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峡谷,直到峡谷尽头竟是一处断崖。
断崖下一阵阵风啸,仿佛哀嚎一般,让人心悸。
天空灰蒙蒙的,看去好像要压下来一般,有一阵没一阵也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阴风,拂过身体的时候,便让人觉得凉飕飕的。
狰狞大汉站在断崖边上,一直向下张望。一旁的玄魁面色有些凝重,也壮着胆子向断崖下望去。
只见举目茫茫,下方飘荡著如灰纱一般的薄雾,完全就是神秘莫测。
玄魁心中越发恐惧起来,这大汉昨天抓自己来此,现在天已破晓,还不见大汉有放自己回家的意思。
“碰上一古怪疯汉子了,偏偏这疯汉子又强壮无比,难道踩到狗屎,霉运逼身。”玄魁伸出脚看了看鞋底。
“没有狗屎啊!”玄魁心中纳闷,但又不敢多言,这疯汉子力气可大的紧。
终于,那疯汉子转过头来,脸上似乎带着些许悲伤,看玄魁的时候也多了一丝温柔。
“混小子,你可愿跟我修道?”
玄魁眨巴眨巴眼睛,这疯汉子当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昨天见他的时候还差点将他勒死,现在又突然间想传授道术。
玄魁试探性的问道:“这个!如果我答应的话,你就放了我?”
疯汉子解释道:“我本来就没想过对你怎样,是你一直把我当成是杀人害命的坏人。修道是一件非常艰苦的事情,我不会强迫你,如果你想学,我就教你,如果你不想学,现在就可以回家了。”
“大爷,您说我可以回家?此话当真?”玄魁一脸喜色。
疯汉子心道“不好。”看来玄魁只听到可以回家四个字。
“本大爷说的话,当然是真的。”
玄魁道:“大爷,您真是好人,那小子这就回家去了。”
玄魁说完三步并着两步,赶紧往回走,生怕这疯汉子反悔。玄魁嘴上虽然说着客气的话,但心里早就问候那疯汉子祖宗十八代几百遍了。
打开自家的房门,玄魁一个踉跄便倒在地板上,他深呼吸了几口,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不多时眼睛就慢慢的闭起来了,一夜的担惊受怕让玄魁身心俱疲,呼呼的睡着了。
晌午时分,日正当中,十分炎热,屋外传来几声喊叫声。玄魁在破旧的小木屋里翻了翻身子,然后慵懒的伸了个腰。
“玄魁…你在家吗?”
玄魁心道“这是谁啊?”居然在自家房门外喊叫,打扰人休息。
出门一看,这不是大牛吗?手里还捧着一碗大白米饭,饭粒上还沾着几片白菜叶子。
原来是送饭来给我吃,今难道太阳打南边升起的?玄魁疑惑的看了看头顶上的太阳,晌午的时候太阳都是在头顶上的,这可分不出来到底是不是南边升起还是东边升起。
大牛将米饭放到玄魁手中。还别说,玄魁这个时候饿的前胸贴后背,他拿起筷子扒了扒了的就把一碗饭吃的干干净净,末了还不忘伸舌头把碗给添干净。
要是这时候有跟牙签给玄魁剔剔牙,然后在弄个小茶壶小板凳啥的,那才叫惬意。
大牛接过玄魁手上的空碗,怯生生的道:“那,那我走了。”
“那么着急走干嘛?是不是怕我扒了你的裤子,把你丢大街上让大丫小丫看呀?”
大牛怒道:“你还说,你个小偷,恶棍!不仅偷我们家的东西,还从小就作弄我,真不明白我妈咋就会让我送饭给你吃,最好饿死你这混蛋。”
玄魁嘿嘿一笑,大牛这憨货果然是怕扒裤子,都恼羞成怒了。
“大牛,好歹咱们都是街坊邻居,说话别那么歹毒嘛。你刚说我偷你们家东西,我怎么不记得了!”
玄魁顿了顿,似乎想起来什么,接着道:“对了,你们家红薯的味道不错,我记得前些天我在后山吃了几根,烤着吃果然很香,要不待会你拿点过来,我们俩烤着吃?”
大牛简直快要气疯了,要不是玄魁比他力气大,又跑的快,他都恨不得现在把玄魁扑倒在地上掐死他,大牛转身离去,不想再理会玄魁。
“诶诶,别走呀,大牛我刚说的你觉得怎么样?很好吃哦。靠,走那么快干嘛,既然这样那我就自己去拿好了,哎~想吃个红薯都不给,真小气。”
听着玄魁的话,好像还是大牛的不对了,简直让他吐血三升。“玄魁,你要是再敢来我们家偷东西,小心把你的腿打折。”
吃饱了饭,总该运动运动,才十二岁,半大的孩子罢了,活泼好动是必然的。
玄魁喃喃自语,“大丫小丫那群丫头片子上午拾猪草,放牛。下午肯定又去打柴去了,要不去帮她们打打柴?”
