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影微笑着摇头,慢慢消失。直到最后一刻,她忽然开口说道:“要小心你的父亲……”说完这句,阴阳枪灵光消失,“当啷”一声,掉落冰面。
少年如同发疯一般痛哭失声!
刚才他身处在寒冰洞中,却如沐春风,只感到人生幸福,莫过于此!可也难怪,他从小没有父母,现在能和母亲说话,哪怕在他最美的美梦中,都不曾有过。可现在这一切消散无影,一予一夺,怎不令人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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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重回人间
蒋天羽痛哭良久,渐渐收住悲声。他仔细回忆母亲和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他要把母亲和自己说话的一颦一笑都牢记心中,永志不忘。想到最后,他忽然想到母亲最后的那句“要小心你的父亲”。联系起母亲说过不许自己报仇的话,少年心中一动!
他实在不愿意将这两句话联系起来,因为那会推出一件令他痛苦至极的结论。“难道我母亲的死,和我父亲有关?如果真的是我父亲害死了母亲,我又该怎么做?”
少年抬头,眼睛望着母亲的遗体,轻轻问道:“妈妈,我该怎么做?”
“快乐地活着!”这一声正是幽野萍发出。
幽野萍在洞外探查到“冰娘娘”的灵力波动消失,知道真灵已散,又等了好久,这才进洞。进洞之后,正好听到少年自言自语,于是这句话随口而出。
蒋天羽猛地转身,疑惑地看着幽野萍,奇怪他的答案怎么与母亲的交待完全一致?
幽野萍看出少年心事,呵呵一笑道:“蒋少侠不要误会,老朽可没有偷听一言半语。不信你看看这块冰面。”
少年顺着幽野萍的手指方向看去,在正对着任南风的遗体冰面上,有五个娟秀字迹,正是“快乐地活着”。
蒋天羽仔细辨认这五个字,与自己竹篮上的字体一致。看来是母亲在临死之际刻在冰面上,其目的恐怕就是在提醒自己。
少年静思片刻,点了点头。又来到母亲遗体前,规规矩矩地磕了四个响头。这才收起阴阳枪,对幽野萍道:“幽先生,我想求你一件事。”
“少侠何必客气?只要老朽能办到,必当尽心竭力!”
“这个冰娘娘,正是我母亲任南风。我从出生之后,一天也没有给母亲尽过孝道。我想在这里给母亲守孝三个月,不知道可不可以?”
幽野萍一听此言,喜出望外!
“我说刚才一见老弟,就觉得和冰娘娘有三分相似!难怪!难怪!至于守孝的事情,更加不用问了。我打算请老弟留在此地,老朽把这座无名岭分与你一半!”
少年摇头道:“我刚才见到母亲,已经把过去的事情记起来了。我本身有事,不能在这里常住,现在家里人还不知道我的情况。”他顿了一下,道:“幽先生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老弟尽管说,客气什么?”
“我想请您派人去家里一趟,通知我徒弟。说我在此地给母亲守孝,三个月后便回,好叫他们放心。”
幽野萍一听,捻须笑道:“小事一件!我二徒弟办事机灵,可以送信。但不知老弟现居哪里?”
“哦,我在鲲鹏海,红泥岛。”
“啊!?”幽野萍脸色骤变!他向后退了两步,有些慌张地看着蒋天羽,问道:“阁下,你是龙太初的什么人?”
少年差点被幽野萍这副样子吓到。赶紧说道:“龙太初作恶多端,已经被我二徒弟杀了。现在整个红泥岛有我大徒弟掌管。”
幽野萍不敢相信,一把抓住少年手臂,激动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幽先生不信,可以派人去周围岛屿打听。我大徒弟叫‘乌通天’。”少年微微笑道。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幽野萍有些手足无措。激动之余,索性“扑通”一声,带领手下弟子,给蒋天羽跪了下去!
“感谢恩人为本门除害,我代我的师父,向你道谢!”幽野萍说着话,老泪纵横,情难自已。
少年急忙将幽野萍扶起,“幽先生这可使不得!您难道吃过龙太初的亏么?”幽野萍擦擦眼泪,请少年去前洞叙话。
原来那个“北海龙王”龙太初竟是“北溟老人”幽野萍的同门师弟。他们同在“北溟派”门下学艺。龙太初悟性虽高,但他师父看出他心术不正,是以并不打算将本门正统传给他。
结果龙太初怀恨于心,找机会将师父杀死,又重创幽野萍。逼得幽野萍远走内陆,蜗居于“无名岭”。而北海龙王称霸北冥洋之后,觉得颇不满足,又想称霸四海,这才搬到“红泥岛”招兵买马。他中间也曾派人找过幽野萍,想让他加入红泥岛,幽野萍自然一口回绝。
龙太初早就放出风去,一旦腾出手来,就要踏平无名岭,夺走冰娘娘。为此,幽野萍食不甘味,睡不安寝。这个龙太初正是他最大的一块心病。现在忽然听说此人被除,怎能不开心欲狂?
