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痛得昏死过去,但是我切下一个普通修士的手掌,虽然他也会觉得剧痛,但是仍然能够冷静无比地调动灵力将那手掌修复回去”
“所以,我尝不出来自己血肉之的滋味,但是吃遍天和艳骨却能为这莫名的味道欲生欲死”单乌挑了下眉梢,然后便感应到了心底黎凰的要求。
“你把你那截小指分筛出来的东西分装一下,转给我吧。”黎凰如此说道,“没准什么时候我就用上了。”
“我还想找点活物来先行试验一下呢。”单乌回应,“好不容易才分离到这么细致,没准就能试出哪个部分才是真正会对他人血肉起作用的玩意了。”
“我帮你试了便好。”黎凰回应,“你现在那一身清净不能杀生的架势,大概是不好偷溜出去抓些活物弄得鲜血淋淋的吧,比较起来,我这头虽然有吃遍天这死胖子,但是他现在一门心思扑在那空蝉之宴上,反而是没什么精力来关心我的事情。”
“也是。”单乌思考了下,点头应道,取出了几个空瓶,将那些被拆分出来的粉末和液体之类分装了起来,而后托在手上,轻易就落进了黎凰手上的储物戒指之。
“其实你如果能找到什么草木成精的小妖的话不如也试上一试”单乌想到了那迦黑月播撒开来的那群小蘑菇,便又补充了一句,“我之前没怎么见过修成人形的草木小妖,所以一直也没想到该试上一试。”
“好。”黎凰干脆应道,“我会帮你把能试的都试一下的。”
“我真期待你将吃遍天给踩在脚下的那一天。”单乌抬头远望,视线落在空处,无声地祝福着。
就在单乌和黎凰正分析着吃遍天突然对空蝉之宴感兴趣的缘由所在的时候,有人在单乌舱房之外敲门,自报家门后,便作出了邀请:“飞花楼设宴,希望佛子能够出席。”
“好。”单乌迟疑了片刻之后,撤除了身遭的法阵,如此应道,既然他此行打的旗号是游走各家宗门宣讲那魔劫之危,便不能太过拒人千里之外。
“只是希望我的出席,不会令诸位冷场而已。”单乌起身开了门,与那自称金瓮的飞花楼管事稍稍客套之后,如此说道,心底却忍不住嘀咕,“这飞花楼莫非是为了图个好兆头,所以所有的管事都是金字辈的”
“事实上,我飞花楼也是会根据客人的身份,而安排不同的宴席的。”金瓮如此笑道,“对于天极宗少宗主那样的人,宴席上自然要热热闹闹桃红柳绿才行,但是对于甘露寺的诸位高僧,我们可是特意准备了一系列的素斋呢。”
“哦劳烦诸位用心了。”单乌双手合十,向那传讯之人行了一礼。
“哈哈,其实坦白说,我这用心也不是特别单纯。”那金瓮特坦诚憨厚地笑了起来,“只是我怕我这心思说出来,佛子就会立即翻脸将我撵出去了,但是不说,我却又觉得良心不安。”
“但说无妨。”既然对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单乌便也只能继续客套。
“我想佛子应该也知道,我飞花楼没有固定的宗门所在,不过却将会仙楼这一类产业开设在了几乎每一处的坊市之,亦成为了我飞花楼立足于世的根基。”金瓮对着单乌拱了拱手,带着那憨厚无比的笑容说了起来,“然而唯一一处没有会仙楼存在的地方,就是甘露寺的所在了。”
“莫非道友是想将会仙楼开到甘露寺”单乌睁大了眼睛,一时之间竟不知是笑好还是怒好,而后也不知道自己这话还怎么接下去。
“哈哈,我这一辈子,也就这点追求了。”金瓮哈哈大笑,用笑声来缓解双方之间突然安静下来的尴尬,“虽然挺异想天开,但是佛门不是讲究普度众生么何不就此度化了我心的这点执念”
“要改名呢,譬如万佛堂之类。”单乌忍不住就带了些嘲讽之意,以一种完全不得道高僧的语调回应着,“并且,以出家人那无欲无求的修炼准则,可是连过多的食欲都罪过呢在甘露寺附近开酒楼,多半是血本无归吧”
“哈哈,其实也是因为最近我观甘露寺动作频频,与诸家宗门之间互有来往,相比将来这些互动还会更多,莫非以后各家宗门的弟子因为种种理由往甘露寺而去的时候,甘露寺便始终以清茶一杯招待对方么有一个会仙楼之类的所在,岂不是正好合适”金瓮目光闪烁,如此回应,并在稍稍的停顿之后,特意以重音一字一句地强调着,“更有甚者如果在普通的招待之外,这菜肴还能够让人领悟到禅意呢”
“哦”单乌轻轻挑了一下眉梢。
“我曾听闻有佛家弟子在尚未得道之前,小米清粥度日,难耐饥饿之时便以石头抱在怀以作宽慰,并在这样的过程之体会到清净自然之意。”那金瓮开始侃侃而谈,脸上一本正经的神色好像他说过的这些事都是绝对发生过的一样,“后来,这些僧人为了让其他人也能感受到自己的体悟,便精心设计过一些菜肴,据说哪怕是从未接触过佛门弟子的凡人,在食用此菜肴之时都可感受到禅意,放下心种种纷扰,亦平息掉身上戾气”
金瓮的形容让单乌毫无意外地联想到了千鹤那空蝉之宴之前他刚好在和黎凰分析这玩意儿,于是他忍不住就多嘴了一句:“这宴席这么有来历,应当会有一些传承下来的名称吧”
