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滚开!”何东大喝一声,一把掀开了众人而后跌跌撞撞的往一旁的山腰落去。
重伤了何东的识海之后,李凝再也没有管着聒噪的臭虫。遭受了李凝的重创,料他何东往后的修为都要背负李凝的阴影了。恐怕他一世想要再次进阶,也不太可能了。想要长生,那也是无望的。
何东早在被李凝逐出悬瀑峰时就没把他再当做逍遥派的弟子,所以哪里管他日后如何?他只在杂物处停下身子,顿时有杂物处的一些弟子来溜须拍马。
李凝哪里有时间与这些人多费口舌?道:“帮我找些药草来,不需要贵重只要齐全就成!”
杂物处弟子日日夜夜的劳作,药草的存货自然不少。李凝一头扎入了药草堆中,开始进入了自己炼丹的状态。
他随身都带有丹鼎,只是这丹鼎品质实在不佳。估计再用百来次恐怕也就不再够用,此刻事出紧急李凝自然不去考虑一个丹鼎报废的价值。
他先将袖子一挥,空中摊开的是数种材料。李凝在奇门道术之中都有所涉猎,先自拆解了一张符隶上的材料。
这张符隶乃是一张火符,以真气度入便能引爆火符。李凝拆解了这火符的材料,发现这火符的构造其实极为简单。也就是以丹砂勾勒出来的简单的阵法,当真气度入火符之中时这简单的阵法承受不住真气庞杂的能量,所以阵法才会被捣乱。而捣乱了的阵法自然而然的就会被引爆,从而达到较大的杀伤力。
这种火符因为构造简单,所以一些小门小派中都不罕见。在低阶弟子之中,这种阵法是极为多见的。也只有那些杂物处的弟子们才会视若珍宝,不肯轻易使用。
而李凝则一连引爆了数张符隶而后摇头,这几张火符,冰符在李凝看来实在劣质的很。尽管这些纸都是极珍贵帝国中统一用的宣纸。可宣纸就是宣纸,焉能承载的了大型的阵法布置?果不其然,李凝只在宣纸上勾勒了一个简单的绝杀阵,那宣纸就因为承受不住那庞大的阵法能量而轰然爆炸。身后的宁风月吓了一跳,李凝也被炸了个头发冒烟。
他样子极为狼狈,鼓着嘴拍去了难闻的灰尘味。而后骂道:“哪里找来的破房子,且不与我们安排一个好的炼丹场所?”
众杂物弟子一惊,心中暗自苦笑道:“您这哪里是炼丹啊,您这不是在炸房子么?”
李凝哪里理会的那许多?于是有弟子去求告杂物处的领事。这领事也不过是个外门弟子,平日里除了扣点丹药贪点灵石外什么也不管。此刻听了杂物弟子来报,便问道:“赵思怎么说?”
“赵老大只有顺从的,哪里敢多说?”人家杂物弟子到。
这领事眉目一转大笔一挥,道:“再安排一间结实点的屋子,人家乃是执法处的长老可不是我们得罪的起的!”
杂物弟子领命,顿时带李凝去了一处比较坚固的土房。
李凝也不挑剔房屋脏不脏,看了看四周都是用巨石垒成的全封闭式的房屋,连大门也是用精钢打造的钉子大铁门。门口是两把大锁,上面还有虎头印。这下子李凝奇了,问道:“杂物处拿这么牢固的房屋做什么?”
那杂物弟子道:“往年外门弟子有犯事儿的,都是关在了这里来的!”
李凝哦了一声,想到自己上次也被关过。不过被关的所在哪有这里这般牢固?他顿时又想到‘就算我被关在这里,凭这区区几块巨石焉能挡的了我?’
索性他也没多想,找杂物弟子又要来了材料又把自己给关在了屋子里。
那杂物弟子不敢专权,毕竟李凝要的材料都是有帐薄记录的。少了一分一毫他日里上面查下来可不是他们能够补的起的。顿时又去禀告领事,那领事也只是大笔一挥:“不就是三张虎皮,一盆朱砂以及五只狐毛笔么?我们当做是宝,人家李长老心里可不这么认为。你且好好伺候好他了,他要什么你便应什么。凭人家是掌门人的弟子的身份,到时候一高兴还会少的了你我的好处?”
