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原之劫- 第49部分

少年一听这话，心头突地一跳！“老师您说我像谁？”他太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你不要着急，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少年点点头，两只眼睛睁得大大地，静静聆听老师说话。

任行空的眼神似乎又变得空濛起来，良久方道：“很久以前，我们居住的地方叫做‘地球’。”他一边说着，随手挥动，在道一神舟的内壁上突然出现了一颗蔚蓝色的圆球，圆球在缓缓转动，少年仔细查看，圆球上面有陆地、海洋，山河湖泊。

“这就是末世之前，地球的样子。但是……”任行空叹道：“那时候的人类不知道珍惜地球，强行划分疆域，各自抢占地盘，又互相吞并争斗！终于在一次大的争斗中，自取灭亡！”

“这次争斗，不仅把人类摧毁，甚至还造成了空间扭曲，在地球上产生了众多空间裂隙，有的裂隙甚至直接连通到宇宙深处。”

“那会产生什么后果呢？”蒋天羽好奇问道。

“后果就是，不但地球上的地形地貌大为改观，甚至连残存下来的人兽都受到宇宙本原的影响，发生改变，比如阿呜。”

少年点点头。他虽然之前听师姐说过大致的情形，但毕竟老师说得更加详尽。

“不过，在这次末世之前，当时的人类已经依靠‘科技’，创造出类似‘道一神舟’的神器，他们让一些人坐进这种神器，穿梭于宇宙空间，到处寻找和他们能够交流的‘人’。”

“那么，这些人成功了么？”

任行空点头道：“他们历尽艰辛，突破无数宇宙乱流，居然找到了宇宙中高等智慧生命的所在，当时探索者称为‘五零七八三星球’。这颗星球，我们称作‘衣叟’。”

蒋天羽瞪大了眼睛，问道：“那老师您难道是来自‘衣叟’的么？”

任行空并不回答，只是继续说道：“衣叟星球的人们，从有智慧起，就在感悟宇宙原能的力量，并没有发展地球所谓的‘科技’，他们中的高手，当然也能凭借神器穿梭空间，遨游太虚。”

“一个发展‘科技’，一个探索‘原能’，孰优孰劣呢？”蒋天羽问道。

任行空笑道：“你说现在地球上，发展的是‘科技’还是‘原能’呢？”

“自然是‘原能’。”蒋天羽道。

“科技最大的优势在于能够被复制，这也正是它的致命所在！科技落到疯子手中，那便只能带来毁灭！”任行空看着蒋天羽道：“但是，你在修炼原能的时候，是不是要参照外物，从而天人合一呢？”

“我明白了，依照宇宙的规律探究原能甚至本原的力量，只是顺应宇宙规律，是不会招来毁灭的！”蒋天羽若有所思。

任行空点头道：“你心思甚快，一点就透。但是要切记不要仗着一点小聪明而放弃智慧的探索！”

“弟子谨记！”

任行空接着刚才的故事说道：“当时地球的探索者来到衣叟星，被衣叟星上的原能修士吸引，他们一些人甚至放弃了任务，就在衣叟星上探索本原的奥秘。”

“其他人呢？他们又接着去探索了？”

任行空点点头道：“还有一些人继续探索，竟被他们找到了‘暗黑之渊’。”

“暗黑之渊？那又是什么？”

“那是一个神秘的世界，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在暗黑之渊的人们着重参悟原能的‘毁灭之力’！”

“湮灭！？波动拳？”

“极有可能，这些我也是听我的师父说过，波动拳并非只有本门掌握。当初创下波动拳法的祖师，并非是衣叟星的人。他来自哪里，又归去何处，没人说得清楚。”

“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蒋天羽本以为自己对这两句话有了见解，此时突然听到老师这么说，却又在反复咀嚼这两句话头了。

任行空看蒋天羽陷入思索，知他心中所想，怕他入魔。笑问道：“你不是问我是不是来自衣叟星么？”

少年一听，大感兴趣，细听老师说说自己的身世。

不料任行空却话题一转，说起地球。

“地球那次毁灭性灾难，虽然威力并不比高阶原能修士的大，但由于逆天行事，产生了空间裂隙，使地球这一片星域成为影响宇宙原能平衡的重点区域！”

“这也让我们‘星辰盟’的几位大长老终日忧心忡忡，恐怕这一行为会加剧宇宙本原的异变，从而产生极为可怕的后果！”

“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修补么？”蒋天羽问道。

“顺其自然……本原的修复谈何容易！”任行空摇头道：“任何试图修复本原的努力，恐怕只会导致本原异常波动。到时候，祸及的，就是整个宇宙！”

“但是，终究不能坐视不管，大长老决定派出星辰盟二代弟子中的一人来地球担任特使，负责观察原能异变。”

