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馆的大火很快就灭了,白玉堂检查了那几个陷空岛手下的死因,都是被打晕后,吸入大量的浓烟而死的,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人下的手,再加上一场大火把该留下的痕迹都烧完了,无法判断究竟是什么人干的,看来这次引他离开和绑架天天是早有准备,精心策划了的……
白玉堂一直都不说话,只是细细看了一遍四周的情况后,低头沉思了片刻,转身就走。
“老五,你……”韩彰一把抓住了白玉堂,“你有头绪了?不可冲动啊。”
回头看了看面含担忧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回韩彰身上,白玉堂淡淡说:“二哥,放手。”
韩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无奈地放了手。
转回头,白玉堂快步走了出去。
四鼠呆呆地看着白影远去,纷纷摇头叹气。
“老四……”徐庆一脸担忧地问蒋平,“老五他要干什么?”
蒋平摇摇头:“谁都有个底线……那帮子人这回真是把玉堂给惹翻了。”
“那他……到底会怎么做?”徐庆问,“我怎么看他眼神那么吓人?!”
“杀……”韩彰叹了口气道,“杀到他把景天找回来为止……”
卢方一甩袖道:“本来还在庆幸,老五和景天在一起后,越来越有人味了,现在又变回一尊杀神一般……”
“我们分头去找。”蒋平道,“一定要在玉堂发疯大开杀戒之前把景天找到。”
四人做了商议之后,立刻分头行事起来。
景天从昏睡中渐渐还醒过来,意识一点点流回脑袋里,眼前又出现了刚刚发生的那一幕:
白玉堂走后,他就隐隐地感觉有些不安,但他更担心的是白玉堂会出事,而没想到别的。
这时,突然就听后院起了一阵骚乱,一个陷空岛的手下跑来说,是厢房着火了。
天天正在纳闷怎么厢房好好的就着火了,却惊觉身后白玉堂的卧室里也着起火来。
立刻意识到这场火来得不寻常,他们可能中计了的时候,天天只听到耳边传来了一阵陌生又熟悉的轻笑,与此同时,肩颈处一麻——失去了意识。
头疼得厉害,景天强迫自己醒过来,他的脑袋里现在是一团乱,那笑声,还有最近发生的一切都交织在一起,千丝万缕……快醒过来,这事情和小白有关,要想明白了才能帮到他……
意识越来越清晰,景天慢慢睁开了眼睛,先用了三秒钟来适应眼前的光线——这种暖暖的感觉,应该是很亮的油灯,看来天还没有亮,那自己是晕了多久?一夜还是一天一夜。
身下是厚厚软软的床,身上是面料顺滑的蚕丝被……意识到身边似乎是有人,天天转过头,看到一个白影映入眼帘,张开嘴,有些虚弱地轻轻唤了一声:“小白……头疼……”
略一迟疑,一只手伸了过来,轻触他的额头。
天天皱眉,那只手好冷,白玉堂的手是暖的……他也不会犹豫迟疑,陌生的感觉告诉天天,身边的这个白衣人并不是他的小白。
“你……不是……”景天本能地避开那只手,闭上眼睛甩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再一次睁开眼睛时,视野里的事物也渐渐清晰了起来,眼前的人,景天认识——是齐岳,只是他此时的表情有些复杂。
天天看清是齐岳后,就笑着松了口气,对他说:“是你……救了我?”
齐岳在看见景天睁开眼睛的刹那就开始慌乱,当听到他意识模糊时本能地唤着白玉堂的名字,心中的那份不甘更甚,但是听到天天如释重负的那句“是你你救了我”之后,齐岳开始后悔……景天如果知道了真相,那么是否连这份仅存的信任也会失去呢。
景天却不管那么多,对于齐岳,除了白玉堂,开封府和陷空岛的人之外,天天就只有对他最信任了,总觉得这个人不会伤害自己。
费力地爬起来,天天伸手揉脖子,“疼死了~~哪个混蛋暗算老子?!”
齐岳伸手想帮他揉揉脖子,天天下意识地躲开了,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这里是哪里啊?你家?”
“水月山庄在汾阳的别馆。”齐岳轻声回答,“这里是我的房间。”
“哦~~你产业还遍布全国啊~~”天天捶着酸痛的肩膀,“房地产很挣啊~~”说完,还拍拍齐岳的肩膀,“年轻有为,好!”
齐岳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摸天天的脸。
景天又躲开,看着齐岳有些不解,随后往后退了退,睁着一双大眼睛问:“那个……小白呢?”
齐岳只是看着他,没有回话。
天天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有多想,又问:“你找人去通知他来接我好不好?”
齐岳依然只是看着他,没有回答。
景天有些不敢相信地盯着齐岳看了良久,最后还是笑着拉拉他袖子,“他就在城内的别馆里,地方很好找……”
但是齐岳始终都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床边看着他,没有任何的动作,也不说话。
天天放开了他的袖子,退到了床铺的里边,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敛去,一字一句地问:“是你抓了我……”
齐岳轻轻地点了点头。
景天低头抱住自己的膝盖,自言自语一般:“为什么?本来时间就不多,为什么还要让我和他分开?!”