在前洞会客厅中少年听幽野萍讲述此事,感叹世事难料,许多事情仿佛冥冥中有天注定。
两人感慨一番,幽野萍提起要和少年结拜,蒋天羽一口答应。两人当即到万年雪洞中,在任南风遗体前八拜为交,结成异姓兄弟。
结拜过后,幽野萍忽然对少年说道:“兄弟,我主意打定,决定将此洞改名叫做‘南风洞’,好不好?”蒋天羽盛情难却,只好依他。
于是幽野萍派人打点起灵药珍玩,去红泥岛报信。又叫人在雪洞中搭起床帐等物,蒋天羽便在洞中住下,每日一餐,有北溟派弟子们送来。千年山参、雪山田鸡等等,都是些幽野萍精心挑选有助于灵修的珍贵食材。
蒋天羽守在母亲身边,静下心来,仔细梳理自己所学。洞中没有别的事情,他其实自幼便喜欢练武。但一直以来不是忙于生计,就是诸事纷纷,能潜心修炼的时间并不算多。现在他得母亲亲传“炼体术”,正好在此静修。好在日后打开“万象空间”,一窥其中之秘。
他虽然隐隐约约地猜到一些事情,却并不十分明白。母亲的死,始终是个秘密。还有外公与母亲仿佛都在向自己隐瞒一些事情。这些事究竟是什么?也许师姐端木羽那里有一部分答案,剩下的,少年只能寄希望于打开“万象空间”,也许能在神镜中寻到一星半点的线索,也未可知。
有了这些,少年自是更加勤于修炼。雪洞中苦寒清净,正是独修圣地。少年本身灵力、悟心极高,又加上外公与母亲两位大名师亲传,因此蒋天羽在此修行,直是一日千里,不可估量。
转眼过了一月有余,整个伯亚大陆完全被冰雪笼罩。南风洞中绝少生人打扰,少年心静则清,心清则明,心明则灵,心灵则聪慧清醒,自然舒心适意。短短一个月,蒋天羽已经把灵境星光中杂乱无章的混沌黑气清理一空,全都被丹田中的银色小球吸收消化,变成一团旋转的黑暗星云,收发如意,更胜从前。但炼体术进境颇慢,始终难以到达任南风所描述的“空遁如意”的中层境界。
若能达到炼体术的中层,就可以施展“肉身空遁”。也就是不借助任何灵器,灵修者凭借“空遁”原理,即可以穿梭空间。功力越深,穿梭的空间越长。若到这种地步,便可以用“空遁”进入“万象空间”等空间神器中去,能够一窥神器中的奥秘了。不过好在少年天性不争,并不急于求成,所以进境虽缓,他倒也并不十分在意。
这天早上,猛吹了一夜的北风渐息,冬日清晨的阳光格外明艳,把银装大地照成一片华彩世界。少年缓步出洞,想一览雪山胜景。忽然灵识一动,发现有好大一群灵修造访无名岭!
少年正想一探究竟,幽野萍从前山飘然而至,满面春风,笑道:“天羽兄弟,你猜谁来看你了?”
蒋天羽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阵吵嚷声音。
“这个幽老头,走这么快!是不是怕没照顾好俺师父,先去换上新被褥啊?回头找他算账!你们几个带路的快点!快点!”
除了阿呜,还能是谁。
蒋天羽静听来人的声音,心情激动,脸上也忍不住笑开了花。只觉山风微动,好大一群人飞了过来。为首的自然是阿呜,在他身后,九阴、钱媛、舒江、姬夜、乌石头等人紧紧跟随。再往后瞧,全都是叫不上名字的红泥岛众堂主、队长等人。这些人手拿各色吃穿用具,好像搬家一样。看得蒋天羽连连摇头,又气又笑。
阿呜远远看到师父,大叫一声,也不管别人,直接冲来过来,将少年一把抱住,放声大哭!
正在蒋天羽不知所措之时,九阴笑道:“行啦,再演就假了。”阿呜不怕别人,就怕这位。听她一说,才慢慢放开少年,上上下下仔细端详。
把蒋天羽看得直发毛。他刚要问话,阿呜忽然大吼道:“瘦了!”然后转头恶狠狠地向幽野萍问道:“你是咋招呼俺师父的?把俺惹毛了,信不信踏平你的‘无名岭’!”
蒋天羽狠狠敲了他一记凿栗,“‘南风洞’前还敢撒野!赶紧给你师伯赔礼!”