“正是如此。”金瓮点头道,“当初我买到这本古籍的时候,虽然上面的字迹已经被磨损了大半,但是还是能够依稀辨认的。”
金瓮的手上出现了一卷被黄绢包裹着的书册,而后他小心翼翼地掀开了那层黄绢,将书册的本体展示在了单乌的面前。
在看到那模糊字迹的下一刻,单乌的眼皮不由自主地就跳动了起来。
“空禅之宴空明禅意,这名字可真是意境悠远啊,不是么”金瓮有些得意地说着,“当初为了得到这本古籍,我可是花了很大的功夫了”
“你从何处得来这本古籍的”单乌嘴角抽搐,同时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掀开了那书册的一角,然后打头便看到了金瓮方才扯出来的那个故事,又翻了两页,便看到了那种小小一团放在树叶上树叶又放在了石头上的小糕点。
“你要知道,这开酒楼可是个麻烦事,虽然会仙楼的生意做得足够大,但是每个地儿其实都有各自势力支持的其他酒楼,大家互相之间竞争激烈,一个不慎便是亏本生意,所以为了能够立于不败之地,我们不得不到处搜罗新鲜的菜色和厨子,而这本古籍,则是我在一处凡人居住之地发现的据说,乃是很久之前,一个从大陆上漂流到外海的修士所带来的。”
“大陆上”单乌的眉头挑着,又翻了几页,那字的确很是古老,各种原料的名称都很陌生,但是那插图所示的模样也的确足够眼熟。
“看起来佛子对这空禅之宴已经生出兴趣了”金瓮打量着单乌的神色,胸有成竹地问道。
“好奇之心总是有的。”单乌点了点头,轻轻地合上了那本古籍,抬头看向金瓮,“所以,你是想让我等为你试一试菜色,看看这所谓的空禅之宴能否在甘露寺整出名堂,并以此决定飞花楼的拓展大计”
“哈哈哈,如果这些菜肴能让诸位师傅的修行更上一层楼的话,岂不是皆大欢喜之事”金瓮回避掉了单乌那类似“势力扩张”之类的用词。
“呵。”金瓮的紧张让单乌笑了起来,于是他干脆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不管是单纯的生意,还是势力的扩张,凭的都是自身的实力,哪怕是做菜的实力。”
金瓮长舒了一口气,放声大笑了起来:“佛子不愧是佛子,果然是心思通明。”
第七百九十回 空蝉与空禅(中)
宴席在这楼船的主厅之,甘露寺诸人皆在上座,王怀炅凭着身份也蹭在了单乌的身旁在听说这是飞花楼特意为甘露寺诸人准备的宴席之后,王怀炅的好奇心那是压都压不住。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结果第一道菜上的就让王怀炅的表情一言难尽了。
那是一碗清水,里头飘着一朵仿佛浮萍一样的叶子,叶子上滚动着一滴水珠。
碗倒是很精美,白瓷质地,薄得几乎透光,似乎手指稍稍用点力便会将其捏碎,于是王怀炅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这一手显然震住了那群原本不抱指望的和尚们这些和尚们一个个睁大了眼睛,上下左右地端详着这么一个小碗,口念念有辞,似乎是真的感悟到了什么。
“这是什么”王怀炅看了半天,终于没忍住问了一句。
“无虫水吧,大概。”单乌沉默了一会儿,按着自己的理解解释道,“经有说,一碗水有八万四千小虫,如要饮水,或将这些小虫滤去,或诵念饮水咒超度这些小虫而这一碗清水澄澈无比,想来就是特意滤出的无虫水了。”
“呃”王怀炅沉默了一下,觉得自己大概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单乌的这番解说。
而寂空则在此时开了口,认可了单乌的解释:“是的,道友眼下若以神识感应其,便可知其除了水之外再无其他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无虫水,而且在制作的过程之,未曾有过沸水杀生之举。”
王怀炅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而后就看着那群和尚一个个恭恭敬敬地将那杯水端起喝下,于是他偏头看向单乌:“你们甘露寺平常也是喝这些水还是每次泡茶前先念一遍经”
“大多数时候用的是天上落下的无根水。”单乌抬手指了指头顶,“在没被活物接触之前,那也可算是无虫水,不过显然,金瓮道友这无虫水并不是如此由来。”
“呵呵,佛子真是好眼力。”金瓮在一旁解释道,“的确,无根水之的确没有什么肉眼看不见的虫子,但是那些水从海面上升腾而起,凝聚成云,直到从天而降,其过程之漫长,多少还是会沾染上一些人间烟火气,又怎么配得上诸位大师所幸,我飞花楼曾经发现过一种碗莲,每日凌晨,便会在叶片上渗出真正纯净的水珠来,而这水珠之甚至还会带上一丝莲叶清香,于是我们便刻意栽培这种碗莲,使其长成荷塘,每日凌晨便差人前去收集水珠,往往须得数日,才能收集出足够数量的无虫水”
