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生怯地望着他,“真的?”
“这是你爱我的证明。”他勾起一抹迷人的笑意。
她握住他大而温暖的手心,轻轻地放在自己颊边,“这一切好像都不是真的。”
他一笑,“你是说……你居然跟一个黑道人在一起?”
“不,”她摇头,“我是说我居然能再遇见你,而我们竟然会在一起。”
他握住她的手,低声地问:“后悔吗?”
她睁着那澄澈而纯真的眸子望着他,“一点也不。”她盈盈一笑。
“对了,”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你不要我们还那四仟万,那你不是亏大了?”
他一怔,旋即笑了。
“怎么会亏呢?”他端起她的下巴,“我赚到一个你,你可是无价的。”
她娇怯地低下头,“甜言蜜语不可信。”
“我只对一个人甜言蜜语,你一定要信。”说完,他重新端起她的下巴,深情地烙上一吻。
他稍稍离开了她的唇,细细地端详着她那秀丽动人的容貌。
红唇半启、星眸迷离,她的美令他心神驰荡。
低下头,他又一次地吻住了她。这一次,他更加深入地吮吻着她那柔软如花瓣的唇。
数度,她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那几乎窒息的感觉带给她莫名的欢愉及快感。
她的身子灼烫了起来、脑子也是。
为免触及她的枪伤,他小心翼翼地,甚至不敢拥抱她。
真衣抬高脖子,迎上他温柔而又热情的唇,“中川……”
“嗯?”他睇着她。
“为什么不抱着我?”她羞怯地问。
他微微一顿,“我怕弄疼了你。”
她淡淡一笑,神情显得相当羞涩娇柔,“已经不是那么疼了。”
他犹豫了一下,伸出双臂圈抱住她,“这样行吗?”
他的小心翼翼惹得她一阵笑,“你可以再使劲一点。”
“我怕你伤口又疼。”他蹙起眉心,露出无所适从的表情。
他当然想紧紧地抱着她,可是如果弄疼了她呢?他可不想看她蹙起眉心喊疼,因为那比在他身上划一刀更教他难受。
“你以前对我不是这样温柔小心的。”她趁机取笑了他一番。
他叫起浓眉,有点懊恼。
“以前是因为有误会,其实我不是那么粗暴的男人。”他说。
她瞅着他,笑说:“我只见过你粗暴的那一面。”
“以后我会对你好的。”他环着她纤细的腰肢,轻轻地在她额上印下一记。
“真的?”她那黑亮的眸子盯着他,有点兴味地。
“当然是真的。”他将脸凑近了她,将那浓沉的男性气息吹袭在她眉睫上,“你想现在就试试吗?”
他暗示性的言辞,她是懂的,毕竟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十五、六岁的水野真衣。
虽说她的历练还嫌生疏,但跟他来过这么一、两次,大抵是有点开窍的。
“也好。”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但事实上,她说了,而且还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他有些诧异地望着她,讷讷地道:“你变了……”
“变?”她微怔。
他抿唇一笑,眼底充满爱怜,“变大胆了。”说完,他揽着她的手劲稍稍加重。
真衣双颊嫣红,“做黑道人的女人不是该大胆一点吗?”
“希望你的大胆只在我面前表现出来。”他凝神注视着她,“真衣,你真的决定跟我了吗?”
她睇着他,“你已经在我身上做‘记号’了,别说你想拍拍屁股走人。”
他露出一记温柔的微笑,眼中那肃杀之气在她面前荡然无存。
“如果我猜错了,你告诉我……”他深情地凝望着怀中的她,“你这算不算在暗示我?”
“暗示你什么?”她笑睇着他。
“你知道的。”他唇角上扬,笑得有几分促狭。
她故作糊涂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忽地将她拦腰抱起,缓缓地步向他的房间。“很快你就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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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这个房,那次的可怕记忆还是无法避免地钻进她脑袋里。
尽管知道这次会跟过去不一样,她还是不觉犹豫了起来。想想,刚才她真不该表现得那么暧昧不清。
她脸上那犹疑的神情全落进他眼底,“怎么了?”
她摇摇头,闷不吭声。
他将她轻放在床上,挨到她膝前凝睇着她,“你在想什么?”
“嗯……”她支吾着,有点不好意思再提起上次的事,于是随口就问了个不相干也有点扫兴的问题。
“你带过多少女人,上这张床?”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这样的问题显得她小家子气、看不开、小心眼……
他没多大的反应,只是撇唇一笑,轻描淡写地说:“你是第一个躺在这张床上的女人。”
“我不信,”她皱皱眉心,“之前那些女人呢?”
