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不是武器就得‘权威’人士去定义了,而当权者往往就是标准的制定者,不同的地方就有不同的标准,而上官县就制定出打铁也要上报的规定来,就好比现代的工商局,工商局要的是‘税收’,而古代这些就冲个‘钱’来,其实本质都一样。
聂北自然很清楚这些道道,当下没废话,和钱二直奔当权者的家中去……
高官不如现管如何理解?就好比聂北的便宜岳父黄尚可,他是知县大人,但他只管‘高层’,张捕头就受他管制,但走贩市卒、平民百姓却受张捕头管制,所以大众可以不知道黄知县是谁,但一定知道张捕头是何人,而这‘当权者’也就不是便宜岳父黄尚可,而是干娘受辱那次出现的张捕头。
聂北伙同钱二、瘦猴、死狗四人直奔张捕头的府邸,站在城内一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大院前,聂北昂头一瞥,‘张府’二字平淡无力,颇有些低调的味道。
“这就是张捕头的府邸了?”
聂北望着门前两尊石狮子,总觉得上官县一个小小的捕头拥有如此一个住宅也腐败得过于明显了。
“没错,这就是张春生张捕头的住宅,我们要不要直接敲门?”
钱二和聂北在一起的时候衣着打扮得倒也人模狗样,不过,那面貌依然很猥琐。
聂北没好气道,“不直接敲门还有间接敲门的做法?”
钱二噎住,好一会儿才提着手中两件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所谓‘礼物’到聂北眼皮下晃了晃,讷讷道,“聂老弟,这送礼的是不是、寒酸了些!”
聂北从钱二的手中接过几两酒和几两肉,掂了掂道,“我出得了手的就这些,他要或许不要就不是我们理会得来的!”
“……”
‘笃笃笃’的走马声从背后传来,只见一辆马车正好在四人的身边停下来,一只白嫩的葱手撩开车门帘布,继而那秀发如乌云压城一般的臻首微侧着钻了出来,一个穿着花红罗裙的贵妇人优雅的踩着车辕扶着车厢轻轻下了马车,微微弯曲的双腿在罗裙的包裹下显得婉约娇柔,然后轻轻的牵着着里面一个柔弱女子的玉手谨慎的扶持着她下车。
柔弱女子和大红罗裙的妇人有几分相似之处,柔弱女子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的模样儿,气色不是很好,却不改她那清秀的颜色,瓜子脸秀气文静:娇柔纤小的身子娉婷楚楚:神态恬适、文静,自下了马车就静静的站着,不见出声、不见走动,站姿优雅中透析着些许病怏怏的气质,一着纹黄色的连衣裹裙穿在她身上越发显得娇小,一头秀丽的青丝随意挽回背后用丝带轻缚,显得素雅不已。
只是……她那双清澈如宝石一般的眸子无神了些。
钱二附在聂北的耳边轻声道,“聂老弟,穿着大红罗裙的漂亮妇人就是张春生的夫人张霞,而张夫人牵着的就是她女儿张茹茹,小时候不知道为何失明。”
聂北一眼便觉得这张茹茹神色有些不同于常人,但没想到她竟然是失明的,如此美丽的一个女子,却……这好比一块宝玉缺了一小块一般,让人惋惜的同时大生怜悯之情。
马车离去,张夫人牵引着女儿经过聂北四个人身边的时候顿了顿,好奇的扫视了一眼站在自家门前的四人,目光最后定在聂北的脸上,温和的问道,“你们可是来找人的?”
“没错,我们是有些事来找张春生张捕头的,不知道……”
聂北吊着语气回答,一双鬼祟的目光却不时投放在眼前这对母女身上,张夫人样貌算不上特别漂亮,但清秀的面容十分的白净,所谓一白遮多丑,皮肤白的女人怎么看都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体态贤淑、举止得体的熟妇人虽然没有惊艳的容貌却依然有着诱人的风韵,那端庄、贤惠的举止很多时候就好比一杯毒酒,诱惑着男人去摧毁她、蹂躏她,何况她那裹在衣裙里的躯体凹凸有致、玲珑剔透:秀发如云、芳香阵阵:乳圆臀肥的,无时无刻不向外流露出熟妇人的肉欲气息,传达着一个熟透的女人那种发自身体本能的交配信息。
“那里面请!”
张夫人牵着女儿的手自个儿先行一步,两个女人莲步姗姗、裙摆摇曳、摇波臀浪,端的是婀娜多姿、裙摆生风,女人味十足。
聂北自认是曾经沧海的男人了,所以定力还是有的,而钱二就相对差一些,但还不算很猪哥,死狗和瘦猴两个嘛……
“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等我们!”
钱二看到他们俩那模样就当场说出这么一句话。省得到时候进到人家的大厅里却木呆呆的盯着人家张捕头的媳妇和女人看,还不丢人?