阿呜如梦方醒,想起“南风”二字正是奶奶的名号。他吓了一矮,赶紧小声向师父道歉,又向幽野萍赔礼。让他大人不记小人过,权当自己满嘴胡吣云云。幽野萍哈哈一笑,怎会和他一般见识。
原来北溟派的使者二十天以前就已经赶到红泥岛。把事情一说,红泥岛众人这才放下了心。既然蒋天羽没事,而且正在静修守孝,所以阿呜将手头的事情抓紧处理过后,这才带上自己的手下亲随,以及应用物品,赶往“无名岭”。此中过程,不必详说。
阿呜向蒋天羽眨眨眼睛,脸上一丝诡谲的笑容浮现,“师父,给你个惊喜,看看这是谁?”他说着话,右手一扬,众人在他身后分开两边,人群后面,一位御剑飘飘、裘衣胜雪的少女出现在少年眼前。
蒋天羽简直不敢相信,那个令他魂牵梦萦,把柔肠转了千回的林姑娘;那个令他如疯似癫,不惜独挑天下群豪的林二弟,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只见林放长发如墨,修颈似玉,粉面胜雪,薄唇若霞。身上披一袭雪白色貂裘,更显得高挑纤柔,亭亭玉立。没有别的装饰,只在头上簪了一朵红艳欲滴的绢花。红花与她足下那口绿光荧荧的“青葱剑”交相生辉,更给人添上几分英姿!
看林放神情内敛,冷艳摄人,已经没有木然之态。显然行尸毒已解,那个高挑灵动的女子重回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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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他想结婚
“二弟!”蒋天羽星光一转,人已来到林放面前。他拉起林放的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激动地不知要说些什么。
林放双颊晕红,小声说道:“你快把手拿开!这么多人!”
“是,是。”少年也觉得失态,于是把手一松,放开林放。
自从当日九阴等人抢得七彩雷丸与母竹之后,片刻不停地直回东面的红泥岛去了。登岛之后,磐达赶紧趁新鲜将雷丸与母竹统统吃下,第二天自然化成“灵丹”。他们瞒着钱媛,让她把“解药”喂给林放,钱媛不明就里,依言而行。结果林放服下“解药”之后,果然开始上吐下泻,一连三日,“行尸毒”终于去净,人也渐渐清醒过来。
林放一醒之后,便向钱媛叙说梦中之事。她说梦到蒋天羽在磐石大会上为她挺身而出,将她救了。然后又梦到他在红泥岛力压群小,威震四方。还说有时在梦境中少年在屋中与自己说话聊天,吐露心声。等等一切,她不知是幻是真。
钱媛听她说话,暗暗心焦。因为此时蒋天羽不知所踪,生死未卜。虽然外面都疯了一样地打听少年的消息,却一直杳无音讯。
最后大家还是认可了端木羽的分析,她认为蒋天羽原功已经不在自己之下,天下如果真有能伤他的人,大家去找,必是死路一条。与其盲目寻找,倒不如先把自家阵脚稳住,好等日后他回来。
结果没几日,就有从“无名岭”来送信的弟子,把消息奉上,大家喜出望外!料理清楚了岛上事宜,阿呜等人便备齐礼物,浩浩荡荡向“无名岭”赶来。
蒋天羽带林放与本门弟子,进洞祭拜母亲。之后阿呜命人给蒋天羽换上一套海龙皮的被褥,留下数套换洗衣服。其余众人,依次拜过任南风,便去山下扎营。蒋天羽带领阿呜等人来到前洞会客厅叙话。
因问起师姐端木羽,阿呜哈哈笑道:“红泥岛总要有个大高手坐镇啊!师姑她怕出乱子,就不过来了。”他说着话,眼睛却往林放那里瞟了几瞟。
少年看在眼里,心里明白,但嘴上不说。两派弟子混杂一处,人多嘴杂,一个上午都聊些泛泛之谈。期间钱媛几次欲言又止,直到最后索性拉着林放出去参观无名岭,直到中午方回。
这次无名岭上一下来了这么多贵客,自然是大摆筵席,众人轮番敬酒。阿呜海量,来者不拒。但有钱媛在侧,稍稍收敛而已。蒋天羽看出他们有事,询问舒江。舒江却连连摆手,装作不知。
于是蒋天羽也不再问,和林放早早离席,带她到“南风洞”中说话。算起来,这才是自从泰山城一别之后,两人真正的相见。洞中寒冷,少年又把自己身上的貂裘罩在林放身上。四目相对,万语千言却说不出口。看着看着,林放眼睛一红,落下泪来。
“你不要这样么,咱们都好好的,不要哭了。”少年一把将林放抱住,轻声说道。
不料林放反而放声大哭!好半天,这才止住悲声。两人在床边坐下,林放擦擦眼泪,说道:“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你还有我。”少年眼望林放,目光坚定。
“我知道。其实那天在泰山城,我把镜子交给你的时候,就定下了决心。”林放看了一眼少年,把他的额角头发轻轻拢起,问道:“镜子呢?”
少年从空间里取出神镜,交到林放手中,一边问道:“你知道吗?这只镜子,原来是我母亲的。”
“真的!?”林放又惊又喜,似不敢相信。“这只镜子据说是我伯伯在泰山迎客松下偶然间拾到。恰好当日我出生,伯父觉得镜子与我有缘,就一直交给我佩戴。还以为就是只普通的灵镜呢!”
蒋天羽道:“如果不是这把镜子,我可能死掉好多次了。”他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