她就不信他除了她之外,没让任何女人上过他的床。
“她们都只能躺在外面的办公桌上。”他言辞露骨。
真衣一怔,两颊倏地飞起一朵红霞。
听他这么说,固然是很叫她高兴,但是“躺在办公桌上”这种话还是令她有些许的不舒服。
她低着头,有点懊恼。
“你不高兴啦?”他蹲低身子,笑睇着似在吃醋的她。
见鬼!哪个女人听到自己的男人说这种话时还高兴得起来?
虽说他是个黑道人,言行本来就比较无拘无束,但是她才刚“加入帮派”,他总得给她时间适应环境吧?
她没好气地瞪着他,“你说这些话是存心气我的吗?”
他露出那充满男性魅力的笑容,“我只是提醒你,以后不要有事没事地突然离开我。”
“我知道,”她一哼,“男人的下半身很容易变心的,对不对?”
他嗤地一笑,“看来你调适得不错嘛!”
真衣觉得自己被捉弄了,羞恼得抬手就槌了他一记。“可恶!”
他——她跟前,圈抱住她的娇躯,将头靠在她起伏急促的胸口上,低声道:“我不会变心,除非你先变心。”
“什么嘛?”她娇嗔着:“我才不是那种人呢!”
他抬头望着她,旋即笑了,“那太好了,看来……我们可以白头到老。”她忍不住莞尔一笑,无限娇羞。
他突然沉默地注视着她,像是要把她的模样永远地记在心里。
“看什么?”她娇羞地问道。
“看我的惟一财产。”他抓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烙下一吻。
望着眼前这个曾经让她害怕、让她怨、让她生气、让她流泪的男人,真衣知道自己的幸福已经来了。
这十年来,她一直以为自己跟幸福是无缘的,而如今,曾经带给她绝望的男人,却也是那个给她幸福的男人。
也该是时候了,那颗她吃了十年未能消化的黑色禁果,终于要爆出种子,重新生长了。
她勾住他的脖子,迎上自己欢喜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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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他们的婚礼在南青山的总部举办;与会的只有一些重要角头及女方家长,虽然没有什么盛大的场面,但因一切遵照古礼,倒是显得朴实而温馨。
婚后,一直没有“家”,也自认不需要家的中川刚,在目黑购置了一幢独栋的房子,隔壁就住着鬼冢会长一家。
刚迁入新居的头一天,梅崎、金井及一些兄弟都来热闹,当然也没少了爱闹的莉莉跟娜娜。
一干人约定了时间,热热闹闹地进到了中川家宽敞漂亮的新居。
“哇!”莉莉跟娜娜瞪大了眼睛,羡慕极了。
“到后院去吧!”真衣忙着招呼客人,“我已经把东西都准备好了。”
他们决定以烤肉的方式庆祝乔迁,中川刚和真衣从昨天开始就已经进出超市不知多少趟了。
梅崎打了个呵欠,有点睡眼惺忪。
“梅崎先生,”真衣手上端着盘子,一副家庭主妇的模样,“你很累吗?”
中川刚从厨房里走出来,拍了拍梅崎的肩,“黑道人是夜行性动物,这个时间通常都还在睡觉,对吧?”
梅崎观觑他一记,“当然,也不看看现在几点,干吗选在大白天烤肉?”
莉莉凑过来,“唉唷,不过才一天早起嘛!”
“就是,”娜娜笑说:“有得玩,就算不睡觉都行。”
金井敲了娜娜一记,趁机消遣了梅崎,“你懂什么?老人家都比较重视睡眠的。”
梅崎斜睨了金井一眼,“金井,你说谁是老人家?”
说到这儿,大家忍不住地大笑,而梅崎的精神也因此都来了。
一伙人在后院里分工合作地忙了起来,不时传出笑声及高亮的谈话声。
“会长呢?”金井突然问。
“是呀,”刚出院的平野抓抓头,“他不是就住隔壁,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莉莉打趣道:“搞不好他才是真正的老人家。”
梅崎一边生火,一边笑着:“他精神可好了,也许现在还跟他老婆在床上玩‘摔跤’呢!”
真衣一怔。
天呀!玩摔跤?她看会长夫人那么娇小,怎么可能跟身强体壮的鬼冢会长玩摔跤呢?
“会长夫人怎么打得过他?”她认真地问。
大伙儿瞪着她,傻眼了。
突然,梅崎爆出笑声,其他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拜托,中川,麻烦你……老婆也要稍微教一下嘛!”
真衣一愣一愣地望着身边也在偷笑的中川刚,“什么这么好笑?”
