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偷你东西,用得着这样残忍吗?”那个黑衣的声音温和了许多,说道:“我做贼是迫不得已,你就放过我这一次。”
“我只想问,你为何要偷我?”尹丹青说道:“这间客栈这么多人,你为何就偏偏看中了我下手,难道是觉得我好欺负,还是觉得我太仁慈?”
“是我看你们都喝醉了,以为可以好下手。”那个黑衣说道:“你就放过我这一次,下次我看见你们一定绕道走,下次我看见你们一定躲远些。”
“遇见我,不知道是你的不幸,还是你的幸运。”尹丹青说道:“你怎么让我相信,你不会再找我麻烦?”
“你们是过路客人,我怎么能够找你麻烦?”那个黑衣说道:“你这样厉害,我怎么敢再找你麻烦?”
“你被我抓了,有没有不服气?”尹丹青说道:“若是不服气,你可以和我打一架。”
“我只想回去睡一觉。”那个黑衣说道:“你千万不要把我送到官府,否则我家那几口人没有办法糊口,我还得回去挣钱养家。”
尹丹青说道:“你怎么没有想过,如若你把我的钱财偷走,我又如何养家糊口?”
“看你出手阔绰,怎么没钱养家糊口?”那个黑衣小声地说道。
“原来你一早就盯上了我。”尹丹青不由得笑了,说道:“你走,以后千万不要让我遇见你,没想到阔绰了一回都会引来贼偷惦记。”
月色朦胧,尹丹青觉得自己的眼睛也如这朦胧的月色。
路过寒野房间,尹丹青听见房间里的鼾声,觉得这小子什么事也不管,可真逍遥自在。
【五】
“今天的阳光真是灿烂。”寒野伸着懒腰,对着阳光微笑。
“你昨晚的呼噜打的真是响亮,都传到我房间里去了。”尹丹青面无表情的看着寒野,让寒野的笑容立即停止。
寒野说道:“师傅,昨晚睡得可好?”
“睡得还行,现在精力充沛。”尹丹青说道:“你把房间收拾干净,我们吃过早饭便启程返回仙剑门肃北分舵。”
“房间不是有客栈伙计收拾,为何要我去收拾?”寒野说道。
“叫你收拾就去收拾,废什么话。”尹丹青转身走下了楼。
寒野收拾完房间走下楼,发现尹丹青已经坐在客栈厅堂桌子上吃着早餐,寒野走到桌前拿起筷子便开吃。忽然,寒野脸色铁青,喊道:“这咸菜怎么这样咸?”
“不咸怎么叫咸菜?”尹丹青笑道:“盐又不让你给钱,你就敞开了吃。”
“我宁愿不吃这咸菜。”寒野说道:“我最近喜欢上了清淡的口味,以后都少吃盐。”
“这盐还真缺不得,没盐就吃不下饭。”尹丹青说着,夹了一小块咸菜,就着馒头吃下。
【六】
仙剑门护送白色恶鬼的丧葬队已经到达悬崖村,这里有很宽阔明朗的悬崖,风景美丽。
“还有一天就能回到仙剑门总部,后路不能再出差池。”冯白对丧葬队说道:“撒纸丝得看见人再撒,举杆的不要东倒西歪乱走,以免把队伍带错路。”
“运棺材的马车已经变形,马车夫说要停下修理马车。”韩布对冯白说道。
“看这天气像要下雨。”冯白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说道:“得找个地方躲雨,以免大雨将棺材的封印冲刷掉。”
“临走的时候,寒野去码头找了块帆布让我带上,没想到现在真用到了。”韩布说着将帆布拿出,对着棺材一比,不禁骂道:“顶你个废物,这块帆布不够长!”
“你怎么骂寒野呢,走的时候你怎么不先试一试再走?”一个受过寒野恩惠的仙剑门弟子说道:“若不是寒野找来这块帆布,下雨的时候可就麻烦了。”
“剩下这一截帆布遮不住,该怎么办?”韩布看着冯白,一路上就冯白在指挥,不看他看谁。冯白看着一个正在准备油布伞的仙剑门弟子,说道:“把油布伞顶上去,试一试。”
“试过了,有漏缝。”韩布将三把油布伞顶在那一截漏缝上,怎么组合都发现有漏缝。
“去寻找的仙剑门弟子已经回来了,说附近没有人家,没有找到遮挡物。”韩布对冯白说道:“事到如今,只能先用油布伞遮住那一截漏缝,尽快找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停靠。”
【七】
雷鸣现,暴雨溥。
雨滴落下,干燥的地面在片刻就被雨滴染湿,雨滴越来越大粒,每一滴都能溅起泥泞。
雨中,冯白撑着油布伞,雨滴噼里啪啦地拍打着雨伞,没有雨伞遮身的马匹很快便全身湿润,马蹄踩在水潭里,溅起一波泥潭。
马车的两轮印记,在雨滴里清晰而消失迅速,没有人会发现,马车上的红漆已经凋零。红漆凋零在雨水中,再也看不清,只剩一潭泥色。###第拾章 酒花散香
【一】
天青云淡,阳光灿烂。
在风中,冯白觉得风中的花香特别消魂,看着满田的美丽风景,冯白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再也没有顾及身后丧葬队运送的灵车。马车修缮过后,行得平稳,没有了前路的颠簸。
“不知道前面有无饭店,好停下来吃些食物。”韩布对一个仙剑门弟子说道:“刚才路上我把你从土坡救了上来,你得请我喝酒。”
“现在在执行任务,不能喝酒。”那个仙剑门弟子说道:“我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我要吃的菜很贵,你请得起吗?”韩布笑道。
“没事。”那个仙剑门弟子说道:“我就随便说说。”
“你如果想想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就请我喝酒。”韩布说道。
“你要喝什么酒?”那个仙剑门弟子笑了。
韩布瞧了瞧前面独自走着的冯白,说道:“冯白口袋里的酒我就很想喝,你去把酒拿来给我喝。”
“可是,我和冯白师兄不熟。”那个仙剑门弟子一脸苦涩地说道:“冯白师兄那么凶,我怎么去向他要酒?”