蒋天羽暗暗心想，“这个人八成就是师父了。”

任行空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中：“当时，只是通过空间原能异动推测出地球有了大灾难，但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谁也说不好。而且一去之后，便要常驻，是以这个任务交给谁都是犯难。”

他顿了一下，又道：“这时却有一名弟子主动请缨，原来这人祖籍就是地球……”

“他是那些探索者的后代！”蒋天羽脱口而出。

“正是如此。不过这只是其一，其二……”任行空说着，脸上显出了悲痛的神色，“其二，当时他的发妻刚刚去世，只留下一个几岁的女儿。他心灰意冷，只想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谁也不见，就此度过余生。当然，还有第三条原因，现在却不能和你说。”

任行空说着，眼睛中不知何时已经饱含泪花，“但当他临行的时候，他的女儿却像是知道父亲这就要一去不回，死死缠住不放，说是既然回祖居地球，要和父亲同去！”

“女儿如此，就不能换人么？”蒋天羽问道。

“有三条原由在，况且当初他又是主动请缨，这人已经非走不可了。最后无奈，只好抱上女儿，一起来到地球。”任行空说着，神舟内壁上显出了一个个活动着的身影，从五、六岁的小女孩一直到亭亭玉立的青年姑娘。

那名姑娘长得极其柔美俊俏，尤其是两只大大的眼睛，向少年看过来时，竟似会说话似的。只见她或嗔或喜、或动或静，惊鸿一瞥之间，颇有几分蒋天羽的神态！

蒋天羽看着这个姑娘，只感觉好熟悉，好亲切！但如果问他在哪里见过，却又答不上来。也许这只是他的错觉？又或者，这难道就是他的……

少年想到这里，感到心跳加速，因为师父也说过自己像一个人……但愿这人就是！但愿这人就是！

他从小无父无母，外公外婆又在很小的时候去世，后来得知自己竟是被人抛弃在村边，只是因为盛他的一只小小竹篮上写着“蒋”字，这才有姓。现在他听到这么一丝有可能关乎自己身世的消息，又怎能不兴奋莫名？

“师父，然后呢？”

“后来他们终于来到地球，却发现地球早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与探索者祖先所留下的有关地球的影像大不相同了。但是，自从末世以后，残存的人们也抛弃了科技，开始自发地探索起原能的奥秘，他们经过这两千多年的探索，已经初窥门径，了不起啊！”

任行空嘴中赞叹，因为他知道当初地外人类探索原能到现在地球的这种程度，足足用了十万年的光阴！

“到了地球之后呢？”蒋天羽急于想知道画面上那个姑娘的情况。

“他们到了地球之后，便隐居下来，父亲终日忙于搜集信息，通过神舟传送给衣叟星。可不知不觉间，他的女儿长大了，她变得渴望探索，她不再满足于终日守在父亲身边。”

任行空落寞说道：“终于有一天，女孩走进了这个大千世界……然后，她爱上了一个人。从此，她便再也没有回到父亲身边……”任行空说着，眼泪已经滚滚而下！

蒋天羽尽管非常想知道后来的结局，见老师伤心流泪，不敢打扰，只好默默陪伴。他知道这其中必然还有很多很多的往事老师不愿意提及。也许女孩是青春期的叛逆？也许是父亲过于专注工作？又或者她终于发觉海岛的生活实在单调？既然老师不肯说，这个秘密谁也不会知道。

良久，蒋天羽见老师情绪恢复，这才问道：“您有没有找过她？”

任行空愣了一下，伸手一招，蒋天羽胸前佩戴的“万象空间”飘到他的手上，他激活神器，抚摸良久，才道：“这些年以来，我以及羽儿几乎找遍了这个世界，但却没有她一丝一毫的原能气息。”

“我的小南风……恐怕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蒋天羽沉吟半晌，终于问道：“她当初爱上的那人，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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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炼体神术

“这个人我不愿提他！”任行空默默说道：“若不是小南风苦苦求我放他一条生路……哼！”

任行空说着，又把万象空间递还给蒋天羽道：“你与此物有缘，而且，从你的相貌与南风有几分相似。你如果不是，倒还好说，但万一是真，我都不知我现在的所作所为是对是错了。”

“你入我门下，所经考验，是最难的。但是你有慧根，且能自省，这便十分难得。”任行空说着，问蒋天羽道：“你可认识符离？”

少年点头道：“我曾经败在他的手下，这人使一条红枪，驾驭群狼，当真厉害！”

“符离其实是我在地球上收的第二个徒弟，当初他只有七、八岁，混迹在狼群中，茹毛饮血，我看他可怜，带回岛上教他说话、武功。以他天分，我本以为能传我衣钵，却不料是我看错了。符离儿太过冷血，过了几年，见他实在不可教化，怕他以后本领越大为祸也就越深，只好把他逐出师门！所幸的是，他当时年幼，我还没有正经教过他什么本领。”

