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就知道了。”
旭光来逍遥派只为了开门见山问君意的师傅栖云子一句话，他问：“你在哪里买的君意？”
第三一零章 鬼故事之夜
旭光来逍遥派只为了开门见山问君意的师傅栖云子一句话，他问：“你在哪里买的君意？”
“我们……”君意心头颤抖。
“是的，去找你的父母。”旭光道。
“我不想见他们。”君意道。
“但你心里很想，”“对了，你看到小虎了么？上次回来就没有看到它，这次又错过了，我想把它也带上。”君意不想说也不愿意想，她宁愿说些别的事。
旭光握住君意的手，“我陪着你。”
小虎，逍遥派已经没有这只白色有翼威风虎豹的身影，因为在轩辕小胖的房间中多了一张纯白的地毯。
“什么时候上来的？很机灵啊。”君意惊讶。
小虎抬起眼睛看看这个女修，依旧用它那专有的鄙夷的目光，它在想：这个女修这么笨，我还是一路跟着照顾她吧，不然怎么能放心。
……………………………………
接了冰薇，譬朝露前辈还有小虎，一行四人先去找君意的生身父母。
君意没有说要去，也没有说不要去，看她心情承重，旭光提议四人和三个灵宠来一个“鬼故事之夜”。
旭光、君意、冰薇、譬朝露和小守、小虎坐在轩辕里坐一圈，点上蜡烛，君意舒服地靠在小虎身上让旭光眼中冒绿光。
旭光先说了一个，他说：“小时候，有天晚上我一个人回家，看到一个女孩在哭。”
“不许说得太吓人啊！”君意警告，知道她最怕这些了还要说，不知道他安得什么坏心眼。
旭光接着道：“女孩扎两个小辫子，哭得很伤心。”
听起来好像不吓人，君意开始关心那个女孩：“是迷路了么？”
“我走过去问她，‘你怎么了，迷路了么？’”旭光故意停顿。
“然后呢？”君意撑起身子问道。
“女孩回过头，她脸上也是两个小辫。”旭光道。
君意吓得抱紧小虎：“啊！鬼啊！救命啊！……”
小虎在旭光大人要把它碎尸万段、就地活埋的目光下直接晕厥过去。
不过，说起鬼故事，君意想起一件事来，严格地说不是鬼故事，是她想不通。
………………
那是她与皇甫清逸分手后的事。
那年，君意拒绝了皇甫清逸派高轩相送，从皇城悠哒哒往回走，一路走一路看，速度不快也不慢。
算算再走一天就回到逍遥派了，日暮西山，在城郊的小店住宿，什么？为什么不睡帐篷？帐篷是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才用的啦，那时候还没有轩辕小胖还有小守相伴提供无线空间啦，当然是有旅店还是睡旅店啦。
小店条件不好，气氛诡异得很，但君意是修者，黑店都敢住……但鬼店就要吓得她魂飞魄散了。
客栈的布置很常见，进门就是走道，走道一边是吃饭的地方，一边是柜台，走道直通上楼的楼梯，一旁有一圈男客围着火堆大声地喝酒谈笑，很吵杂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么，火堆上烤着一只被扒了皮的不知什么动物，血淋淋的不能直视，火光从下面照红他们的脸，分外的狰狞。
君意那天走近客栈大门时，夕阳的最后一寸光辉正好隐去在地平线上，店里还没有点灯，在眼前忽然就不能适应光线的变化，就在这时！一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张开血盆大口冲到君意面前！
“啊！鬼啊！救命啊！……”君意大喊着往门口逃去，鬼，不是一个！门口又一个白面鬼张开血盆大口拦住她，鬼还在说话，但君意太害怕了，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好像在说“这个看起来不好吃。”“是哦，看起来不好吃，也不能浪费啊，剁碎了跟好肉一起炸成肉丸子供奉给鬼王。”……
“啊啊啊啊啊…………”君意大叫。
“好吵。”旭光的毛绒绒的两片耳朵紧紧垂着，希望多少能捂住声音，那时旭光是用小狐狸的形态出现的。
“疼……”旭光用小尖牙咬了君意一口。
君意吓得大叫，小狐狸旭光终于忍受不了了，露出尖尖的牙齿在君意手指上咬出两个深深的洞来。
“主人，你好好看看，不是鬼，是人啦。”罂粟道，那时罂粟还在的。
“人？”君意蹲地上捂着脑袋，一动不敢动，鼓起勇气移动眼珠朝白面红唇鬼看过去，连移动眼珠都轻轻地慢慢地，生怕转眼珠会发出声音被俩只鬼发觉一般。