“不管你怎么去要酒,我就要喝冯白口袋里的酒。”韩布说道。
看着韩布,再看看冯白,那个仙剑门弟子厚着脸皮跑去向冯白要酒。韩布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把酒给要来了,笑着问道:“你怎么这么能耐,把酒要了来?”看了看冯白的背影,说道:“那人可凶了,刚才就没有骂过你?”
“我说淋了雨,身子寒,冯白便把药酒给了我,还说少喝点。”那个仙剑门弟子微笑道。
“你再说一次,这是药酒?”韩布说道:“我又没病,怎么给我喝药酒?”
“那你要喝什么酒?”那个仙剑门弟子觉得韩布是在寻自己开心,便不想和韩布再说话。
“我现在不想喝酒了。”说着,韩布拍打着马儿快步向前。
“这人真奇怪。”那个仙剑门弟子看着韩布的身影,发呆。
【二】
“前面是个驿站,我们可以在那里休整,晚上休息一晚,明日再离开。”冯白对丧葬队喊道:“今晚换班看守灵车和马厩,千万不要这最后关头出差错。”
“我想喝酒。”韩布小声地那个仙剑门弟子说道:“今晚你再去冯白那里给我要酒来喝。”
“下午不是才帮你要了酒来喝,怎么现在又要我去要酒?”那个仙剑门弟子觉得韩布在戏耍自己,便没有给出好脸色。
“冯白的眼光独到,挑的酒都很美味,我才让你去帮忙要酒。”韩布笑容灿烂。
看着韩布足以融化钢铁的笑容,那个仙剑门弟子没有脾气地说道:“就这一回了。”
“快去,快去,顺便给我带些酒菜。”韩布说着,便拍着马儿跑向了客栈。
“韭菜,韩布师兄怎么想要吃韭菜?”那个仙剑门弟子看着韩布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不知道驿站里有没有韭菜卖。”
“啥,韩布师兄要吃韭菜?”另一个仙剑门师兄笑道:“不如我们今晚吃韭菜饺子怎么样?”说着,看向另几个师兄弟,几位师兄弟齐齐笑着。
【三】
到了驿站,冯白没想到驿站这样拥挤,门外的马厩停满了马儿,从马儿的毛色与体格看,一定是有大门派、大组织在驿站内歇息。
驿管笑着对冯白说道:“实在对不住,驿站只剩两间房了,实在腾不出那么多房间。”
“还剩下有柴房和仓库吗?”冯白说道:“我们借宿一晚,明日便会离开,还请多帮忙。”说着,冯白将一块银子递了过去。
驿管不是官员,便笑纳道:“我将自己的房间腾出来,再加上一间小房间,给你们居住。一共四间房,你们挤一挤应该够住。”
“那怎么好意思。”冯白说着,便招呼弟子入内。
众弟子将灵车与马匹安顿好,便在客栈的饭堂吃晚饭。饭堂的饭菜大锅煮出,不合胃口,众弟子便集资搞了面粉和陷料,自己包饺子吃。韩布拿着酒,看着众弟子在包饺子,到饭堂打菜区域看了看,发现没有一块肉,便觉得饺子下酒也和自己胃口。
冯白探查了驿站的住户,发现是小门派火云山在此修养。冯白记得,火云山是个仙山,有几个道观寺庙,还是许多地主老财经常祈福的地方,火云山的弟子到处替人消灾,名誉参半,仙剑门与火云山关系不合,却无直接冲突。
“要小心火云山弟子被人收买,晚上来找我们麻烦。”冯白对众弟子说道:“听说火云山的弟子下手阴冷,作事很难找到把柄,打起架来狠毒,不要命的打法让许多门派都绕道而行,宁愿吃亏也不愿惹上麻烦。”
“我们应不应该找个弟子盯住火云山弟子?”韩布愣着眼睛说道。
“这样艰巨的任务,不如交给你好了。”冯白看着韩布,直到韩布转过头去,不敢直视。
“像这样无理的事情,就不用说出来了。”冯白小声说道:“我们仙剑门是大门派,你不要脸,掌门还要脸呢,若是被人知道我们仙剑门这样猥琐,岂不是笑掉大门牙?”
