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原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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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原之劫-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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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蒋天羽想起了他的小村子,他的外公外婆,还有他的妹妹小叶子。他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光,外公和外婆总是能做出最可口的饭菜,总是盼望着他快快长大。

可是,外公和外婆呢?小叶子呢?他们现在哪里?少年怎么也想不起来。

晚饭的时候,小叶子邀请蒋天羽来共进晚餐。江边人家,只有早晚两餐。少年虽然多日没有动过烟火,但并不十分饥饿。他知道自己是灵修之士,不必吃得很多。但却禁不住小叶子不住往他碗里布菜。

一天的时间,蒋天羽已经和这家人十分熟悉。这里是黑水洲极北,门前大河名叫“黑水江”,过了江再往北走,便是“伯亚大陆”了。那里比磐石大陆更加寒冷,中秋天气,已经是遍地冰霜。

这家猎户姓金,男主人名叫“金大鹏”,蒋天羽称他叫“金叔”,女主人便称作“金婶”。女儿十五岁,名叫“金叶”。但在叫女儿的时候,金大鹏往往加上儿化韵,便成了“金叶儿”。偏偏这个儿化音,蒋天羽把舌头卷了又卷,就是学不会。就算说出来,也是怪腔怪调的,惹得金姑娘红着脸哂笑。

晚餐桌上,除了生鲜的飞禽走兽,居中的粗瓷大盘里便是那条“江腊子”。金叶把鱼肚用筷子轻轻拨开,露出里面乌金一般的鱼子。又用小匙挖着鱼子布到少年碗中。

金大鹏笑道:“蒋兄弟,这个鱼子,最是健脑,你要多补补。”蒋天羽虽然已饱,但盛情难却,还是把鱼子一扫而光。觉得这鱼子的味道果然极佳,绝不同于寻常河鲜。

吃过晚饭,女人们收拾桌碗,金大鹏和蒋天羽围坐火边,说起打猎的故事。

金大鹏一家单门独户,平时里除了收购皮毛的商客,就是走几十里山路去赶集,才能见到生人。现在见到了蒋天羽,碰巧也是猎手,这两人自然有说不完的话。蒋天羽说起他在沼泽捕猎的故事,也感到心情愉快。前尘往事,点点滴滴都回忆起来。

“金叔,您知道我捕过的最大的鳄鱼有多大么?”少年说得高兴,干脆站了起来。就连一旁的金大婶和小叶子都来听他说故事。

“你们猜不到,那大家伙有二十米长呐!”

“好家伙!这都赶上大江猪了!”金大鹏惊道。

“什么江猪?”

“你先说你的,一会告诉你。”

“嗯,我就在水里等了那大家伙整整一天一夜!终于让我等来了。我一看见那家伙,就用弩箭射在它头上,然后它就追着我往前游!”

金大鹏一拍大腿,“兄弟你还是没经验呐!如你所说,那么大的一头家伙,必有灵性!怎么可能只射一箭,就能放倒呢?”

少年给他看看腕上的丝线,“这根丝线,别看它细,但是结实得很,那头大鳄鱼硬是拽不断它!”

小叶子忽闪着眼睛问道:“那后来呢?你和鳄鱼比赛游泳,赢了么?”

“那怎么能赢?我一见鳄鱼快要追上来,便使个计策,用这条线把鳄鱼给捆在一棵树上了!”

金大鹏笑道:“妙啊!这叫‘借力打力’!尽管让猎物去折腾,等它折腾累了,最后给它一下子,送它归西!”他说着话,一边去看少年腕上的“丝线”,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少年看出金叔的心思,把匕首递过去,让他牢牢握住,然后右腕轻收。金大鹏两只手牢牢握住匕首柄,尽管他臂上筋肉隆起,整张脸涨得通红,但整个身躯还是被这条丝线拉得向前挪动!

蒋天羽又微微一拽,金大鹏再也握不住,只好松手。匕首弹回,围绕手腕盘旋几遭,轻轻插回镯中。

“啊!你这是!”金大鹏眼睛瞪圆。这种“御剑”之法,他以前听人说过,直到今天,才第一次见到!

金大鹏开怀笑道:“了不起!了不起!咱们猎手中出了你这样一位高人,我都觉得光彩啊!”

少年轻轻摇头苦笑,“再大的本领,都没用。我现在除了小时候的事,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金大婶听少年说到这里,忽然说道:“大鹏,你说他要是去拜拜‘冰娘娘’,会不会有用呢?”

金大鹏脸色一变,“别胡说!那是一般人能去的么?你见过有几个活着回来?”

金大婶道:“这孩子,你看他能是一般人么?”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斗起嘴来。

少年听他们说话,颇感兴趣。问道:“金叔,大婶刚才说的‘冰娘娘’是什么?”

“嗨!你婶说话不过脑子,不用管她。”

金大鹏越是这样,少年就越是想知道究竟。最终金大鹏还是被磨不过,给少年说起“冰娘娘”的事来。

“你婶说的‘冰娘娘’,从这里过了江,往西北五百里地,有一座无名岭。在那里,就是三伏天,山上都有积雪。”

“那座无名岭就是‘冰娘娘’么?”将天羽问道。

“不是,传说无名岭上有一个万年雪洞,雪洞里更比外面冷得多。冬天进了洞,只要吸上一口气,就要把心肺都冻住!”