说干就干,玄魁拿起厨房的柴刀。
不知怎么的,玄魁觉得现在的心情特别的清爽,两旁的树木竹草飞快地掠过。
在全力奔跑下,玄魁很快便追赶上了前面的大丫小丫她们。
“这不是玄魁吗?怎么又来骗我们的果子吃?”大丫十四岁,由于女孩子发育比男孩子早,相比之下,大丫倒是比玄魁高了那么一点。
玄魁撇了撇嘴,大丫她们三个女孩子好像很不欢迎他,不就是上次把她们摘的野果全吃了么,都还没吃饱呢。
翻了一个白眼,玄魁没好气的道:“不知好歹的丫头,我可是好心帮你们打柴。”
“得,你一个男孩子,跟我们几个女娃去打柴,也不害臊,还是回去吧。”大丫可还在记着玄魁偷看自己洗澡的事情呢,虽然那时候她才十二岁,但女孩子随着年纪的增长,对那方面总是比男孩子要知道的多的。
“谁说我要跟你们一块了?我打我的柴,你们打你们的,各不相干。哼!”说完玄魁就迈开步子朝深山走去。
在森林里穿行了一会儿后,在这种几乎是原始状态的森林里,看起来到处都是树木,但是真正可供日常燃烧用的干柴却不是太多,原因是这些树木的生长期都相当的长,又加之林木葱郁,地面长年保持潮湿,要找到干柴就更难了。
因此,他们只能寻找那些空旷之处,被雷火霹过的树丛才能得到需要的干柴,否则带回去那些半干不湿的枝条,点火烧了也是浓烟呛人,十分的不划算。###第2章 山林风波
几个女孩子开始找寻柴源。好在大丫在林中的经验极其的丰富,只见她一面带着她们在林子里面绕,一面时不时地低头或抬头察看地势和环境。
玄魁虽然说各打各的柴,但在森林里面没个说话的也无聊。
大丫她们也只是嘴上说说,虽然不喜欢玄魁,但是也还是混在一起打柴,到时候也可以让玄魁帮忙背柴火回去,男孩子的力气怎么也要比女孩子大些。
“等等——”玄魁突地低声喝道。
所有的人立即一顿,停了下来,并几乎同时将目光射向了他。
“怎么啦……”大丫见玄魁一脸的谨慎,不禁受了他的感染,也放低了声音问他道。大家等更是一下子矮下了身子,紧张地看着他,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前面好象有动静……”玄魁小声道,并一摆手,制止了大丫进一步发问,指着前面一个方向轻声道:“好象是只大家伙……”
几个人一听,登时脸白了!
因为他们都知道,玄魁指的大家伙是什么!
在山里面,一般都把打猎时遇到的食肉猛兽习惯性地叫做“大家伙”,而这种大家伙都是由成年人打猎时解决的,绝不是他们这些孩子可以应付得来的!
由于她们平常打柴时走的山路都是由坳子里的父辈叔伯“赶林子”过的,相对来说,遇到猛兽的几率便小得多了,这么多年来,除了有过三次孩子打柴时遇到“大家伙”的情况,一直都保持着安全。想不到今天她们为了找柴禾而无意中偏离了长辈圈定的安全范围,以至于遇到了危险。
大丫一直退到了玄魁的身边,才微微地侧着脸小声问他:“你肯定?可不要糊弄我们。”
玄魁点点头,再次凝神仔细地听了一下,确定道:“大概离我们有百十米的距离……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会乱说呢,我耳朵灵敏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玄魁的脸色一变,叫一声:“不好了!那个大家伙朝我们这里来了!快!大家快上树!”
大丫不禁一阵犹疑,虽然心里不相信有这种事情发生,但是看看玄魁的神情又不像是有假。想了一下,心道:姑且不管它是真的假的,先带人上树再说!
当下立刻一挥手命道:“来,你们快上去!”
大丫立刻灵巧地抱住了一根斜伸出来的树枝,几下猴窜,爬了上去。
但轮到小丫时她却犯了难,便听她怯生生地道:“我……我不会爬树……”
大丫双手向下伸小丫:“快!快把手伸给我!玄魁你在下面托住她。”
此时树林间陡地响起了一片“啪啪啦啦”的纷乱声响,间中还夹杂着惊慌的鸟鸣。
大丫这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她知道玄魁没有说错,那群惊起的飞鸟正说明前面有极大的动静发生!
玄魁不管小丫动作如何的迟缓,早一把将她拦腰抱住,送上了树。在大丫拉住她双手的同时,双掌紧紧托着她向上使劲托去。玄魁奔来力气就比同龄的人大不少,现在情急之下,更是使出了十二分的气力,竟然一下子便将小丫推了上去。
变故在顷刻间发生。
周围的林子忽然刮过一阵腥风,随着一声低低的呼啸,一条花斑大豹“呼哧”一下从草丛中窜了出来!玄魁立刻爬上大树,那动作迅敏至极。
“啊!”已经上树的三个人登时齐齐惊叫了起来!