齐岳靠近过去,低声问:“你……能不能忘了他?”
天天抬头看着齐岳,盯着他看了很久,最后冷笑着问:“你想怎样?想要什么?圣母令?宝藏还是千万阴兵?我们没有,也不想要,我们只想在一起……”
齐岳伸手抹过天天的脸颊,“你先别哭……”
天天拍开他手,狠狠抹了一把眼泪,最近总是不争气,反正一想到要和白玉堂分开,心里就像是被剜走了一块似的,又疼又堵,喘不上气来般的难受。
“你放了我……”景天认真地看着齐岳,“我要回去,他一定急疯了,齐岳。”
齐岳站了起来,“你先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说完,转身往外走。
“他会杀了你的……”景天轻声道。
“你不想我死?”齐岳回过头问他。
天天摇摇头,“我不想他杀人。”
……沉默了良久,齐岳苦笑“景天,你真是带刺……白玉堂的确是武功盖世,人品出众,但也不值得你这样伤人伤己吧?”
天天低头,仿佛是陷入了回忆,淡淡说“我看见他孤孤单单坐在屋顶上喝酒的样子,然后我就不想让他再一个人……什么武功盖世,人品出众?你们看他就是这样一个符号,才会叫他背上了那么多的杀戮,世人都知道情爱要伤人伤己,只有他,只伤己,不忍伤人……”
“景天,有人比白玉堂更珍视你。”齐岳沉声说。“希望你喜乐,疼爱你,保你周全。”
“呵……”天天摇着头道,“你当我是小鸟依人的丫头么?我也希望可以让我喜爱的人喜乐,疼爱他,保他周全。”
见齐岳脸上现出吃惊来,景天失笑,“齐岳,如果我看上的是你,不用你来追我,我会去追你的!你认为像白玉堂那样的死心眼,我不主动,他会来招惹我么?他只会像对展昭那样把我供起来,等哪天我走了,他再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坐到房顶上去对着月亮喝酒……“
齐岳脸色苍白,转过身,开门出去,关上门的一刹那,就听景天认真地说:“所以说,我死也会守着他,谁也别想从我身边把他抢走,他是我展景天的人。”
大门关上,齐岳退开几步,呆呆地坐到门前的台阶上,闭眼,说不出话来。
千佛洞奇案 21 迷乱
次日一早,齐岳推开了景天的房门,天天昨夜折腾了一宿,现在才安静了一点。
大概是闹累了,现在竟靠着墙坐在床上安安静静睡着了。
齐岳走上前,想帮他盖上被子,却发现景天的气息不是很稳,微一皱眉,就见天天猛一抬手,齐岳本能地躲开,伸手在天天的手腕上一弹。
“啊~”景天疼得轻呼了一声,捂着手腕躺倒在一边,“一枚袖箭飞出,插进了墙壁里。”
“景天~~”齐岳赶紧查看景天的手腕,“对不起……”
天天捂着手腕不让齐岳接近,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给我看看手腕。”齐岳伸手想去抓他的手,“可能受伤了,我没掌握好力道。”
“别碰我~~”景天收回手,狠狠瞪齐岳一眼。
“……”齐岳无奈,伸手点了景天的穴道,小心翼翼地拿起他的手,见手腕上一道青紫的痕迹,伤得不轻。
去拿来了伤药和纱布,给天天上药包扎,齐岳叹了口气说:“你用袖箭暗算我,记得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这样就算射不中,我也伤不到你……”
天天不语,有些过意不去,刚才齐岳要是没躲开,肯定没命了……
帮景天包扎好了伤口,齐岳解开了他的穴道。
“齐岳。”景天叫住了准备退开的齐岳,“你很好,真的。”
“没有白玉堂好,是不是?”齐岳淡淡笑道。
“你真的是死心眼。”天天摇着头道,“与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如去找真正适合你的人。”
齐岳苦笑着摇头:“可是现在我眼里只看得见你,你叫我怎么办?”
“我昨天不是说了吗……”
“你昨天说的,只会让我对你更着迷。”齐岳打断景天的话,“我不想就这样放弃……所以你还要在我身边多呆一阵子。”
天天看着齐岳的样子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顿,又觉得他有些可怜。
“我今天要去元府,你乖乖在这里呆着。”齐岳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会派人照看你,房门也会上锁,你不用想逃跑。”
“元府?”天天一愣,“你去元府干什么?对了,不是你抓我的吧,是谁……”
“你不用管那么多了,好好休息,吃的我会派人送来,想要什么告诉门口的人就行。”说完,齐岳在景天受伤的手腕上轻轻地亲了一下,转身离去。
天天看着紧闭的房门气得磨牙:“死心眼,学人做什么情圣~~笨蛋死心眼!!”