死狗和瘦猴很无奈,像两只斗败的公鸡,只能目送聂北和钱二跟随张夫人和张茹茹母女俩入屋去。
张夫人牵着亦步亦趋的女儿引领着聂北和钱二穿过大院进入到干净、雅致的客厅里,大方得体的请聂北和钱二就坐,两个打扮朴素的丫鬟机灵的上了茶,这时候张夫人温柔、清脆的声音传来,“我家夫君在家,两位暂且稍等!”
张夫人张霞和她女儿张茹茹都是美女,所以聂北才觉得钱二刚才的话说得是对的,这‘礼物’实在是寒暄了些,自己还真不好意思在美女的家里拿出手了,于是聂北十分无耻的把‘礼物’塞到了钱二的手里。
钱二愕然的接过‘礼物’,却又不好意思塞回去给聂北,一阵气苦,张夫人从聂北和钱二的衣着打扮中判断两人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所以亦未多做客套寒暄,告罪一声就领着女儿入内院去了,而这时候张捕头却从内院里走出来,三个男人两壶清酒、几两生肉……
张夫人安顿好女儿后含笑而出,带着聂北带来的‘礼物’入厨房去。
张捕头坐在椅子上面对着聂北,却瞥了一眼坐在聂北身边的钱二,似乎有些诧异,因为钱二实在很‘出名’,上官县有名的乞丐头头,在他看来聂北是那种恃才傲物、自命清高的‘公子’才对,绝对不屑于和乞丐‘同流合污’的,可事实胜于雄辩……虽然诧异聂北和钱二这对搭档,但他表面上还是很平静,不咸不淡的出声道,“聂公子找老夫不知道有什么事呢?”
聂北对这张春生张捕头也算印象不错,见他如此直接,倒也没废话,放下茶杯道,“哦,是这样的,我想搞些生意,但涉及到‘铁’这一块,听说张大哥在这方面颇能拿些主意,所以特地来听听张大哥的意见!”
张春生听着聂北的婉转奉承,神色难免有些自矜,但他对聂北还是保有足够的尊重的,且不说聂北现在的名头如何,又或是以后前途怎样,单是聂北眼前和黄家、温家交好这两项就足以让他这么一个小小的捕头端正个态度。聂北一声张大哥叫来,他也顺着意吭声道,“我看聂老弟也不单单是要大哥我给个什么意见这么简单吧?”
张捕头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一副忠奸不明的神态,想来他也不是太正派的家伙,最起码也是个圆滑、世故的人。
“小弟一些心思果然瞒不过张大哥!”
聂北自然知道张捕头会对自己这么一个平头百姓眉开眼笑、称兄道弟是因为黄家那一层关系,又或许是温家那边,“听闻上官县打铁的铁匠能否开工都得凭张大哥一句话,而我正好想打些铁器,而没有你的批示那些铁匠根本不敢开工,所以小弟不得不来烦扰张大哥你!”
聂北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奉承、客套、虚伪种种齐来,张捕头却听得很受用,摆摆手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难事呢,这点小事,没问题,包在大哥我身上。”
“什么事聊得这么高兴啊!”
这时候张夫人端着几碟小菜和酒壶、酒杯从内院出来,素手纤巧的把托盘里的小酌之食摆放在案桌上。罗袖微绾、秀发盘缠、动作轻盈、优雅,神态恬适、含笑,张夫人把一个家庭主妇演绎得风情万种。
这时候张捕头才正式给他夫人介绍聂北和钱二,张夫人听说‘俊俏’的公子哥就是闻名未曾见面的聂北时不由得多望聂北两眼,对聂北轻盈浅笑的点了点头算是彼此认识,继而又盈盈的退入内院里去了。
聂北暗叹:女人可以不必太漂亮,但一定得贤良淑德!
聂北未来之前就知道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对于混迹于上官县的老油条张捕头来说定当是有求必应的,倒也轻松,事已成,便和张捕头开始称兄道弟、胡侃乱吹起来,一时间寒暄、客套满屋飞,钱二自认是人精了,但见到聂北小小年纪却十足小滑头一个,人情世故、虚情假意无一不精,他唯有自愧不如,起码他心态上没有聂北那么放得开。
钱二在对人对物的心态上自然无法和聂北相比,毕竟钱二他浸淫在这个‘万恶’的封建社会里已经多时了,畏官如虎的‘平民心态’自然无法和聂北相比。
聂北和张捕头在客厅胡侃,张夫人却在女儿的闺房里坐着,望着女儿摸索着方巾一针一针的刺绣,竟然不由得一叹。
张茹茹手中的绣花针顿了顿,露出一个开朗的微笑,唇齿轻启间清脆甜腻的声音飘了出来,“娘,你怎么又来了,女儿除了看不到花花绿绿的世界之外,我什么都很好,有疼我的爹娘这我已经满足了,娘也无需唉声叹气的自责!”
张夫人无言以对,闺房里又恢复了平静,只有张茹茹素手刺绣时的沙沙声,见娘亲又陷入无边的怅然中去,张茹茹便无话找话的问道,“啊对了娘,刚才什么人找爹啊?”