金叶子笑道:“哎呀,爹爹你就快给天羽哥哥讲冰娘娘的事吧。”

金大鹏喝了口水,继续说道:“也有特别能挨冻的人,又极想去拜娘娘的,才能到雪洞最深处,冰娘娘就在那里。传说是只要拜过冰娘娘的人,就会变得特别聪明,身体也会变得特别好,能活一百岁呢!”

金大婶笑道:“你别听他胡说,冰娘娘是这些年才有的,活一百岁可还没人见过。但我娘家村里有个小伙子拜过冰娘娘,人家现在都成了大财主了!”然后金大婶就指着金大鹏和金叶笑道:“你俩按我说都该去拜拜冰娘娘,换换那一对笨脑子!”


“真有这么神奇?”少年笑道:“既然冬天去危险很大,那就不如夏天去。”

这时小叶子插嘴道:“夏天有江猪,谁敢过江?”

“江猪!”少年眼睛一亮,差点把这茬忘了!“什么江猪?很凶么?”

“很凶。”金大鹏道:“我家门前那条黑水江中,除了乌龟王八和鱼虾之外,还有一群江猪。”

“哦?这东西长什么样?”少年奇道。

金叶插嘴道:“这些家伙长得嘴巴像猪,身子像鱼,但尾巴却是横的。在水里特别快,所有的鱼都比不上它们!”

金大鹏拍拍女儿的头,说道:“我们江边这一带的人家,从小就知道两句歌谣‘年年端午后,黑水不可游’……”

金叶拍手接道:“秋来九月八,黑水捕鱼虾!”

金大婶在旁边瞪眼斥道:“这才刚刚入秋不久,你就去江里,万一大江猪来了,一口连小船都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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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无名雪山
小叶子皮着脸向母亲一笑,“没事,江猪怕冷,它们现在都跑去下游暖和地方去啦!”

蒋天羽道:“那下游的居民怎么办?他们岂不要倒霉了?”

金大鹏道:“入秋以后,江猪吃得便少了,然后在水底潜伏过冬,并不伤人。”

“金叔您刚才说有一头二十米长的大江猪么?”

“嗯,平常的江猪只有三、四米长,但这只江猪居然长到了十五、六米!在水里浮起来的时候,简直像条大船!我们这一带怕江猪,不怕别人,就怕他!”

蒋天羽笑问道:“您说‘人’?”

“嘿!没错,这些江猪一个个都有灵性,尤其是大江猪,据说能说人话,是头灵兽!”

“能说话的灵兽……”蒋天羽心中恍恍惚惚地出现了一些鸟兽鱼蛇的身影,印象中自己曾与这些“灵兽”对话……

“黑老虎!”少年忽道:“我见过一头会说话的黑老虎!”

“是吗?”金大鹏笑道:“你要是真见过头上有一支角的黑老虎,那可就太幸运了!我们这边跟这种东西叫‘独角明光兽’,传说就在两岸山林中出没。只要是善人见到,一准走运。”

“哦?那要是恶人见到呢?”

“那还用说!当然就被老虎吃了!”

“嗯,我记得我就有那么一头黑虎在身边……”少年陷入沉思。

见他这样,金氏夫妇不再说话,怕打断他的回忆。少年想了半天,没有头绪,摇摇头,说道:“也许我真该去拜一拜‘冰娘娘’了。”

对于这个传说中神秘的“冰娘娘”,蒋天羽很感兴趣。左右无事,只当是消闲也好。

金叶拍手道:“天羽哥哥你还真是幸运!如果你是五月说这话,恐怕要等上小半年呢!”

少年笑了笑,问道:“金叔,那些江猪确实伤了不少人命么?”

“每年都不多。一个两个的半大小子,夏天偷着出去江里洗澡。我们夏天不去江边,就没事。你问这个干什么?”

蒋天羽点头道:“看来这些家伙为害不小,我不能白吃‘江腊子’,总要帮您做点事。”

金大鹏眼睛瞪圆,低声道:“孩子,难道你要?……”

少年笑道:“您把我救了,我怎么能抬腿就走呢?我真的是身无分文,但我想那头大江猪一定有人出价吧?我干脆替您把他除了,如何?”

金大鹏皱眉道:“孩子,你把金叔看成啥人了?我要是图你什么,当初救你一个光屁股的半死人干啥?我还不知道你没钱?”

少年听了这话,脸上一烧。转言道:“金叔,我刚才说错了。但无论如何,这头江猪祸害两岸,我们做猎人的,有义务除他,您说呢?”

金大鹏咧嘴笑道:“这话说得对!你金叔我是没这个本事啊!可你毕竟……我不是不相信你啊。你从南边过来,这里的情况和你老家不一样,我怕你有危险。”

蒋天羽笑道:“有金叔您做向导,我相信一定可以的!”少年猎人天性,提起打猎,便忍耐不住。

金大婶稍微有些犹豫,生怕出事。少年看出她的心思,于是把左手二指并拢,一股阴阳枪意流动指尖。笑道:“金大婶,您先看看我的功夫成不成?”