窜下床,天天在房间里转了好几个圈,不得不佩服齐岳,实在是太了解他了,连一样可以利用的道具都没留下。
转脸看到了桌上的早饭——天天灵机一动,干脆学某位英雄,用勺子挖墙吧……
三秒钟后,天天把饭桌都掀了~~这什么古人啊?!竟然用的是瓷勺子,连木片都挖不穿,更别说墙壁了……
天要亡我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呀~~~天天暴走中。
同样一夜未眠的,还有白玉堂。
天天丢了,白玉堂第一个想到的是叶家——毕竟时机有些太过凑巧了,但是他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把整个元府都搜了个遍,也没发现景天的踪迹。
皱着眉,边想边走在冷清的早市街头……
一个乞丐打扮的小孩跑过来,给了他一个纸包,说是有人给他的
白玉堂问他是什么人。
小孩只说是一个黑衣的蒙面人,天没亮就叫他守在这里等了。
白玉堂打开纸包,就见里面是天天随身带着的钱袋,打开一看,东西一样都没少,里面还多了一张字条,写着:协叶家剿灭圣母庙,必将小猫归还。
收起字条,白玉堂眼中的疑惑更甚,低头沉思了良久,转身向元府走去。
昨日,叶隆带着众人询问了伤势稍愈的元晨均案发当日的情况。
据元晨均说,那日,他与元太仓发现了元骆青的尸体被盗,就带着众人出去寻找。
后来圣母庙的人来通知他们说,想要回元骆青的尸体,就去山神峪一叙。元太仓带着众人前往,谁知却在山神峪附近中了埋伏,被圣母庙的人偷袭得手,他和众兄弟都中了化功散,毫无还手之力,元太仓被圣母娘娘杀死……
叶隆当即决定叫叶少离彻查此事,如查证元晨均所言属实,他就要带人扫平圣母庙,为元太仓等报仇。
有不少江湖人士愿意协助叶少离一起查清此案,最让人吃惊的是,水月派的派主齐岳竟然也主动要求帮忙。
叶少离挑选了齐岳,陈岚,还有元家七十六路镖局中的几个精明强干的镖头,再加上元佩佩,今日一早在元府集合,具体分派行动。
众人刚到齐,就听有下人来回禀说——锦毛鼠白玉堂求见。
在场的人都是一惊,叶少离满腹狐疑地说了声“请”,就严阵以待,等着看白玉堂来干什么。
齐岳也有些疑惑,白玉堂现在应该是在找景天才对啊,到这里来做什么?
不多久,白玉堂走了进来,齐岳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发现虽然依旧是一尘不染的白衣,无人能及的气度风华,淡漠冰冷的表情,但是,眼神中隐隐的担忧和焦虑还是难以掩饰……
“白五爷大家光临,不知有何见教?”叶少离的话语中透着戒备。
白玉堂扫视了众人一眼,淡淡道:“来帮忙。”
“呵……”叶少离有些不可思议地摇着头,“五爷真是折煞我了。”
白玉堂本就心中有事,也不想多言,只是对叶少离道:“就算查明白了,你们谁又能动圣母庙。”
叶少离脸上绯红,正要发作,却听陈岚拉长了嗓子说:“小五~~你怎么说得我们都是饭桶一样。”随即又转回头对叶少离说,“不过他说得也是事实。”
很是不服气的叶少离暗自盘算,白玉堂此行究竟目的为何?但是又一细想,这样也好,自己对他终究是不甚了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敛去脸上的不悦,叶少离道:“白五爷肯帮忙,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白玉堂和众人一起入坐,等着叶少离怎样布置,心中却是做着计较,看叶少离的表现,不像是绑架了景天……
正这时,一旁的元佩佩突然问:“白玉堂,景天没跟你在一起?”
白玉堂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心中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思绪烦乱,就对叶少离说:“开始吧。”
叶少离心道,久闻这白玉堂冷傲异常,性情古怪,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假。收起心神,开始分派众人行动:“今次,我们主要是兵分三路。第一路,是佩佩和各位镖头,去查访山神峪附近的居民及行人,看有没有人目赌了当日的情景;第二路,是齐帮主和陈神医,两位去调查一下最近在汾阳府出现的江湖人中,有没有可疑之人;第三路,就是我和白五爷,我们潜入圣母庙,看看能不能找到元骆青的尸体。”简短几句话分派完后,叶少离扫了众人一眼,“各位有没有异议?”
齐岳和白玉堂各怀心事,无心去管叶少离的分派究竟合理与否。元佩佩和镖头都是元家人,自然是听叶少离的。陈岚一副事不关己,纯粹凑热闹的心情,所以,众人皆无异议,当即分头行动。
其他两路人马的目的都很明确,唯独齐岳和陈岚,汾阳府现在聚集了大量的江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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