那弟子于是领了领事的命,便再不来汇报,李凝要什么杂物处就给什么。
只见李凝在石屋中一呆,便不打算出来了。
他先将一盆朱砂入水,而后用狐毛笔蘸了浓重的一笔。在将虎皮往桌子上一铺,脑海里便想起了那几道鬼画桃符的字样来。
李凝心中已有了计较,他左边放的是一盆清水又边放的乃是朱砂水。他先又用狐毛笔蘸了清水之后细细的在那虎皮上勾勒了起来,只看见他狐毛笔在上写写画画也不见留下些什么。
虎皮已久是以往的虎皮,而李凝依然是以往的李凝。
李凝大袖一挥,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顿时又将蘸了朱砂的狐毛笔提起,开始思考该写什么字。
符隶上先是在里面隐藏入阵法,而表面上写出来的鬼画桃符的字样就如同阵眼一样。只是阵法之中,阵眼一般都被安置在了内部,不让人瞧见。但符隶不一样,他本身就只是一次性的用品。所以把阵法隐藏在纸张或是妖兽皮内,而阵眼却要留在外面。
李凝刻画的是一个自己所学之中最具威力的阵法,而阵眼则需要他自己思考了。
大多数刻画符隶的人都喜欢在符隶上面用朱砂或其它材料写上‘鬼’或‘神’之一类的字样,而李凝则顽劣心起提笔就是一阵挥毫。一笔下来写了如是几个字‘大自在逍遥仙人李凝亲笔’再如是就没有下文了,他一番豪情都在这一笔之中尽皆淹没。
他本想多写几个字的,盖因为第一个字写下去时李凝觉得第一个字写得不如意,第二个字写下去时李凝又觉得这两个字看起来有些不工整,第三个字写下去后他觉得这字写得实在入不得法眼。李凝万没料到自家写字竟然如此之差,心中的豪情顿时如同被淋上了狗血瞬间淹没。
他一气恼,就不写了。
如此歪歪扭扭的几个字算是给这张虎皮制作的符纸敲上了阵眼,李凝越看越是觉得不满意。
如果被云阳城的百姓们知道了自己供奉的大自在逍遥仙人写字如此难看,那他们会如何想?
云阳城百姓如何想的杂物弟子们不清楚,他们只知道两个时辰过去了石屋内依然没有动静。李凝不唤他们他们也不敢离去,三三两两的在外面等候守夜。到了半夜时分,蓦然‘砰’的一声响,石屋中乱石飞天铁门更是被榨成了筛子。
几个杂物弟子吓了一跳,幸亏他们打架的本事学的不多但逃命的本事却学的不少。砰砰砰的乱石如雨淋下,吓傻了这一干人等。
只见灰尘过去,穿着破烂不堪衣裳的李凝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此刻浑身都是朱砂染得满脸的血红,如果不认真看谁能晓得他是谁?
索性这些杂物弟子还认得他那锃亮的双眼以及那粗糙的脏话:“奶奶的,看什么看?你们准备的什么屋子,这么不禁炸?只这一下又废了我一件大好的衣服,你们可赔的起么?还不快给我找一间大一点的,结实一点的房间?”
☆、第二百六十章 把天捅破了
几个杂物弟子还未来的急反映的过来,其中一两个倒也激灵。苦着脸看向了领头的杂物弟子。那杂物弟子也是从没遇见过这种事情,可是他已经得到了领事颁给他的‘擅作主张权’所以万不敢再拿这些事去叨唠领事了。
心中一转,便暗道无论李凝要求什么自己等人都得计量满足。至于杂物处满足不了的李凝也没理由怪罪他们。
“换大一点的,牢一点的房子!”这领头的杂物弟子顿时吼了起来。
杂物处是一夜不得清净了,那些在屋里睡觉的弟子纷纷抱着头希望李长老不要伤及无辜。
而悬瀑峰则也闹得鸡飞狗跳,具体是什么原因也就不得而知了。
而远在逍遥峰上的逍遥子则正在会见几个宗门之中的老友,其中天龙寺的方丈也在。
“无悔大师这次拿出长生丹这等仙丹赠与爱徒,改日逍遥子也会登门拜谢!”他又嘿嘿一笑,道:“不过近日来门派中有诸多俗事缠身,便也腾不出手来!”逍遥子说话似乎全无诚意,乃至于有失一宗掌门的威严。
而无悔和尚则双手合十唱了个诺:“钱财乃身外之物,逍遥小友还放不下这些么?更何况那亦不是仙丹,区区伪仙丹尔,也救不了温姑娘的性命!”
逍遥子哼哼冷笑:“只要能暂救得她的性命,伪仙丹亦是仙丹了。至于放下与放不下,你我修道之人何时放下过?何时又没放下过?何时又有过,既然没有有过哪里说来的放下?”
无悔仔细品味着逍遥子的话,只听逍遥子又道:“最近魔门横出的事情无悔大师怎么看?”
无悔和尚面色一变,随即又恢复如常道:“身在尘世之外,不在是非之中。只要太乙神宗那位不复活,就请小友不要再大开杀戒了。”他又唱了一句阿弥陀佛。
逍遥子也只是看了无悔和尚一眼,似乎在想些什么。无悔忽然眉头微蹙,道:“此处东向三十里左右,似乎有震动!”
逍遥子睁开了眼,无所谓的道:“理他们做甚?”
无悔一遏,解释道:“可这震动是在逍遥派之中啊!”
逍遥子又笑道:“似我这等凡夫俗子都看得开,无悔大师怎么反而看不开了呢?”
无悔一遏,接着苦笑道:“小友可不是俗人!”
逍遥子莞尔一笑,这才又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这是百花宗龙良儿亲手种的百花茶,无悔大师试试!”