蒋天羽喃喃自语道：“这个符离，话不多，年纪、身形，甚至连相貌也和我差不多……难道是因为？”他看着道一神舟内壁上任南风的形象，想到些什么。

任行空笑道：“有这个原因！”稍顿又道：“也正是因为他，后来我见到你，却不敢轻易收你为徒了。”

其实天下间与蒋天羽或者符离年纪、身形、相貌等相仿佛的少年何止千万？任行空当初正是因为思念女儿过度，凡是发现有类似的孤儿，都会特别留心。这是他当初收留符离的主要原因。

师徒两个在道一神舟内促膝交流，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最后任行空起身道：“好啦！我的秘密已经对你说了十之七八，剩下的一些，并非我不相信你，而是你现在不适宜知道。”说着话，又在内壁上点了几点，照样扩出一个口子，两人走出神舟。任行空将手一挥，神舟又恢复透明。

蒋天羽抬头看天，发现东方还是刚才鱼肚白，远处阿呜睡得正香，夜风习习，就好似刚才的长谈一点也没有耗费时间似的！

他觉得奇怪，任行空笑道：“是不是感觉和进去之前的时间没有两样？”

少年点点头，只听师父说道：“这正是道一神舟能成为‘神器’的地方。在神舟内部，时间变得非常缓慢，咱们刚刚谈了大约有两个小时，但实际在外面只是过去了几秒钟而已。”

“时间也能被改变？”蒋天羽的心中似乎被打开了另一扇门！

“所谓时间，并非一种永恒存在，它不过是本原波动的表象而已。”任行空说道：“掌握了原能的波动，就有法子改变它！掌握波动的规律，最终能够达到改变的地步，可以称为‘圣人’了。道一神舟正是本门无数前辈依照原能波动的规律，制造出可以穿梭时空的神器！”

“老师，原能波动可以改变，那么本原呢？本原波动可否改变？”

“呵呵，果然是无知者无畏！”任行空笑道：“本原波动关乎整个宇宙的时空，怎可妄图改变？”

“我懂了。”少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为自己刚才冒失的言语感到羞愧。

老人笑着看他，说道：“天羽，你知道自己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蒋天羽脸一红，摇头不知。他不知道，不是因为他不懂得反思，而是因为他实在没有机心，根本没有去想过自己的优点与缺点。

“你最大的毛病，就是没有锐意进取，一争短长的心思。”任行空道：“比如我刚才只说了一句‘无知者无畏’，你便害羞，不再去想，可你又焉知我说的全是对的呢？”

“哦。”蒋天羽轻声答道。

“呵，不过，这也许倒是你最大的优点。”任行空远眺西方海面，海天相接处始终有隐隐电光传来。那正是当初差点把阿呜吓得尿了裤子的一团雷电乌云。这片雷暴乌云自始至终，就在那片海域上空闪个不停，不论狂风还是巨浪，都始终驱散不尽。

他们师徒一番说话，阿呜早就被吵醒。他伸了个懒腰，见天气还早，便嚷道：“师爷爷，人家还在长身体呢，需要好好睡觉！不要这么早就……”

话还没说完，端木羽不知何时从岛外回来，拎着阿呜的耳朵把他揪了起来。

“师姑！轻点！掉了！掉了！”阿呜痛的龇牙咧嘴，眼泪直转。

“我传你的气剑指也不学，御剑术也不会，还不趁天凉练功去！”端木羽看到阿呜懒散的样子就没有好气。

“师姑你太狠了吧？我师父都不管我！”阿呜小声抗议。

“你不好好练功，将来遇到劲敌，就该想我的好处了！”端木羽不管阿呜抗议，一巴掌扇在阿呜脖颈，阿呜揉了揉脖子，跑去练功。

端木羽骂跑阿呜，走到任天行面前，施礼道：“我从青木洲回来时见裂隙处雷暴异常，查看了一遍，感到裂隙附近有异兽修炼，他们用的似乎是原能的毁灭之道。”

任行空点点头，打量一下眼前的少年，知道蒋天羽从沼泽中长大，水性最熟，正好借此机会看看他这几个月的成绩。

便道：“天羽，你可知我当初被派来地球作为观察特使，住在这个小岛上并非偶然。只因为地球上最大的一道空间裂隙正在那片雷云正下方的鲲鹏洋底！此处原能呈现异常状态，是以聚集了这一大片雷电乌云，数千年不散！”

少年这才一扫数月以来心中的疑问，他从小也没有见过海洋，还以为海上的雷暴持续几个月是常事而已。

任行空接着说道：“这个裂隙连接宇宙深处，原能波动异常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