中川刚低头在他亲爱的老婆耳边说了两句话,只见真衣涨红着脸,娇羞地说不出话来。
“喂!”忽地,隔壁后院里传来鬼冢的声音。“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说我。”
因为就住隔壁,鬼冢夫妇俩直接从后院过来。
“会长!”一见他出现,金井他们连忙恭敬地一欠。
鬼冢手上抱着未满两岁的儿子,“求求你们,别让左邻右舍都知道我是混黑道的好吗?”
芳龄不过才二十三的鬼冢太太——绘梨明媚地一笑,“就是说嘛!人家我们隔壁邻居都以为他是青年企业家耶!”
梅崎嗤地一笑,“青年企业家?”
真衣拉着鬼冢绘梨,笑问:“怎么这么晚才过来?”虽然刚搬来没几天,她却与鬼冢绘梨相当熟稔。
“玩摔跤啊!”她不加思索地说出。
顿时,大家东倒西歪地笑成一团。
这一点,真衣真是自叹弗如、望尘莫及,她真的不晓得他们这些人为什么能那么轻易地就说出带颜色的话来。
鬼冢绘梨见大家笑成一团,呻吟着:“喂!你们疯了?跟他摔跤的又不是我。”
“啊?”大家一听,倏地收声。
“鬼冢,”梅崎望着鬼冢,“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种了?”敢跟别人玩摔跤,他这“妻管严”的招牌是准备要拆了是吗?
鬼冢撇唇一笑,“你们脑袋里都装什么?跟我玩摔跤的是他。”他指着抱在手上的儿子,朗朗地笑了。
看着这伙人乐陶陶的模样,实在难以想象他们都是在黑夜里横行的王者。
她从来没想到,就算是黑道,也能拥有这么平凡快乐的生活。
初时,她以为嫁给中川刚后,她抬头时就只能看见黑夜,而如今,她看见的却是蓝天,真正的蓝天——
中川刚望着她,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握住真衣的手,略略弯下身子在她唇上一吻。
见到这种甜蜜情景,也羡煞了那些还没成家的男人。
“大哥,别这么恩爱嘛!”金井打趣地说。
梅崎笑叹一记,“干吗!想激我们这些单身汉啊?”
“梅崎,”鬼冢望着梅崎,由衷地说:“你是真的该讨个老婆了,再过个两年,我怕你就‘力不从心’了。”
“啐!”梅崎一脸认真,“我还很行的。”开什么玩笑,他还没老到那种地步吧?他不过也才三……三十七岁——
唉,好像还真的是有点年纪了……
终曲:
两年后银座的一家名品店门口
真衣刚购物出来,正闲闲地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着老公来接她。
虽然生过小孩,但才二十八岁的她还是非常娇媚动人;像她这般美丽的女子坐在名品店附近,总是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她抬腕看了看手表,嘀咕着:“可恶,明明跟他说是八点半,到现在还不来……”
“小姐,”突然,两个无聊男人来到她面前,一副想搭讪的模样。“一个人?”
她不想理他们,就当他们两个是空气般地视而不见。
那两人不死心,一左一右地坐在她旁边,“在等人吗?”
她眼睛注视着前方,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你好骄傲喔!”这两个无聊男子嬉皮笑脸,一点都不在乎她给冷脸看。
“我们待会儿要去跳舞,一起去吧!”他们对她提出邀约。
她睨了他们一记,“别找我,我还要回去喂孩子呢!”
两人一愣!旋即又笑着:“别骗人了,你根本不像生过小孩。”
看他们两人以为她在找借口而不肯识相离开,真衣不觉有点恼。“别烦我,我老公很凶的。”她站了起来,索性不理会他们。
其中一人拉住她,“小姐,别这么无情嘛!”
“放手!”真衣甩开他的手,气得想骂人。
突然,她看见一辆黑色的宾士停在路旁,而那是她家的车——
“唉呀!有什么关系嘛?”那两人纠缠不休,完全没有发现从宾士车上走下来一个神情冷肃的男人。
中川刚才停车,就发现有两个不知死活的男人正纠缠着真衣。
他打开后座的门,熟稔地将婴儿座椅拆下,还顺便逗逗睁着两颗大眼望着他的小女儿。
“宝贝,”他将座椅提起,笑说:“爸爸待会儿要打人,你不要看唷!”
刚满周岁的女娃儿咯咯笑着,似乎很期待似的。
他单手提着婴儿座椅,步伐稳健地走向了真衣……
“へ——”他拍拍那纠缠真衣的其中一个男人的肩膀。
那男人回头,丢给他一记“少管闲事”的眼神,“做……”话未出口,迎面而来的一记拳头打得他眼冒金星。
另一个男人见他被打,也不敢出头,只是扶着他,惊畏地望着手上提着女儿的中川刚。
真衣笑睇着那两人,“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吗?我老公很凶的。”说着,她挽着中川刚的手,甜甜蜜蜜地走向他们的座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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