无悔和尚悚然动容,紧接着喝了一口,砸了砸嘴道:“龙宫主对小友余情未了啊!”
逍遥子哈哈大笑道:“如此年过了,恐怕她心中明白她喜欢的不是我。我也不是她心目中的那个人!更何况无悔大师乃是化外之人,怎谈这儿女之事?”
无悔和尚念了一声罪过,他眉头又是一皱:“三十里左右处今日连续两次震动,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饶是他多年精修,依然改不了那好奇的毛病。
逍遥子呵呵一笑,道:“想是哪个弟子在斗法,或是在研究符隶!”
无悔和尚自动的略过研究符隶一说,因为符隶威力不可能这么大。于是他道:“既然是弟子在斗法,那逍遥小友岂能置之不理?”
“管那许多做甚?管得了他们自个儿斗管得住他们在外面跟人家斗么?赢了那是自家道法高深,输了便是自家学艺不精。”
他二人正在闲聊,到了后面也被这震动搞的不耐烦了。
两个都是世俗中顶尖的修真高手,两人谈话哪里敢有人打搅?可那爆炸的声音初时还是一个时辰一次,到了后来几乎是几盏茶的时间就有那么一次。而且声音越来越响,动静越来越大。
紧接着一个长老就走了进来,先是跟无悔和尚问了个礼而后又跟逍遥子道:“杂物处有弟子逾越了规矩,先后破坏掉了十数个杂物弟子的房屋,更是浪费了许多杂物弟子千辛万苦购来的材料!”
逍遥子眉头一扬,淡淡的道:“这弟子姓甚名谁,是谁座下的弟子?”他说话之中不怒自威,以引得那长老身子一颤。
逍遥子说笑时只在无悔等人面前说笑,他怒时也只在无悔等人面前发怒。饶是他不淡不轻的一句话,其中就饱含着天威。这便是修为到了高深莫测之时,所隐含的天地规则了。
那长老简直不敢多呆在逍遥子身边,他甚至在想自己不打招呼就走进来了是不是引起了掌门的不满?他暗暗叫苦,还是道:“额,这弟子,这弟子叫做李凝。乃是,乃是。。”
“乃是我逍遥子的弟子吧?”逍遥子愕然,满脸的黑线。随即哈哈一笑,顿时大殿中气氛又缓和了许多。那长老暗自松了口气,他感觉身上所有的威压都给撤走了。
“这李凝,我原是卖风幽和灵霄宗一个面子才收他为徒的,没想到他倒是肆无忌惮,打蛇上棍的惹出这许多风头!”逍遥子笑着又问:“那李凝到底在做什么?”
那长老顿时皱着眉头,沉吟片刻道:“听说在研究什么符隶,阵法,丹道?!”他自己都不敢确定。
逍遥子又是一笑:“既然他并非惹是生非,且由他胡闹。一些房舍瓦砾材料我逍遥子也是舍得的!”
那长老听言心有不甘,终究还是退了出去。
那一席谈话间,无悔和尚一直在品茶。等那长老一走,无悔和尚才道:“先头说话的那长老似乎有私心,是有意针对李凝小少侠的!”
“你叫他少侠作甚?他不过就是在云阳城做了一些狗屁不通的事情,一些凡夫俗子供他做什么大自在逍遥仙人罢了!”逍遥子笑骂道,但脸上的自得不言而喻。
无悔和尚知道逍遥子言不由心,顿时也笑了:“难得他做人倒也分辨是非,到底没堕了你的名声!”
逍遥子摇头,道:“他若真聪明,就不该让云阳城的百姓给他立庙!”紧接着逍遥子又看向先前通报的那长老远去的身影,道:“那长老名叫做韩厚忠,早年我在世俗中游玩时见他登山求道,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便收了他在逍遥派中来传他道法。此人心地不坏,加之修炼恳切,我见他得来修为不易又是忠厚老实之人便给了他在外门谷去负责管理那些新来的弟子!”韩厚忠虽然老了但在逍遥子眼中他依旧是当初那个背着背篓在深山之中去寻道的小童。
无悔和尚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佛号又道:“可此人修为只怕进不了六阶,比那李少侠远远不如!”
逍遥子哈哈大笑道:“你是怕我迁就他,任他杀了李凝那臭小子吧?”
无悔和尚又念了一声罪过罪过,才道:“我方才分明感觉到那韩长老念及李少侠名字时有着一丝杀机的!”
只听逍遥子冷哼道:“他们那些人的事我也懒得管,前不久薛阳告诉过我李凝杀了韩厚忠的独子。韩厚忠早年丧妻,唯有一子自是偏爱的很。“
无悔和尚又念罪过罪过,逍遥子冷哼笑道:“死的是我逍遥派的人你何罪之有?按理说韩厚忠毕竟是我逍遥子带进宗里的人,杀了他的独子我逍遥子原不该坐视不管的。不过李凝此举却是甚合我意,想是韩厚忠不会教子,教出那么个不知死活的儿子来。竟然打起了我女徒儿的主意,若李凝当时没杀了他那悬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