“为了颜面,只得展现大家风范,在暗地里提防着。”冯白大声说道:“今晚守夜的弟子要多加小心,我会多加一个班口,缩短守夜时间。”
【四】
深夜,冯白的房门被敲开。门外站着一位风韵犹存的少妇,笑着对冯白说道:“不知道少侠有没有空陪我喝酒?”
看着少妇面色清秀,丝绸衣裳脂肤若现,冯白知道若是不喝几杯,这位少妇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便笑道:“我的酒量小,只陪你喝二杯。”
“我拿来了一壶酒,你得喝十杯才够味。”风韵犹存的少妇笑道。
“十杯就十杯,请夫人倒酒。”冯白强装笑容,心想自己的酒量十杯酒还醉不倒。
“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怎么能喊夫人呢?”风韵犹存的少妇说着,便将一杯酒劲给冯白,说道:“我听说仙剑门内弟子个个威武枭雄,个个江湖豪杰,今日到此只为交个朋友。”
“夫人……不对,大姐……大姐你如果觉得仙剑门名声大,想结交,大可去仙剑门内拜访,在此与我这普通弟子交好,也无用处。”冯白性格直率,没觉得自己话中有问题。
“你说得不合我意,罚酒。”少妇说着,将一杯酒劲给冯白,自己喝了一杯酒,才说道:“我是看你英雄气概,才前来敬酒,并非冲着与仙剑门套近乎。”少妇笑着说道:“我在江湖行走这么多年,很少见到你们这样的英雄豪杰。”
冯白微红着脸蛋,说道:“是仙剑门门规森严,才培养出弟子们的良好品德。”
少妇敬了杯酒,说道:“你都在仙剑门学到了什么?”
“仙剑门内学籍甚多,得靠自己修行,得依靠自己爱好与特长修习。”冯白微红着脸蛋,说道:“我们仙剑门内,一位做菜的师叔都已经连到天道级,做出的菜品能够延年益寿,更能加深修行。有一位挖矿的师叔,拈一撮砂石泥土就能判断山内的地质结构和金属矿藏,找水打井的时候,经常将矿石找到,经常为此烦恼……”
听着冯白的诉说,少妇不禁有了醉意,瘫倒在冯白怀里就不想离开。两张通红的小脸蛋碰到一起,两个醉人儿就这样相依偎着睡着了。
第二天黎明,谁也不会相信,这两个醉人儿什么事情也没有做过;谁也不会相信,这两个醉人儿相依偎着睡了一夜……睡得很安静,睡得很甜美……谁也不相信,他们第一天认识。
【五】
“我们的马被人下了药,拉稀得没有了气力赶路!”
韩布一大早就跑到马厩看望自己的宝马儿,却发现马儿拉了一地,责问守夜弟子才知道昨晚没有太重视巡查马厩,心想冯白知道此事一定会破口大骂。当韩布小心推开冯白的房门的时候,意外发现另两个同居的守夜弟子没有在房间里,只看见冯白与另一个女人同居在房间的座椅上,衣衫完整。韩布轻声骂道:“你怎么不早些睡到这女人屋里去,为弟子腾出个房间睡觉?”
似乎听见韩布的骂声,冯白睁开眼,说道:“你怎么在这里,灵车有没有事情?”刚想伸个懒腰,才发现身上挂着个女人,这个女人居然这样缠绕着自己睡得香甜。脸色铁青地看着韩布,韩布笑着,小声说道:“你们继续,事情有我去处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冯白小心移开挂在身上的女人,说道:“昨晚我只是与这女人喝了几杯酒,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糟糕,昨晚该我换班守夜,却给睡着忘记了。”
“这些事情,你等冯夫人醒后再慢慢解释。”韩布笑道:“到时候我可要吃你喜糖。”
“你别走,给我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冯白慌忙问道:“还有,你说的冯夫人是怎么回事?”
【六】
驿站管事精通医术,在仙剑门弟子求助下看望马儿,发现马儿只是受了风寒,吃的食物泥了些,身体强壮也抵御不住拉肚子。驿站管事说道:“马儿经过修养,能够经受住颠簸,只要路上走慢些,别太剧烈冲动了。”
“马儿的脸色这么差,万一到时候出了毛病怎么办?”韩布说道:“我们想换马前行,不知道价格怎么样?”
驿站掌柜报出了价格,使得韩布脸色铁青,笑道:“我们晌午再走,不知道是否允许?”
“这驿站是官府开办,我只是帮忙管理,你们昨晚来的晚,走晚些也不亏那些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