这时微胖的店掌柜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教训着女儿们，“叫你们不要化妆成这样招呼客人”，掌柜奔到君意跟前道歉，“女客官别害怕，这两位是我的女儿啦，不是鬼，”他扭头又骂道，“还不给我把妆卸了去！”
两个女孩很委屈，异口同声道：“爹，我们化的妆是当下最流行的啦，爹你不懂啦！”
“还不快去！”掌柜扬手做出要打的样子。
“这个女的不也化的是苍白宝贝妆！”女孩不服气，指着君意道。“就是！她不也是！”另一个女孩也道。
君意很躺枪：“我是自然白……”
“还不快去！”掌柜忍无可忍，扬手做出要打的样子。
“你根本不懂！就知道打人！”“妹妹我们走，再也不回来了！”两个女孩哭着跑出去了。
掌柜放下手，转身把君意扶起来赶紧地道歉：“真是对不住，您吓坏了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小孩子不懂事，这个年纪实在是管不了啊，回头我狠狠打她们一顿。”
“呜呜……”君意惊魂未定，“她们真的是人么？”
“是人，是人，”掌柜无奈，“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化得跟僵尸似得，还说不得，哎……”
“您不去追她们么？这样可以么？”虽然小心脏还扑通扑通跳没有平息下来，但是人，君意就不怕了。
“不用，”掌柜道，“不用追，在外面吃几顿差的，想吃好的就回来了。”
“哦，跟我宠物一样，啊疼疼……”小狐狸旭光又在她手指上狠狠咬一口。
“女客官要住店吧，刚刚不好意思啊，给您升到上房打八折，实在是不好意思，也不知现在年轻人怎么想的，最近跟什么潮流，化妆成那副鬼样子，哎……”掌柜叨叨着招呼君意，“哎呀我这嘴不会说话，不是说您，您这妆真好看，我就跟她们说，化不好就不要化，涂得跟鬼似得能好看么？您说是吧？您……老朽能不能有个不情之请？”
“您说。”
“客官有时间，能不能教教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女儿化这个苍白宝贝妆，我看您的妆容正正好好，我看叫她们不要赶什么苍白宝贝的潮流是不可能了，您当行行好，教教她们应该怎么化，我这开店的，总不能有俩鬼吓人啊，您只要答应，免住宿食费，加送果盘，怎么样？”
“偶真的是自然白……”
…………………………
故事到这里就讲完了。
譬朝露觉得无聊，“实在听不出有哪里恐怖，旭光大人说的也不恐怖，我要修炼去了。”他真不知今天怎么了，竟然跟着一起玩起来。
君意道：“你们不觉得恐怖么？那样的气氛，红唇白面冲过来！……”
冰薇抱着孩子回忆道：“那几年流行苍白妆，好像是从皇甫清逸殿下与你定亲开始流行的，觉得苍白就是美，我想现在，审美观应该会很快发展成以红润的脸色和珠圆玉润的身材为美。”
君意想了想，道：“你在说我胖？”
旭光趁机一把搂住，“哪里胖了，这样正好。”
“是你手感正好吧？”君意道。
譬朝露着急修炼了，趁大家注意力都在君意身上的时候，他想悄悄退出去，却被旭光抓住，“必须说一个鬼故事。不然不能走。”
……鬼故事之夜还在进行，直到君意吓的缩到怀里找安全感才渐入尾声。
……………………………………
小守飞得很快，在高空中只用半天就已经飞离了商国地界，君意道：“你飞慢一点，别卷起龙卷风。”
小守道：“主人，我这速度已经是悠着飞的了。”
两半后，小守停了下来，此行的目的地到了。
旭光要带君意来的第一个地方——枯石国，君意生身父母所在的地方。
枯石国其实叫“窟石国”，是一个小国，特产是石头。
在它还叫窟石国的时候也曾经繁荣富足过，但已经渐渐没落了，很多国民离开了故土寻找新的定居点，成为其他国家的臣民，留下的大多数是老人、孩子和平穷者，留下的统治者们一半依旧过着相对的好日子，一半在商量着永远没有能力和魄力组织的举国迁移的计划。
没落的原因是因为水脉的改边。
窟石国位于盆地，一千年前这里有好几条河流贯穿而过，因为四处偏僻没有军事价值又没有值得争抢的矿脉资源这里曾经过得安稳富足，曾经是一片世外桃源。
但神明渐渐忘记了这个国家，千年时间几条河流相继忽然改道，造成的泛滥的水灾之后水流在这个国家消失。
那时没有人想到因此离开，因为有水井，用竹子在地上打一人宽的深坑，深至几米处时便有清冽甘甜冬暖夏凉的地下水出现。
又几百年过去了，井越大越深，最深的有上千米声，也越大越多，到处都是废弃的水井，窟石国所在的盆地也在渐渐下陷，从高处看，整个窟石国好像在一个深井中一般，没有水的深井。