张夫人从惆怅中回过神来,瞥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见女儿颜如玉、面如花:唇如朱丹、齿如碎玉:眉若远山、发似云霭,该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大好姑娘,但……清澈的眼睛却无法看到东西,为什么老天要对我的女儿如此不公……
张夫人每一次看到那些让她满意的公子哥就会惘然心伤,因为他知道,那些能让她满意的公子哥绝对不会心仪自己这看不见东西的女儿,所以她会有一种不公的落寞,对女儿的话也只是平淡的回答道,“一个叫什么钱二的,娘不认识也没听说过,倒是有个叫聂北的,娘倒是听闻他的一些事儿,相信茹茹你也听说此人吧!”
聂北?张茹茹手中的绣花针又一次停了下来,刚才那明朗的神色忽然有些暗淡,幽幽的道,“娘,他真的如传闻中那么出色吗?”
张夫人望了一眼女儿,却没回答女儿的话,反而沉默了,却听张茹茹略带些悲哀的语气自言自语的道,“女儿听了不少他的传闻,他或许真如传闻中那么出色,或许也只是虚有其名,但……”
张茹茹手中的绣花针又凭感觉的绣了起来,喃喃的道,“好与坏于我又何干了,我只是个看不见东西的女人,好、他看不上我:坏、他亦看不上我,而我,亦无法看见他!”
张夫人哀苦的掩住自己的樱嘴,无声的泪水溢出眼眶。
张茹茹恢复了平静,却仿佛能看见东西一般,“娘,你哭了!”
放纵下去 第126章
“娘、娘没哭,娘给你去看看,可以的话娘留那聂北下来吃饭!”
“娘你、你说什么呢,人家才不是那意思呢,娘、娘……”
张茹茹羞赧娇嗔,却发现娘亲已走了出去,如玉一般的娇颜泛起阵阵红霞,芳心有如平湖镜面里投入一颗小石头,涟漪丛生,久久不能平静。他真的如传闻中那么出色?他真的可以为女人付出一切?他长什么样子呢?不知道他……
“聂贤弟不如留下来吃顿便饭吧,亦好让大哥我一尽地主之谊,可好?”
张捕头收到妻子的眼色,见聂北又急着要走,便出声挽留。
“谢谢张大哥的厚意了,只是我有伤在身,又急着去办事,所以心领了,改天我定当亲自来叨扰张大哥一番!”
聂北还想和钱二赶去铁匠铺看看情况呢。
“如此大哥就不便强留了,不过下次可得一醉方休!”
张捕头乐得和聂北这么一个极具潜力的‘人物’保持密切的关系。
聂北和钱二当下便起身告辞,拱手相别之时张夫人张霞心生一智,忙出声道,“聂、聂公子请稍等!”
聂北注脚回头,望着张夫人那端庄娴淑的玉脸,疑惑的道,“不知道嫂子有何吩咐?”
张夫人妩媚的白了一眼他丈夫,暗怪丈夫胡乱认聂北这么一个小伙子为什么弟弟,搞得自己想凑合聂北和女儿的时候关系乱七八杂的。张夫人素手往鼓隆隆的胸脯里探取出一块玉色方巾,上面绣有一个‘张’字,方巾幽香四溢,亦不知道是张夫人的体香又或是方巾里的香水使然,张夫人美眸顾盼,巧言道,“哦,是这样的,小女茹茹仰慕公子才情却又怯于自见,便嘱我这为娘的把这信物交与你,尽表她的心意。”
张夫人说完便把方巾递了过来,大有硬塞给聂北的态势。
聂北猜想茹茹可能就是那个秀丽的失明少女了,但真的如张夫人这般说辞么?聂北不尽信,但此时是好意难却,拒绝的话落尽张捕头一家的脸,接了的话一段不知道如何收场的关系即将缠绕,聂北落于两难。不过,那张茹茹刚才自己所见之秀气文静,当是美女一名,除开目不能视之外无可挑剔,聂北迟疑了。
张夫人逮住时机伸出玉手抓住聂北的手然后把方巾塞到聂北的手里,微笑道,“多闻聂公子处世当求一个随心所欲,迟疑、畏缩可就失之所望了。”
激将?聂北没想到张夫人贤淑之余心眼却不少,被人‘强迫’的感觉让聂北十分怪异,却不难受,聂北把头靠近一些,顺着张夫人的意思邪邪的道,“我当是随心所欲的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夫人你!”
聂北的声音压得很低,钱二和张捕头都听不到,但张夫人却听得真切,芳心轻颤之下玉颜泛红,又羞又怒的嗔道,“你怎可如此……哼!”
见张夫人轻嗔薄怒的,神色娇怩、眼神羞涩、语气轻柔,聂北真的想对她‘干’坏事,但此时亦知道不能轻佻下来,神色一转,正色道,“方巾我聂北收下了,茹茹姑娘之情我聂北谨记于心,就此别过!”
见聂北‘轻佻自如’说走就走,张夫人反而本能的有些失落,直到丈夫张春生亲自送聂北出门时她才回过神来,神色羞怩不已,“那、那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