小丫被眼前恶狠狠扑来的恶豹吓得一下子瘫软了下来,掉在地上。玄魁心中大惊,跟着便跳下树。
那花斑大豹扑到以后,先是缓冲两步停了下来,低吼了一声,然后抬头看看树上的俩个人,又看看树下的俩个人,最后似乎是确定了树下的玄魁和小丫做为自己的猎物,便缓缓地一步一步地向二人走去,精亮凶狠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们,那半张的血盆大口兀自还有涎液在不停地往下滴淌……
玄魁此时的目光紧紧地锁住了那只大豹,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突然间气发丹田,冲着它大吼了一声!
那花斑大豹被他突如其来的吼声一震,登时本能地向后一缩,双耳一抿,原本充满煞气的双睛也眯了起来,似乎是不堪忍受这声大吼似的。
玄魁在发出那声大吼以后,猛地将小丫抱起往那树上用力一抛!大丫在上面正看得真真切切,立即一把接住了小丫。却没有想过玄魁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气力的,能将一个大活人抛上来。
也就是他将小丫抛上树的这个动作,激怒了那只原本有些退缩的大豹。只见它“忽”地一抖全身的毛皮,“呼呼”地在嘴里发着低哼,前半个身子也向下压低了下来。玄魁脑中灵光一闪,知道它要向自己扑过来,连忙向旁边一闪。几乎就在这同时,那花斑大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猛扑了过来!
可惜此刻玄魁已经闪过了一边,它这一下猛扑刹不住脚,竟将一颗毛烘烘的大头结结实实地擂在了玄魁身后的树杆上,直撞得那树直摇晃!树上躲着的几个人吓得急忙抱紧了树上的枝干。
“呜”一阵哀鸣后,那大豹显然是被撞得有些昏头转向,连转了两圈才再次觑准玄魁的方向,并重新整顿了姿势,准备再行扑杀眼前可恨的猎物。
但此时玄魁已经趁这个空档抽出了自己腰后的柴刀,双手紧紧握在身前,人也站在了一块大石头上,目光炯炯地盯着这只凶残的畜牲。
又是一声低吼,花斑大豹终于蓄足了力量,对准了方向,再次向玄魁狠狠地扑了过去!
却见玄魁就在那头花斑大豹扑到他向前的一瞬间,突地将身子一矮,蹲了下去,那大豹竟自从他的头顶“呼”地越了过去,扑在了他身后的树丛中。
就这短短的几个来回,树上三人便已看得头晕目眩,浑身紧张得出了一身的汗。
“呵……”只见玄魁慢慢地站起了身子,抬起袖子抹了把额头的汗,长长地吁了口气,轻轻地跳下了那块大石。
“玄魁当心后面!”大丫紧张地叫道,同时自己“嗵”地从树上跳了下来,挥舞着手中的柴刀向玄魁冲去。
“不用啦!它已经死啦……”玄魁无力地笑笑,随便摆了两下手,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碰到这么紧张刺激的事情,只觉心跳加剧,胆子实在有些吃不消,同时身体似乎也透支了全部的体力似的,软软的没有力气。
“什么?”大丫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见他肯定地点点头后,才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叫道:“什么?那只豹子已经死啦?”
她这话一出口,仍踞留树上的俩个人也吃了一惊!
这太不可思议了!那头那么大的豹子居然就这么一扑,就死了?
“你们先别下来!”大丫突地转过身子,阻止正跃跃欲试地准备下树的俩个人:“让我先去看一看!”说着他便紧握着手中的柴刀,小心翼翼地绕过那块大石,向后面的树草丛里望去。
“咦──真的不动哩!”她忍不住叫道,同时脚下也加快几步赶了上去查看情况。
只见那花斑大豹静静地趴在地上,身下却浸着一大滩血,身后也断断续续地留下了一条血线。
她略一思忖,便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来如此啊!
她松了口气,转过身来向那树上的三人招呼道:“好啦,豹子真的死啦!你们可以下来啦!”
好一会,玄魁来到豹子趴着的地方,却见大丫三个人已经把那花斑大豹的尸体移开了原来的位置,仰着腹部,大张着的四肢分别被绳索捆绑在两边的树上,那腹腔从胸部直至小腹,被剖开了长长的一条口子,里面红红白白的尽是内脏。
“来,玄魁,帮个忙!我们把这个大家伙收拾一下,不然血糊漓拉的不好带。”大丫正挽起了袖子,一把一把地挑拣着那豹子的内脏。
玄魁应了一声,便配合着他收拾起来,小丫则和另一个女孩子一起忙着砍一些小的枝条,编成一个拖架,好作为运载的工具。
“大丫,你好象心里有事情?”玄魁边捆扎豹子边压低了声音道。一旁打下手的小丫听了一