窟石国偏远的小村庄中，风沙漫漫，村口出现两名戴着披风的人，披风质地不俗，从披风中偶尔伸出的手指上带着戒指，村中最有见识的长老说那是空间戒指，是很厉害的大修才有的宝贝。
两人的到来震惊了整个小村庄。
第三一一章 母亲
两人的到来震惊了整个小村庄。
所有村民跟着村长到村头迎接，散了之后依旧聚集在村头议论纷纷，只有村尾的一个看起来七八十岁的老村妇在扫地。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扫的，风沙会把扫走的沙石再吹来，永远也扫不干净，老村妇还是拿了大扫帚，一下下用力扫着。
风沙中一对男女走近。
女子问道：“大娘，请问你知不知道三十七年前有没有谁卖过一个女婴，卖给逍遥派栖云子仙人的。”
老村妇直起腰，上下打量君意一眼没好气道：“你们找她做什么？奇了怪了，我们村卖出去婴儿那么多，卖出去就没关系了，再外面杀了人还是放了火都跟我们无关，明白么？！”她又扫起来，“晦气！倒没见谁找回来的。”
老妇人的话带着方言，很难听懂，只能结合看到的情况猜测大概意思。
小村庄没有水，粮食短缺，挖石头雕石头换的铜板换不来一斗米，不够吃半个月的，偏偏人穷越穷孩子生得越多，生得多养不活就只能卖，这些年卖孩子倒成了这里的好营生，家家户户都卖过。
这些年也有几个卖走的孩子找回来的，有看到情况就吓走的，有来指责为什么生下来又抛弃的，有来给了银子的，有来杀人的，穷了，各种情况都会有。
前几年有个女子找回来，也带了个男的回来，看得出来是卖在外面入了风尘了，运气好有了情郎，两人私奔回来避难，女子跟生她卖她的父母哭闹一阵住下了，说要跟情郎在这里好好过日子，但没过几周还是走了，这里日子苦，年轻人少有过得惯的。
再往前追溯，有个男孩回来认亲，才十几岁模样，拿着大刀，当场就砍死了好几个人，后来走了，村子里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就好端端回来找人，好端端就砍人，有人说男孩成了为钱杀人的了，叫什么杀手，杀手是不能有亲人的，所以他回来砍死他父母。
具体怎么样谁也不清楚，也许猜测是对的吧。
当然，好几个找到的都接到城里或者接到其他国家享福去了，少的也留下一笔钱，惹得左领右舍羡慕眼红。
卖走的孩子找回来大多是好事情，至少全家不用再穿一条裤子了，谁有事出门就把裤子穿出去，哪怕把孩子裤子扒下来，改善一条裤子也是好的。
村里许多眼睛馋汪汪地看着君意和旭光，舔着干燥的嘴唇希望他们找的是自己，但这老村妇显然不欢迎他们，面对老村妇的不善，旭光道：“您误会了，我们是想认亲。”
“认亲？”老村妇回头，“谁认啊？斗篷翻下来我看看是谁家的！三十几年前我倒是卖过一个是我的也不一定。”
君意将斗篷翻下来。
老村妇的眼睛浑浊，眼神却是极好，看到君意的相貌一愣，道：“三十七年前是吧？三十七年前怎么还这么年轻漂亮，跟个十五六岁小姑娘似的？！不是过来讹我们的吧？！告诉你们我们可没钱！”
村长过来拉住老村妇道：“姜大娘你说什么呢！你有什么钱让他们讹，他们是大修，大修！”村长凑在她耳边小声道，“我亲眼看见他们从天上飞下来的，看到他们手上戒指没，那都是神仙用的，一个戒指里面就一个世界，我都不敢骗他们，你想好了，我可记得三十几年前你卖过一个卖给神仙了，你说说胎记，是就是，不是那你就没福气了，可不能骗他们，他们手段可多着呢。”
这时有个村妇那个石头碗跑过来说：“我三十几年前卖过六七个女婴，我在她们背上烙上这个圆，你看你背上是不是有？”
村长划拉开她：“想钱想疯了？别瞎说。”
“我哪里瞎说！一句瞎话也没有啊！”
又有不少村人来说记号的，背上有痣的，大腿上有缝的，屁股上有青斑的，一一说来，要是哪个碰巧对上了，便是能改变命运过上好日子了。
只有那扫地的村妇朝手心吐了两口唾沫，又凿石头去了，一句话也没说。
君意也不想说话。
旭光走过去几步问道：“您怎么不说话，怕我是来找麻烦的么？我不是来找麻烦的。”
老村妇一下下凿着石头道：“我没有说的，不是我卖的，问别人去吧。”
旭光道：“若是你的孩子，我们一定好好孝敬您。”
老村妇凿着石头，狠狠道：“说了不是，当年那孩子我就没做记号没看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