他说着话,反手一指,一股阴阳枪意射出!身后两根原木并排搭成的木墙“啵”地一声轻响,当时被少年的枪意扎穿一个窟窿,冷风吹了进来。

金家三人一见,又惊又喜!

金大鹏来到墙边,从墙洞向外面看了又看。又像个孩子一样跑出屋去,隔着墙洞向室内窥探,口中啧啧称奇!

少年笑道:“大婶,您看我这功夫还成吧?”

金大婶裁下一片兽皮,牢牢塞住墙洞。笑道:“成!凭这手功夫,那个大江猪还不是手到擒来么?婶子放心了!”

小叶子叫道:“我也要和天羽哥一起去!”

金大鹏大手一挥,“好!女承父业,咱们一起去!”

几人打定主意,明早动身。于是少年回去自己房中不提。小叶子这一晚可难过了,她的小屋让给少年暂住,自己和母亲挤在一张床上,过一会看一眼窗外,只盼天明。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小叶子赶紧穿好衣服起床,又将父亲推醒,叫他带着“天羽哥”去捉大江猪。

金大鹏揉揉眼睛,见天还未亮,嘟哝一句,只好起床。

他们父女两个整理好工具,来敲少年的房门。敲了几下,屋里没有动静。金叶叫道:“天羽哥!快点起来啦!”她举手正要再敲,金大鹏忽然拉住女儿的手臂,借着天光向屋前空地上指去。

“金叶儿,你看那是什么!?”

小叶子顺着父亲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一头灰白色的大鱼躺在地上!

两人走近仔细辨认,忽然同时叫道:“大江猪!”

“爹爹,真的是大江猪!难道是天羽哥晚上趁咱们睡熟了去捉来的么?”

金大鹏叹道:“来回三百多里,真是神人!”

“我去找天羽哥问问!”

小叶子又要去敲房门,金大鹏却道:“不用敲了,他应该已经走了。”

“真的么?天羽哥他为什么这样狠心?连声招呼都不打?他是不是过江去拜冰娘娘了?爹爹!我也要去!”小叶子说着说着,眼中已经含了泪花。

金大鹏将女儿搂在怀中,轻抚她的头顶,道:“等咱们领了悬红,买上一条大船,爹爹驾船送你去拜冰娘娘,好不好?”

小叶子“嗯”了一声,终于依偎在父亲怀中哭了出来。

昨天夜里蒋天羽等隔壁没有了动静之后,飞出木屋。他不知自己是如何飞起的,但只是灵识一动,便即飘起。他顺着江水向下游疾飞。没过夜半时分,就找到了江猪的老巢。他原能转动,闭住呼吸,潜入水中,那头最大的江猪自然是手到擒来。

少年击毙大江猪,又用灵识传音,警告其余群小,以后不准害人,这才又飞身返回。他把大江猪放在木屋外面,不愿惊动金叔,便向着西北方向,去寻找无名山的万年雪洞了。

蒋天羽一路向着西北,慢慢飞行。过了黑水江,便来到伯亚大陆境内。这里果然如金大鹏所说,气候寒冷,十月不到,路上已见冰雪。

少年身下,掠过大片原始森林,时不时惊起雪枭白鹳,身后留下阵阵鹰啼鹤唳。

越走天色越亮,少年计量路程,大约也飞了五百余里。放眼望去,果然远远见到一片山岭,通体上下,覆盖了厚厚的冰霜!

蒋天羽正要急催灵力,过去一看究竟,却听下方松林“扑簌簌”一阵雪落声音!有一高一矮的两人穿过厚厚的松枝雪顶,飞在少年身前,把去路拦住。

高个子把手一伸,“喂,小伙子。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蒋天羽细看二人,见这两人都身穿布衣,脚踏飞剑。身材是一高一矮,但长相却都一样,窄长的脸,两只眼睛又大又圆,显得十分别扭。

少年拱手微笑道:“是这样的,我听人家说前面有个‘无名岭’,在那里有一位‘冰娘娘’。拜过之后,能让人心智提升,因此想去拜一拜她。”

矮个子笑道:“你一个灵修,拜什么?不怕实话告诉你,这就是无名岭。但只对没有修过灵的人有效。不瞒你说,我们‘北溟派’驻地在此。‘冰娘娘’的那点灵力对咱们没啥帮助。都是同路人,我劝你还是别去了。”原来这座山,也已经被灵修占了。

“北溟派?”蒋天羽暗暗皱眉,他来都来了,若不走上一趟,未免遗憾。万一真有帮助,那就更佳。

少年道:“二位老兄,您看我大老远地来了,别让我白来一趟吧?我保证拜过之后就走,好不好?”

高个子面上作难,道:“老弟,不是咱们不让你过去,实在是因为师父交代下了,凡是灵修,非请莫入。你多包涵吧?”

蒋天羽听这话虽然表面客气,但未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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