赌剑。” 白凤道:“我知道,所以我也没准备要你多加钱,我只想加这柄剑在这八万两银票里面,你也只出八万两就可以和我赌。你看这个生意还可以做不。” 老板娘像似有些犹豫,但后面的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却在她耳边唏嘘了几句,她立刻展颜复笑道:“本来我们这里从来做这种生意既然老爷子一定要赌,好我再加你四万两。” 白凤想都没多想就答应了。 老板娘命人将骰盅推给了白凤,白凤也不推辞,只摇了一下就开了。老板娘脸上没有一丝紧张这色,像似她早已知道自己已胜券在握。如果一个赌徒想给赌坊叫劲,那他一定输得很惨。而白凤却犯了这个老病,他始终不明白,和庄家赌永远都只有输。 盅开了,二三四点小。这次他输了。输了的赌徒本很不该高兴,但输了的白凤脸上却掠过一丝喜色,而这种喜色别人却根本看不出来,一闪而逝。 老板娘命人将桌上的钱和银票都收了。然后回头向白凤笑了笑道:“如果老爷子还有多的筹码,我们这里永远欢迎你再来。” 老板娘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嘴里却在暗笑道:“今天运气真不错,来了个老蠢猪。” 那些赌徒见老人输了这么多,也不知道为他感到惋惜。赌徒对输家都有一种同鸣的同情。也许因为他们都是输家。 输了钱的人并该走,但白凤却不走。他似连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他似在等什么。没有人知道,但他知道他等的一定快要来了。 郭老板正坐床上,手里拿着一幅骨牌没精打采的把玩着。这时,老板娘却春风得意的哼着小调走了进来,眼睛连看都没有看郭老板一眼。她在看那叠厚厚的银票还有那把剑。 郭老板也觉得有些新奇,乐喝喝的问道:“你今天捡到银子呢,这么高兴。” 老板娘笑着回应道:“差不少吧。” 郭老板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笑道:“那个赌死鬼又栽到你手里了,是牛大,还是那河东的少东家。” 老板娘笑道:“都不是。” 郭老板道:“看来这个人一定是个新客。” 老板娘将厚厚的银票锁进了柜子,将不知将拿这一柄白光闪闪的宝剑往那里放。于是她着剑向郭老板走了过来。用手挽住郭老板的脖子,这样她的体香也能让郭老板感觉到一丝兴奋和愉快。这是她最拿手的。 当那道白光掠过郭老板眼睛时,郭老板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变得异然严肃,甚至还带有几分惊恐之色。老板娘正想问他该如果处置这把剑时,郭老板一个翻身跳了起来,一把将她手中的剑夺了过来。一字字的问道:“这剑是谁的?” 老板娘正得意之时,却见郭老板如此这般反应,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妙。低头香肩回应道:“是一个老人的。” 她不等郭老板开口,又接着解释道:“本来我说不要,我们本是正经生意人,要他一把剑有何用。但那老头却非赌不可,我看他那厚厚的银票在桌上,又不好拒绝了这门好生意,所以就将收下了。” 郭老板大叫道:“好,好,好。这个你都敢收下,你真是不要命了。” 老板娘已感觉不对,只能低着头,眼角又有了眼光。 郭老板也不顾这些,又问道:“他人呢?” 老板娘寒嗔道:“刚才还在那里。” 郭老板提剑冲了出去,留下一句话“如果他人走了,你也别再留下。” 没有人知道老板娘犯了什么错。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郭老板,一个就是白凤。 白凤没有走,输了那么多银子,他好像一点都舍不得走。他好像在等人将那银子送回来。 郭老板怒气冲天的从内堂冲了出来,大叫道:“全部给我滚。” 郭老板很少生气,但郭老板一生起气来,就没有人敢阻止。那些赌徒见况不妙,一溜烟跑得不见了踪影,有的甚至连银子都不及带走就连滚还爬的跑开了。 屋内只剩下两个人,郭老板,老头。 现在郭老板已看见了他,脸上却带着笑意,一种很和气的笑意。 他已将剑双手奉给了老人。老人却似并不在乎这把剑。只是冷笑道:“这把剑我好像已经输了。” 郭老板陪笑道:“刚才是贱内无知,不知你老人家大驾寒舍,所以有失礼之处还望包涵。” 白凤笑道:“你不能怪她,因为没有她怎请得动你郭老板的大驾。” 郭老板笑道:“白先生又说笑了。” 白凤长袖突然一闪,剑已不在郭老板的手中。郭老板一点都不感觉到惊奇,因为他们都已共事了三年。他知道白凤的出手,更知道他的剑。 郭老板看了一眼四周,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内堂详谈。” 白凤就这随他去了,他毕竟不真是来找麻烦的。他也没有这样的闲心。 郭老板的赌坊在三层,他的内堂也不计其数。这里是第三层里的一个小苑,这小苑就是空中楼阁一般,华丽而雄伟。 这里是赌坊的禁地,没有人敢擅闯进来。擅闯者死!以前他的一个妻子就是犯了这个毛病,所以她在第二天就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屋内很简陋,和外面的布置几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谁说收藏秘密的地方一定很华丽,这里却不是。屋里只有两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