金瓮刻意渲染着这么一碗清水的价值,听得甘露寺那一群和尚目瞪口呆,就连王怀炅,也开始觉得自己眼前这一碗清水能比一团灵石还有价值了。
“这空禅之宴本就是为甘露寺诸位大师准备的,所以这一碗无虫水,我打算将其命名为清心露,饮之可清心,便作为这宴席的开端。”金瓮长篇大论完,定定地看着单乌,似乎是在等着他做出评价到现在为止,就只有单乌和王怀炅面前的清心露还没有动了,并且王怀炅看起来也已经有些意动,但是单乌还是看着金瓮,一脸“我等着看你能扯到什么程度”的表情。
“不知道对于这清心露,佛子有何评价呢”见单乌不置可否,金瓮不死心地逼问了一句。
“你真的想听我的评价”单乌勾了下嘴角,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其实你不如继续将后面的菜色走完,而后我们私下相谈”
“嘿,说说吧,我好奇了。”王怀炅说着,挪动着身子,连人带着桌椅都一起往单乌的身旁靠近了些,同时甘露寺寂空等人,以及其他的那些陪客也都露出了好奇之意。
“还请佛子言明,我等也好立即改进。”金瓮隐隐觉得不妙,但是势头已经逼到此处,他还是咬了牙,硬撑着开了口。
“事实上,这世间至纯之水,无色,亦无味无嗅,所以,这水既然带有了莲叶的清香,便足以说明这水并非真正的纯净。”单乌说道,抬手在身边画了个圈,一团水属灵力跳动着,轻易便从周围的空气之凝出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细碎水珠来,这些水珠汇聚到一起,成了一团拳头大小的亮晶晶的水球,而后那凝出水球的水属灵力从其撤出,只留下了用来维持形状的那些,而后单乌稍稍屈指一弹,便将这水球给推到了自己与金瓮之间。
“这才是真正的至清至纯。”单乌轻笑,继而一个响指,这团水便消散成了一团水雾,“然而就算纯净到如此境地,却依然没有什么意义。”
“水的价值,在于滋润行者干裂的嘴唇,在于拯救干涸池塘的鱼儿,在于让草木滋长,万物生发,甚至可以说,一碗水,那八万四千小虫,才是一碗水真正的禅意所在。”单乌笑着端起了面前那碗清心露,略表敬意之后,一饮而尽,而后方才感叹了一句,“果然滋味清凉,沁人心脾,真不愧为清心露。”
“你这是什么意思”金瓮的脸色稍稍有些难看,他能听出来单乌话语之那淡淡的嘲讽之意,但也很是疑惑单乌最后的那点举动。
“水是好水,不过可别让那些牵强附会的意义给沾染了。”单乌解释了一句,“佛门之道,其实关键还是在一句求真之上,不管是清修苦行,清心寡欲,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抛却外界纷扰,斩断旁支,直面本真。”
“原来如此。”金瓮点了点头,硬生生地压下了自己心里头的那点怒意,“看来是我自作聪明了。”
“然而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期待这空禅之宴的。”单乌顺势又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善意。
“这群和尚果然就适合去喝西北风。”金瓮借口去厨房审查,暂时从那主厅之告退,刚一到无人之处,便忍不住如此冷哼道。
“大管事可有何吩咐”底下人看出金瓮神色不善,但依然还是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你们都准备了几道菜了”金瓮深吸了几口气,将自己被单乌撩拨起来的怒意压了下去,沉着脸问道。
“已有三道正等着上菜了。”那人立即回到道。
“好,先将这三道上了,剩下的菜色味道一定要完美,然后,每样分量都给我减至三分之一。”金瓮哼哼了两声,“反正我这靠做菜的实力说话,就是要勾起你们的食欲却让你们什么都没的吃,就是要让你们这群只配喝西北风的和尚好好尝一尝什么叫做欲求不满。”
“我就不信,真正尝过世间美味之人,还能静下心来行那什么清修苦行之道”
“是了,你吩咐下去,再加一点料,将那一盘素肉给做出来。”金瓮脸上的笑容已经满是不怀好意,“好好让那群和尚们尝尝什么叫做肉味。”
因为有方才单乌那一番话镇场,甘露寺的诸多僧人在后来那些菜色端上来后,也不好意思太过大惊小怪,反而是一直关注着单乌的举动,反而让单乌觉得有些头皮发麻,只想扭头吼一声:“看什么看,有的吃就吃”
但是单乌到底还是得将架子端好,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